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微動
藺馳繼續說, “據我所知,你和對方,關系應該沒好到能單獨同臺吃飯的地步, 那麽我可以理解為,你今晚跟耀司項目總負責人的飯局,沒有向你的直屬領導報備, 是這樣嗎?”
佟謹呆了呆,立刻搖頭。
藺馳示意她繼續。
“司馬總今天約我吃飯, 在電話說是談的是私事, 所以我就沒有向程秘書報備。”
“或許, ”藺馳目光精捕捉住她的眼睛,“你們談的私事, 跟我有關?”
佟謹下意識抿了抿唇, 覺得藺馳目光如炬,看人看事只需一眼,便藏無可藏。
而佟謹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了。
“那作為當事人, 我覺得我有必要聽聽你和別的集團項目總監私底下在談論你老板的, 是什麽私事。”
佟謹覺得對方的談判技巧爐火純青得簡直信手拈來, 同一件事, 對方只是輕描淡寫地重新簡述了一遍, 便完全不同了一個概念。
且邏輯毫無漏洞, 佟謹毫無招架之力。
“您要不要直接問司馬總?”
“我跟她?沒我跟你熟。”
佟謹心髒莫名輕輕顫了顫。
藺馳:“跟你簽訂合同那天我就說過, 我跟司馬芙, 除了生意上的往來,并沒有其他什麽關系。”
藺馳語氣淡淡,繼續說, “你是在質疑我,還是沒把我的跟你說的話放在心上?”
佟謹立刻否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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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馳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只是一雙眼看着她,等着她自己坦白。
佟謹覺得此時的藺馳談不上有多大氣場,也談不上對方态度有多強勢,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張力将你籠罩。
佟謹其實也不知說什麽,她和司馬芙的這頓飯,說到底其實就一個中心思想。
“司馬總聽說我成了您最近的女伴,所以問了兩句。”
藺馳知道她話還沒說完,便靜靜看着她,等她繼續。
佟謹以為對方會發問,卻沒想到他什麽都不說,就一聲不吭地聽着。
她想了想,便像彙報工作般如實開口,“司馬總說,她是您的未婚妻。”
“聯合起來,這可能就是她約我吃飯的原因。”
藺馳聽完她的話,像是在思考應該怎麽回答。
只是片刻,他手上順撫洛奇的動作停下,人從椅背稍稍前傾,開口,“你的記性比我想象中還要差。”
佟謹微愣。
藺馳繼續說,“服從性也差。”
佟謹被說得下意識腰都吓直了。
藺馳:“無論基于上司亦或是客戶,你要絕對信任的,只有我跟你說的話。我不是耐性很好的人,希望這是我對你說的最後一次。”
佟謹微愣着點了點頭。
“司馬家跟藺家的确是世交,但司馬芙今年才從國外回來,此前我們沒見過一面,甚至談不上認識。至于她單方面說的話,你可以理解為都是廢話。”
藺馳談及對方不屑一顧的态度讓佟謹有些微愣。
佟謹:“所以司馬總……”
藺馳不甚在意地挑眉,“對我圖謀不軌的人這麽多,我可管不了她們的嘴。”
佟謹:“……”
藺馳此時突然直直看向她,“至于你,瞞着客戶私底下跟對我意圖不軌的人吃飯,沒有向我彙報,甚至還打算隐瞞,你在擔任我女朋友的這件事裏,似乎有些失職。”
佟謹不能不說此時的她很懵逼。
藺馳:“關于這個問題,恐怕你得承擔一定的賠償金額給我。”
“……?”佟謹震驚臉。
佟謹:“我們當初的合同,沒有這一條啊?”
藺馳:“你确定你要跟我在商業領域上進行辯論?”
佟謹啞口無言:“……”
藺馳:“我順道給你提醒一下,我們當初簽的是無期限合同,按照規矩,除非我跟你主動提出解雇意向外,你想辭職,請提前一個月遞交申請。”
佟謹:“……”
藺馳笑了笑,“不過,除去今天的事,我對你,很滿意,并沒任何打算解雇你。”
佟謹眼睫微動,瞬間地看着他。
藺馳與她對視,“有話要說?”
