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流年輪轉

零、

水野白井這輩子,除了父親,一共遇到三個對她影響至深的男人。

石田亞、藤堂年澈,以及那個最重要的人。

雲雀恭彌。

一、最初

她出生于一個世族大家,但是卻偏偏是次子的女兒。

明顯,掌權的是嫡長子。

本來水野白井可以輕輕松松地過一輩子,可她的父親不這麽想。

權利、金錢,誰不渴望有?

于是父親籌謀殺掉了他的親哥哥,讓親哥哥七歲不到的兒子成為一家之主。

不過是為了慢慢架空家族的權利,那個孩子到底是個傀儡。

僅僅五歲的水野白井,卻深谙此道。

是啊,出生在這種腐敗大家族,像正常孩子般的淘氣任性,只會死得更快。

年僅五歲的她,日複一日辛苦認真地學着戰鬥技巧,不也是為了生存嗎?

在心底可憐那個名義上的【哥哥】,她明白,在父親的計劃誰也不能阻止。

看着【哥哥】站在自己父母的墓碑前,那不甘的眼神,她在心底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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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想報複又怎樣?

你有這個力量嗎?

可是一切的認知在十年後被打破。

水野白井的父親在她十五歲那年,死于槍殺。

不如說是,被十年前那個傀儡【哥哥】,親手所殺。

勢力的母親立馬改嫁,卻絕不帶上她這個拖油瓶。

或許是十七歲現任的家主還有些良心,沒有将她逐出家族。

只是将她遣到并盛這個小鎮,安安穩穩地繼續當着千金大小姐。

水野白井比誰都清楚,這是【哥哥】變相的報複。

她被迫改名,成為了水野白井。

失去了家族的姓氏,失去那個曾經讓她引以為傲的姓氏,這個報複與将她驅逐出家族有什麽區別?

她忍下眼淚,卻沒有報複的餘地。

十年前,那個人站在墓碑前,是否抱着與自己一樣的想法?

那麽十年後,她有什麽理由報複他?

水野白井的父親殺了【哥哥】的父母,反而言之十年後,【哥哥】殺了她的父親。

哥哥,殺了她的父親藤堂敬。

并且,利用手段讓活了十七年的【藤堂白井】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水野白井】。

哥哥,我們扯平。

從此之後,作為水野白井的她,再也不欠他什麽。

是吧,我的哥哥——藤堂年澈。

只是從頭到尾,她卻從未見過十年前的那男孩。

藤堂白井沒有見過藤堂年澈,一面都沒有。

二、石田亞

初到并盛的她,腦袋一片混亂。

被美名其曰管家,實則是藤堂家族監視器的人領到別墅前,她從包包裏掏出獨有的鑰匙卡。

“啪嗒”一聲,有什麽東西從她的包裏連帶着掉出。

一雙白淨纖長的手先她一步将卡片撿起。

水野白井擡頭看,是一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

他眉目清秀,帶着的笑容,仿佛是可以融合初雪的陽光。

那樣,發自內心的笑容。

她在藤堂家族裏從未見過的。

她聽見他笑着說:“你好,水野桑!真是好大的房子呢~不過我們以後就是領居了!唉?”男孩像是看到了卡片上面的什麽東西,接着笑了起來:“看來以後我們還是同學呢。請多多指教,我的名字是石田亞!很高興認識你,水野同學!”

“啊……啊”她被他的一串話繞的轉不過神,下意識地回了幾個字。

不過,水野白井捏緊手中的卡片,做了決定。

石田亞。

以及他那毫不虛僞的真摯笑容。

她會牢牢地、牢牢地,記在心裏!

至于那種卡片,是所謂的并盛校卡。

水野白井,并盛中學初等部三年級C組。

在這裏,她只是個普通的大小姐而已,再也不用面對血腥。

——這樣或許更好。

事情自然而然,石田亞對她這個鄰居與新朋友照顧有加。

或許是因為從前,他的細膩溫暖她從未感受過,水野白井很快就沉溺其中。

事情自然而然,他們交往了。

戀愛中的人都是愚蠢的,水野自動忽視了周圍的一切,包括并盛知名度最高的——并盛之王

雲雀恭彌。

那與她何幹,她的心裏眼裏全都是石田亞。

直到高三那年,水野白井在并盛校門口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卻沒有等到石田亞一起回家。

早就清校了。

并盛中學的風紀規定,清校之後不允許學生在校內逗留。

可是擔心勝過了理智,她憑着常年學習的戰鬥技巧,輕輕松松地翻牆,重返校園。

會不會在教室?

