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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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女尊之草長莺飛

作者:爵辰

文案:

她解甲歸田,尋了一處安身之地;

她受人所托,竟與他相守後半生。

她曾經愛的轟烈,如今卻喜歡他的簡單。

她也曾躊躇滿志,如今卻只想女耕男織。

這是一篇從家長裏短越寫越有點不着調的女尊1V1男生子

【可能】沒有陰謀詭計,【也許】沒有爾虞我詐,不虐身,大概不虐心。【不過總覺得越寫越……【喂】

注意:

1.此文為女尊,即為GB向,不喜勿入,出門右轉BG。

2.此文為1v1,非NP,不喜勿入,出門左轉種馬。【PS.男生子

3.此文為種田文(已經開始跑調,不過不會很嚴重),不喜勿入,出門直走宮鬥宅鬥鬥破蒼穹【bie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風雲(封雲)、秦念青 ┃ 配角:張琳、李常、一幹村民。 ┃ 其它: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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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夫郎

凰雲國,長(讀作常)草村。

一個依山傍水,常年不受戰亂侵擾的地方。

山綿綿延延看不到盡頭,稱作千翠山。水叫青河,從山中伸展而出,将長草村一分為二,喚作南村北村。其餘溪流,略過不提。

長草村本不叫長草村,原屬位于凰雲國南方的相辰國,數年前兩國交戰,凰雲大獲全勝,相辰議和,負責議和的将軍在談判桌上,大筆一劃,将十二州劃入凰雲版圖,其中便有現在的長草村。至于這村子有多偏僻,談判時在場的兩方文臣因為将軍那氣勢磅礴的一筆最末的筆鋒稍有偏頗,劃在了千翠山上,因此争論了一個時辰,由此可見一斑。

按理說其實十二州都劃了,怎麽就這一塊地斤斤計較?凰雲的文臣一開始也不明白,結果大将軍用食指點了點千翠山,雲淡風輕的說,如果你們這幾張嘴說不下來這座山,日後再戰,就派你女兒去翻這千翠天險,取敵國。

這話是對文臣裏打頭的劉和說的,她雖然是個文官,女兒劉文清卻是個當兵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縱然她是一家之主也攔不住鐵了心要當兵的女兒,這女兒現在又是将軍手底下的人。那千翠山靠南一面是入雲的懸崖峭壁,去翻山就是作死。

劉和吓出一身白毛汗,帶着幾個文官噼裏啪啦就是狂轟濫炸,總算将這座山劃入版圖,連帶着山西面的村子,也就是現在的長草村。

距離長草村最近的地兒叫做淩陽縣永福鎮,戰後新上任的縣令在任三個月才聽說這附近有個長草村也歸他管,便雇了馬車,起了大早,用了一上午總算到了地方。

縣令一看,不錯,山好,水好,只是上頭下了命令,說是這村子原先的名字犯了某某大人的忌諱,要改。改什麽呢?

這村子土地肥沃,适合耕種不說,別的野花野草也是不要命的瘋長,縣令在村子裏轉了轉,愣是讓草絆了好幾次踉跄,縣令大筆一揮,就叫長草村吧。

至于為何要大筆一揮,是因為這村子橫跨青河的橋上,刻着這村子的名字。這偏僻小村,識字的雖有,能寫字而且還能寫的能見人的就少了。于是村長好好收了縣令的筆墨,找個時間去找個做工的把字重新刻了。

凰雲與相辰打過後,還來不及喘口氣,西邊平源國也不甘寂寞了,只是平源國不尚武,頂多就是小打小鬧。但是虎大抵不過虱子多,最後凰雲女帝怒了,派兵橫掃了邊境上亂晃的敵軍,這才消停。

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平源國打不過,就想裏應外合,勾結了女帝那個總惦記着帝位的二皇姨,大抵人家心裏想的是,你總不能次次都贏吧。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順應天命的,否則歷史上也就不存在亂世的大一統。女帝是明主,下有忠臣勇将,哪是這些人說扳倒就扳倒的。

一來二去,又鬧了幾年。

只是這些朝堂上的事情卻影響不到長草村,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時,已經是“沂王之亂”數月後的今天。

