第8章 作品相關(8)

作品相關 (8)

和雲深上座:“歡迎二位,絨城的邵先生也是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景軒也客氣着:“靈虛大師也太謙遜了,久仰大名該我說才是。近些年大師已經鮮少在公衆面前現身,能一睹大師尊容是我的榮幸。”

靈虛大師讓哲真上茶,一邊笑着:“我也早就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誰看見糟老頭子都會厭煩的。當今的舞臺應該讓給年輕人才對,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景軒搖頭:“這是哪兒的話,當今在世的國畫大家,如果您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下半年在香港和美國還有幾場大型的藝術品交易展會,到時候您的作品一定又會被收藏家們争相競購了。”

靈虛大師倒是毫不在意:“炒作,都是炒作而已。一幅破畫哪值這麽多錢,都是一群暴發戶在炒作啦,”他看看雲深,和藹地笑笑,“倒是邵先生的幼弟十分有趣,如今像這個年紀的孩子都對古典傳統的東西沒什麽興趣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年紀這麽小的拍客。”

景軒笑笑:“連我自己之前都沒注意到雲深會有這方面的興趣,今天是随便帶他來見見世面的,居然會拍下大師的作品也算是一種緣分吧。”他說着看了一眼雲深,意思是讓他跟靈虛大師打個招呼。

然而雲深卻呆愣着,他兩眼發直地怔怔看着靈虛大師,就像是飛了魂似的。

他搞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眼前的大師明明就是師父的模樣,為什麽他都沒有認真看過自己一眼,一直都在跟大哥談笑風生?師父這是……不認識他了嗎?

他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像是數九寒天生生的跌入了冰窖。

師父不認識他了……

師父不認識他了……

那惶恐的心聲就像一把重錘,一下又一下子的敲擊在雲深的心裏。他幾乎要掉下眼淚來,他想不到他們好不容易重逢了,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景軒見雲深發愣的樣子,低聲催促他:“……雲深,你在發什麽呆?那幅畫是你拍下的,你也該對靈虛大師說點什麽。”

雲深一怔,這才猛然回神。他低着頭顫聲說:“大師的作品……我很喜歡,希望……大師延年益壽,将來還能創作出更多的經典,我……”

他的手指緊扣着膝蓋,心裏一陣一陣的疼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景軒見雲深臉色蒼白,便也沒再勉強,對靈虛大師有些歉意:“抱歉,雲深也沒想到您今天會在場,一時有些緊張了。”

靈虛大師和藹地擺手:“別害怕,別害怕,雲深就當我是一個普通的老爺爺罷了。名利都是身外之物,刨除了那些虛僞的東西,我們大家都只是普通的血肉之軀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景軒想了想,試探着問:“雲深似乎對國畫也有些興趣,雖然我知道大師已經很多年不收弟子了,但如果您願意對雲深略微指點一二的話……”

靈虛大師點頭笑笑:“可以,可以。我喜歡這孩子,剛才一見到他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入室弟子我雖然是不收,但你們如果有興趣的話,北郊的那座靈虛山可以随時過來玩。那邊也有不少跟雲深相仿的年輕人在跟着我修習,說不定也能跟雲深交上朋友。”

景軒微微一笑:“那就多謝大師了。”

雲深心裏正在難受,聽着他們的對話又有些意外,他半知半解地問:“哥哥,這意思是我今後能到大師的地盤上去玩兒嗎?”

景軒略無奈:“不要用‘地盤’這麽粗魯的詞語,能上靈虛山,你也算是大師的編外弟子了,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雲深覺得有點奇怪,景軒似乎特別在意拉攏自己和靈虛大師的關系,他這麽做是有什麽原因嗎?但他也沒往深處想,師父現在壓根就不認識他,如果他們聊一會兒就這麽分別了,今後也許就再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要是他做了大師的編外弟子,今後多跟師父相處,或許就會明白師父為什麽不認識他了。

唉,想當年自己一直都是師父最喜歡的小弟子,在靈虛宮裏從來都是備受寵愛。如今到人界走了一遭,居然落魄成了沒有名分的編外弟子,也是太慘。

不過,雲深畢竟還是天性樂觀的小貓仙,再大的心事也是一會兒就想開了,一直消沉着可不是他的脾氣。往好處想,總算是順利見到了師父,師父看起來也安然無恙,這就是天大的喜事了,至于師父不認得他,唔……

這個麻煩問題,留待今後慢慢解決吧!

