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次我反對了她的想法。她想利用我這張臉,我這身段,我那僞裝的才華狠狠的将我推到高處,前期先賣藝陪酒,當然,客人必須是精挑細選的。
在我人氣到達一個高|潮後,想必她連我的身體也要出賣了,所以,我必須反對,必須阻止。
我不想去賣臉,很不想。想想我原來那公主的身份,要是正常的文來說,就算是公主,在這種地方呆過,就算沒被人碰過也失了清白了。但這不是個正常文,所以我并不用擔心清白之類的問題,因為沒有人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想把作者設定的臉給暴露了出去。
第一,這張臉過美,除了設定的那十個男人不能對我一見鐘情之外,這張臉對其他的普通人是充滿致命的吸引力的,很容易讓人達到過目不忘的效果。一旦我這張身為芍藥的臉被人記住了,那我出去混時被人認出來了怎麽辦。
上面已經說過了,我名字能随便換,但臉不能,我并不具備疤哥那一天整三次容的技能。于是我只能想辦法藏住我的臉,露出一雙眼睛已經是極限了。
為了藏住我的臉,我開始努力忽悠老鸨,那些男人都是好奇心重的生物,咱就從這點下手,先讓我蒙着臉大方的出去晃一圈,帶着面紗跳了一出群舞,彈了個讓人印象深刻,過耳不忘,可以流傳好幾年的名曲就回來。
我雖然藏着臉,卻也模糊的看得清個大概,讓大家知道我是個絕色女子,而且絕對穩穩壓過整個畫舫的女子,就連名聲在外的花魁名妓也被我第一次出場就蓋住了風頭。接下來,我就定下了嚴厲的規矩,為了對得起老鸨給我的才女名聲,我便放言出去。
想見我,可以,拿出本事來,詩歌,對子,鬥得過我的詩,便見一面,鬥得過我的對子,便讓其見到我的真面目,鬥得過我的琴,便相陪一個晚上。要是琴棋書畫全部穩當當的贏了我的話,多些肢體接觸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我不要求人家本人上,客人可以帶有才華的打手!
老鸨開始還擔心,我這麽做會把人給吓跑了,畢竟,鬥個詩先交錢,鬥個對子,還是先交錢。不過,對方贏了的話,錢可以退回一半,我白陪他玩兒。但輸了的話,客人要再出一倍的錢,這對我來說有利,也有非常大的危險。
我敢這麽做的原因無非就是同為潇湘文的某個女強女主這麽幹了,而我腦袋裏塞的東西多,這不是不用白不用麽?準她抄不準我抄,我也太虧了。以前是女配也就算了,可我現在雖然倒黴了一點,好歹也是女主。該女主得大好處,我是一定要得的,男人除外。
而那被抄慘了的李X杜X等人,我對他們致以崇高的敬意……都被抄成篩子了,我還戳了他們一個洞。
老鸨沒擔心多久,很快就樂壞了,這前撲後繼的傻人還挺多的,不宰白不宰,而且他們還基本全部敗在了第一關的詩上。
這讓我成功守住了神秘,還小賺了一筆。
看前景這麽好,很快老鸨就不滿足了,鬥詩的費用一加再加,從白銀到黃金,只增不減。而且還故意放出話來,這世上,想見芍藥的人很多,但是見到她的,五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真是可憐喲。
Advertisement
這畫舫,幾天賺的比幾年賺的銀子都多,老鸨樂壞了,見着我一口一個親親閨女兒,聽得我全身汗毛根根豎起。
我名聲出去後,各地的才子啊什麽都跑了過來,要跟我鬥上一鬥,不過,他們全部敗在了唐詩五百首的裙角兒下,躺平了。來的人越多,我的名聲就傳得越遠。很快,我有了第一花魁的名號,而且還是史上最神秘的才女花魁。
不但男人跟我鬥,連女人都來了,聲勢太大,害我有點抗不住,差點卷起包袱直接跳河跑。要不是守衛越來越嚴密,我還真跑了呢。說這守衛嚴密,也是名聲惹的禍。有些小人見明面見不到我,就來暗的,每天晚上想偷爬進我房間的男人都是按打算的。
還好我早有防備,畫舫裏房間又不少,我幾乎天天換房間睡,看得其他的姑娘們羨慕妒忌恨。而這些天來,我除了寫一些詩和對子,幾乎不出門。
綠竹看我的眼神從疑惑漸漸變成了一種崇拜,見過做這行撈錢的,可沒見過這麽撈錢的,見過幹這行無比風光的,可那些人風光是靠陪男人來的!跟着我,綠竹随便在男人旁邊轉一圈,洩露些我的小喜好,她的荷包很快就能滿了,還能回來換個荷包接着晃。在整個畫舫中,丫鬟中,數她賺得多,還超過了好些賣身的姑娘。
還有,她見我寫詩的速度……簡直就不是人能有的,于是崇拜就有點神化了。
抄麽,把腦子裏的東西弄出來就行了,當然快了。
如今,我房間裏也堆了好幾箱子錢財,這屬于我私人的,老鸨那的都快成小山了。我現在正打算把這些東西弄出去,換成銀票,要全國都有分號的那種。但問題是,我怎麽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出去呢?