初春時節,幾個北村的男人在溪邊洗衣。

“我妻主昨兒個回來啦,給我講說是皇城裏有人造反,折騰了好些個日子!”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邊說一邊搖頭,“這些個人喲,成天喊打喊殺的,要不得要不得。”

旁邊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男子甩了甩手,把滑落的袖子挽了挽,“天高皇帝遠,皇帝輪番換,我們還不是要吃飯幹活?想那些個作甚。”他往左邊一看,“于家的,你怎的不把袖子卷上去?都叫水打濕了。”

坐在他倆旁邊的男子聽見人叫,才擡起臉,二十左右歲的模樣,眼神有幾分茫然,他勉強笑道,“容叔,不……不妨事的。”

容叔素來是個心明的,一見他這樣便知道他定是昨夜沒睡好,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眉頭一皺,“是不是那禍害又打你了?”說着就去捉他的衣袖。

于家夫郎被捉了個猝不及防,容叔從年輕時就是村裏有名的公老虎,多年前妻主去了之後,他一個人将女兒拉扯大,更是全村無人敢惹。他哪裏扯得過,露出了半截小臂,上面橫七豎八的都是淤青,怕是護着頭才留下的。

這傷看的容叔兩眼只差冒出火來,狠狠的罵了兩句。

不過生氣歸生氣,他卻也做不了什麽,即便到于成面前打抱不平,也終歸治标不治本,這到底是人家妻主管自家夫郎的事兒,他一個夫道人家插不上嘴。

坐在一旁的王家夫郎勸了他幾句,他雖然心裏明白,還是越想越氣,将手裏洗衣用的棒子狠狠一丢,“早知道就算當初拼了這條命攔住你那糊塗娘,你也就不會嫁了這麽個人。我答應秦姐好好照顧你,可這……唉!”

于家夫郎掩上了手上的傷痕,他知道大家都是對他好的,這樣的日子也并非過不下去,何苦拖累身邊人為自己擔心。

洗好了衣裳,三個人一同向回走,一路上容叔仍舊郁悶。就聽見王家夫郎問,“那頭是怎麽了?”

路上零零散散有幾個人正瞧熱鬧,他們就也快走了幾步,看見有些人趕着幾輛馬拉着的車正往村裏頭運東西,上面用布蒙着,隐隐的能看見是箱子,還有類似家具的東西。

看着架勢至少是有幾個家底的,只是這樣的人家怎麽跑到這長草村來?

聽周圍人細說才知道,剛剛有人去了村長家,買下了于家旁邊的小院,這就直接準備搬進去了。

于家夫郎眨了眨眼睛。

那院子并不是單獨的,原本與他現在住的院子是一整個大院,只有他和他娘居住,後來他娘疾病纏身,他只得将一多半院子賣給了村長,好湊他娘治病的藥錢。而中間用了一道矮土牆攔上。

“你看你看,那就是要搬進來的,我可頭一次見過這麽俊的人。”周圍人突然竊竊私語起來。

隊伍的最後一并走着兩個人,一個是村長,另一個……

人群更加嘈雜了起來。

那女人長相其實是中上等,但是在這種小地方就算出類拔萃的了。身體看上去結實的很,走路也不似村裏人那樣散漫,一看就是有教養,臉上沒什麽表情倒顯出幾分威嚴來,他們這些人是不懂得這種說法的,只是覺得這人不是一般人。

正走在馬車之後的人向這邊掃了一眼,視線在落到于家夫郎時不着痕跡的停留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移開。

于家夫郎沒來由的心裏很慌,他抱着木盆的手緊了緊,跟榮叔王叔說了一聲,就快步朝着家走去了。

餘光注意到那個跟受驚了的小兔子一樣逃開的背影,某人微微勾起了嘴角。

榮叔雖然性子厲害,但是也是個熱心的,平日裏又跟村長關系處的不錯,回到家晾上衣服總覺得閑不住,心說不如再去瞅瞅,順便也看看于家夫郎。打定主意就喚上了王叔一道。

這個時候馬車上的東西已經卸下來了,大大小小在院子擺着,瞬間顯得有些擁擠,跟車一道來的還有工人,是來幫忙将房子翻翻新。

這村裏不常有人入住,所以大家閑着沒事的都在附近看熱鬧,有的還上來問上兩句。

這房子的新主人抽空也跟在場的鄉親打了聲招呼。

她說她叫風雲,原來家裏是做些買賣的,不過落魄了,現在只想找一處地兒安家。

小地方的人沒有那些個客套,見風雲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冷,倒有幾分親切,就熱鬧了起來。