景軒跟靈虛大師寒暄了一陣,眼看時間晚了就帶着雲深告辭了。回去的車上,雲深還在癡癡回憶着剛才和師父相處的短暫畫面,唉唉,師父還是那麽美貌呀,師父真是仙風道骨呀,師父說話的聲音真好聽,笑起來也好溫柔呀,師父為什麽這麽完美無缺呢……

青淺莫名其妙看着雲深,只見他望着窗外的月光癡癡傻笑着,臉上還浮現出疑似紅暈的東西。他挺奇怪的問景軒:“雲深這是剛才看見漂亮姑娘了嗎?”

景軒一本正經道:“沒有,只不過是看見了八十多歲的靈虛大師而已。”

青淺半信半疑的,想了想又問:“那,大師算是跟雲深交上朋友了?”

景軒略遲疑:“……大概算是吧,我也不太明白這是怎麽回事,據說靈虛大師性情冷淡,不喜俗世,就連侍奉身邊的弟子們也不常見到他,更是從沒聽說過他會收什麽編外弟子。但是剛才他看見雲深似乎很喜歡,對待我們的态度也十分熱情,這跟我們平時聽說的大師性格似乎有着很大的區別。”

青淺冷哼一聲:“那老頭一定是被雲深的美貌迷住了。”

雲深聽着他們的談話,暗暗在心裏想:沒這回事啦,師父比我美貌的多呢,從來只有雲深被師父迷住的份兒,你們這些凡人不懂的……

這時青淺又說:“但這樣一來,你也就沒白花這番功夫吧?雲深拍下了靈虛大師的畫,大師又很喜歡他,你就能順勢跟這個老頭套近乎了。”

景軒笑笑:“你看出來了?”

青淺冷哼一聲,剛才景軒執意要把那幅早春山水圖弄到手,他就已經挺奇怪了。雖然景軒确實是不差那點錢,但他畢竟是精明狡猾的生意人,不大可能單純為了讓雲深開心而浪費這麽多錢。

後來哲真過來請人,青淺就突然明白了。景軒心裏恐怕也正有跟靈虛大師交好的打算,所以他見雲深喜歡那幅畫便順水推舟拍下來,也算是一箭雙雕。

這老狐貍。

雲深好奇地問景軒:“大哥也想跟靈虛大師做朋友嗎?”

景軒笑笑:“靈虛大師的畫作這些年在收藏圈裏水漲船高,但是他近十年來一直都沒有固定的合作代理人,創作和拍賣方面的事情都很随心所欲。雖然現代國畫不是我熟悉的領域,但也算是相通的行業細分,如果能拿到這份代理權的話,會是一項非常有前途的生意。”

雲深想了想,問:“意思就是,大哥想要把靈虛大師的畫作拿出去賣高價,從中賺取利潤,所以想要通過我和大師搭上線?然後大家先做朋友,再談生意,這樣就能一起賺錢了?”

景軒倒是有點詫異,雖然他沒對雲深隐瞞自己的目的,但也擔心雲深會生氣。畢竟他好像既喜歡靈虛大師的畫,也對大師本人十分上心,如果知道自己大哥在大師身上動着賺錢的腦筋,他說不定會很生氣,覺得自己的摯愛被污蔑了。

但是現在,雲深不但敏銳地看懂了景軒的打算,而且也并沒有不高興的樣子,這讓景軒有些意外。他過去也跟雲深沒有太深的相處,并不太了解他,這一次他大病初愈更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時而嬌憨時而聰穎,景軒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雲深的心思了。

雲深不但不生氣,反而挺開心的:“那要是我們跟靈虛大師做生意的話,是不是經常要見面談話套近乎?能不能經常到靈虛山上去找他?”

景軒點頭:“能的吧,靈虛大師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他答應了收你做編外弟子,就肯定不會反悔的。”

雲深很興奮地拉着景軒:“那我們明天能去嗎?”

☆、演技成功

景軒所擔心的事情,壓根就不是雲深所想的事情,在他眼裏這一連串的進展真是太棒了。景軒哥哥那麽精明的,跟師父做生意的話,他就能幫着師父賺大錢,讓師父過好日子;而他自己成了編外弟子,也能名正言順地跟師父膩在一起。

況且這種情況下,他們就算膩在一起也不會讓大哥起疑心。這一切統統都皆大歡喜,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呢?

他這麽興奮,景軒倒是有些為難。今天已經拜訪過了大師,明天立刻又登門的話似乎也不太講規矩。但也不是不行,雲深現在是靈虛大師的編外弟子了,以拜訪師父的理由前去靈虛山也很合理。

于是他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跟靈虛大師聯系一下。也許他會願意再跟你詳細聊聊的,今天你們也沒機會多說什麽話。”

雲深高興地撲到景軒身上:“哥哥太好了!”