佟謹不知突然從哪裏借來的膽,突然小聲嘟囔了句,“那天我請你吃飯,花了我快半個月工資了。”
藺馳挑了挑眉,暗自好笑,好樣的,涉及到錢,連您都不用了。
藺馳:“我記得,主動約我吃飯的人是你,選地點的是你,點餐的,也是你。”
佟謹語塞,像個受氣包似的看了他一眼,“可那餐廳不是你的嗎?”
要不是今天司馬芙為了示威,她也壓根不知道原來自己剛發了工資,轉頭又給回了對方口袋裏。
藺馳反問:“這跟你請我吃飯,有沖突?”
佟謹:“……”
見對方仍舊看着她,她認命般回道,“沒有沖突。”
藺馳笑了笑,“那麽至于賠償金額,我核算後,會告訴你。”
佟謹放棄抵抗,自暴自棄地“噢”了聲。
藺馳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他擅于将不穩定因素圈定在他可控的範圍內,如同狼群狩獵,杜絕一切失敗的可能性,只為被圍剿的那一群羊。
而他,目标很簡單,就只有一只。
路燈光暈很柔和,映在眼底似乎透着絲隐晦地笑意。
藺馳起身,洛奇便也立刻起身抖了抖身子。
身為下屬兼乙方的佟謹自然也跟着起身,對方跟她象征性地颔了颔首,便領着洛奇走了。
佟謹看着藺馳一人一狗消失在轉角,下意識又原地坐回到長椅上,然後靠在椅背上,癱着。
夜裏的小區十分安靜,佟謹腦海裏像有一部失修的複讀機,不停浮現着剛剛藺馳的話。
無論基于上司亦或是客戶,你要絕對信任和服從的,只有我跟你說的話。
除去今天的事,我對你,很滿意,并沒任何打算解雇你。
她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氣。
半小時前曾被當做吐槽人選的嚴曉薇此時大概覺得對方突然銷聲匿跡得有點久,便又發來一條微信。
嚴曉薇:這回想好吐槽的話沒?姐姐我現在吃飽喝足有空聽你發牢騷了。
Jin:沒。
嚴曉薇:是好沒想好還是不好意思開口?被欺負得很慘?要不要姐姐打來當知心顧問?
Jin:不是,只是最後發現沒有什麽可以吐槽的。
嚴曉薇:…………………………
嚴曉薇:你、立刻、馬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佟謹第二天剛回到公司,便發現同事們一個兩個都有些興奮,她回到工位,打開電腦,然後便理解了。
公司人事部今天一大早就發送了中秋和國慶的放假安排通知。
今年中秋碰巧遇上國慶,所以假期便比往常多出了一天。
佟謹想着到時嚴曉薇這貨肯定又得嗨個三天三夜,這回她肯定不會輕易答應她那些奇奇怪怪的假期活動安排。
果不其然,剛午休結束,佟謹的微信已經被嚴曉薇直接轟炸,将她的假期時間預定了一大半。
嚴曉薇:國慶放八天,我可提前預約你了啊,你用什麽理由拒絕都沒用,我直接上你家門逮人!
然而就在此時,程明便轉了個郵件給她——部門team building安排通知。
?
部門團建?
佟謹點開郵件,一臉震驚!
程明聲音從她工位後傳來,“看到郵件了嗎?”
佟謹:“看到了,正好打開着。”
程明給她科普總裁辦的每年必備活動,“咱們部門每年都有團建活動,固定時間大約就在國慶前後,因為今年正好碰上耀司這個大項目啓動,為了不耽誤工作,所以時間定在了國慶。”
程明繼續說,“因為照顧到一些要回家或者已經另有安排的同事,以自願形式報名,如果不去的,會有相應的旅游補貼随工資發放。你看一下,明天下班前記得回複郵件确認就行。”
佟謹點頭,內心不停驚嘆,這公司的福利有點好得過分。
她仔細看了遍郵件,考慮到如果出國還需要遷就辦理簽證的時間問題,所以這次團建的地點選定在國內一個小衆的古鎮城市,時間正好橫跨國慶假期。
她突然轉頭問程明,“是咱們部門團建嗎?”
程明點頭,“是啊。”
佟謹好奇地問,“那藺總他也會參加嗎?”
程明想了想,搖頭,“以往老板都是只負責給錢,不會參加。”
佟謹噢了聲,也對,比較是總裁,她表示理解,點點頭。
程明又補充了句,“對了,團建默認可以帶家屬,有男朋友的可以捎上噢。”
佟謹哪有這東西,便問:“普通朋友可以嗎?”
