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好呢,至少我可以一巴掌揮過去,打得丫再也不敢看。
我這邊微微皺着眉毛考慮了半天,那頭的那三個人也有耐心,并不催促我。
我是一個網絡小說裏的人物,知道的東西也許比現實中的人還多,與網絡有關的,我恰巧都知道那麽些。自從覺醒了自己後,我覺得……天才太寂寞了。我想了想去,還是決定要一鳴驚人,我就是要讓那渣男動心,然後碾碎他,把他的渣子糊他家牆!
那些詩歌誰都能唱,實在太過普通,我要唱,就唱些別的,沒有的,獨特的,刺瞎人耳朵的……呀呸,最後的去掉。我的将手慢慢放在了琴弦上,玉蔥般白皙無暇的纖長手指輕挑,撥動……
憂傷的旋律從我指下傳了出來,這本是現代社會的一首老歌,我有幸的知道這首歌該怎麽用古琴彈出來,這還多虧了一位穿越的前輩這麽幹過。雖然我不是穿越的,卻也沒差,我只是反複的死了又活而已。
憂傷又唯美的前調過後,我輕輕開口,唱到:“當花瓣,離開花朵,暗香,殘留……香消在風起雨後,無人來嗅……”我是唱不出原歌手那種感情,不過糊弄糊弄人,讓人驚豔一下就可以了。反正人家要聽曲子,我也唱了,高興的悲傷的随我自己意。
來這個地方都是找樂子的,正常人不會唱哀傷的曲子,但這不是個正常的世界。于是我唱了人家只會覺得獨特,優美,悲傷,而不會考慮這多麽不合時宜。
在我的聲音出來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周圍的人連呼吸都輕了,只随着我的歌聲而起伏,就算我唱完整首歌,已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他們還是在最高那段的餘韻中沒緩過來神來。就連一直訓練着我的老鸨都傻了傻,估計是沒想到我會唱這歌。
我終于順應了一次文風,可喜可賀!這種唱流行歌的萬惡橋段啊,終于在我身上上演了。不過,就算情況看起來半成功了,我還是要看一下南宮渣的表情,确定他投入了沒有。我這一看,嘴角就抽了……
這次,他不拿溫和的眼神看我了,他拿一種憂傷混合着深情的模樣看着我,面上再也沒有了那溫和的笑臉。我想,如果不是這房間裏人多,他大概就向我沖過來了。我依舊是淡淡的一眼掃了過去,聲音還是那麽清勒個冷。
“獻醜了。”
老鸨在旁邊看着,突然眼珠一轉,樂呵呵的開口道:“我們芍藥姑娘身子不好,出來這麽一會已是極不容易了,老婆子這就帶姑娘回去休息了,三位大爺好好喝着。若是明天還挂着芍藥啊,到時候再來。”
見老鸨這麽說,我立刻柔弱狀的扶了扶額頭,身姿更是纖弱無力。
老鸨對我的表情很高興,果然,她才這麽說完,三個男人臉色都變了變,其中一個人開口道:“怎麽才出來一會就回去了?我們的錢那不是白花了麽?”
“就是!”另一個人也附和着,眼睛幾乎已經粘在了我身上,放不開了。他的眼神中沒多少淫|邪,于是我也沒多少厭惡的心情,反倒是南宮渣的表情讓我有那麽點兒的頭皮發麻。他深深的看了我幾眼後,突然對老鸨開口。
“花大娘……”他給了一個眼神過去,老鸨拍了拍我的手,心領神會的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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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兩個男人本來是和我呆在這裏面的,誰知道走到一半的南宮渣突然轉頭回來,把兩個人給叫了出去。臨出去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個要我安心的眼神。等到人完全出去了,我才摘了面紗喘氣兒。
“這活真不是人幹的!”我感嘆着。
“……唔,有道理。”
突然出現的熟悉男音,讓我擡起了頭向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衣男趴在房梁上。那黑衣男見我看過去,也用眼睛看着我。他今天的臉比較獨特,完全沒有表情。他看着我,開口道:“媳婦兒,我從來不知道你唱歌這麽別致的。”
我發誓,他絕對不是在誇我唱歌好聽。
我心頭火起,吼了一嗓子:“……這就是青藏高原!!!!!!!!!!”這一嗓子過後,我擡頭看向那邊的黑衣哥們:“還別致嗎?”