景軒無奈地推開他:“你別盡顧着高興,我問你,跟靈虛大師比起來,你是不是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該做?”

雲深一臉困惑:“還有什麽比大師更重要的嗎?”

景軒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你啊,我剛才特意請了這麽多人來包房裏坐坐,你也已經見過他們了。這些都是将來會對你的賣魚生意有幫助的貴客,但你事後都完全不想跟我打聽他們的情況?”

雲深如夢初醒,是哦,剛才包房裏的邵藍薛戎非他們,他居然全忘了!

雖然他知道自己今天來這裏是為了找師父,但對景軒來說,今天是為了幫自己的賣魚生意拓展人脈的重要日子啊。自己看到師父居然就把重要的經商事業全忘了,真是太沒出息了。

雲深紅着臉:“對不起,都怪我看見靈虛大師太激動了。那,剛才薛先生給我的名片該怎麽使用比較好呢?我是不是應該主動聯系他?”

景軒說:“薛戎非雖然本人不做生意,但他是國內外知名的旅游飲食作家,曾在很多高級餐廳和優質供貨商之間牽線搭橋。如果你的魚能夠進入那些餐廳,銷售渠道會大幅度拓展,對提高知名度也是有好處的。你姑姑邵藍和薛戎非關系不錯,過幾天我會找她想辦法約個時間,大家找個合适的地方見面再詳談。”

說着,他又為雲深說明了一下剛才在座其他賓客的身份。他們有的是本地商會負責人,有的是連鎖餐飲企業的高管,也有工商餐飲衛生稅務等各種機構的領導。

原本景軒也沒打算今天的會面得有什麽成績,充其量也就是讓雲深混個臉熟而已。但剛才雲深無知無畏地向薛戎非自薦了魚幹,而且薛戎非居然還給予了肯定的評價(注:他不吭聲就等于肯定),景軒自己倒是也沒想到。

随身帶着魚幹或許是雲深運氣好,但是他面對衆人的嘲笑也依然能落落大方的介紹自己的産品,這對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來說很不容易了。原本景軒心裏的對于雲深的生意有些半信半疑,但現在他開始懷疑雲深說不定真有一點經商的天賦。

可是,他面對那幅早春山水圖和靈虛大師的時候,又一驚一乍的像個小孩子,這又是怎麽回事呢?景軒越想越不明白,他問雲深:“以前也沒見你喜歡國畫,為什麽今天會對靈虛大師這麽有興趣?”

雲深一怔,微紅着臉扯謊:“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看見那幅山水圖就有種心靈受到震撼的感覺。可能是靈虛大師的畫技太精湛了吧,都說精美的藝術品會讓靈魂受到洗禮的嘛。”

是嗎?

景軒半信半疑,這種理由實在很難讓他接受。

不過,雲深對靈虛大師的作品一見鐘情,大師也一眼喜歡上了雲深,也許他們倆冥冥之中真的有些緣分吧。景軒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覺得這其中也沒太多問題,也就不向雲深刨根問底了,能夠結交到靈虛大師這樣的名家,不管怎麽說對雲深和整個邵家都是好事。

回到邵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半路上青淺對景軒和雲深談話的內容沒興趣,早就在一旁打瞌睡了。景軒叫不醒他,只能喊人過來把他扛走,連拖帶拽的才把他弄回自己的房間。

雲深沒有馬上回去,他忍耐着疲倦特意繞到舊宅那邊看了看情況。王叔和雇工們的辦事效率很高,池塘裏的浮萍已經基本被清理幹淨了,旁邊的看守小屋也已經整理一新。等到供電線路鋪設完畢以後,魚塘基本就能使用了。

雲深記得景軒剛才在車上的教誨,師父和魚塘,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不能有了師父就忘了事業。将來如果自己的賣魚産業做大的話,他就是知名企業家,而師父則是風雅畫匠,兩個人在一起也挺般配的呢!

