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及折陽入懷
荊懸自己是冰涼的,他雖然長了心髒,有了呼吸,可他到底是邪祟,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
但荊懸知道一點,摩擦生熱。
他用牙齒一點一點地碾磨着折陽的耳垂,感受着折陽耳垂的溫度慢慢升高。
折陽有些慌亂,比起什麽鬼的摩擦生熱,荊懸過近的距離和過于親密的行為才是導致他身體發熱的根由。
可他絕對不會跟荊懸說實話,因為荊懸的親近就渾身發熱這種事怎麽想也太丢人了一點,再說要是骨頭架子知道了,心裏指不定多得意呢。
所以當銅鈴耳墜被刺入耳垂的時候,折陽甚至都沒有注意到。
耳垂落下了一滴血,荊懸張唇就将那滴血抿了進去,等他後退的時候,折陽的耳垂早就長好了,與荊懸右耳上一模一樣的銅鈴耳墜,顯得古樸又神秘。
除了折陽,沒人能分辨出這兩只銅鈴耳墜的區別,當然,以前的荊懸可以,現在這個少了一半魂靈的荊懸可辦不到。
折陽沒說他偷偷調換了兩個銅鈴耳墜,只是一把推開還賴在他身上的荊懸,說道:
“起開!還要在我身上趴多久,沉死了!”
現在的荊懸可不是一開始白骨的重量,随着他慢慢長好血肉,體重也開始趨于正常人的範疇。
布偶貓顯然一直在偷看,見折陽和荊懸兩個人分開了,立刻跑了出來,蹲坐在高處,一雙湛藍的貓眼一會兒看看折陽的耳朵,一會兒又看看荊懸的,不怕死地調侃道:
“這情侶耳墜都戴上了,還自诩好兄弟呢,你們這是騙鬼呢吧,鬼都不信,當然貓也不信。”
樂安見布偶貓出來她才敢出來,比起布偶貓的大膽,她可不敢調侃他們老板。
折陽狠狠瞪了布偶貓一眼,不過是戴上了一模一樣的銅鈴耳墜,有什麽可驚訝的。
在某些方面折陽和荊懸很像,比如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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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們兩個人一天沒有捅破窗戶紙,折陽就堅持認為他和荊懸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十分“純潔”。
誰讓荊懸曾經推開他那麽、那麽多次,他也是會記仇得好嗎!
再說了……現在的荊懸缺少了一半魂靈,誰知道等以後荊懸恢複了,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也許恨不得立刻與他拉開距離也說不定。
布偶貓小聲“嘁”着,從高處跳了下來,三兩步又跑了出去。
它剛跑出去不一會兒,又跑了回來,從自己的窩底下翻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裏面赫然是一沓錢。
“樂安,陪我出去一下,巷頭陳記鹵肉店的老板娘發燒了,我得去幫她買點退燒藥,你是人形,總比我方便。”
說着布偶貓低頭往前拱,把小布包挂在了身上,毛茸茸的一只布偶貓,胸前挂着一個小布包,要是不知道布偶貓的性格,任誰看了心都要被萌化了。
樂安應了一聲,撐開傘要跟布偶貓出去。
折陽看了眼荊懸耳垂上的銅鈴耳墜,想了想,也拿出了尋靈盤要跟他們一起出去。
他抹了一滴指尖血在尋靈盤上,看着尋靈盤的指針亂晃,說道:
“似乎這次的因果緣分距離不算遠。”
布偶貓主要是去藥店買退燒藥,幾個人去它也無所謂,沒等折陽,先跟樂安出去了。
折陽幫荊懸整理好衣服,荊懸如今血肉基本都長好了,就是屁股那裏沒有肉,看着實在是過分幹扁了,折陽想了想,拆了個頭套,把裏面的棉花塞進荊懸的褲子裏。
荊懸全程側開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折陽整理好荊懸的褲子,擡頭見他側頭垂眸的模樣,心想以前的荊懸可從不會在他面前如此不自在,便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伸出手,兩根手指分別頂在了荊懸的唇角往上推,說道:
“笑一笑好不好?我想看你笑。”
如今的荊懸可以說對折陽的話百依百順,折陽讓他笑他就笑給折陽看,只是十分不熟練,兩邊嘴角僵硬地往上翹,笑得一點都不陽光溫柔,倒像個陰沉沉的惡人。
“……你還是別笑了,出去再吓到別人。”折陽輕笑,轉而牽住荊懸的手,拿着尋靈盤走了出去。
門外布偶貓和樂安早就跑沒影了,別看布偶貓平時對什麽事情都不太在意的模樣,遇到危險還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但只要是關于陳記鹵肉店的事,它比任何人都積極。
折陽恍惚想起一開始撿到布偶貓時,它破破爛爛的模樣,心下微微嘆氣,這世間因果情誼,哪有能徹底算得清楚的。
這一次尋靈盤的指針晃動幅度很大,這說明指示的因果緣分離他們不算遠,并且一直在移動。
他們離開了遺蔭巷,跟着尋靈盤一直走到了附近的大學城,兩個大男人手牽手走在路上還是十分引人注意的,不少三兩結伴的學生看向他們,還不敢看得太明目張膽,看兩眼就低頭交談幾句。
折陽活得年頭太久了,不過是一些不相幹之人的視線而已,他壓根不在意。
荊懸就更不會在意了,他只有一半魂靈,見別人總看他們,還以為他們想跟他搶折陽呢,本來只是和折陽牽着手,如今幹脆一只手攬在了折陽的腰間,甚至微微側頭,用自己的下巴蹭了蹭折陽的頭頂,把折陽的頭發都給蹭亂了。
折陽擡手推了下荊懸的下巴,手指梳了梳被蹭到起靜電的頭發,目光一直看着尋靈盤上面的指針。
這指針晃晃悠悠的,最後居然指向了其中一所大學。
他站在大學門口,猶豫着要不要進去。
折陽長得臉嫩,冒充大學生進去不難,荊懸死的時候也才二十四歲,要進去應該也可以。
正當折陽和荊懸打算進去的時候,樂安在折陽身後喊了一嗓子。
“老板!”