“……你說什麽?我沒聽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你這個白癡。”我笑着說。
“恩?”他雙眼迷糊。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匆忙的腳步聲,我和上面的哥們對視一眼,他立刻把我拉了上去,藏在他後面,白色被黑色藏得死死的。很快,門就被推了開來,走到最前面的是南宮渣,他一看到裏面沒人,臉都黑了,眼神非常陰霾。
“剛才誰來過這裏?!”
老鸨急忙的跟在後面跑見來,沒見着我的身影,也急了:“我的閨女兒,我的寶貝閨女诶!到底上哪去?!剛才那個驚叫聲什麽!”
我發誓,我不是在驚叫。
就在這時,一身紅衣的牡丹姑娘也走了進來,看着老鸨着急成這樣子,立刻嘲諷的笑了:“喲喲,寶貝吧,寶貝寶貝人就沒了。叫得這麽凄厲,肯定兇多吉少咯!”
“……”我能表示我其實很生氣嗎?好吧,我更想做的是,當作之前那一聲不是我叫的,早知道就不挑戰高難度了。
說到底都是惹火我的某個黑衣疤男的錯,我決定更加讨厭這個人。可是,目前我得跟他一起将呼吸降到最低,存在感降到無,才能不被人發現我們就在他們頭頂上。
牡丹那陰陽怪氣的模樣立刻惹惱了老鸨,老鸨抓着她就是一頓教訓,眼看眼前就要發展成鬧劇,南宮渣沒在房間裏呆多久就出去找人了。老鸨教訓完了人,自然也急忙的叫了人手找人,在大晚上的穿着一身白衣肯定是很好找的。
等人走完後,我和疤哥再次出現了在船上的屋頂上,望月。
“沒事別來找我。”我無情的說。
“不是來找你的。”他也很無情的說。
我微微紅了臉,還好在夜晚看不太出來,我看着他,用無比厭惡的眼神看着他。
“媳婦兒,你鬥雞眼了,浪費了這張好臉,需要我帶你走麽?”
“有人會弄我走。”我很無情的說着,一邊看着他。
他挑了挑眉,看不出高興或者難過,沉默了一下才開口:“大晚上別穿白衣,跟鬼似的。”
我瞬間眼神汪汪的看着他。
他立刻改口:“又看了看,還挺別致的。”
第○陸章
“找到人了,在屋頂上!”
一聲驚喝聲響起,還想對我說些什麽的那位黑衣哥們沒時間在浪費了,而我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走,于是立刻開口道:“點我昏睡穴!”
疤哥幾乎沒有猶豫,見我這麽說立刻就把我給點住了!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你們不能勉強我知道自己昏睡過去後發生的事。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我才悠悠轉醒,我扶着額頭,柔軟狀的皺了皺眉,如果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的話,我大概第一時間就吐槽大晚上穿白衣的種種危害,可惜我眼皮才一掀開就看到了不應該在這裏的人,南宮渣!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面紗還在上面,于是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氣。在我昏迷的時候此人是不是看了我真實的長相我是不知道,但戲還是要做下去的。我見到自己的閨房裏有一個陌生男人後,二話不說就拉下了帳子,裹住被子藏在裏面,讓他一絲縫都看不見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冷聲怒問,南宮渣也不生氣,而是非常好脾氣的沖着面前的粉色帳子微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可勁兒的翻白眼。好不容易睡個舒服的好覺,一醒來就讓我見到人渣,作者你是想整我還是咋地?
算了,不管來的是人渣還是奧特大神,姑娘我受了,神擋拜神,佛擋求佛,渣來滅渣!
“是在下失禮了,芍藥姑娘現在身上可有什麽不适之處?”