榮叔的夫家姓李,女兒叫李常,從小母親不在身邊,雖然沒少挨榮叔的打,但是一天還是野的很,風雲看上去年紀比李常稍大了些也穩重的很,榮叔看着這麽好的丫頭只覺得喜歡。

隔壁于家夫郎的視線越過那道矮矮的圍牆,又飛快的收了回去,只是這一幕恰好被他的妻主于成看見,沖過來就是狠狠一腳,“賤貨,在那不做飯發什麽呆!想餓死老娘?!”

這頭榮叔火氣“噌”的就上來了,指着那女人就開喊,“于成!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你當初裝的人模狗樣的騙了人家嫁給你,你現在幹得這叫人事嗎!”

“我管教人哪用得着你這個寡夫多嘴!”于成惡狠狠的喊了句還覺得不解氣,操起一邊放着的柴火就朝着于家夫郎身上抽去。

于家夫郎被剛剛那一腳踹倒在地上,還沒等爬起就又挨了一下,反射性的舉起胳膊正撞上,手腕被劃開一道口子。周圍人都倒吸了口氣,不僅是因為這上口出了血,還因為那露出的小半截手臂上新舊不一的傷口。

榮叔一看這還了得,居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打自家夫郎,這時候也輪不到他想沒想過這是不是別人家的事兒了,回身就出了門要到隔壁院子阻止于成。

不過有人比他身手更快,大家都看着于成,幾乎都沒怎麽注意到風雲是怎麽翻過矮牆又奪了于成手裏柴火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等碼多一些之後再發的,不過到底是手癢癢,就趕着寫趕着發吧。

這是我的第一篇女尊文,有陣子不碼字是拿來找感覺的【話說她和他颠倒來颠倒去還真需要适應

種田文不會特別長,這種溫溫吞吞的流水賬也不知道大家看不看得下去

求收藏求評論,就當跟我閑唠嗑了,非常感謝

☆、一場交易

于成被這突然出現的人吓了一跳,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你又是哪根蔥!”

其實風雲越過來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魯莽了,榮叔也就罷了,一個男子又算得上是村裏的長輩,可她一個新來的而且還是個女人,給別人家夫郎出頭算怎麽回事。

只是別人也就算了,她多半不會插手,只是……風雲低頭看了一眼依舊用手擋着頭縮在地上的男人。這個人是那個人很久以前整天在自己耳邊念叨的,自己潛意識裏就知道得照顧照顧這個人,見他過的不好,就下意識出手了。

風雲背着手上下打量了于成一下,自從查到這個地方後,對于有些事情她還是派人查探了的。這個于成當初也是新到長草村,是為了這個家裏的那點小財,順便還搭上一個夫郎,就裝出一幅正經人的模樣,每日任勞任怨的幫着幹重活。

後來于家夫郎的娘親病重,他賣了半個院子,于成怕賠了夫人又折兵,竟暗地裏使壞,假意幫着跑腿買藥,卻是把好的藥材暗中換了,吞了多餘的錢財,還害的病重的人一命嗚呼。當然,這一點于家夫郎到現在還不知。

風雲指了指隔壁,“我是你們新搬來的鄰居,今天剛搬來就見血,這可不怎麽吉利,”她見于成臉上仍有兇相,不甚在意的颠了颠手裏的柴火,只聽咔嚓一聲,就被單手折成了兩段,掉在地上。

于成被吓住了僵在那裏,風雲拍了拍手,回頭看見了也被唬了一跳站在門口的榮叔,“榮叔,我有點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啊?啊、好、好,你說你說。”榮叔雖說是個有脾氣的,但是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男子,被這一吓說話也局促起來。

風雲也不在意,出了于家的院子轉回自己家,村長坐在院裏的凳子上,幾個看熱鬧的村民還在那站着。“是這樣,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今天搬來第一天按理說應該熱鬧熱鬧,再加上那幾個修繕房子的這幾天也要住在這裏,希望榮叔能幫我張羅幾桌飯菜,麻煩你了。”

榮叔見風雲說的這麽客氣也不好推辭,況且他本就是個熱心的,于是點頭,“好好好,沒問題,你、您要些啥菜?”

