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苦肉計 二更合一
三七是過去拿安神湯的,主子這段時間睡不好,又怕熱,晚上喝點安神湯好眠一些。
玉笙知道她的小心思,特意避開她讓冬青負責這事,可今日一早,三七求着她代她去,冬青哪裏拒絕的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點頭就讓她去了。
哪裏知道,這人是高高興興地出去的,回來之後就哭哭啼啼的不成人樣。
三七頭磕在地上,已經哭紅了眼:“奴婢去太醫院尋,找了一圈卻是尋不到人。”腦門磕在地上,三七已經哭紅了眼睛。
“出來才發現,沈太醫讓人給攔住了。”
三七是自小跟在她身側,兩人一同長大的,雖是生氣但如今瞧她這個樣,揉着眉心一臉無奈。
“先起來再說。”
冬青下去扶着人起身,三七抹着眼淚哽咽邊哭邊道:“來人是永昌侯府的人,說是非要沈太醫去給他們小侯爺治病。”
“永昌侯的人來宮中拉人?”
玉笙擰着眉,至于這位永昌侯她是聽過的,永昌侯府只一位嫡長子,據說是十分地受寵,但因天生體弱,極少外出。
永昌侯這麽些年,宮中的太醫,宮外游歷四方的明醫,據說就連專門給陛下看診的張院判都請去看過,但天生的體弱,又哪裏是那麽治得好的?
永昌侯又只有這麽一塊金疙瘩,生來比別人嬌貴,這才給養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據說那位小侯爺陰狠的手段不少,背地裏那些腌臜的主意層出不窮。
玉笙皺着眉心,無端想到自己無意間瞧見過,沈太醫手腕上那些青紫的傷痕。
“太醫不是不得随意出宮的麽?”
素嬷嬷站在身側,湊到她耳側解釋道:“永昌侯因着小侯爺體弱,陛下親自允許的讓太醫入府診脈。”
三七抹着眼淚,道:“沈太醫不去,他們就硬生生搶拉。”永昌侯極得聖心,沈清雲不過是個五品的內醫正,又哪裏能與侯府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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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笙想了想平日裏沈清雲那風光霁月的模樣,再瞥了一眼三七哭得紅腫的雙眼。
咬了咬牙,還是對着冬青道:“人竟然還在太醫院門口,你與小元子一同過去看能不能将人叫來。”手指敲了敲桌面,玉笙垂着眼睛:
“就說我如今身體不舒服,想讓沈太醫過來瞧一瞧。”
好在之前三七生病,沈太醫明面暗地裏來過兩次,這次去請人雖有些冒失,但也不至于沒有名頭。只是那位小侯爺的性子,她也是聽過兩嘴,向來是個混不吝的。
就是不知她雖打着東宮的名頭出去,人瞧不瞧的上她區區一個承徽。
冬青聽聞立馬就往外跑,三七心中放了一塊石頭,但卻也知道自己讓人為難了。小主在這東宮之中本就舉目無親,半點靠山都無。
如今竟是為了自己,背地裏得罪了人,三七張了張嘴,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
只眼淚啪啪地往下掉。
“行了,別哭了。”玉笙皺了皺眉,揮着手:“先去裏面擦把臉,人來了瞧見這樣子像什麽樣?”
三七這才緩了一口氣,趕緊抹着眼淚小跑着去偏殿了。
冬青與小元子知道不能耽誤,估計是小跑着去的,一刻鐘的功夫不到倒是就将人給請了過來。玉笙瞧見人來了,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
永昌侯的人到底是看着太子的臉面,好在是放了人。
捧起茶盞,玉笙低頭喝了一口,眼睛卻是看着地上的人。
沈清雲依舊還是以往的模樣,一襲太醫長袍,身段修長纖細,許是與人争執過,平日裏向來白皙的面色此時帶些許的紅。
光從一張臉來看,這個沈太醫的确是有讓人神魂颠倒的資本。
玉笙不知想到什麽,面上的神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地上,沈清雲擡起袖口捂住唇輕微咳嗽了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多謝玉小主。”他倒是不傻,知曉是玉笙派人過去救了自己,謝得坦蕩。
玉笙無端得罪了人,雖不至于承恩侯來找自己麻煩,但瞧着沈太醫這模樣,到底是舒了心:“你倒是不用謝我。”
茶盞放下來,玉笙有些無趣兒地敲了敲桌面。