這人的聲音清雅溫潤,一身白衣,真真一個僞君子。但是這個時候我又不能戳破他的面具,而且他外在的表現還算是不錯的。我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人換下了,想必是丫鬟給換的,我又将衣服拉扯整齊了,才伸出手去,慢慢挑起帳子。
“已經無礙,多謝公子關心。”
我挑起帳子的時候算好了角度,先呈現在這個人面前的,一定是我完美的側臉,我說完這一句,剛好擡起頭來的時候,正好收獲到了他眼裏的驚豔。見我看他,他連忙收斂起眼裏的東西,往後退了一步。
“如此,那我便先告辭了。”他說着,笑容溫和無害。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貨是什麽樣的人,還真會當這人就是一個無害書生了。雖然他看起來并不強硬,可是骨子裏卻是非常霸道強勢的人,而我,一點也不想體會他的強勢和霸道。既然女配那麽喜歡,就讓她受去吧。
“公子慢走。”我說了這麽一句,又把帳子放了下來。
南宮渣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冷淡,而且說不送就真不送,身體頓住了好一會才往外走去。這個渣男,熱情了他會覺得你天生淫|蕩,聽話了覺得你沒主見,叛逆了會覺得你任性幼稚,只能這麽冷着來對待,不得不說,此人的愛好是絕對變态|的。
像他這一類人,年輕有為,長相俊美,性格溫潤,主動朝他撲過去的女人是按打算的,一打又一打,像我這樣的,他還真是沒見過。我要的,就是他沒見過。要知道那個女配雖然清冷,可也沒有冷到我這個地步,女配也算是他的小青梅,但我不一樣,我和他正經的來算還是兩個陌生人呢。
而且,這種文裏的男主都有強烈的征服欲,這種事我不用多說大家都知道。
我的表現呢,一是沒看上他長相,二是沒看上他的關心,總之,就是沒看上他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這樣他才會上心。這簡直就是真正欠虐體質,對付這樣的人,我的辦法就是——不虐白不虐啊親!
南宮渣才一只腳踏出門口,綠竹這丫頭就咋咋呼呼的朝這邊奔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叫道:“芍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牡丹姑娘房裏的春梅她,她……”
聽着綠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着,我連忙起了身,穿上放在床邊的繡花鞋,一邊道:“你先緩緩,到底有什麽事你慢慢說。”
見到這裏發生的事,南宮渣腳步一轉,又轉了回來,并且開口道:“是出了什麽嚴重的事嗎?”他眼裏的關切一點也不像作假,這個時候我沒精神去搭理他,因此完全沒理會他的樣子,按着綠竹坐在一邊,讓她冷靜一下慢慢說。
綠竹緩了好一會才看見南宮渣也在裏面,但因為現在情況緊急,她只是欠了欠聲,便立刻開口:“剛才,牡丹姑娘房裏的春梅被發現……死在了床上,而且,聽說是中毒而死的。”
“怎麽會這麽突然?”我眉毛皺起來,一副被驚吓到的樣子,腳步朝前邁了幾步,又轉了回來:“牡丹那裏怎麽樣了?算了,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雖然我自認為自己血挺冷的,這個時候卻表現出一副關切的樣子。牡丹房裏的人出事了,我也不好表現得太無動于衷,大夥都知道我和她關系不太好,我要是看都不去看一眼的話,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麽樣兒呢,雖然我對那些東西是一點不在意的。
我帶着綠竹就出去了,幾乎将南宮渣當成了一個透明人,這個時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只覺得他身上那種溫潤的氣息似乎散了些,見他走在我們後邊,我突然頓住了腳步,遠遠的朝他看過去。
我眼裏帶着一種無法捉摸的飄渺,聲音聽起來也極為冰冷。他不真就喜歡這樣的麽?他喜歡什麽就來什麽,我也算對他好了。
“公子,如果有事的話可以不必呆在這裏了,畢竟畫舫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并不适合招待客人。”我說着,眉眼間滿是對他的排斥。
他頓了頓,深深的看着我,輕聲道:“難道我長得面目可憎?不然,為何姑娘會如此排斥?”
