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等你
? 沈磊長這麽大，第一次體會到冷戰的滋味。
拿着手柄打超級瑪麗，那個三頭身小人不知怎麽就變成了唐宋的臉……
跑到衛生間上廁所，不由自主地就想唐宋是不是也在上廁所……
幹脆吃個飯吧，吃着吃着眼前就浮現出小萌男舉着面包埋頭算題的情景……
草草草草草！
沈磊踢掉腳邊的東西，把自己摔地地毯上。
想他X的什麽呀！跟你有一毛錢關系？！
他X的那個沒良心的現在肯定當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坐在教室學習吧？
跟前排讨論數學題，對左邊的女生笑，被闫旭東拎起來跑早操……
草你在爺的！還他X想！
沈磊猛地蹦起來，一頭栽到沙發上，随手把一旁的遙控器扔了老遠。
沈天成看見滑到自己腳邊的搖控器，淡笑着挑了挑眉。還說沒交女朋友？
“賈家那個小子快要把你的手機打爆了吧？”沈天成跨過遙控器，幾步邁到沈磊跟前。
“你怎麽知道？”沈磊頭埋在抱枕裏，悶悶地問。
“他聯系不上你，就把電話打到陳秘書那兒，問你是不是自殺了。”沈天成調侃。
“這個混蛋！”沈磊罵了一句，“我回頭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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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成注視了他片刻，平靜地問：“你還不打算回學校嗎？”
沈磊保持鴕鳥姿勢，不說話。
“人……是不是挺漂亮？”沈天成突然就問了一句。
沈磊擡頭，“什麽挺漂亮的？”
“你看上的那個……叫……苗喵？”沈天成還特意調查了一下。
“爸！你開玩笑吧？我怎麽會看上她？什麽東西！”沈磊哭笑不得。
沈天成挑眉，“不是嗎？上次還為了她打架。”
“真不是為她。”沈磊繼續郁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沈磊在家裏待了三天。
有人叫打球，不去；賈明明打電話，罵一頓；飯來了就吃，到點了就睡。
表面看上去和平常沒什麽不同，可整個人卻少了幾分精神氣。
沈天成沒有特意開導他，他給了沈磊充分的尊重與時間，讓他自己去調節。
沈天成原本以為這個期限少則一周，多則半月。
沒想到，第四天的早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床上時，沈磊好像突然就活了過來。
原本的糾結和郁悶一瞬間就不算什麽了。
就讓小萌男繼續作吧，有什麽呀？男人，就得大度。
他說不想做朋友就不做朋友了？笑話！還真當他沈大少是軟蛋？
不過也不能輕易放過他，不然肯定得慣壞！
策略！要講究策略！
想通了這點，沈磊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踏踏實實吃了頓早飯，就自己開着車去上學了。
******
沈磊抄着褲兜吹着口哨，晃晃悠悠地走在樓道裏。
兩旁教室裏上課的老師學生全都不約而同地詢聲看過去，一看是沈磊，老師們只是淡定地把頭轉回去，平靜地說：“繼續上課。”
然而卻有一個人不淡定了。
唐宋看到沈磊的那一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退學手續這麽快就辦完了？他是回來搬書的嗎？
他不會不等到下課就走吧？自己要不要過去跟他說說話？
大半節課，唐宋的腦子都是亂的。就連講臺上的老師都注意到了他的異樣，不過也并沒有說什麽。
沈磊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小萌男頻頻往自己這裏看，故意扭開頭不跟他的視線對上。
賈明明坐在前座，更是時不時轉過頭給他打眼色，沈磊只當沒看見。
下課鈴一響，沈磊從容地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在平均身高不到170cm的班裏真可謂是鶴立雞群。