水野白井一路小跑,飛奔而至高三C組。

看到的卻是自己戀愛了三年的人,抱着別的女生。

神情溫柔至極,卻是她沒有見過。

水野白井閉着眼,告訴自己,不要看。

有時候雙眼所見,未必就是現實。

可是教室裏的人毫不猶豫地開口,打碎了她的自欺欺人:

“小雪,你先忍忍,我真的很需要錢!我媽媽在醫院躺了三年的費用都是水野白井在負擔,最近她的身體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很快就會好的!到那個時候,我就立馬和她分手!聽我的話,好不好?”

水野白井曾今以為,她會和石田亞幸福地過一輩子。

石田亞就是她的全世界。

現在,她的世界一下子失去支撐。

為了錢、為了錢。

水野白井,存在的價值只是為了錢。

那些關心,那些曾今。

——————不過是裝出來的。

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好痛、好痛!

她在這一刻領悟了,父親曾今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太容易相信別人,最後痛苦的會是自己。

不許哭。

水野白井,不過是這種人,有什麽好哭的?

她壓下滿腔的痛苦,推門而入,笑顏如花:“喲,兩位好興致啊,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看到他們驚慌的臉和石田亞語無倫次的解釋,她的心裏升騰上一絲絲報複的快感。

可是,心卻更痛。

看啊,看啊水野白井,你究竟喜歡上了什麽樣的人?

她在心底嘲諷以前的自己。

真是蠢到家了,石田亞現在的樣子,哪裏值得她喜歡。

沒有時間讓她們緩沖,剛才被水野白井反鎖的門,忽然斷裂!

那個人,靜立在門口,迎着夕陽的光。

像王一樣,君臨天下。

她被震懾地不能言語。

細碎的黑發,細長的鳳眸中藏着一場盛大的風暴,标準的東方美男,明明是一張讓人看到帥的忍不住尖叫的臉,可是現在他臉上顯而易見名為【生氣】的情緒,讓人恐懼。

他不多話,架起雙拐,朝着石田亞沖去。

“違紀,咬殺。”

水野白井的腦袋裏一下子跳出一個名字。

那個被她忽視已久的并盛之王。

大概——就是他了吧!

名為小雪的女生顫抖着逃跑了,雲雀恭彌卻連一個回眸都懶得給,專心致志地咬殺面前的獵物。

她沒有走,雙手環抱,冷眼看着雲雀恭彌的單方面咬殺。

或許是對面前的人毫無反應地受打而感到厭倦,他轉過身,對着看戲的水野白井冷哼一聲。

“輪到你了,草食動物。”

七歲時,有人問,在她最狼狽,最難過的時候,該怎麽辦?

藤堂白井的回答血腥暴力,一點都沒有七歲小孩的意思。

——當然是,打一架,最好把人打到死。

雖然姓氏變了,可是思緒不會變。

身體裏那被她壓抑了太久的、藤堂家暴力因子一瞬間沸騰了。

“好呀,委員長,”她笑着說,“我正愁找不到人打架呢!”

十八歲的高三學生水野白井,二十歲偶然來并盛巡視的雲雀恭彌。

命運輪轉,我終于遇到你。

——————————————

之後被打到病床上的水野白井止不住地後悔。

雲雀恭彌,太過強大!

連她這個從五歲開始學習戰鬥的人,都只有被打到病床上的份。

此時,正巧是高三最重要的階段——高考。

水野白井,錯過了人生第一次的高考。

不過無所謂,她的目标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敗那個人。

在最傷心的時候還被揍,這仇,她永遠忘不掉。

三、藤堂年澈

接下來的時光,她開始改變,再也不會相信別人。

像只刺猬,有人一靠近,就會豎起全身的刺。

水野白井瘋狂地打架、惹事,卻再也沒有見到那個人。

雲雀恭彌,你最好,別被我找到。

她也成為遠近馳名的不良少女。

她覺得無所謂,因為水野白井餘下的人生,只是為了找到某個人惡狠狠地揍一頓而已。

就這樣,又渾渾噩噩地過了五年。

也就是說,她留了五年的級,等水野白井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二十三歲的人,居然還是個高中生。

————丢臉至極!