像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直接問出口,我眼裏閃過一絲意外和憂愁,安靜了一會才慢慢開口:“因為您是我的客人,很遺憾,我無法對您産生好感,除非,您不再是現在這個身份。”我表達得的意思很多,第一,我不是自願呆這個地方的,第二,我對現在的身份很不喜歡。
我表達完我的意思後,就扭身帶着丫鬟急忙走了。綠竹因為我的奇怪表現看了我好幾眼,我當然知道她在疑惑,我本不是冰冷的人突然就轉型成冰山美人了,她要不奇怪才怪。不過因為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所以綠竹也沒辦法問出口,也只能把疑惑給壓下來。
因為背對着南宮渣而走,所以我現在沒有看到他那複雜的眼神,等到我走到牡丹住的那處的時候,那外邊已經圍上了好幾圈的姑娘了。見到我來,大家都很自覺的讓出了一圈去,見到這個地方沒有其他的客人了,我才将面紗拿了下來,免得有人說我裝X。
牡丹這個時候臉色慘白還泛着青,看得出來被吓得不輕,老鸨也在這裏着急的轉來轉去,在她面前站着好幾個丫鬟和龜奴,見到我來了後,老鸨立刻收起滿是怒火的臉,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小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閨女兒诶,醒來了?身體上可有什麽不适?快快,綠竹,扶着你家姑娘回房間去,這個地方晦氣得很!”老鸨抽出帕子來揮了揮,就像這個地方真的很不幹淨一樣。牡丹聽了老鸨這樣的話,差點沒用眼神把我的身體給戳出個洞來。
見綠竹聽話就要扶我走,我連忙搖了搖頭,小聲的道:“娘親,到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大家都圍在這裏?”
我裝可憐惹人厭已經不是第一天了,就算這個時候收到無數厭惡的眼神,我也不為所動。
老鸨見我不肯走,也只好讓我留下來。順道跟我說了一些到底是怎麽回事,原來是一個牡丹手下一個貪財的胖丫頭,不知道為什麽就中了毒,晌午的時候才被人發現死在床上。這丫鬟死的時候表情還挺安詳的,就是透着詭異。
莫名其妙的就中毒死了,這丫鬟雖然貪財了點,卻沒得罪過什麽人,到底會是誰害她?是外面來的,還是就是這裏的?因為出了這樣的事,今天畫舫最好是別做生意了,這樣也好,正合我意。
在一邊的桌子上還擺放着那丫鬟的遺物,因為老鸨不準我看那丫鬟的屍體,覺得那太晦氣了,于是我沒有去看。只能看到那些遺物,突然,我在那堆遺物中發現了一塊十分眼熟的玉佩,本來是顏色十分濃重的玉佩現在顏色變淡了非常多。
我心裏閃過一種猜測,不動聲色的朝那堆遺物走過去,再別人發現我想幹什麽之前,寬帶的袖子朝那一拂,玉佩被我給順進了袖子裏。偷東西這個技能我算是越用越順手了,這或許不是什麽壞事。
我拿完東西就走,就像是偶然從那個地方路過一樣,沒人看到我那一手動作。
聽着老鸨說了幾句話,我便帶着綠竹回房了。到了自己的房間後,我立刻叫綠竹帶一條魚過來,必須得是活的,用木盆端過來。在綠竹聽話的去拿魚的時候,我才一只手支着下巴懶洋洋的拿出我剛才順出來的東西。
我仔細一看,這塊東西果然是我之前扔掉的。顏色比之前淡了非常多,這是很不尋常的事,讓我想不懷疑都不行。而且,那個給我東西的人,還是一個全身帶毒的毒人。看着手裏的東西,我突然有一些後怕。
如果這上面真的帶毒的話,放在我的身邊也許今天死的就是我了。
真是心狠手辣啊那個人,果斷的殺人滅口嗎?
我連忙将玉佩丢在了桌上,沒敢再去碰,直到綠竹把魚給端來。我頂着她奇怪又懷疑的眼神讓她守在外面別進來,自己端了魚去做實驗。我将玉佩放進了盆子裏,沉默了好一會……果斷肉疼了!
這魚好鮮美好肥啊,等一下不能吃了怎麽辦!好殘酷!
就如同我擔心的,魚在盆子裏沒游兩圈,翻白了。我從梳妝臺下翻出兩根針,一根插|進水裏,立刻黑了,一針戳進魚肚子裏,還是黑了……
真是很毒啊!