對面班裏“嗖”地沖過來一顆小炮彈，沒頭沒腦地紮進了沈磊懷裏，差點沒讓他出岔氣。
“我草……”沈磊弓着腰捂着肋骨，一臉痛苦。
“你……是回來搬書的嗎？”小萌男擡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問。
“我搬書幹什麽？”沈磊故意裝作沒好氣的樣子。
“唔……你不是……”小萌男擡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實在不好意思揭人家傷疤。
該死！
沈磊暗罵一聲，再讓他這麽看下去，自己非破功不可，還策略個屁呀！
“你還有事沒？沒事的話就讓開。”沈磊作勢就要往外走。
“沈磊！”唐宋趕緊叫住他，“我、我之前……”
唐宋擡眼，看看周圍的人。
“就當我們不存在，我什麽也聽不見！”賈明明蹭地轉過去，同時還把魏大江拉了過去。
小萌男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終只是說：“你什麽時候走？”
賈明明實在忍不住噴笑出聲。
“你就盼着我走呢？”沈磊踹了賈明明一腳，又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唐宋還是鼓着臉，不知道說什麽。
沈磊幹脆繞過他，向外走去。
“诶，沈磊！”唐宋一愣神的工夫，沈磊就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沈磊為什麽那種口氣說話？自己明明是關心他呀！唐宋心裏有點難受，但還是厚着臉皮追了上去。
“沈磊，等等我！”
沈磊已經下了一層樓，看到唐宋追過來，刻意放慢了腳步。
哼，看我到了沒人的地方怎麽收拾你。沈磊有點得意。
然而，他的想法還沒實現，頭上就響起一片驚呼。
“啊！有人摔下去了！”一個女生在樓道口尖叫。
沈磊心裏咯噔一下，一擡頭，就看到唐宋從樓梯上跌了下來。
他臉色一變，身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了上去，然而，唐宋還是滾了好幾個臺階才被他接到。
“怎麽樣？”沈磊把人緊緊抱在懷裏，吓得臉都白了。
“疼……”唐宋抓住沈磊的衣服，臉痛苦地皺着。
“同學，趕緊把人送醫務室吧！”有人在旁邊提醒。
沈磊反應過來，不敢擔擱，直接來了個公主抱，箭步如飛地沖下樓，朝着醫務室跑去。
後面傳來一片驚嘆。
值班醫生在沈磊的逼迫下，把落了一層灰的各種儀器搬出來給唐宋做了個全身檢查，再三保證小萌男除了擦破了點皮外，什麽事都沒有。
沈磊看着唐宋一臉痛苦的樣子，懷疑地說：“那為什麽他會這麽痛？”
醫生嘴角抽搐地看了唐宋一眼，淡淡地說道：“太嬌氣了吧！”
“你才嬌氣！”小萌男瞪着眼睛反駁。
醫生推了推眼鏡，轉身出了診室。
唐宋撇嘴，委屈地擡眼看沈磊。
沈磊擔憂地問：“是不是真的很痛？要不要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不用了，也沒有很痛……”小萌男心虛地低下頭。
沈磊無奈地嘆了口氣，蹲下、身，擡起小萌男的臉，“那現在是要在這裏休息一下，還是回宿舍？”
“能不能……去你家？”小萌男露出懇求的眼神。
沈磊挑眉，“不上課了？”
小萌男扭了扭手揉了揉腳，虛弱地說：“身體好痛。”
沈磊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那走吧！”
“你背我。”小萌男得寸進尺。
沈磊沉默片刻，認命地轉過身。
小萌男笑嘻嘻地趴了上去。
沈大少背對着他，不可抑制地勾起嘴角。
******
沈磊第二次把受傷的小萌男放到自己的床上，這一次卻比上一次多了些不可說的心思。
唐宋忍了一路，還是忍不住想把事情問清楚。
“沈磊，我聽說……你被學校開、不是，是勸退了，是嗎？”
沈磊好笑，“你聽誰說的？”
“我們班的女生啊！他們說參與打架的人都叫家長了，有人被勸退了，我以為是你……你這幾天你都沒來學校。”小萌男悶悶地說。
沈磊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你什麽時候聽說這件事的？”
“就是周一那天……”唐宋有些不好意思。在那天，他生平第一次跟人吵架，還是對自己這麽好的人。