程明:“名額一個,你帶誰都行。”
佟謹再次點頭,然後愉快地結束了問答。
林岳娥正好是今天的飛機來北城,在午休的時候她給梁岐生打了個電話,對方告知她醫院已經安排好了林岳娥接下來的檢查。
自從上次和林岳娥的那通電話後,除去她把訂好的機票信息和入院流程發給對方外,兩人便沒有再聯系。
她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或許冷血且無情,可她卻莫名的覺得舒了口氣。
微信那頭的嚴曉薇沒得到回複,接連發了好幾個“求翻牌”的表情過來。
佟謹将思緒抽回,想了想,将團建的郵件截圖發了給對方。
Jin:不好意思,還真的要拒絕你了。
Jin:不過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捎上你,家屬免費,名額一個。
嚴曉薇:卧槽!你們家資本家,如此大方!
Jin:嗯呢!
嚴曉薇:……你自豪個啥?
Jin:那你去還是不去?
嚴曉薇:去去去!
耀司的項目前期溝通順利,在營銷部方案出來了之後,佟謹跟着相關項目對接的人再次去了趟耀司的總部。
這回司馬芙沒有參會。
自從那一頓晚飯後,她們兩人便沒再有任何的交集。
司馬芙雖然作為耀司這個項目的總監,但主要負責對接的卻是她底下的人,她本人沒在露過面。
而在這段時間裏,佟謹找了一天去醫院看過林岳娥,應該是說,她單方面探望過她。
那天她先去找的是林岳娥的主治醫生,剛巧梁岐生也在場。
對方和她說,林岳娥的詳細身體檢查報告已經出來,情況比當時她轉述時還要嚴重一些,腎功能衰竭情況嚴重,病人每天幾乎已經排不出尿,進院以來已經為其進行過五次腎透析,目前才算穩定了下來。
待再觀察多一周,如果各項體征指标都穩定,那麽便會将林岳娥正式納入新藥和技術的臨床試驗自願者名單中。
佟謹朝對方再三答謝,然後才走出其辦公室。
佟謹沒有立刻去往林岳娥的病房,她獨自走到住院部樓下的花園,找了張椅子坐下。
回想着剛才梁岐生的話,她心情有些複雜。
從對方口中得知林岳娥的病情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很多,相信這個病去到這個地步,林岳娥自己是不可能不難受的。
可對方卻寧願自己受苦,去冒險,瞞着她,甚至可能也瞞着陳斌,也将她給她的治療費省下來。
想及此,佟謹如心梗般深深呼了一口氣,有什麽比生命更高嗎?
是兒子的一套房,還是口袋裏帶不走的積蓄?
佟謹突然覺得有些悲哀。
她出生在一個不富裕的家庭,打小她有記憶以來,林岳娥的遭遇也從未幸福過。
因為她不是兒子,她父親在罵她時每次總會連同林岳娥一起罵。
那時林岳娥在工廠裏上班,起早摸黑,因為有工作,所以她的一些書本費或其他費用,她父親都會讓林岳娥給,自己一分錢不拿。
而後來很久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原來當年林岳娥上班的工廠就是陳斌那工廠。
再後來,林岳娥出軌、懷孕、離婚,鬧得多難看她都還歷歷在目。
林岳娥再婚後至今将近八年,她與她幾乎已經斷了聯系,直至南延那一次,她看到林岳娥面黃幹瘦的模樣,便覺得她依舊過得并沒有想象中的好。
更別說現在,陳斌對林岳娥生病後的态度,只叫人心寒。
佟謹剛才在辦公室裏沒有開口問梁岐生,以林岳娥目前的情況,最好和最壞的結果分別是什麽。
她覺得未知便是最好的。
佟謹繼續在花園裏靜坐了一會,一人穿着白大褂朝她逐漸走近,“還沒走?”
佟謹擡頭,點點頭,“梁教授。”
梁岐生笑着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只有剛進醫院的實習生才喊我梁教授,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或者你随藺馳,可以喊我岐生。”
梁岐生又問她,“去看了病人了嗎?”