風雲笑了,“榮叔你叫我風雲就行了,大家也都這麽叫。”

她餘光看見隔壁的于成和于家夫郎都不在院子裏,“我只是天生就比別人力氣大了些,剛才為了吓唬吓唬于成,大家別介意,以後有重活找我幫忙就行。”

大家夥見風雲也不是個難相處的,心裏也都松了口氣。

風雲來之前就跟那些工人說過房子的修繕問題,她們已經幹起來了,她進屋子裏看了一圈,出來在榮叔的手裏放了一個錢袋,榮叔摸就知道裏面放的不是銅板而是碎銀子,甚至還有小錠銀子在裏面,心說這個風雲真是個大方的。

“榮叔,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再招呼幾個人幫您張羅,麻煩您看人數張羅幾桌,如果能買到整豬也買上一兩頭,最好是殺完的。魚和肉都不能缺,其餘的菜你們看着辦。桌椅就麻煩您幫我借上一些,這些錢餘下的您就和幫忙的分了吧。來幫忙的人晚上也不必回家做飯了,讓家裏人都在我這吃,錢不夠再向我要就是。”

榮叔一聽心裏樂的很,“成,村兒裏這些東西都齊全的很,我這就去,你放心。”說完拉上在一邊站着的王叔,兩個人就出門了。

風雲跟村長說讓村長一家人晚上都在這吃,也告訴了在場的村民,願意的都可以過來。小地方的人,沒有那些扭扭捏捏的講究,村民們見風雲這麽大方,也都高高興興的應下了,還有人自願留下幫風雲拾掇房子,給她講這村裏的那些瑣事,她都一一聽着。

風雲知道晚上這頓飯燒火大概要不少柴火,就到村裏別家買了一些,這村子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大概是因為離鎮子實在是比較遠,一般日常的菜、肉以及一些日常用品在村裏都能買到。

她回來時在門口遇上了于家夫郎,兩只手費力的拎着一個水桶,臉上微紅,鼻尖還挂着汗珠,現在雖是春天但是風裏還有涼意,像他這樣進進出出忙裏忙外的幹活,受風寒是早晚的事兒。

風雲站在院子裏發了一會兒呆,心下有了計較。

她進于成家的時候,是趕着于家夫郎剛剛提着木桶第二趟出去,未免他突然回來聽到什麽不好的話,風雲把于成叫了出去,找了一處沒人的地方。

“你到底要幹啥?”于成雖然平日裏兇,不過其實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她回頭看了一眼略彎着背一副畏畏縮縮樣子的于成,心裏有些厭煩,但是臉上卻沒什麽表情,“呵,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她站定,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河水,“不過這還真倒是個殺人抛屍的好地方。”

“你,你別亂來!”于成向後退了一步,一副下一刻就要轉身逃跑的樣子。“光、光天化日……”

你也知道是光天化日。風雲不願再跟她多扯,“只要你跟我做一筆交易,以後我們自然井水不犯河水。”

“什麽交易。”

“我要買你的房子和夫郎。”

于成覺得這人有病,剛想說“不賣”,眼珠子一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原來你是看上那賤貨了,那我得看看你出多少。”

“我只是覺得我那院子不夠大,至于你夫郎只是順帶,不過是在你手下救條人命,一百兩,不二價。”

于成偷摸咽了口口水,一百兩當真不少,足夠他再買個房子,甚至再買個暖床的了,“一百二十兩。”

風雲冷笑了一聲,“看來你沒什麽誠意,我還是跟你那個叫春草的淫夫商量商量這件事吧。”

于成差點驚得跳起來,“你,你怎麽知道的?”