她看着傻乎乎的校裙,忍不住拿起剪刀剪成她所喜歡的尺寸。

是時候,該去學校結束所謂的【高中生】頭銜了。

最好,雲雀恭彌還在。

之後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她遇到了【安老師】。

以及,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當水野白井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自稱是情夫的人時,她的心裏被奇怪的感情灌滿。

像是死水,卻起了微瀾。

那麽英俊的人啊。

————她喜歡安老師的哥哥嗎?

不知道。

問題的答案,要自己去搞清楚。

回到家,她撫摸着正常尺寸并盛校裙,臉上泛起一絲甜蜜的笑。

自那件事之後,五年了。

自己是不是,可以再次嘗試相信一個人呢?

如果真的喜歡,改變也好,怎樣也好,都無所謂。

水野白井看着等身鏡子裏,黑發黑眸的漂亮女子。

此時,管家卻帶來一個詭異的消息。

藤堂家的現任家主,藤堂年澈要見她。

她看見鏡子裏的女子唇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

十七歲時候将她流放,将她變成水野白井。

五年之後,是因為什麽事情,有利用價值,所以才要見她的吧。

接着而來的菲傭為她換上和服。

作為日本第一大家族,見一家之主,自然要衣着華麗。

當她穿着繡着金線,紫色淺底上繪着無數櫻花的華麗和服,跪坐在藤堂家族面的時候。

水野白井,真的感到了絕望。

——————她居然,喜歡上了自己的哥哥。

與其說是絕望,不如說是恥辱。

她最後的驕傲與尊嚴,卻不容許她輕易掉眼淚。

在父親死的那一刻,藤堂白井沒有哭;

在被趕走那一刻,她沒有哭;

在知道被石田亞欺騙的那一刻,水野白井沒有哭。

而現在,她同樣對自己說一句話:

不準哭!

她看着藤堂年澈那張邪魅至極的臉,帶上了笑容的假面:“藤堂家主,請問在五年之後又将我這個藤堂家的【表小姐】喚回,是有什麽事情嗎?”

面前的人從容不迫:“既然是藤堂家的人,就應該為藤堂家做事。哪怕你只是個棋子,藤堂家不要廢物,所以——作為你最後的價值,三天後,作為藤堂家的戰鬥部門的代表,去彭格列的戰鬥部門進行為期五年的交流吧。五年之後,你想怎樣都随便你了。自然,前提是————”

“你能活着回來。”

笑着說出危險的話語,實際卻是骨子裏的冷漠。

藤堂年澈,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依舊在笑,卻不再跪坐,而是緩緩站起身來直視藤堂年澈。

“藤堂年澈,我早就不是藤堂家的人了。你忘了嗎,五年前是誰逼迫我成為【水野白井】的,”她唇邊的角度在上揚:“不過你的要求,我會答應。這也是我為藤堂家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用五年的時間,換未來的自由。

很值。

再也不用被藤堂家所束縛。

她帶着全身的驕傲,走出了藤堂家。

回到了家中,水野換回了自己曾經親手剪壞的并盛校裙。

将完整幹淨的并盛校裙和那件昂貴無比的華麗和服裝到黑色的垃圾袋裏。

水野白井走出家門,拿着垃圾袋,朝着【不可回收】垃圾桶一丢。

丢吧,那些都不屬于我的東西。

我所擁有的東西,真正屬于我的東西,不過是身上這件超短裙而已。

四、雲雀恭彌

從便利商店出來,已經是太陽下山了。

她拎着從便利店買來的一塑料袋的啤酒。

沒有人陪她打架,那就只好借酒澆愁了。

經過并盛校門前,水野白井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靜立在那裏。

修長的背影,很熟悉。

水野白井被酒精麻痹了神經,将手中空空的啤酒罐子砸向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轉過身來,帶着記憶一起回歸。

“哇喔草食動物,你是在挑釁我嗎?”