見此,我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以後遇見受重傷的人,要麽直接弄死毀滅屍滅跡,要麽裝做沒看見,就算看見了也要套他麻戴揍得他忘記我長啥樣子不可!我看着自己的雙手,那白嫩又無辜的雙手,我這個時候特麽想剁了,叫我手賤!小命差點就給賤沒了。
要不是手斷了長不出來,看我剁不剁!
見自己要的答案得到了,我叫了綠竹把魚給解決掉,自己再把玉佩收起來,下次用來毒別人,好道具啊,這不能随便丢!再說了,現在也沒人知道我拿了這東西,我就算拿了,又不會随便亮不出讓別人知道,而且這東西毒得很,絕對不能近身放了。
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太幹淨,就算我轉眼弄死了一只魚,綠竹也沒有說什麽,我身上的疑點多着呢,也不差這一個,反正,在這個地方我是呆不了幾天了。
第○柒章
芍藥這個名字可以出名,芍藥的仙子之姿能出名,但我的臉不能。畢竟名字我可以亂說,但臉不能随便亂晃的。因此,我幾乎每天面紗遮面,別說外人見不着了,漸漸的,就算是畫舫裏的人也少有見得到的了。
不知道的,以為我的臉上長了啥,知道的說我裝X。裝就裝吧,現在不裝,更待何時?反正老鸨要我保持神秘感,我就神秘給大家看的。本來,若是春梅沒死,第二天老鸨便要真正将我推出去了的,誰知道突然死了個人,老鸨因為覺得晦氣,那一天都閉門謝客,直到處理完春梅的身後事。
春梅本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家裏也無親無故的,老鸨在外面的山頭找了一處地方,用席子将人卷起來就給偷偷葬了。要說着春梅的死,跟我也脫不了幹系,要是我不随地亂丢東西,那玉佩也不會莫名其妙的落到了春梅手裏。
她死得冤枉,雖然我不是個好人,但我也不是随便誰都害,喜歡亂殺人的惡人。于我在得到老鸨點頭後,我便帶着綠竹去忌拜了。雖然大把的姑娘說我假好心,裝得跟什麽一樣,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這跟我也有那麽些關系。
因為出門,我穿得比平時還嚴一些,一身淺粉色,頭上沒有戴任何飾物,臉上也幹幹淨淨的。我依舊帶着面紗,這天的太陽有點烈,綠竹撐着一把傘給我遮太陽。我們身後還跟着兩個大漢,就算我表現得再好,老鸨也還沒完全放心,這後面的兩個人明面說是來保護我的,實際上卻是看着我讓我有機會逃跑。
我當成什麽也沒知道,去了春梅墓前。我雙手合十,小聲的念着有些了解的佛家咒語,希望能幫助得到死去之人什麽。她死得無辜,死的冤枉,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靈魂這一說,我也不希望她會逗留在這世上受苦,人生只有一次便夠了,死了一切便解脫,如果能再一次幹幹淨淨的重頭來過,才是這世界上最大的幸事。
我無法得到了,我喜歡她能得到,說起來,我也并非是全然的惡人。
我知道我身邊的人,包括我身邊的丫鬟都覺得我是個矛盾的人,有的時候覺得我乖巧,有的時候又覺得,我其實并非那樣的人,說善良吧,其實也不然,說惡毒,但我又能為無辜死去的人做這樣的事。我想,不止是外人這麽看我,連我自己都是這麽覺得的。
回去的時候,我們盡量走的小路,就是不希望遇見太多的人,徒添麻煩。可是,有的時候就算走的小路,該遇見的人也一定會遇見。我和綠竹剛走到一處涼亭外,就見裏面坐了兩個年輕男人,和一個跪在地上,任那個華服男子打罵也不還手的男人,不吭一聲的男人。
其中那個一臉淡漠的人,正是我認識的南宮渣。在我想裝做什麽都沒看見的時候,就見他正好轉過了頭,那一張俊美的臉上立刻浮現了一個溫厚的笑容,他慢慢朝我走了過來,開口道:“芍藥姑娘,你怎麽會在這裏?”