“沈太醫之前救了我那丫鬟一命,如今算是報恩。”身側,三七站在一邊,面上難得幾分紅,卻也怪不得她喜歡上這位沈太醫。
當時三七被打斷了腿,是這位從生死關頭将她拉回來,撿了一條命的。
玉笙笑話了她一句沒出息。
仰起頭,卻是瞧見沈太醫正看着自己。
沈清雲生的一張好臉,俊美又雅致,從剛認識的第一眼玉笙就知道了,但卻是頭一次知道,這人生的一雙好眼睛。
黑白分明,清透又幹淨。
那雙眼睛瞧了她片刻,玉笙下意識地要躲開,卻是不料他卻是湊了上來。
“屬下給小主把個脈。”沈清雲打開他那随身帶着的藥箱,玉笙瞧着他清瘦的背影,有些好笑:“我說我身子不舒服,不過是個幌子。”
“屬下知道。”
轉身,沈太醫卻是已經伸出了手,垂眼看着玉笙的臉色,清潤的嗓音徐徐而至:“只是玉小主如今面色有虞,屬下既然來了那還是看看的好。”
玉笙這幾日是消瘦了些,最主要的是熱的,把過脈後沈太醫将安神湯的方子減了兩樣藥材後,又開了些避暑的藥方。
“若是晚上睡不着,睡前可用一碗綠豆冰湯,便會好些。”
沈太醫放下筆,玉笙看見他依舊是穿的那身洗得發白的衣服,袖口的毛邊處都要開線了,她撇過眼神,示意身側的冬青接住。
玉笙沖着素嬷嬷使了個眼色,後者回了屋子裏很快就出來了。手裏還拿着個香囊。
“辛苦太醫了。”素嬷嬷面上帶着笑意,當着一屋子人的面将手中的銀子塞在了沈清雲的手中,後者看着自己的掌心,又轉過頭來往玉笙的方向看了一眼。
玉笙捧起茶盞,借勢低下頭:“拿着吧。”
手中的銀子不少,沉甸甸的,他分明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窮酸,卻視金錢與雲煙:“多謝小主賞賜。”
荷包送回素嬷嬷的手中,沈清雲卻是看都沒再看一眼:“之前的問題銀子能夠解決,如今的問題銀兩解決不了。”
他擡起拳頭,又咳嗽了一聲,漆黑的眼簾合上,半邊的側臉都掩蓋入光中:“今日多謝玉小主解圍,日後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差遣。”
一陣風吹來,那寬大的長袍裹在身上,修長的身形瞧着越發地消瘦了。
素嬷嬷看着手中的銀子,來回瞧了幾眼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眼睜睜的看着那挺拔如竹的背影出了門,碧青色的長袍眨眼就消失在了門外。
玉笙捧着茶盞,深深地嘆了口氣。
有些事情,看在眼中卻是不能插手,無能為力,最是難熬。
她扭頭去瞥三七,卻見她已經紅了眼圈。
“主子。”吸了吸鼻子,她這回倒是沒哭,湊上來的時候一雙眼睛裏面含着淚,晶瑩剔透:“剛剛我看見,沈太醫的手腕都被掐紫了。”
露出來的地方尚且如此,衣袍下面看不見的地方更是不用說了。
永昌府的小侯爺是個心狠手辣又古怪的,也難怪為何每次瞧見這位沈太醫都是一副消瘦的樣子。
嘆了口氣,玉笙伸出手給她抹了把淚:“這是宮中,不是在外面,有很多的事情都是無可奈何的。”
“你要學會謹言慎行,日後這樣的事可再也不準有第二回 了。”
三七哭得眼睛紅腫,眼前一片模糊,咬着牙卻死死點着頭:“奴婢知道了。”
玉笙瞧着不忍,卻是沒開口,三七的性子不适合在宮裏。但這規矩深嚴的宮中不可能遷就她一人,那便只能她自己來适應這深宮了。
——
東宮之中,果真是沒有秘密。
合歡殿晌午剛叫的太醫,到了下午就都知道了。太子妃與純良娣的玉堂殿還派人送了東西來,其中純良媛還送了一根老參,玉笙瞧着不錯讓人送到了庫房裏收了起來。
“主子,這如今外頭的都說你生了病,這殿下要是來了,可如何是好?”
冬青捧着托盤進來,裏面放着的是熱燙的安神湯,剛小爐子熬出來的,裏面還冒着熱氣。玉笙頭挨在軟塌上,聞到那藥味就微微嘆了口氣:
“拿下去吧,今日不喝了。”
安神湯是受驚之後凝神氣的,冬青捧着藥碗有些無措:“您這不喝,待會兒晚上如何睡得着?”
手中的扇子被玉笙搖得啪啪作響,她苦着一張小臉無奈道:“只怕是喝了晚上也不用睡了。”
冬青沒聽懂意思,可主子不喝,她只得原樣地捧了下去。玉笙轉了轉眼睛,拿起手邊的銅鏡往裏面瞧了瞧。
她這幾日消瘦了些,巴掌大的臉上面色有些白,瞧着極為楚楚可憐。
“給我重新梳個妝吧。”坐在梳妝臺上,玉笙擡手拍了拍臉,面上好不容易紅潤了些:“瞧着有些吓人了,弄個正常點的妝。”
素嬷嬷在身後給她梳着頭發,道:“殿下只怕今晚會過來。”
眨了眨眼,玉笙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嬷嬷放心,我自有分寸。”那日因着陸靜姝的事,殿下瞧着不是很高興?