“我還知道他最近發現懷了你的孩子,你們兩個一旦東窗事發一定沒辦法在這村裏待下去,那個叫春草的是有婦之夫,你們這的風俗是沉河還是燒死我也不清楚,你們不如識相點,拿着我給你的錢滾得遠遠的。”

于成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風雲繼續說,“你如果能做件事,我還可以追加五十兩。”

“什麽事?”

風雲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這事兒算是成了。

“在村裏人面前演一場戲,然後再也別出現在我們面前。”她從懷裏掏出一個錢袋丢過去,“這裏是五十兩,結束之後我會給你剩下的一百兩。”

于成打開看看了裏面的銀子,擡眼朝着風雲點了點頭。

傍晚的時候,風雲這院子裏村裏大部分人已經都來了,拖家帶口,屋裏屋外擺了十張桌子。這個時候菜還沒有做好,大家就都坐在院子裏閑聊。女子同女子一桌,男子同男子一桌,聊得熱鬧。

就在這檔口,于成進來了,還拽着于家夫郎。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風雲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那張清秀卻有些慘白的臉。

于成将一張紙拍在了村長面前的桌子上,村長看了一眼,一驚,“休書?!”

院子裏瞬間七嘴八舌了起來。

“我娶他這麽幾年,連個蛋都下不得,現在我要離開這破村子了,這人我也不想帶着。村長,這休書你也看過了,現在我就想問問,有沒有人願意買我那院子的。”

“于成,你要不要臉!”卻是榮叔從廚房裏出來了,“那房子本就是念青他娘給他留下的,幾時變成你的了?真不害臊!”秦念青,這才是于家夫郎本身的名字。

于成冷哼了一聲,“他嫁給我這房子自然也就是我的了,今日我不僅要賣這房子,還要連這賤貨一同賣了。”說着就将身後的秦念青拎了出來,此時他聽了于成的話,臉上已經沒了血色。

男子一旦涉及到買賣,便再難被人當做人看了。

風雲看見秦念青顫抖的身子,心下不忍,但是這場戲是要做的,若是不做這場戲,他糊裏糊塗的跟了自己,村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的聲名就更沒有了。

只要于成做這個惡人就夠了。

大家都在底下竊竊私語,但是卻沒有人說要買的,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成冷哼了一聲,“怎麽,沒人買?那他日後是死是活,可都與你們無關了。”說完她又看向風雲的方向,“你白天不還救他,怎麽這個時候就當縮頭烏龜了?”

村長有些看不過去,“于成,你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還要害人性命不成。”

于成不做聲,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大家又沉默了好一陣子,風雲也裝出一副苦惱萬分的表情,她約莫着時機差不多了,就躊躇着走到了秦念青的面前。

她本來打算好的是,讓大家做個見證,認秦念青做弟弟,若是有一天真的互相喜歡上,又怕落人話柄,大不了去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就是。

但是這個時候,秦念青擡眼看她,他臉色很差,唯獨一雙眼睛,幹幹淨淨,還因為恐慌帶着些許的閃爍。

她聽見自己問他,“你願意跟我一起生活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來了

我自己都覺得風雲下手真是麻利……

說好的收藏呢評論呢【誰跟你說好了

☆、同床共枕

秦念青自然不會回答。

她繼續說,“你們男子都是不希望自己被妻主抛棄的,更不願意随随便便就跟了別人,但是今天即便你不願,我也得留下你,不能讓你跟着她。”

她回頭,“不知道村長和大家夥是什麽意思,若是你們有想法,我立刻帶着念青離開村裏。”

衆人面面相觑。站在廚房門口的榮叔開了口,“要我說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年紀大些的,我們都是看着念青長大的,于成這個畜生這麽對他,大家夥也不能幫上什麽忙。風雲雖然剛來這裏,不過人倒是不錯的,我看不如就成全了人家這份心意。我們這小地方,還講究那些個酸腐規矩做什麽,過得好才是正經。”

風雲眼含感激的看了榮叔一眼,後者朝她點點頭。

其餘人七嘴八舌,不過從表情上看來沒有大問題,風雲心裏也松了一口氣,進屋去取了一百兩銀子出來,丢在于成懷裏,“拿了錢,滾吧。”