“只是去見一個故人。”我輕聲道,我沒有直接說是去做什麽,我想,他也能知道我幹的什麽。我說完這句話後,就見那一個青年男子也朝我這邊走了過來,他長相一般,身上有一種很輕浮的感覺。
“這位姑娘是?”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南宮渣,他微微一笑,道:“只一個認識的朋友。”
他沒有說出我的身份,在他轉過頭來看我的時候,我刻意讓我的眼神不那麽冰冷,對着另外一個男人微微點了點頭。他看起來對我興趣很大,好奇的開口道:“姑娘為何蒙着面紗?”
“這位公子還真是失禮,待字閨中的女子豈可随便讓陌生男人看到相貌。”綠竹在我的指示下,上前一步攔住了那個男人的視線。視線被擋住,那個男人明顯很生氣。
“你這個小丫頭,你可知爺是是誰?主子說話的時候你插什麽嘴!”
我伸出手,将綠竹拉了回來,輕聲道:“公子,不知者無罪,我們初來乍道,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包含。如今出來也有一些時候了,我們就此先行告辭。”
我說着,便要帶着丫鬟走,大概是因為我們身後跟着兩個人高馬大的大漢,因此這個華服男沒敢真的上來攔。見此,南宮渣上前了一步,溫和的開口道:“此地離你住的地方有些遠,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
我腳步頓了下來,沒讓他看到我眼睛裏的不情願,而是轉頭看向那個還跪在涼亭裏的男人,看了那個人幾眼,我才開口問道:“那個人為何跪在地上,公子又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如果公子還有事在身的話,又怎麽好麻煩呢。”
見我說的話比較多了,南宮渣明顯心情不錯,比起我最開始見他時的那種冷淡,現在算是溫和了非常多。就算只露出一雙眼睛,能夠表達出來的東西也夠多了,我眨眼低眉間便帶着一種不同于普通女的子的氣度,而且說話的時候既不會太畏縮,也沒有過份的親近,這很容易讓人覺得我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而且,我的眼神并沒有直直的盯着男人看,看上去十分守禮。雖然,真實的原因是,對我來說這十個渣男都長了我十分熟悉的俊臉,偶爾看一下就倒胃口了,誰還會去盯着看?
南宮渣微微一笑,心情更不錯了:“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華少爺,你看?”他說着,轉頭看向一直朝我瞅過來的華服男人。見到華服男人這副表情,南宮渣眼裏的厭惡一閃而過,很好就隐藏了下去,眼眸深沉,卻又帶着笑容。
華服青年掃了我好幾眼,才一臉嫌棄的看向那個背對着他們跪着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粗布衣衫,頭發有些亂亂的紮着,袖子挽在胳膊上,露出了他非常結實的雙手,這個人的皮膚是一種非常健康的棕色,和我的白皙正好成為強烈的對比。
“算你小子好運!”華服男子說着,從自己的腰帶間拿出幾顆碎眼,扔在了地上:“喏,想要就自己爬過來撿。”
聽了華服青年的聲音,那男子動了動,慢慢站直了身體,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他微微低着頭,讓我看不清他到底是什麽長相,很快,他就在我面前不遠處蹲了下去,撿銀子。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發出半點聲音,倒是讓我有些好奇。
我看到一粒碎銀散落在了我的腳邊,便彎下身将其撿了起來,我将碎銀拿到手裏後便聞到了一些魚腥味,不由開口道:“你是漁夫?”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問話,他頓了頓,才擡起頭來,一雙黑沉沉的眼睛像是無法映照出任何光芒一樣,就這樣看着我,我似乎看到他的眼神閃了閃,卻又覺得,什麽也沒看到。讓我比較意外的是,這個人不是那種非常漂亮的人,也不是白皙的俊美公子,可是劍眉星眸,薄唇優美,長得……還挺不錯的。
我伸出手去,白嫩的手心靜靜的躺着他要的東西,他低着頭想了想,銀子也不要了,扭頭便要走。
我還沒表達出不高興,華服公子倒是不爽了,擡腳就踢在了那個人身上。
男人身形被踢得晃了晃,卻還是沒坑聲。華服青年發火了,怒罵出聲:“先是沖撞了爺,讓你跪上一跪,上繳些銀錢已是客氣了,你還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你爬着過來,你敢站着,還把不把爺放在眼裏?!”