連着十來日沒來後院了,若是一來了瞧見她慘白的一張臉有什麽好的?挑了對耳環,玉笙将昨日殿下送來的那對南珠耳墜給戴上了。
巴掌大的臉襯的如玉雕琢的一樣,昳麗的讓人挪不開眼睛,搖晃了兩下腦袋,玉笙道:“就是打扮給殿下瞧的。”
到了晚上,殿下果真來了合歡殿。
今日的太陽格外地烈,到了晚上才有一絲清風,太子身着月白色的衣袍,踏着外面漆黑的光走了進來。
合歡殿中,玉笙正在吃晚膳,禦膳房剛熬好的桂圓紅棗薏米粥,加了一點酸蘿蔔切碎的丁,伴着粥吃香香糯糯的。
酸蘿蔔開胃,玉笙好幾日沒那麽好的胃口了,這一下吃了兩小碗。
太子過來的時候,她正吩咐着再來一碗。剛跨進門口,太子的眉心就皺了皺,前朝湯其逃跑,将洩露考題的罪名強行加在他身上。
雖是場風波,對他也無發生動彈,但到底是與人周旋了一整日。
剛送走刑部的尚書,回來便聽說了合歡殿中請了太醫,從書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過來才瞧見她過得似乎不錯?
人站在門口,太子往裏面瞥了一眼,玉笙這才察覺人來了,瞧見他一眼,眼中有着光。高高興興地朝他跑過來。
“殿下……”她小臉帶着喜色,走到他身側想到什麽又頓住了,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只一雙帶笑的眼神就這樣看着他。
期期艾艾的,想靠近,又不敢。
太子縱使是有再大的火,朝着她這張臉也是發不出來了。
嘆了口氣,人到底還是走了進來,他往屋子裏瞧了一圈,飯桌上,飯菜用了一半,但聽她這個意思,是沒用好的。
“聽說你病了?”
太子坐下來,身後,玉笙亦步亦趨的跟着,快十來日不見,她瞧着像是生分了許多,規規矩矩的站在他身側,也不敢坐。
前段時間養大的膽子,如今又給縮了回去。
太子眉心皺了皺,擡手往桌面上敲了敲:“宮中人來禀報說是你請了太醫,孤倒是瞧不出你哪裏病了。”
燭火照在她背後,玉笙巴掌大的臉是消瘦了一些,但卻細膩紅潤有光澤,瞧過來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健康得不得了。
聽見他問話,那張臉肉眼可見地慌了,眼神四處亂飄,支支吾吾地不敢回話。
太子瞧見她這神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只怕她是裝病,故意诓他過來。
蔥白如玉的手指敲打在扶手上,垂下去的眼神中也開始有了煩躁,他是不介意她那些小心思,他自小在宮中長大,後宮女子有手段太正常。
只他瞧着她這副心虛的模樣……摩挲着手,說不出的是好笑,還是什麽別的。
故意喘出一口氣,面前的人身子瞬間就僵硬了,太子撇過頭,眉眼溢出一絲笑意。只他一直不說話,室內靜悄悄的。
他擅長用心理戰,知道越是不說話,面前的人越是緊張。
等屋內的奴才們都出去了,那打量的目光才又重新落在她身上,赤。裸裸的打量了瞧了片刻後,玄色長靴下的一雙腿,搭在了面前的小矮幾。
薄唇沖着人吐出幾個字:“去洗洗。”
猛然擡起頭,玉笙的一張臉瞬間就紅了,僵硬地往回走,一雙腿差點兒都軟了。
屋內的奴才們擡來洗漱用品,便又立馬出去了,誰也不敢留。玉笙泡在花瓣中,沒一會兒腳步聲從屏風後傳來。
沉穩的腳步聲不停,他面不改色地走到她面前,玉笙雙手抱着,神情繃緊。
太子面帶笑意的看着她緊張的情緒,非但不做任何的安撫,反倒是欣賞了片刻後,擡腳走了上前,一步一步的靠近。
“水涼了。”
修長如竹的手指伸出來,指尖在浴桶中輕點了一下,晃蕩的波瀾從水面上蕩開,照進他面帶笑意的眼中。
他彎着腰,溫熱的呼吸靠近她,眼中的笑意越發地深了。
“是孤抱着你過去,還是你自個兒來?”