沈磊簡直哭笑不得，“你聽說我被勸退了還跟我發那麽大脾氣？”
“我哪有發脾氣？我就是生氣嘛！明明告訴你不要去管，我就是怕……”
“好了好了！”下面的話即使不說沈磊也明白了。
他輕輕地把人摟進懷裏，心情徹底雨過天晴。
原來，不是讨厭，不是不在乎，而是他們都太年輕，明明是關心卻選錯了表達方式。
“說了沒有發脾氣……”小萌男窩在人家懷裏嘟囔。
“嗯，沒有發脾氣，只是生氣，行了吧？”沈磊嘆了口氣，“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有什麽話你可以問我，一上來就說不想做朋友，你讓我……”
“你也不要生氣了。”小萌男擡起腦袋，吧唧一口親在沈大少臉上，“都親你了哦，不許生氣了。”
雖然被親了，可沈磊并沒有多驚喜的樣子，“寶貝，你告訴我，你真以為男人和男人之間親來親去就像打招呼一樣？”
小萌男翻了個白眼，“你見過我親賈明明嗎？”
沈磊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差點沒把自己醋死。
“我知道你喜歡我。”小萌男突然就說了一句。
“什麽？”沈磊驚呆了。
“咦？”唐宋奇怪，“你怎麽這麽吃驚？難道是我想錯了？”
“沒有！不是，我是說……”沈磊緊緊抓着面前的人，腦子都亂了。
小萌男咧開嘴笑，“你怎麽了嗎？”
“我……草！”沈磊腦門一熱，幹脆把人按地床上，直接啃了上去。
“唔……”小萌男黑葡萄似的眼睛裏盈滿笑意。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沈磊才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把人放開。
小萌男舔了舔紅腫的嘴唇，轉了轉眼珠，開口道：“你太野蠻了，急色鬼！”
“急色鬼？”沈磊想笑，可一想到這個評價是指自己就又笑不出來了，“你從哪裏學來的話？”
“小說裏呀！”
“你都看的些什麽小說？”沈磊有種不好的預感。
“HP呀，火影呀，還有三國跟貓鼠呢！以前我沒轉學的時候，我們班女生都看，她們還強迫我看。一開始我不想看，後來自己也覺得挺有意思的，哈哈哈！”
沈磊攤在小萌男身上，整個人從裏到外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你好重。”唐宋推他，推不開。
“起來啦！”唐宋皺着鼻子，呼吸困難。
沈磊不僅不動，反而暗暗使了把勁。
小萌男眼睛一轉，嘻嘻笑了兩聲，鼓起嘴巴“呼呼”地朝着他耳邊吹了口熱氣。
沈磊突然打了個激靈，麻癢的感覺從耳尖開始過電般傳到某個部位。
“原來真的會有反應！”小萌男好玩似的接連吹了好幾口。
沈磊猛地起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你找死！”
小萌男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反而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
沈磊也笑，卻笑得有股邪氣，他低下、身子湊到小萌男耳邊，低沉地說：“小說裏有沒有寫，敢于這樣挑釁一個男人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嘻嘻……”小萌男依然不怕死地扭來扭去，吐舌頭，做鬼臉。
沈磊深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壓了下去。
“我也喜歡你……”就在沈磊的大手爬到尾椎時，小萌男軟軟地說了一句。
沈磊動作一頓，心裏一陣悸動。
“可是我怕疼……”小萌男可憐巴巴地環住他的脖子。
沈磊恨恨地咬牙，“我等你……長大些。”
“嗯……”小萌男乖巧地縮到他的懷裏，“你真好。”
真是……被吃得死死的。沈磊認命地嘆了口氣。
“沈磊。”
“嗯？”
“我是要考北大的，可能……還要出國。你也要努力哦！”
半晌。
沈磊輕輕地“嗯”了一聲。
沒關系，你盡管飛，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