折陽回頭,只看到了樂安一個人,布偶貓并沒有跟在她身邊。
樂安走過來,說道:
“貓先拿着藥回去了,我剛才就在對面那個藥店,看到你們就跟上來了。”
折陽點點頭,又去看大學的校門,校門口的門衛正翹着腳翻報紙,對來往的學生看都不看一眼,他在想他和荊懸順利混進去的可能大不大。
樂安湊過來看了看尋靈盤上的指針,問道:
“老板,是要進學校裏面嗎?直接進去呗,像這些大學平日裏也是讓參觀的,不是本校的學生也可以進。”
折陽從來沒上過學,這些知道得還真沒有樂安多。
他牽着荊懸的手,正準備進去,就見尋靈盤上的指針再次瘋狂轉動起來,這回直接打了個對角,指向了街道的另一邊。
樂安看了忍不住笑起來:
“這次的因果緣分也太活潑了一點,這麽一會兒工夫就跑了這麽遠。”
折陽其實是有點不耐煩的,對于除了荊懸外的任何事情,他都很少有耐心。
正當他壓着脾氣打算繼續跟上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帶着試探,小心翼翼地。
“安安?是你嗎?”
樂安一愣,轉頭看去。
自從她死了以後,很少會有人這麽叫她了,能這麽叫她的基本都是她以前的同學或者朋友。
叫樂安的的确是她以前的朋友,一個與她同齡的小女生,跟她同校同級但是不同班,兩個人之前是在補習班認識的。
那小女生見樂安回頭看她,高興得不得了,立刻三兩步地跑了過來,扯住了樂安的手,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安安居然真的是你!你變化好大!變得好漂亮啊!你最近怎麽不來學校上課了呢?我們都以為你已經轉學了,我給你家打電話也總是沒人接,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了!”
今天是周末,大學城附近能玩的地方很多,她們以前幾個小姐妹經常過來玩,順便幻想一下自己以後的大學生活。
此時在這裏見到她的好朋友本不應該驚訝,可樂安卻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的好朋友一臉黑青,周身圍繞着淡淡的黑氣,她跟在折陽身邊已經有段時間了,不至于還分不出活人和死人。
此時站在她面前的好朋友已經死了,可她自己還不知道。
樂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難看的笑容來。
“我最近有點事,所以一直請長假來着,你呢,最近……過得怎麽樣?”
在這名女生出現後,折陽就立刻去看手裏的尋靈盤,尋靈盤一直指着另外的方向,說明眼前的女生并不是他這次的因果緣分。
因果緣分還是要找,可眼前的女生也不能不管。
折陽這個人看着冷漠又無情,脾氣還火爆,可說到底樂安也在傘鋪呆了很久,這個女生既然是樂安的朋友,他總不能當沒看見。
比如這個女生為什麽死了,以及她為什麽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
折陽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道:
“先回傘鋪吧。”
樂安感激地看向折陽,她還以為他們老板不會管這件事,她一直知道他們老板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冷漠,可此時她發現,他們老板比她想象的還要溫柔。
一行人回到傘鋪的時候,布偶貓還沒回來。
隔壁的古玩店今天只有蔣暮一個人在,他似乎正忙着清理一些陳舊的擺件,見到折陽想要打招呼,手剛擡起來就被折陽忽視個徹底,只好默默放下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總是跟在蔣暮身邊的衛疊意不在,可能是被他哥衛舒隽抓回去工作了。
折陽進傘鋪的時候,餘光注意到蔣暮在自家古玩店門口的長方形小花盆裏立了一排小小的墓碑,也不知道裏面埋着什麽東西。
樂安的朋友一路上對什麽都很好奇,走進傘鋪看到挂滿的油紙傘驚奇地到處看,一邊看一邊誇贊。
“這些油紙傘屬于非遺的一種了吧?做了這麽多油紙傘,這也太厲害了吧!安安,這都是誰做的呀?”