他的唇角,笑容血腥。

水野白井一個機靈,哈,真是搞笑。

這個時候遇到他。

她從塑料袋裏拿出一個啤酒罐,拉開易拉罐的拉環,然後将酒一飲而盡————

空罐子扔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雲雀恭彌身上。

水野白井笑的張揚:“沒錯喲,委員長,我正愁找不到人打架呢!”

當他的視線觸及被剪壞的校裙時,委員長立刻提着拐子就來咬殺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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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最狼狽,最難過的時候,該怎麽辦?

——當然是,打一架,最好把人打到死。

我最狼狽的時候啊,怎麽總是遇到你呢?

雲雀恭彌。

五年前與五年後的身影一瞬間重疊在一起。

真是孽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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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左手纏着繃帶的水野白井懷着好心情來到彭格列的戰鬥部門。

五年她也不是沒有進步的啊,起碼她這次只傷到了左手。

也算報了當年的仇。

見到率領戰鬥部門的雲守時,她的好心情煙消雲散。

“草食動物,膽子不小。你以為你還能像昨天那樣好運嗎?”

“委員長,要打架的話,我奉陪到底!”

二十三歲的水野白井,藤堂家族戰鬥代表,張揚而放肆,

二十五歲的雲雀恭彌,彭格列家族的雲守,危險而嗜血。

而一旁的草壁哲矢吐槽不能,喂喂雖說是戰鬥部門也沒必要一見面就打架吧……

還是說這女人跟委員長有過節?

……有JQ!

五、所謂婚姻

“之後的婚禮上,雲雀他以群聚為由,咬殺了所有賓客,只剩我倆後,把拐子駕到神父的脖子上讓他繼續。然後,我就嫁給他了。”

水野白井,哦不,應該是雲雀白井一臉幸福地對着房間裏的人說道。

一旁五歲的小男孩沢田遙嘴角抽搐:“真不愧是雲雀叔叔,結個婚都這麽……浪漫!”

另外一個粉琢玉器的三歲小女孩沢田薇認真的點點頭,贊同哥哥的話。

雲雀白井一個爆栗打到沢田遙的頭上:“臭小鬼,怎麽說我也是你媽媽的妹妹,你姑姑唉!竟然敢這樣吐槽我!”

說起沢田遙,這孩子早慧過了頭。

一歲能詩,二歲能武,三歲精通天文地理……加上萌殺一切的小臉蛋。

堪稱新一代的湯姆蘇……啊,錯了,是神童。

就連以毒舌出名的裏包恩也承認了這孩子的天賦。

彭格列的BOSS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兒子,随即身旁飄起了粉紅色小花,認可似的點點頭:“的确浪漫!”

她像是想起了什麽,嘆了口氣:“唉,遙這孩子這麽聰明,我一點養孩子的樂趣都沒有。”

一旁的大BOSS滿臉溫柔:“阿遙,不是還有薇薇嗎?”

沢田微遙欣慰地看着薇薇,而渾然不知的沢田薇綻放純真笑顏,超她伸出了手:“媽媽,抱抱!”

————喂薇薇你真的知道自己是什麽處境嗎?

————養孩子的樂趣你還是別嘗試的好!

↑是薇薇的哥哥以及薇薇的姑姑內心語。

最後,水野白井摸了摸兩個小寶貝的頭:“如果有那麽一個人,在你最狼狽的時候出現。”

“那麽,他有可能是陪你度過一生的人哦!”

沢田微遙像是想起了什麽回憶,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是啊,記得要抓緊那個人啊。是吧阿綱?”

沢田綱吉不語,只是笑着抱緊了妻子。

這下連神童沢田遙都開始疑問。

姑姑、爸爸、媽媽,究竟在打什麽啞謎呢?

六、結束

水野白井這輩子,除了父親,一共遇到三個對她影響至深的男人。

石田亞、藤堂年澈,以及那個最重要的人。

雲雀恭彌。

初戀情人、哥哥,還有

丈夫。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委員長·真X不良少女·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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