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記住了嗎,小羊
佟謹經過一天的絞盡腦汁, 仍舊沒想出些什麽好法子去攻略陶瓷老板夫婦,最後便暫時先擱置一旁,轉去攻更大的市場。
佟謹這周幾乎把北城能聯絡上又沒被“标記”的公司都上門拜訪了次, 沒約上的都打了電話留了聯系方式,可這些公司的共性大多一致——知名度低、規模小、還有沒有營銷費用。
佟謹被問得最多的就是:能資源置換嗎?
沒有錢,你給一萬件內衣或一萬箱飲料給她也沒用啊!
一周過去, 佟謹客戶進展度為零。
在周一的例會上,輪到佟謹做工作簡報時, 被問及進度, 都只能回答“還在跟進”。
闵春蕾仿佛只當她是個局外人, 難聽點來說,只要她別弄些幺蛾子出來, 季度考核一到就直接讓她滾蛋, 對她那些自己找來雜碎客戶,進度如何壓根就不在乎。
彙報結束後,闵春蕾跟衆人宣布以公司層面新接觸了個客戶,意向還可以, 分給了咱們客戶一部。
“國際快消品客戶, 需要盡快跟進, 但預算應該不多, 誰最近手頭上的單不緊的?”
佟謹腦中突然彈出上周那人說的話, 真的來新客戶了?!
她下意識看向了許明旭, 對方果不其然開口, “我的客戶正在走合同了, 正好有空擋。”
佟謹留意到在場沒有人再說話,她一時心跳有些加速。
她想起和某人的抵押承諾,定了定心神, 緩緩舉起了手,說道:“我可以嗎?”
不單只是闵春蕾,整個一部的銷售都同時看向了她。
佟謹繼續說:“我在之前的公司一直是服務國際快消組的,所以對這類客戶的需求洞察比較熟悉,而我轉崗前在營銷部,對公司的産品和商業模式也已經大致了解了,所以覺得我可以試試。”
條理清晰,理由恰當,連闵春蕾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Advertisement
“既然是新客戶,那就許明旭和佟謹一起跟進吧,最後客戶歸誰,我只看最終結果。”闵春蕾最後撂下散會結束語。
佟謹這時心跳又更進一步地跳躍起來,這算完成了當初答應那人的承諾,又得到了一個共同競争的機會!
許明旭會後朝她舉起拇指笑了笑,“不錯嘛,還以為你膽子挺小。”
對方似乎對佟謹的舉動絲毫沒受什麽波動,佟謹也為此松了口氣,畢竟許明旭是部門裏第一個朝她發出善意的人。
Jin:答應你的事做到了,現在新客戶由我和他一起跟進,算互相競争。
sun:不錯,那你加油吧。
Jin:但你怎麽會知道今天公司會分新客戶給我們部門呢?還料到許明旭會感興趣?
sun:這算提問?有錢了?
Jin:……別回答我,謝謝。
Jin:那你認識許明旭?為什麽讓我和他搶客戶?和他有過節嗎?
Jin:這應該不算含金量的問題吧?
sun:算。
“……”
sun:看哪天心情好再說吧。
Jin:如果你那哪天心情好到免費接單的時候可以通知我一下。
sun:如果你哪天有錢能讓我接張大單的時候也可以通知我一下。
Jin:行吧,你等我!