那月白色的華服立馬就濕透了,玉笙十指相扣搭在他的頸脖處,玉足下的腳指緋紅成了一片,緊張地崩成了一片。
落入床榻上,那雨過天青色的帷帳立馬就放了下來。
只餘出一只玉足,勾勾搭搭的露出一點春色,從白皙轉為緋紅,從蜷在一起,到後面崩成月牙的形狀,到最後猛然一僵,如在水面中上下哆嗦着,又緩緩地放開來。
隔着帷帳,裏面細小的說話聲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太子今日是看來兒是要給她立立規矩,整頓整頓。
旁的地方舍不得動手,這方面便棄了那些憐惜。
不論她哭鬧,格外地兇狠。
只抱着她的腰,問:“想不想?”十來日沒見,她個小沒良心的半點動靜都沒有,所有院子裏都送了東西來,就她什麽都沒送。
“想的。”
哽哽咽咽的,她聲音格外沙啞,聽了這話卻将人狠狠抱住:“想的。”
她紅着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孤看你一點都不想。”太子面帶着笑意,渾身的氣焰都消退了。擡手撥弄了一下她耳垂下的南珠,上邊的耳垂瞬間就紅得滴血。
“想孤怎麽沒點反應?”
玉笙抽泣着,卻還是睜開眼睛對着他道:“反……反省。”他那日随口一言,留下之後就走了,哪知她卻如今拿這兩個字來堵他。
擡手拂開她額間的頭發,他輕笑一聲咬着牙,卻越發狠了。
屋內的燭火燃了半夜,直到燃到底部漆黑一片,太子是半夜起來的,睡得好好的,懷中滾進來一個滾燙的人。
夢中擡手下意識拍了拍後背,入手卻是濕潤成一片,那閉上的眼睛猛然睜開,太子直接起身。帷帳的頭頂上,玉明珠泛着朦胧的光。懷中,玉笙緊緊抱着他的腰,半邊身子都濕透了,渾身還時不時地打着哆嗦。
本剛剛還白皙紅潤的臉上,如今妝容竟數褪去,露出裏面真實蒼白的一張臉,巴掌大的臉上消瘦得厲害,連唇都沒了血色。
細細的眉心緊緊擰着,她身子發顫,嘴裏下意識地喊着殿下。
一聲聲的,誰也聽得出來裏面的恐懼與害怕。
合歡殿中,那熄了的燭火又被點了起來,太子披着單衣将床榻上夢魇的人搖醒,床榻上,玉笙半邊身子都濕透了。
醒來之後瞧見他睡醒朦胧的眼睛瞬間就是一亮:“殿下。”
她雙手伸過去,抱住他,抱着他的腰才不可置信地說了一句:“不是夢。”
“你剛夢魇了。”擡起她的臉,太子皺着眉心,有些自責,一晚上都要過去了他居然才剛發現,轉身就要去請太醫,懷中的人卻是臉色瞬間都白了。
“不傳染的。”
她抱着他腰間的手放了下來,整個人卻是往後退了兩步,後背都靠緊在床沿上,才鼓起勇氣擡起眼睛看着他。
話還沒開口,對上他關心的眼神卻是滿是委屈:“我有每天都喝安神湯,太醫說很快就會好了。”手指攪成了麻花辮,瞧着委屈極了,卻是知道他不喜歡哭,眼淚也不敢流。
巴掌大的臉,努力地強忍着,像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讓人瞧着心都碎了。
“祖宗,孤可半句話都沒說。”太子脾氣出奇的好,又氣又無奈的彎下頭:“幾時開始的?”
“孤發脾氣那次?”
點點頭,又搖搖頭,咬着唇她到底還是忐忑地問:“殿下,玉笙沒家世沒背景,真的會像她們說的那樣,以後會是走向周承徽一樣的下場麽?”
她玉白的手指伸出來,虛虛勾住他衣袍的一點。
太子看了她許久,最後卻是點頭。
那如火的眼睛裏面炙熱的眼神瞬間就熄滅了,勾住他衣袍的手也放了下來,眼中滿是委屈,淚卻是不敢滾。
無奈的嘆了口氣,太子伸出去,擡手揉了把她的腦袋。
“孤無法騙你。”這本就是個殘忍的話題,後宮如何,東宮便是如何,都是從帝王的手中奪得丁點恩寵的人。
前朝與後院,永遠都是分不開的。
玉笙是沒背景,幹幹淨淨,沒有後臺,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從揚州将人帶回來。
拍了拍她的臀:“這事放在旁人身上是劣勢,卻是你的優勢。”
掌心掐了掐她的臉,他擰着眉又問:“這話誰對說的?”想罵她沒出息,一句話吓成這樣,瞧了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到底還是閉了嘴。
玉笙這才滿意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不肯說。
太子想了想,眯着眼睛問:“陸靜姝?”
仰起下巴哼了一聲,她眉眼帶着得意的笑,卻故意酸裏酸氣兒道:“誰知道呢,估計是您那即将入東宮的陸良媛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