有了這些錢,我可以啥也不幹找個地方隐居過日子,傻子才清高的什麽也不要就這麽跑呢。不過,如果實在帶不走的話,我也不是那麽貪心的人。
這些天南宮渣幾乎天天來,但大多都是乘興而來,敗幸而歸。我高興了,讓一讓他,他詩壓過我就能進來和我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我順便做出一副身不由已的樣子,對月憂傷一把,然後再用對子把他送出去。
我再高興一點,可以勉為其難的和他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再哼兩個小曲兒,然後用對子送他回去。他看得到,摸不到,靠近不了的心理,我每次都抓得很好,讓他對我從有點興趣,到忍不住靠近,再到一天不見,不說上一句話,聊聊詩詞就全身不舒服的地步。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準時報道,我那心理,別提是個什麽滋味兒了。
他跟老鸨說了好幾次想幫我贖身,這是我知道的,有一次綠竹聽到了他和老鸨的對話,還特意跟我說了。這丫頭非常不想我離開這,離開了這,也就代表她的荷包很難鼓起來了。老鸨現在更是死抓着我不放,就算對方給再大的誘惑也不放手。
不過,我現在覺得,她很快就得放手了。因為南宮渣是誰?皇商!認識的官兒多了去了,老鸨雖然在這裏有些關系,也鬥不過他去。所以我等着,看他怎麽把我幹淨的弄出去。他從不和我提幫我贖身的事,不知道想給我驚喜還是另有安排什麽的,或許還有其他對我不太好的。
我不是那種會靜靜等待安排的人,于是我必須做兩手準備。我覺得,我又要開始慢慢出去走走,而不是悶在這裏了。做好決定後,我寫好新的待用的詩詞,便偷偷在懷裏塞點銀子,打算出去找個地方埋起來,我一天天慢慢運,總得給我運出去些的。
雖然我這方法笨,但我只對這方法有安全感。
我懷裏揣着銀子,稍微僞裝一下,就帶着綠竹下了畫舫,老鸨雖然找了更多的人保護我,看着我,可這些人都是臨時找來的,我要避着他們藏些東西并不困難。就算是綠竹,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也無法知道。
街道上很熱鬧,熙熙攘攘,街道上現在多了很多年輕女孩,她們大多以面紗遮面,故做神秘,可偏偏卻沒人對她們的相貌産生任何興趣。這是新的流行,自從有了那個美貌無雙,才華絕豔,終日以面紗遮面的神秘水上花魁後,在外的年輕女人也學會了這一手,戴個面紗,遮住臉,增添了神秘度,又不讓人看到自己的長相。
只是,這樣做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很容易被人抓去賣掉!所以,聰明點的人還是不要随便盲目模仿比較好,年輕女孩子該呆在閨房裏就呆在閨房裏,不要随意出來走動。
這街上多了蒙面紗的女人後,對我來說也方便對了,同樣是蒙面紗的,我穿的普通,頭上也沒戴多餘的東西,就連綠竹的打扮也普通得很,我一般不随便擡頭亂看,也就少了被人認出來的可能。只要不停留在一個地方過久,我很有自信不會被認出來。
除了一點,就是我身後跟的那兩大塊頭,他們着實讓我頭疼!
街上的女人多歸多,但大多是不怎麽安分,喜歡抛頭露面的,還有幾個我眼尖的認出來,是某某樓,某某院裏的姑娘。因為畫舫生意過好,總會有羨慕妒忌恨的人來找點事。
我帶着綠竹走在前面,不會完全甩掉後面兩個大漢,也不會讓他們太靠近,就造成了一種是他們哥兩在嚴肅的壓大街的美好誤會,而我和綠竹只是兩個走在前面的普通姑娘家。
因為我的名頭越來越大,這個地方的文人騷客一日比一日多,都造成了一種讓我非常汗顏的空前盛況。走個幾步便能看到有人大聲吟詩,再走個幾步,又能看到幾個書袋子手裏拿着書卷争論不休,吵到後來竟然說出來要鬧到芍藥姑娘面前,讓她去分個高下。
作為他們嘴裏的芍藥大神,我覺得壓力很大。如果他們知道我是個什麽貨色,他們大概不會幻滅,只會直接集體組團跳海。我默默從他們旁邊走過去,一邊感嘆,科舉也沒見有這樣的人賣力啊,果真是世風日下,我搖頭晃腦的。
不同于我感嘆的樣子,綠竹看起來很興奮,因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存在的,她走起路來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将腰杆挺得直直的……雖然我不懂她在驕傲什麽,但我沒打算去打斷她。
有件事不得不說一下,雖然我腦袋上扣着芍藥的名字,其實大家對綠竹的臉比對我熟悉,所以這一次,我讓她和我一起做蒙面蝦了。
綠竹大概是太興奮了,走起路來有點小蹦跳,她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我身上,撞得我向前一晃,我揣在懷裏那袋銀子飛了出來。我眼睜睜的看着銀子越過人群,掉落到一個蹲坐在地上的男人腳邊,那男人腳邊放着一塊木牌,上書“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我想,我見鬼了才會用那麽一大袋銀子買個男人回去。所以,我用“你給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的眼神看着綠竹。然後,我仗着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我打算去那個男人哪裏把錢要回來。