于成數了數數目,離開了院子。

念青似乎還沒從這一系列的變故中回過神,看見于成離開,他反射性的轉身邁了一步,然後又驀地停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剛剛他回到家,于成就跟他說要休了他,他跟娘親認過字,知道她手裏拿着的的是休書。雖然于成一直以來對他都不好,但是他也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休掉,甚至……甚至還被賣給了別人。他當下只覺得腦子裏空空的,似乎話也不會說了,身體也不會動了。

“榮叔。”風雲喊住了轉身要回廚房的的榮叔,看了一眼身邊低着頭的念青。

榮叔立刻會意,把手裏的勺子遞給了廚房裏的王叔,“沒多少了,你們幾個忙着,我去照看照看念青。”一邊說一邊解下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丢在竈臺邊上,走出來拉着念青的手,“來來,榮叔跟你說幾句話兒,咱倆屋裏坐坐去。”然後遞給風雲一個“安心”的眼神。

沒過多久一桌又一桌的菜就端了上來,滿院子都飄着肉香還有酒香,一開始氣氛還有些拘謹,不過三杯酒下肚後,滿院子就已經都是說笑的聲音,還有人跟搭着風雲的肩膀跟她稱姐道妹的。

酒席吃到一半的時候,風雲這個主角也就不是十分顯眼了,她得空就轉身進了屋,室內的桌上坐的都是男子,一見她進來都有些不好意思,她點點頭就當是打招呼,然後又掀開了裏屋的簾子。

這一桌上坐的是念青、榮叔、王叔還有幾個在廚房裏幫忙的。不知道他們跟念青聊了什麽,他的臉色比方才已經好上一些,只是見到她還有點手足無措。

風雲也不急,朝大家笑了一下,“我過來看看你們吃的怎麽樣,不夠就再去廚房炒幾個菜,只當是自家就行了。”幾人多說夠吃了夠吃了,風雲才撂下簾子走出去。

榮叔笑着捏了一下身邊念青的胳膊,“這風雲啊,看着倒是個不差的,你現在跟着她雖說還沒啥名分,但是總比那個于成強。”

念青拿着筷子無意識的戳着碗裏的菜,這風雲今兒個才到村裏的,就能讓榮叔這般誇她。她家裏看來是個有底子的,模樣又長的這樣好,而他現在是個被休的棄夫,只希望能在她身邊安安穩穩的伺候,若是幸運,說不定,說不定還能被納做侍夫……

想到這他的臉上“騰”的熱了起來,他什麽時候這麽不知羞了,剛剛被休,怎、怎麽就能這麽想……

榮叔吃着菜看見念青紅了臉也當做沒看見,只要他別往壞了想就沒事。不是念青應當往以後想,而是他必須這麽想。這世道哪裏容得了一個男子選擇這許多,是誰的人,就得盡心盡力的伺候誰,念青是個容易認命的,這倒也未必是什麽壞事。

只是那碗裏的土豆幾乎已經被他戳成了泥,榮叔夾起一塊雞肉放在他碗裏,“快多吃點,把身子養好了才招人疼,才能生娃。”後一句他是小聲說的,不過這桌子就這麽大,其他人自然也都聽到了,都捂着嘴笑,念青羞得一張臉幾乎要埋進碗裏。

這一頓飯吃到挺晚,吃到最後有好些個都喝的有些醉了,被自家夫郎扶着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這些碗碟桌椅都是借來的,大家都說明天再來幫忙收拾順便拿走,風雲就一個一個送出院子。村長臨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雖然沒說什麽不過風雲知道她這也算是在這村子裏站住一只腳。

念青坐在裏屋不知道該怎麽辦,可是他現在已經是她的人了,回到自己家似乎也不是那麽回事,只好坐在椅子上等風雲進來。

風雲送走了村民,洗了把臉之後在院子裏毫無意義的轉了一圈,看了看屋門,又轉了一圈。

這個樣子實在是太傻,她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臉。那麽多刀頭舔血的日子她都過來了,現在屋裏坐個男人怎麽就邁不開腿了。

她進了屋,念青坐在裏面聽見聲音,雙手用力攥了攥。

風雲撩開簾子徑直坐到床邊,看着念青僵直的後背忍住沒笑。“那幾個做工的要等修好了房子才會離開,今天我就自作主張讓他們在隔壁院子住下了,你就跟我睡這吧。”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見低低的一聲“好”。

……這好像是他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去洗漱吧,廚房有燒好的熱水。”

念青背對着她點點頭,然後出了屋子,那姿勢怎麽看怎麽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風雲摸了摸自己的臉,她很吓人麽?