sun:可以,那就等等吧。
這個國際快消客戶是一家主打高端茶類飲料的公司,在日韓等地很暢銷,但只在近兩年才開始逐漸進口國內,且覆蓋面很小,大多只在一些主打進口的高端商超有賣。
這回對方打算借助LinKe在國內的經商渠道,先以北城為首個城市作為試點,之後進行大面積的全國鋪貨。
佟謹聯系上對方的市場部經理,上門拜訪過一次,拿到了具體的需求,回去便立即發了brief給策劃部。
可是将方案給了過去卻遲遲沒有反饋。
佟謹再三問對方的市場部經理,才得到回複:你們是不是還有人聯系上我們市場總監了?這樣的話就由對方跟進就可以了。
這下佟謹懂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許明旭一開始就直接聯系上別人總監了,她還在跟經理周旋。
但盡管如此,佟謹還是寄套茶具過去,權當維護客情。
茶具是之前佟謹三顧茅廬那家瓷器公司死皮賴臉讓老板散賣給她的。
新客戶看來沒希望了,半個月過去,佟謹依舊在吃西北風。
Jin:能力有限,搶客戶失敗了。
sun:意料之中。
雖說如此,但佟謹看着這人一副毫無懸念的樣子說出這話,還是有些傷人。
但沒想到事情在幾天後突然有了轉機。
之前一直聯系的那位市場經理突然跟佟謹說,她送的那套茶具總監很喜歡,之前她發過去的方案也看了,覺得不錯,讓她過去聊一聊。
聊了之後佟謹才知道自己是誤打誤撞,引起了對方總監的思鄉情。
對方市場總監周明衛,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湳洲人。
在湳洲,每家每戶一日三餐都離不開茶,那裏不盛産茶葉,但茶具卻極負盛名。
同時湳洲人極度團結,從湳洲出來走南闖北的同鄉人,只要有難,都會出手幫助。
而佟謹送過去的茶具,正好就是經典的湳洲瓷器,周明衛在國外經商多年,此時收到家鄉的禮物,便以為佟謹是老鄉。
佟謹:“我雖然不是湳洲人,但我自小在南延長大,兩者近,身邊不少朋友都是湳洲的。湳洲人傑地靈,湳洲的瓷器更是一絕。”
拍馬屁無論走到哪都不會錯。
周明衛顯然愛聽這話,“這樣吧,我懂你們LinKe的規則,既然你們有兩個客戶經理都來找我,我也給你個機會,回去将方案改一改,現在的太低調了,我要做肯定要選最體面的。”
太低調了?
佟謹第一次聽到用低調形容一份方案。
最後佟謹發了修改需求給之前的策劃,要求是:往高調整。
佟謹的理解是,排面要夠大,要高端,其他都是次要。
果然,這次的方案,周明衛很滿意,還稱贊了佟謹一番。
仿佛獲得首捷,佟謹忍不住跟某人說道:收回上次的話,我覺得我這回好像可以成功!
sun:哦?
Jin:等我簽下這張單,我就給你一張大單!
對方隔了好一會,才簡單回了一個“好”字。
周五下午。
闵春蕾喊許明旭和佟謹到辦公室,問新客戶目前到進度。
佟謹:“目前的方案已經大致沒什麽問題了,我接下來會催促一下盡快走簽約流程。”
闵春蕾嗯了聲,“你呢?”
許明旭:“今早已經将合同電子版發過去了,下班前應該能發回來。”
佟謹驚訝,頓時看向對方,許明旭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佟謹。”
闵春蕾挑眉,沒說什麽,“行,回頭把定案發一份給我,下周一作為showcase跟我到頂樓開會。”
佟謹還處在明明一切都談得好好的怎麽突然走到了死胡同裏,這時她突然開口,“請問我可以一起去開會嗎?”
許明旭看了眼她。
闵春蕾想了想,“算了,那就跟着吧,安靜聽着,學學別人怎麽搞定客戶也好。”
周一上午九點二十。
佟謹坐在頂樓會議室的最末位,安靜地當全場唯一的一只菜鳥。
許明旭的合同流程已經走完,一錘定音。
周明衛沒有說其中理由,只跟佟謹說道有機會再合作。
即使開局時本來就不抱什麽希望,但佟謹還是感覺有點沮喪。
或許周明衛當初給她一個機會,純粹是念在那套湳洲茶具的老鄉情懷上。
此時會議還未開始,重要的人還沒到位,佟謹便打算跟某人再度更新一下進度。
Jin:還是讓你失望了,你的大單我要下次才能兌現了。
這回佟謹等了好一會,對方都沒有回複,她哭笑不得,這人果然有點現實。
九點半。
藺馳準時推門而入,程明跟在身後随手把門關上。
佟謹感覺到會議室內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所有人不再低聲說話,正襟危坐,等待主席位上的人發言。
例會的會議流程成熟,藺馳只淡淡說了句“開始吧”便專心看着電腦上的彙報內容,只在某些地方簡單地開口提問一二。
整場會議都與作為旁聽者的佟謹無關,可她卻仿佛身處其中已經感覺到一種莫名的高壓。
她在會中下意識看了眼藺馳,這種無形的壓強全來自坐在主位的這個男人。
例行彙報結束,藺馳将電腦蓋上,朝會議室淡淡掃了圈,“這個月是輪到一部分享 showcase?”