樂安看了眼折陽,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才将自己的好朋友拉到一旁,小聲說道:
“都是我老板做的,詩詩你不要亂動,我老板會生氣的。”
樂安說着又看向折陽,介紹道:
“老板,這是我的好朋友,跟我在同一個高中上學,叫陶雨詩。”
陶雨詩要比樂安更活潑一些,看了看折陽又看了看荊懸,湊到樂安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麽,說得樂安臉頰都紅了。
“詩詩你別亂說,老板和荊懸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告訴我,你怎麽自己在外面呢?”
這麽問着,樂安微微垂頭,看向了陶雨詩的雙腳。
陶雨詩不僅臉色發青一身鬼氣,她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雙腿都是傷口,雙腳沒有穿鞋,腳上沾滿了泥土,偏偏她自己好像什麽都沒發現。
“這不是周末嘛,我在家裏待着沒意思,就自己出來逛一逛,我爸媽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我怎麽說話都不理我,不就是我之前考試名次下降了嘛!他們當爸媽的,居然還跟我玩起冷暴力來了!”
陶雨詩越說越氣憤,吸了吸鼻子,居然委屈地哭了起來,兩行血淚順着臉頰滑落,看着格外恐怖。
樂安卻覺得心疼,她和陶雨詩是好朋友,她以為自己死了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沒想到再見卻是這種情況。
“去帶她洗個澡。”折陽突然說道。
樂安用力點頭,領着陶雨詩往浴室走,路過鏡子的時候,她發現鏡子根本照不出陶雨詩的樣子,可陶雨詩卻像是某個地方壞掉了,壓根注意不到這些。
布偶貓回來的時候,兩個小姑娘正湊在一起聊天,嘻嘻哈哈的,別提多開心了。
見到陶雨詩的第一眼,布偶貓就知道那是個死人。
可它這次居然沒多嘴,默默地走進去,陶雨詩一見到布偶貓就喜歡得不得了,立刻走過來把它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布偶貓順滑的背毛。
布偶貓在陶雨詩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眼樂安。
樂安沖布偶貓吐了吐舌頭,雙手搓了搓,一副讨好的模樣。
當夜,兩個小姑娘一起睡在了外室樂安的小床上。
臨睡前,陶雨詩還不忘跟樂安借了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照舊是沒人接,她只能留言,說自己跟樂安在一起,要爸媽不要擔心。
挂了電話,陶雨詩皺緊眉頭,不停抱怨着:
“我爸媽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也不管我出去玩了,飯都不管我,害我吃了好幾天的剩菜。”
“而且啊,我總覺得我被孤立了,上學的時候,他們都不跟我說話了,就連我舉手回答問題,老師都不叫我了。”
陶雨詩愁苦着一張臉,說着說着又想要哭。
樂安嘴角的笑容逐漸僵硬,她看着渾身泛着黑氣的陶雨詩,話到嘴邊幾次都說不出口。
她要怎麽跟她的好朋友說你已經死了,你不再是一個活人了,所以你爸媽才不理你,因為他們根本看不見你。
當夜,傘鋪的人并沒有睡好覺。
半夜陶雨詩突然尖叫起來,她到底是個鬼,尖叫起來又凄厲又可怕。
折陽睡眼惺忪地從卧室出來,身後跟着一臉低氣壓的荊懸,樂安正抱着陶雨詩,不停拍着她的後背安撫。
“詩詩,沒事了,詩詩,只是個噩夢,沒事了。”
折陽抱臂向後,本想靠在牆上,沒想到荊懸一步走到他身後,就那麽抱住了他,折陽頓了頓,雙手落在了荊懸環在他身前的手臂上,幾次想要扯開他,最終還是卸下了力道。
荊懸的胸膛很厚實,肌理柔韌,不是誇張的那種厚實,覆蓋的一層肌肉恰到好處,墊在身後還挺舒服。
折陽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到底是放任了自己,順便不忘給自己找借口,他實在是太困了,沒睡醒,偶爾靠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
陶雨詩在樂安的安撫下好半晌才停下了哭泣,抽抽噎噎地說道: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安安,我夢到……夢到我死了……被埋進了土裏,手腳都被打斷了……”
樂安渾身一僵,緊接着更緊地抱住了陶雨詩,輕聲問她:
“詩詩,別怕,只是噩夢而已,你……還記得在夢裏,你被埋在了哪裏嗎?”
