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素嬷嬷 妹妹這張臉比起趙良娣,也是不……

玉笙等殿下走後,又睡了個回籠覺。

人還沒醒,內務府的賞賜就來了。只不過一夜,殿下便晉升她為昭訓,緊接着的便是流水般的賞賜湧入長信宮。

“恭喜玉昭訓,賀喜玉昭訓。”

內務府的副總管跪在地上,面上笑的像是一朵花兒,這位玉昭訓當真兒可謂是神人也,平日裏之前瞧着倒是不聲不響的,可沒想到臨到關頭憋了這麽大個招。

昨個兒分明劉奉儀侍寝,殿下巴巴兒地去她兒不說,不過是一個晚上過去,殿下就晉她為昭訓。

阖府上下,晉升得如此快的,這位可是頭一個。

黃志海跪在地上,笑得像個彌勒佛。

“多謝公公了。”三七瞧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将手中的荷包塞過去:“辛苦公公走這一趟。”出門的時候,黃志海将那荷包掂了掂,面上的笑意越發的深了。

“昨日是小主頭一次侍寝,今日一大早是要去太子妃娘娘那兒請安的,小主可別忘了。”

黃志海心滿意足地退了下去,屋子裏,三七瞧着那一桌子的首飾珠寶,這才敢浮出一絲笑意來:“姑娘,這太子殿下賞賜的東西還真多啊。”

玉笙微微往桌面上掃蕩了一圈,便瞧見上面擺着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雙鶴賀果金簪、水晶藍寶石簪、赤金海棠花步搖……

大部分都是首飾,當然也有不少的布匹,都是當下最時興兒的。這些衣料首飾中還夾着一對水晶瓶,玉笙瞧着好奇接過去後打開聞了聞。

面上立馬就紅了。

裏面裝着的是梅花香露,昨日她渾身上下透着頭發絲都塗着玫瑰味的,殿下似乎是喜愛得緊。

這梅花香露一送過來,指定是故意的。

玉笙面無表情的将瓶子給擱下來,過了會兒面上才止住那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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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兒得意,對比起東偏殿那就越發凄慘了。昨個自從殿下去對面,劉奉儀便站了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坐下來過。

宮女們将她拉回屋子裏,不讓她在廊檐下站她便去屋子裏站着。

從她的窗戶透過去,可以看見屋子裏的燈是何時亮的,何時熄的,清早殿下是何時起來的,那位玉奉儀又是如何得意的……不,劉奉儀的手狠狠捏緊,這下不是玉奉儀了。

她晉升了,不過是短短一個晚上。

她就晉升成了昭訓,沒家世沒背景,使着手段踩着她的肩膀往上爬。

牙齒都咬碎了,劉奉儀才哆嗦着發出一聲恨意。

“這些本該都是我的……”

——

三七去拿了早膳回來,對面東偏殿的屋子裏安靜的有幾分異常,她伺候着主子用了早膳,小聲在她身側道:“剛奴婢瞧見劉奉儀就站在窗戶下。”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吓得她手中的膳盒都差點兒扔出去。

“無事。”玉笙低頭,又喝了一口燕窩粥,今日還有一場大戰要打,區區一個劉奉儀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左右已經将人得罪了,就不要再存着和好如初的假象了。

三七點了點頭,玉笙用完早膳後便讓她來梳妝。

“主子,要不今日打扮得低調一些?”三七跟在她身側,有些東西也算是知曉了。玉笙坐在銅鏡前,瞧了眼裏面的自己搖了搖頭。

“素淨些就行了,用不着刻意低調。”

侍寝之後要去太子妃娘娘那請安。昨日的事只怕一大早府中上下都知曉了,殿下又給她升了位分,不用說也知道,府中上下所有人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既然已經躲不過去,那便只能迎面出擊。

三七的品味是在月樓中就培養出來的,又知曉今日不能馬虎,是用盡了心思給她打扮的。

正是開春,衣裳單薄,便特意挑了一件杏黃色的煙籠裙,裙子是紗制的,穿上之後飄飄欲仙。衣領與袖口繡着一圈白梅,精致之中又透着一絲清秀。

裙子簡單,卻又透着心機,腰間一條碧色的腰帶一勒,勾出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來。

旁的什麽裝飾都沒有,只在頭上插了一根白玉步搖。襯得玉笙那巴掌大的臉上,楚楚可憐,清純之間卻是透着嬌豔。

“姑娘。”三七拿着脂粉來,不忍下手。

玉笙搖搖頭,對着鏡子戴着耳環,珍珠墜子在耳側微微晃蕩,如玉般的細膩。

玉笙垂着眼眸道:“就這樣去。”扶着三七的手出門,站在廣陽殿門口,打簾的宮女瞧見她驚得一張嘴都合不攏。

“多謝。”玉笙沖着那宮女笑了笑,扶着三七的手走了進去。

這一日總是要來,何況,昨日劉奉儀已經知曉了她的模樣,越是藏着掖着,就等于自己将把柄送到劉奉儀手上。

反觀她,沒有軟肋,坦坦蕩蕩才叫她一時傷不了她。

玉笙一走進去,屋內的說話聲都安靜了下來,前端,太子妃還在與身側的人說話,瞧見玉笙那張臉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面上才浮出幾分笑意。