闵春蕾立刻應聲。
藺馳目光在佟謹所在的位置停留了片刻,“可以随時開始了。”
會議室的燈光緩慢暗了下來,投影儀亮起,首頁正停留在方案的首頁。
許明旭站起身,走到幕布旁,先是簡單介紹了合作背景、溝通的困難和采取了的一系列措施,佟謹聽得認真,抱着失敗者的虛心,吸取着她最為欠缺的經驗。
許明旭:“接下來是本次合作的方案。”
佟謹坐在幕布的不遠處,仰着脖子擡頭認真看着許明旭講述的ppt,投影的光淡淡映在臉上。
而她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全神貫注到某一瞬間的詫異,再到難以置信,都落入了一人的眼裏。
藺馳淡淡看着她,幾不可察地斂了斂眸。
許明旭在簡短的掌聲中鞠了鞠躬,随後回到座位,佟謹卻下意識皺了皺眉。
剛才投影的方案,核心部分幾乎跟她給周明衛的方案一模一樣。
方案雖然出自策劃部,但她收到後自己修整了一部分,其中包括策略部分,還有某些措辭語句。
可許明旭的方案,連她修改了的部分都照字全搬。
但方案她只發給過周明衛一人。
佟謹眉頭輕皺,這說明周明衛最後通過的是她的方案,可最後卻将方案給了許明旭。
這叫什麽?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還是先來後到?
因為許明旭先搭上的線,占了先機,所以就算選了她的方案,可還是和對方簽約。
這時許明旭說道:“有疑問的話大家可以提出來一起探讨。”
方案其實已經很清晰明了,大家都沒再發問,而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藺馳突然開口,問道:“這是第幾版方案?”
許明旭大概沒料到藺馳會發問,愣了兩秒後回答:“第二版。”
“那你覺得這個方案,最打動客戶的是哪部分?”
“客戶對方案的策略很滿意。”
“嗯,那你說說這一版對比第一版,就策略這塊,前後優化對應的理由和邏輯。”
許明旭頓了片刻,才點頭,“好的。”
許明旭不知是緊張還是因為別的,好幾次說的話前言不搭後語,幾乎找不到邏輯,闵春蕾坐在隔壁,忍不住頻頻皺眉看向他。
佟謹靜靜聽着,內心複雜,她朝許明旭看去,對方故作鎮定下都是虛慌的微表情。
她視線輕輕一偏,便看到剛才提問的藺馳此時單手支着頭,眉頭一緊,随即出聲打斷,“可以了。”
“如此不熟悉自己客戶的方案,能簽單也算運氣。”
在場衆人大氣不敢出。
許明旭仍舊站着,一時不知道該回什麽,氣氛十分尴尬。
散會後,佟謹回到辦公室,坐在身旁的許明旭并沒有要跟她說些什麽的意思。
沒過多久,許明旭便提着電腦包出了門。
佟謹看了眼闵春蕾關着門的辦公室,猶豫不定。
在職場上,想要追求絕對的公平本來就是奢望,特別是像她現在的崗位,動辄牽扯到真金白銀的利益,談公平都顯得有點聖母了。
闵春蕾會為她出頭嗎?
顯然不會。
佟謹低頭看了眼電腦上的日歷,已經轉崗快一個月了,她都開始對自己沒信心了。
午休的時候,佟謹忍不住戳了戳某人。
Jin:在嗎?
sun:在不在你都可以直接說。
佟謹心裏想,早上直說了你也沒回啊。
Jin:你有時間接單嗎?
sun:你有錢?