陶雨詩回想着,身體瑟瑟發抖,周身的黑氣越來越濃郁,她已經開始向厄轉變。
“我不知道……太黑了,我不知道……我只記得很冷……太冷了……還很疼,好像、好像有水的聲音……”
樂安輕輕拍撫着陶雨詩的後背,哄着她:
“不疼了,不疼了,只是個夢而已,我們繼續睡,我在你身邊呢,保證不會再做噩夢了。”
樂安說着,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折陽。
她知道她的好朋友正在向厄轉變,可她還是說不出口,她要怎麽才能狠心跟她說你死了,這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
陶雨詩跟她同歲,她們也才十七歲而已。
十七歲,本該有無限的可能。
折陽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小女孩,到底沒說什麽,只是轉身重新回到了卧室。
他把自己埋進被子裏,荊懸悄悄探進來一只手臂,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往裏面擠,剛擠進來一半,折陽突然轉身,将額頭抵在了荊懸的胸口。
“懷着恨意死去的人,會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死時的痛苦,要麽解決了她的遺願送她離開,要麽……任由她轉變成厄,沾染殺戮,最終走向地獄。”
“荊懸,你說我該插手嗎?”
荊懸沒有回答,他只是拉過被子,雙手雙腳一起纏上折陽,雖然他的懷抱是冰涼的,可被窩裏是溫暖的。
其實折陽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他是一個非常讨厭沾染因果的人,如果他太過多管閑事,可能根本撐不到複活荊懸的這一天就瘋了,可說到底……他不是一個真正狠心的人。
有些人看起來越冷漠、越淡薄,心卻是熱的。
折陽動了動,揪住了荊懸的衣袖,似是而非地抱怨道:
“你個骨頭架子,我好不容易捂熱的被窩,都被你弄涼了。”
他話落,荊懸就想重新從被子裏出去,剛探出一半身體又被折陽給揪了回去。
“你這肉快長好了,脾氣也起來了?不過說你一句,你還不樂意了。大不了……大不了再重新暖一暖被窩就是了。”
“等你身上的地獄召紋沒了,你就能給我暖被窩了。”
“以前都是你來暖被窩的,後來……後來……”
後來怎麽了,折陽沒有再說。
他呼吸平穩,像是睡着了。
後來啊,他被荊懸趕出寝殿,搬到距離荊懸寝殿最遠的地方住着。
冬日裏,哪怕被窩裏放了暖爐,屋子裏燒着地龍,可他依舊覺得冷。
不是身體冷,是心冷。
能暖他心的那個人,日升朝輝,月沉星燦,也很難再見一面。
折陽正心情低落,荊懸卻不停往折陽這裏擠,擠啊擠的,把折陽擠到牆角去了。
荊懸手長、腿長,探過來手腳就能把折陽抱得又緊又牢固。
他用被子将兩個人裹成了一個繭,湊到折陽耳邊,一聲又一聲輕聲念着折陽的名字。
“折陽,折陽,折陽……”
折陽被他攪散了心中的悲傷,聽着荊懸低沉的嗓音,慢慢有了睡意,他想着無論過去怎樣,至少他們現在是在往前走的,一步一步,雖然緩慢,但并沒有停下前行。
無論未來怎麽樣,總不會比過去苦澀。
正在這時,荊懸突然頓了一下,呼吸綿長輕緩,慢慢撒在折陽耳邊。
他微垂的黑眸裏,閃過片刻地清明,只那一瞬又恢複了往日的混沌。
他說:
“折陽,我的折陽。”
“日月星辰,暖陽烈火,都不及你,不及你溫暖,溫暖到我忍不住想……折陽入懷。”
小時候的折陽總想抓住陽光,那陽光澄黃、溫暖。
荊懸給他取名為折陽,他一直以為是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想抓取陽光的呆傻行為才讓荊懸給他起這個名字。
可是此時此刻,荊懸抱着他、摟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第一次給他解釋了這個名字的由來。
他用他冰冷的懷抱企圖給他溫暖,又似乎是把溫暖的折陽困在懷裏,以懷抱當做囚牢。
折陽忍不住去看荊懸的眉眼,錯過了荊懸眸中閃過的片刻清明。
他忍不住笑了,笑了又落淚,把眼淚都蹭在了荊懸的胸口。
“骨頭架子,你倒學得挺快,別的不會,肉麻的話一套又一套的。”
“我等你長肉,等你恢複。”
“九百年都等了,還急這一朝一夕麽。”
“荊懸,你記住,你欠我的你可要還。”
作者有話要說:荊懸:抓在手心,鎖在懷裏的才是折陽。
折陽:是我把你想得太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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