對方沒有稱呼林岳娥為她“媽媽”,佟謹覺得此人和藺馳一樣,一眼就能将人和事都看得透徹。
“還沒,打算待會再去。這段時間謝謝你在醫院的疏通和幫忙,真的辛苦你了。”
梁岐生一身書生氣,此時披上白大褂更顯溫文儒雅,他聞言笑了笑,“你已經謝過很多次了,這不是什麽大事。”
佟謹:“你的舉手之勞,對于一個病重的人可謂是千斤之重。”
梁岐生有些意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後開口說道,“沒必要把我捧得這麽高,有些時候我的舉手之勞,或許也只是為了行已一個方便。”
佟謹不解看他。
梁岐生:“臨床試驗并不是一個公益慈善項目,醫院有它的利益出發點,同時它需要一筆啓動資金,一筆足以支持項目持續性運作的金錢投入。”
他笑了笑,“藺馳既然跟我開得了這個口,他這為人,自然不會虧待我,所以你大可不必謝我了,懂了?”
梁岐生說得并不隐晦,佟謹只是腦子一轉,便冒出一個猜測,“他……”
梁岐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有些事點到即止便可。
沒多久梁岐生便接到一個院內的電話,他起身,跟佟謹道別後便離開了。
佟謹依舊坐在長椅上,思緒卻從灰色的回憶中轉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她想起那天在專梯隔間,藺馳聽到她跟林岳娥的那通電話,随後便臨時通知她晚上有個飯局,需要她一起參加。
然後那晚就是藺馳以她“未婚妻”的身份将她引薦和梁岐生認識的日子。
她應該早就應該有所察覺,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那個行“舉手之勞”的人,一直都是藺馳。
仿佛心裏有個地方被觸動,溫暖且柔軟。
梁岐生在處理完臨時事務再次途徑花園走廊時,看見之前那長椅上,佟謹仍舊靜坐在那,背影定定,不知是否在想些什麽。
他沒有走過去,只是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便收回目光離去。
不知坐了多久,佟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随後才起身,往住院大樓走去。
大概是有了梁岐生的打點,林岳娥的病房安排在一間雙人間,目前隔壁床尚沒有人入住,便等同于病房裏只有林岳娥一人。
此時病房內十分清淨,佟謹到的時候林岳娥還在睡着未醒。
因為林岳娥的病已經影響到心腦血管,病房裏安靜得只有心率檢測儀不時跳動的聲音。
佟謹看着病床上的林岳娥,比幾個月前見到她時更為消瘦,可卻又全身浮腫,這對比十分地怪異。
林岳娥暴露在外的皮膚顏色很深,布滿皮屑,佟謹知道這也是其症狀之一。
佟謹看了眼床邊挂着的針水和尿袋,又看了眼床上一動不動的林岳娥,沉默無聲地靜站了很久。
瞧對方并沒有轉醒的跡象,片刻後她便又獨自安靜地離開。
生老病死,佟謹覺得她應該早就看開了。
她沒有打算在往後的日子和林岳娥重新搭回聯絡,有梁岐生的打點,林岳娥在醫院應該一切都有照應。
她到護士站給林岳娥約了一個長期護工,随後便離開了醫院。
又一年金秋九月。
北城的秋季過渡得額外分明,LinKe大樓兩旁的樹仿佛一夜間轉黃,又紛紛掉落。
佟謹回想起一年前的九月,當時她只是個在馳策剛剛轉正的小策劃,随後便被頂頭上司假公濟私通知克扣了一個季度的獎金,加班到深夜回到破舊的公寓,每晚還被醉酒大漢惡意騷擾,最後鬧到了警局。
如今她從馳策跳槽到了LinKe,也從破舊公寓搬到了三環內的高檔公寓。她從LinKe的營銷部轉到客戶部,又輾轉到了總裁辦,從業務菜鳥到如今已經經手了幾個不小的項目。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生活發生了這樣大的轉變?
她想了想,好像是從她去年生日的時候,嚴曉薇給她“買下”的那一個網絡騙子開始。
從租房找到業務培訓,中間無數次的有求必應金錢交易,再到最後的兼職介紹,這個網絡騙子,現在一想,竟然宛如是她的貴人。
就像藺馳一樣。
“叮”。
電梯到達LinKe的頂樓,佟謹結束自己活躍的思緒,邁步走出電梯。
就在此時,專梯的拐角處恰巧走出一人,西裝廓挺,氣質清冷,對方眸光一偏,正正朝她看了過來。
剛從一片胡思亂想中出來的佟謹腳步頓時一頓,下意識就立定站好,“藺總早!”