“……”
sun:不是跟許明旭搶客戶搶失敗了嗎?
Jin:所有想花錢求點安慰可以嗎……
sun:那就說說吧,輸哪了?
Jin:我是來求安慰的……你這話太像我領導了……
正在頂樓辦公室批了個文件的藺馳看了眼信息,随即勾出一個笑,直直讓回收批示文件的程明心中瞬間冒了滴冷汗。
sun:也得看值不值得我抽空接這個單。
“……”
Jin: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輸,可能就是技不如人吧。
sun:技不如人也分很多種。
佟謹不知為何品出了這句話的一些潛臺詞,她臉蛋趴在桌面上,想了想,然後用兩句話簡短總結了始末,發了過去。
Jin:那你覺得我是哪種技不如人?
藺馳看到信息後表情沒有多驚訝,似乎從早上例會時就有所料到。
波瀾不驚打了一個字:蠢。
佟謹差點被氣岔氣:我要投訴你的服務态度了!
sun:我說過,羊最後只能成為狐貍的食物。
佟謹愣住,她将自己和許明旭代入其中,對方的這比喻她根本無力反駁。
所以她來到LinKe這麽久,她還只是只羊?
sun:你是什麽角色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連對方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人說話一向犀利,佟謹有點委屈,當初明明知道這人毒舌慣了,她還不知死活地冒出想找他聊的念頭,現在她安慰沒找着,反而像被領導批了一頓似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佟謹內心暗自腹诽,這人肯定沒有女朋友。
就憑他這張嘴,怎麽可能有女的受得住他。
可就在這是,對方又發過來一句話:不過有時候羊,其實也可以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佟謹一愣,因為這話,她對這人稍稍恢複了些正常人的好感,然後對方緊接着又說了一句讓她對他的好感度又上漲了些的話。
sun:起碼你是目前為止我見過性格最特別的羊。
sun:所以蠢一些,也不算太糟糕。
“……”
她要收回剛剛她那喪心病狂的好感度。
sun:有安慰到嗎?
Jin:并沒有……
對方像是對她的回答并不太在乎,佟謹甚至覺得對方可能看到她的回複後還會淡淡笑了笑。
盡管佟謹熟知對方性格就是如此,但她對着他卻仍舊有股潛意識的傾訴欲。
Jin:你覺得我是不是不适合跑業務?
sun:我通常習慣在期限将至的時候才會下定論,等你滿三個月,再來問我吧。
Jin:現在都不一定能熬到三個月了,我現在根本開不了單。
sun:食物鏈法則永恒不變,羊不一定是羊,但狐貍終究只是狐貍。而你要做的,是用羊的身份去幹狼的事。記住,靴子落地前,每一步都需要謹慎,免得踩雷,還給他人做了嫁衣。
sun:記住了嗎,小羊。
佟謹态度認真地看着這段話。
好像每一次跟他聊天,對方除了無處不在的毒舌體質,還有讓她不得不折服的哲學理論。
看着他最後喊她“小羊”兩字,她仿佛能感覺到有只狼爪在居高臨下地拍着她的榆木腦袋。
她不由扯出了個微笑。
午休時間也快過了,佟謹發了個紅包過去:刻在腦子裏了,這是你的報酬。
sun:既然你說沒安慰到你,那這錢你就留着吧。
Jin:別,這樣我像騙服務似的了。
而對方仿佛已下線,沒再回複。
又不要錢就走了,對方比她想象中還要大方。
跑客戶日子還在繼續,佟謹覺得以自己目前的經驗和能力,想要開發些有實力的企業實在有點難,也沒路子,最後她決定将目光回到最開始,就跟那家瓷器店耗上了。
故事裏的大灰狼不也是第三次才敲開羊外婆的門嗎?故事源于生活啊。
“你怎麽又來了,真是像個瘟神,請都請不走。”
佟謹提了個茶餅過去,“這是我朋友送的茶餅,我自己喝就是浪費了,特意來給你們嘗嘗。”
“我這茶多着呢,不缺你這一個。”
“我朋友是湳洲人,最會喝茶了,送的茶餅肯定不差,你們不嘗嘗?”