念青一邊走出去一邊在心裏責怪自己,剛才她與自己說話,他卻連頭都沒回,她一定覺得他不懂禮數了,她要是生氣了怎麽辦?

他帶着這種不安向盆裏舀了些涼水,想起風雲說的話,就又從廚房的鐵鍋裏舀了一瓢熱水,想了想後轉了轉手腕,倒出去半瓢,看着還是覺得多,再想倒的時候,手已經被抓住了。

風雲只是晚上在桌上喝了些酒,剛剛覺得有些口渴想來喝點水。就看見這個人在這裏把本來就不多的熱水一點一點往回倒,還真是……“餘下的熱水就算你不用過一夜也涼了,那不也是浪費了燒水的柴火麽。”一邊說着一邊拿過水瓢舀了熱水,摸了摸水溫才到一邊去喝水解渴。

念青平日裏都是用涼水的,這樣才能省着些柴火,因為他沒有什麽力氣,每次進山也帶不回很多。她這是在關心他,他還是知道的,現下覺得心裏有點暖。

風雲喝了水就先回房躺下了,她剛剛那一握才意識到這男人瘦的幾乎沒什麽肉,她白天見他臉色也不太好,記得身上還有傷,穿的青色衣裙也都洗的發白了。既然是她的人了,就不能這樣寒碜,她開始在心裏打算着。

念青進來見風雲閉着眼睛,還以為她睡着了,就放輕了腳步。猶豫了一下才脫掉外衫,吹熄了燈,然後躺進了床裏面,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他拎起一角鑽了進去,不過遠遠的背對着風雲。

風雲眯着眼看他蹑手蹑腳的樣子覺得有趣,此時看着兩人之間的距離和那個幾乎要貼上牆的人,有點哭笑不得。

但是對念青來說,她不過是個剛認識而且碰巧買了他的人罷了,跟陌生人也沒有太大分別,要他這樣跟自己睡在一起,也算是難為他了。

只是風雲雖然多少懂些這些男兒家的心思,卻不知該怎麽去哄,就算知道,也不習慣于去哄。聽着身邊人漸漸變得綿長的氣息,她也困意襲來,睡了過去。

念青已經習慣了早起幹活,隔天依舊是天沒亮就習慣性的醒來,只是這次想要起床卻沒能成功。他回了回神,然後睜大了眼睛。

他怎麽睡在她懷裏?!

意識到這一點念青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手也不知道該往哪放,大氣也不敢喘。

風雲摟着懷裏人的肩膀,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僵硬,憋着一口氣才強忍着才沒有笑出來。臉上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打了個呵欠,“怎麽醒的這麽早,再睡會兒。”

她多年睡眠不規律,也睡不沉,如今他有大把的時間補回來,也不會有人來擾她清夢,睡眠不足對身體不好,他也得拉着念青一起補才行。

念青一看她醒了,趕緊想要離開風雲懷裏,若是、若是是他自己昨夜睡相不好靠近了她懷裏,那她肯定會生氣的,有哪家男子這麽不知羞。

不過風雲手上一用力就将他繼續扣在懷裏。昨夜她醒了一次将人攬進懷裏時,他乖的跟個小貓似的,醒了卻開始介意這些個了。

念青張張嘴想說什麽,發現自己還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她,只是她許自己睡在同一張床上,又這樣摟着他,那是不是說明她承認自己是她的人了?

他現在也說不上來自己是什麽心情,但是至少,雖然他被于成休了,也沒有孤苦一人,對風雲,他是感激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期末挂科了再也不能愛……

被老媽訓斥的日子不好過啊

快來點收藏和評論撫慰我【喂

☆、張琳其人

念青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開口,“妻主,奴、得去做早飯了。”

他雖然不過是這個偏僻村莊裏的男子,但是出身是清白的,只是如今他是風雲花錢買的,身份便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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