藺馳仿佛已經對她這種馬屁行為見怪不怪,懶懶地嗯一聲,随後看了下表,提醒道,“你快遲到了。”
佟謹又愣了一秒,登時沖去打卡。
藺馳笑了笑,腳步不停直接從她身旁路過。
佟謹打完卡,瞧着藺馳的背影,一時竟生出幾分對領導敬仰之外的情緒。
這情緒道不明說不清,像一種盲目崇拜,又像一種無盡追随的渴望。
佟謹緩慢地走回工位,坐下後她擡眸看了眼對面已經關上了門的辦公室,随後定了定心神,才開始一天的工作。
耀司的項目趕在了假前的一周順利落地上線,佟謹松了一口氣,終于也分出了絲心思加入嚴曉薇每天瘋狂轟炸她的團建事前準備當中。
嚴曉薇:你說我行李箱帶28寸還是30寸的好?
Jin:姐姐,我們只去7天。
嚴曉薇:你懂什麽?一天一套衣服加配飾,還有帽子鞋子,全套護膚品化妝品和雜七雜八的,還有多少空間?
Jin:姐姐,我們只是去一個古鎮小城,不是出國度假。
嚴曉薇:去哪裏有什麽關系?跟什麽人去才是重點好嗎?
Jin:我有點受寵若驚?
那邊的嚴曉薇連續發了幾個冷笑的表情過去。
嚴曉薇:妞,清醒點:)
嚴曉薇:姐姐我只對男人有興趣。
Jin:……
嚴曉薇:老老實實,你們部門一共有多少個男的?然後報一下單身人數?
Jin:……
假期前一天,嚴曉薇亢奮得跟佟謹讨論第二天着裝讨論到接近淩晨,第二天佟謹幾乎是踩着點拉着嚴曉薇趕到機場。
負責集體值機的同事朝她們招手,“快快,就差你們了!”
總裁辦一共16人,這次報名的有10人,加上攜眷出游的,此行一共14人。
嚴曉薇安檢完坐在候機大廳用手肘撞了撞佟謹,有點崩潰,“不是吧,你們部門,一個男的都沒?!”
佟謹淡定回答:“有的,有兩個。”
嚴曉薇眼神轉了一圈,“哪呢?”
佟謹:“有一個不來。”
嚴曉薇:“那還有一個呢?”
佟謹此時還困着,也沒留意程明在哪,此時她聞言,擡頭望了一圈,的确沒看到人。
隔壁一同事看到佟謹似乎在找人,“佟謹,找誰嗎?”
“沒,就是好像沒見着程秘書,他今天不來的嗎?”
“啊哈,程秘書在vip室呢。”
佟謹聞言驚訝地點點頭,原來總裁秘書也這麽有派頭!
嚴曉薇悄悄問,“什麽秘書?”
佟謹:“總裁秘書。”
嚴曉薇挑眉:“單身?”
佟謹:“……建議你這幾天自己去打探打探。”
約半小時後,廣播開始提示他們這班機開始登機,不久後登機口前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佟謹和嚴曉薇慢吞吞排到隊伍後面,隔壁是空蕩蕩的vip貴賓優先登機分支。
沒多久,兩人不緊不慢地走向前,佟謹視線随意一掃,再視線一定,片刻後,整個人直接站得直直挺挺。
嚴曉薇看了她一眼,又随她直勾勾的視線朝優先登機口的兩男人看去,問:“看啥?”
佟謹:“程秘書。”
嚴曉薇立刻重新看回過去,目光下意識就定在那個穿着休閑襯衫寬肩窄腰的男人身上,“是正在辦理登機那個?看背影就很極品!”
佟謹咽了咽口水,“不是。”
嚴曉薇:“不是那個?”
佟謹頓了頓,看着那人接回機票消失在登機長廊,然後才說,“那個,是我老板……”
嚴曉薇看她:“嗯?”
佟謹:“就是你說的那個吸人血、沒人性、壓榨員工的資本家。”
嚴曉薇眼睛瞪得大大,卧槽一聲,“你老板長得這麽極品?難怪啊……”
嚴曉薇:“難怪每次說起你老板你都一副春心蕩漾欲罷不能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