“難怪殿下如此喜歡你。”太子妃一句話,說得殿內上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轉身往玉笙那兒看過去,面色越發難看起來。周承徽顫抖着手,過了許久才忍住自己,沒将一句賤人罵出口

披着羊皮的狼。

在她眼皮子底下,瞞了整整四個月。

牙齒都咬碎了,周承微才沒将手中的茶盞給摔下去。

“過來,讓本宮好好瞧瞧。”太子妃面上倒是實打實的高興,玉笙垂下眼睛,上前幾步将手放在太子妃手裏。

手中柔弱無骨,太子妃握了握手,面上浮出一絲溫柔的笑:“真真兒是嬌嫩得能滴出水來,不只殿下瞧着喜歡,本宮瞧着也喜歡。”

玉笙仰起頭,就瞧見太子妃面上溫柔的笑,她故意低下頭佯裝羞澀一笑:“是娘娘謬贊了。”

“本宮可沒亂說,這讓殿下第二日就晉位的,你可是頭一個。”太子搖頭,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一張臉,當真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玉奉儀當真是深謀遠慮。前方,周承徽回過神來,譏笑一聲:“平日裏裝扮成那樣,昨日見殿下來了故意露出真容讓人眼前一亮,心思深沉成這樣無人能敵啊。”

玉笙就知道,今日這關絕對不會好過。

逃避不是解決的方法……她扭頭,對着周承徽,故意下垂着眼簾,面上一片楚楚可憐:“玉笙剛來東宮,并不知道殿下不喜歡濃妝。”

她平日裏只是脂粉蓋得多些,任憑是誰都瞧得出她是個美人,只是如今沒了脂粉,那妖嬈的身段上,一張令人憐惜的臉露出來。

正如黑與白,善與惡的相撞,這樣嬌豔妩媚與無辜純潔交纏在一起,是那炙熱的撞擊人心靈的美。

是任何人都比拟不了的。

她眼尾一垂,越發可憐:“昨日殿下說不喜歡這樣,玉笙今日便不敢塗抹那些了。”她有理有據,将鍋甩在太子頭上。

分明是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人心尖尖都覺得她可憐。

周承徽只覺得今日過來是來受氣兒的,死死克制着自己,才沒上去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賤人,本還當劉奉儀是個狐媚子,原來這玉奉儀才是真正的狐貍成了精。死死咬着牙,周承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行了,大家都是殿下的人,有什麽好争執的?”太子妃出來打圓場,随後又沖着玉笙道“還有,殿下已經升你為昭訓了,日後你就是玉昭訓。”

說着,她溫柔地拍了拍玉笙的手:“去坐下吧。”

玉笙轉頭,她升了位分如今已經是昭訓,座位自然也就變了,她之前是坐在最後一個,劉奉儀的後面。

如今,她坐在右側的第五排,後面,還有幾個認不出名字的奉儀。

前面,是之前挨着周承徽的汪昭訓。

坐下來的時候,玉笙克制不住地往身後劉奉儀那瞥了一眼,她上來之後劉奉儀便成了最後一個,她看過去的時候,劉奉儀也正巧看着她。

那張臉哪怕是蓋着厚厚的一層粉,也不難瞧得出來,劉奉儀大概是一整晚都沒睡的。

而看着她的眼神空蕩蕩的滿是冰冷,玉笙坐下來,喝了一口茶,收回眼神。

太子妃接下來沒說什麽,賞賜了些東西給她便散了。

出門的時候,汪昭訓站在她身側,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外走:“恭喜妹妹了。”汪昭訓扭頭打量了她一眼,裏面滿是掩飾不住的驚豔:“妹妹這張臉比起趙良娣,也是不遑多讓。”

“多謝姐姐。”

玉笙笑了笑,身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

汪昭訓瞧她這副模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扭頭越前一步回去了。

玉笙回去後,內務府的奴才也到了,來的依舊是黃志海,只面上的笑意越發的甜,巴結得臉上鼻子眼睛都差點兒擠在一起。

“小主,這可是殿下親自吩咐的,任憑您挑選。”

虧得王全親自過來,吓得內務府上下都驚了一跳,最後才知道,原來是給這位小主挑奴才。

啧啧……這樣小的事殿下都放在心裏,日後得将這位小主慣成什麽樣子。

黃志海笑得越發燦爛,玉笙對這些牆頭草的東西不感興趣,撇了他一眼直接看他帶來的人。殿下親自吩咐的,自然沒人插手。

玉笙按照自己如今的位分,挑了十二個宮女,八個太監。府中之前的人都被重新送回了內務府,這些人用着才是安心的。

黃志海就看着她挑,半點都不敢插手。

臨到末了,又将個嬷嬷給請了出來:“這是殿下親自給您挑的。”玉笙扶着三七的手瞧了一眼,那嬷嬷瞧着年歲不大,四五十來歲。

面上嚴肅,身着鴉青色的長筒直袍,眼睛小,厚唇,拉長的臉上不茍言笑。

玉笙眯了眯眼睛看過去,那嬷嬷屈下膝蓋:“老奴素梅,叩見主子。”沒直起身,她依舊是半跪着道:

“老奴不是殿下的人,老奴日後只是主子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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