老板夫婦聞言當即來了興趣,“哦?你還有湳洲朋友?你哪裏人?”
“我南延的,就在湳洲隔壁,高鐵都不用三小時。”
“行吧,那你坐下,就嘗嘗吧。”
老板夫婦果然也是湳洲人。
她幾乎是立刻想起了周明衛的“高調論”。
佟謹給夫婦兩人倒了杯茶,順道欣賞起手中的杯子來,聊天般說道:“湳洲的瓷器真的是國內首屈一指,你說要是能出口國外,讓外國人瞧瞧咱們中國的骨瓷,這湳洲可就為咱們國家揚眉吐氣了。”
夫婦同時看向她,“什麽鬼,還出口呢。”
“這可不?到時每個骨瓷下面都印上咱們品牌的logo和湳洲兩字,多氣派,多有排面。”
夫婦對看了眼,老板“哦?”了聲,“你說說看可以怎麽搞?”
“這可不更簡單了,你有工廠技術,我們有出口途徑,一條龍服務。”
……
果然這一次大灰狼終于敲開了羊外婆的門。
闵春蕾給她走完oa審批,走出來敲了敲她桌子,“兩個月只簽了一張30萬的單,而客戶部有史以來最低的考核線是100萬,你還有一個月。”
佟謹剛騰起的小火花就這麽久被澆滅,“我會努力的。”
闵春蕾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曾經有人一個月簽下了一千萬的單,凡事都有個可能,你或許也有這個可能。”
說完對方便踩着高跟鞋直直走回了辦公室。
佟謹片刻後揚起一個淡淡的笑。
這人出來就是為了特意和她說這番話,先毒又甜,說話套路跟那人一個樣。
坐在佟謹對面的簡薇看了眼她,勾着大紅唇說道:“一個月簽下一千萬的單,據我來LinKe這些年,就那麽一個,現在七部的leader。所以啊,別抱太多奢望,有空多去跑跑客戶吧。”
佟謹只笑了笑,沒說話。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佟謹都在往北城三四環外的小公司跑,一勞無獲。
周五下班,佟謹擠在三號線內,忍受着小腿肚的酸脹,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是馳策的佟小姐嗎?”
佟謹轉頭,是當時在馳策跟英爾集團對接的那個營銷策劃,叫崇宇。
對方在得知她現在在LinKe時,有些驚訝,随即說道:“我也跳槽了,在華都,當運營。”
都華,佟謹想了想,“是最近突然很火的那款拼團app的公司嗎?”
“對,公司新成立沒多久,但前景不錯。”
佟謹突然靈光一閃,“有興趣跟LinKe合作嗎?啊忘了重新介紹,我現在在LinKe當客戶經理。”
回到公寓,佟謹累到癱在沙發上,奢侈地點了個外賣,然後看了眼時間,覺得現在這時間正常人應該不在忙,便敲了敲某人——
Jin:這回你真的可以接大單了!
Jin:我這周開了一張單,雖然金額不大,但也能包你半天!
Jin:之前你這麽多次沒收我錢,這次就當一次性清了啊。
對方沒有秒回,一貫地沒有任何生意至上的服務意識,佟謹等到外賣騎士按響門鈴時,手機才震了震。
sun:哦?是嗎?
佟謹從騎士那接過外賣,抽空看了眼信息,瞬間讀出了對方不屑帶笑的語氣。
sun:想包我半天?
sun:我半天的時間,可不便宜。
佟謹放下外賣,立馬回道:你不如先說說,你能提供些什麽服務?我考慮考慮,是要包你半天呢還是一天。
本想難得揚眉吐氣豪氣一回,特意故作暴發戶般想要調戲一下這平常怼慣她的人,卻不料對方竟然始終技高一籌。
sun:只要錢到位,你想要什麽服務都有。
sun:比如你一直觊觎的八塊腹肌和人魚線,也不是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