我注意到的不是華服罵出的話,而是那個男人的下盤,很穩,太穩了,不像個普通人。
經過華服公子這一罵,我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看他們的樣子也是不相識的,是這男人從這經過的時候不小心沖裝了這個很像爆發戶的男人,才有了剛才那樣的畫面。
“得饒人處且饒人,要說的事也說完了,還是先回去吧。”南宮渣顯然也非常看不慣那華服青年的作派,他皺着眉頭說了一句後,又向我着掃過來一眼。我拿着手裏的東西,走到那個男人面前,用手裏的帕子隔着皮膚之前的接觸,拉過了男人粗糙的手心,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還給他。
“跪天跪地跪父母,有些人還是不要随便跪的好,再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太作踐自己。”我說着,突然想到了某個人氣角色說過的臺詞,于是便輕笑了一聲:“高貴不在于血脈,而在于靈魂。看不起你的人未必比你高貴,下跪的人,也未必是真的低賤,趕快拿着藥回去吧,別讓生病的人久等。”
我是走到男人身邊時才聞到他身上帶着藥材的味道的,而且還看到了他胸前鼓出了一塊東西。他的身體十分健康,從他的腳步聲,呼吸聲中就可以判斷得出來,稍微一猜測,我大概就明白了什麽。我覺得,這個人或許真的不太簡單,超出劇情裏的東西,我一向很有興趣。
我說話的聲音不大,華服青年只能知道我說了話,而聽不清楚我說了什麽,但南宮渣就不一樣了。我這麽做,帶着一半真心,一半作秀的意思在裏面。
他不是喜歡高貴,喜歡聰明,喜歡清冷?我給他一個個來,還一個個表現得非常優秀。
我說完這樣的話,就帶着綠竹走在前面了,因此完全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突然擡頭看向我的背影,那一雙黑沉的眼裏像是撥開了重重的霧氣,露出了一絲光明。
我感覺得到有人看我,其中特別明顯的就是南宮渣,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從溫和,興趣,更多了一些火熱在裏面。我不動聲色的走在前面,假裝什麽也沒發現。
比起南宮渣的安靜,那華服青年就是安靜不下來的人種。從他帶着自誇的話語中,讓我知道他家世代是做茶葉生意的,而且跟皇家也扯得上那麽點關系,難怪會表現得這麽嚣張。他還怕我不夠讨厭他似的特別解釋了他會拿剛才那個男人的銀子可不是貪小便宜,可是開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給自己找點樂趣。
我全程幾乎沒有說話,只是出于禮貌的答了幾聲,一直和他走在安全的距離內。我身邊有丫鬟也有護衛,他要是想靠近我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由于男宮渣知道我不樂意給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他很快就把人引開了,讓我帶着丫鬟回了畫舫。
到了畫舫後,我就有新的煩惱也煩了,因為老鸨為了重點推出我,這幾天已經花費了不少功夫。不過,不用害怕,我已經想出了新招。總之,讓我出現行啊,絕對不能被看見臉,讓我去賣藝也不是不可以,賣一次就夠了!
第○捌章
其實,裝X裝聖母裝水仙也是技術活,但是為了我美好而光明的未來,我義無返顧了!可是裝完後,就有很多後續事情要解決,例如跟在我身邊的丫頭。靠得我越近的人,越能發現我身上的問題和疑點。對此,我大多是不作回應,就算看見她疑惑的眼神也總是視而不見。
見多了貼身丫鬟轉身成情敵的戲碼,我一般不跟身邊的丫頭親近。就算綠竹這丫頭表現得還不錯,看得多,卻不多話,很有眼色。我天生就對這個世界沒什麽安全感,防備得多一點也是正常的。
這個時候,我正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而綠竹也在做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我寫她選。
我在抄詩,我把腦袋裏的絕詩絕句幾乎都抄了出來,寫在紙上。除了開始拿筆的時候字有點慘不忍睹之外,手感練一練也就練出來了,字跡娟秀,咋一看,還有那麽點風骨。練字這事急不得,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拿筆了,重點是這詩。
前幾天,我拜忌完春梅回來後,老鸨果然拉着我商量要怎麽賺錢,本來我是應該她說什麽就做什麽的,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