就這樣,雲深仔細檢查了舊宅,然後才困倦地回去睡覺,忙碌的一天終于結束了。

一夜無話,隔天雲深起床的時候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景軒早晨聯系了靈虛大師的弟子哲真,哲真表示大師也正想跟景軒和雲深見見面,繼續昨晚的話題好好聊聊。據說靈虛大師還為雲深這位新收的編外弟子準備了一些禮物,雲深一聽就覺得自己當然更應該登門拜訪了。

景軒準備了精品的茶葉和白酒禮盒,高端洋氣上檔次。其實雲深偷偷覺得應該再加一只火腿,但現在都還沒到提親的地步呢,好像不太合适,也就作罷了。

兩人前往北郊的靈虛山,那地方距離邵宅很遠,幾乎在絨城的另一頭,車子在高速公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其實靈虛大師也不是絨城人,只不過是前些年來絨城辦畫展的時候看上了北郊的秀麗山水,這就定居下來潛心創作。

至于靈虛大師真正的家宅到底在哪裏,似乎也沒人知道。自從大師在圈內聲名鵲起之後便一直閑雲野鶴,整年都四處雲游的十分惬意。

北郊目前尚未完全開發,環境偏僻,附近只有一些農田和平房。靈虛山原本是那邊一座無名的荒山,是靈虛大師把它買下來取了名字,又在半山腰建造了一些宅院,名為靈虛閣。

大師早年收過一些弟子,也雇傭了一批人打理宅院和處理日常生活瑣事。一群人就在靈虛山上過着遠離人煙的生活,整座靈虛山就仿佛是一處世外桃源。

有人正在山腳下迎接,一路領着景軒和雲深上了半山腰。只見山間小路蜿蜒,遠處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煙雨蒙蒙,一時間還真讓人以為是到了人間仙境。

雲深看着四周的美景,心中五味雜陳,他一眼就看出這座靈虛山是仿造了當年仙界的靈虛宮。雖然地方小了,但建築物的外觀格局一樣不差,師父一定是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把這個地方建造起來的。

可是,師父明明還記得靈虛宮,為什麽又會不認識自己呢?

領路的年輕人把景軒和雲深帶到一座涼亭,又為他們沏上熱茶。遠處的迷霧中依稀可見絨城都市的景象,那現代景象與仿古式樣的涼亭相映成趣,有種時空交錯的奇異感。

一想到又能見到師父了,雲深便激動的坐立不安。不一會兒有人來了,可來的卻不是靈虛大師,而是昨晚見過的那位弟子哲真。

哲真的年紀和雲深差不多,身穿灰色的長衫,眉眼溫和。他十分歉意地對景軒和雲深說:“抱歉,今天可能麻煩兩位白跑一趟了。剛才靈虛大師突然身體不适,現在已經躺下休息了,暫時不能見客。”

雲深一驚:“大師病了嗎?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醫生?”

哲真怔了怔,有些尴尬地說:“那個……靈虛閣有會醫術的人,雲深少爺不必太慌張。”

景軒略無奈,看來不僅是見到靈虛大師,雲深就連聽到大師的消息都會激動不已,真是沒辦法。他說:“既然大師不方便見客,那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等大師病愈以後再來也不遲。”

哲真笑笑:“雖然大師卧病在床,但如果邵先生不介意的話,大師的親傳弟子也可以跟您聊聊。他是我的師兄,也聽聞過邵先生的名字,很有興趣跟您見一面。師兄說大家也算是沾邊的同行,将來或許會有需要互相照應的地方。”

雲深聽出來靈虛閣這邊似乎也有跟景軒合作的意向,雙方你情我願當然是最好。不過,大哥生意上的事情他沒什麽興趣,他更在意的是卧床不起的師父。談生意的話,這裏也不需要他作陪,不如他就……

雲深腦筋一轉就有了主意,他托着茶杯的手貌似不小心地一抖:“哎呀!”

只聽哐啷一聲,茶杯翻倒在桌上,熱騰騰的茶水順着桌沿流淌下來,潑濕了雲深的衣襟。哲真連忙過來收拾,一邊慌張着問:“雲深少爺沒燙傷吧?”

雲深一臉的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這邊有洗手間嗎?”

哲真點頭:“有的,我這就帶您去。”

嘿嘿,雲深喜上眉梢,哲真小哥上當了,他拙劣的演技竟然成功啦。

他站起來,視線無意中掃過景軒。只見景軒正默默看着他,眼裏有着一絲無奈的笑意。雲深心裏一驚,哥哥這分明是看出他在耍花招了。他挺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低頭逃避着景軒的視線,跟着哲真慌忙走掉了。

兩人在小路上繞來繞去,來到了一座幽雅的亭子面前,那邊有水龍頭可以清洗衣服。哲真還要回去招待景軒,簡單地給雲深指了一下回去的路,然後就自己先走了。

他走了以後,雲深這就像出籠的鳥兒似的渾身帶勁,他兩三下跳到一座假山上,居高臨下的看看周圍沒人,立刻就念動仙訣變回了貓咪的原型。

呵呵噠,這座靈虛山既然是當年靈虛宮的縮小版,那這地方他可真是太熟悉了!師父一定就在山頂的寝閣裏,雲深喵這就去找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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