我不是個好人,從來不是,我不夠善良,從來就是!我氣勢洶洶的去了,然後看到那個男人擡起了頭。這個男人我認識,就是上次跪地的那個。這次他沒跪,身上穿得破破爛爛的,只比乞丐好一點,頭發更亂了,像是好幾個月沒洗。
他旁邊放着一個席子,席子裏裹的大概是屍體。他眼睛裏布滿血絲,黑眼圈非常濃重,整個人看起來疲憊非常。
我眯了眯眼,別以為他一副可憐的樣子我就心軟了,彎下腰,我把錢袋拿起來,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到手裏,錢袋就被另一直大手扯住了。我用冷漠無情的眼神看着那這只手的主人,只聽見他說:“我跟你走。”
聽到他的聲音,我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一腳踹在他臉上。
第○玖章
我看到了很多張震驚的臉,我幾乎可以想象那些臉的主人已經在我身上貼上了“惡女”的标簽,看他們的眼神和臉色就能看得出來。而且,想買地上那個男人的人也不止一個,而我這個不想買的也無奈的變成他們之中的其中一個。
地上這個男人,除了髒亂差了一點外,身材結實,是個很好的做苦力人選,想買他的一共有三個人,不算我在內。一個是四十多歲的胖女人,數她看我的眼神最為兇殘。另一個是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從他那細小的意見裏我能看出來,這是個小氣的男人,還有一個是相對年輕一點的普通男人。
我現在的手還拖着錢袋半邊,那男人即使被我踹了也還是沒有放手。數錢,我手裏的是最多的,看年輕我是最年輕的,數相貌我也是最好的,但是……他以為這麽抓着不放我就會莫名其妙的買個男人回去嗎?太天真了!
綠竹這個時候急忙的走到我身邊,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姐……”
後面那兩大漢因為被我吩咐過了不能洩露我的身份,在我讓他們行動前,他們是不會輕易過來的。我看了男人幾眼,從袋子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男人手心。我寧願破財小消災,也不要買一個男人!
這錠銀子已經夠一個單身漢一個月的生活費了,也足夠他安頓好父親。這人長大人高馬大的,處理了父親的後事可以自己去找事做,我才不養小白臉。給了銀子後,我帶着綠竹甩頭就走,半句話也沒說。
我現在心情有點兒亂,那個男人沒說話前我還沒感覺,他說完那句話後,被強行塞到我腦海裏的劇情就瞬間過了一遍,然後,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前面已經提到很多次了,女主角的設定是聖母小白花,有一次在她落難後見到一個同樣邋遢落難的男人,當時女主角身上只有最後一個饅頭了,她看這男人可憐,便把饅頭給了男子,沒過多久,女主就被男主之一帶了回去。
當然,事情并沒有就這樣結束,在她被帶回去的時候又和男主産生了某種虐心的誤會,被男主逼得差點跳了懸崖。這時,被女主救過的男人出現了,他的臺詞只有一句:“跟我來!”
他救走了女主,再帶着女主逃跑,為了保護女主,在和男主派來的人打鬥的時候,摔下了懸崖,就此炮灰。接着,男主出現,誤會冰釋,男主和女主和好,HE!
這個男人的存在,簡直就是悲劇中的悲劇,跑了一次沒名字的沒臺詞的龍套,第二次雖然有三個字的臺詞,但是瞬間就被炮灰了。我現在心情複雜,太特麽複雜了,總之,為了不再次把一個無辜的龍套禍害死,我決定離得他遠遠的。
我帶着綠竹逃難似的走了,自然不會知道我離開後又發生了什麽,我也沒想起我忘記說不買他的話。這個時候我已經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山頭處。我把綠竹安排在離我有段距離的地方,讓她隐約能看到我在這裏,也看不真切我在做什麽。
我從旁邊拿了石頭和樹枝,我很蠢的開始挖坑,我估計要挖很深才能将銀子藏得好,于是我挖得很賣力!
我挖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脖子被什麽東西搔得癢癢的,我不耐煩的動了動脖子,一仰頭,就看見一個男人倒挂在我面前的樹上,那弄得我癢癢的東西是他的頭發。我看着他,呆了一下……
“哥們,人吓人吓死人你聽過沒有?”
這個時候我發現了面前這張臉很熟悉,圓圓的,帶着點雀斑,很普通卻很有富氣的一張臉。其實算起來,我還是認識這張臉的原主人的,因為他是南宮渣貼身帶着的小厮,跑腿喊話幫主人泡妹妹必備的那類人。
倒立這種事,是本人絕對做不出來的,而且我對現在這個人的眼神太熟悉了,熟悉到我想一腳踹過去,問問他敢不敢沒次都這麽神出鬼沒的!
“媳婦兒……你的聰明頭腦塞到什麽地方去了?”他這麽說。
“……夠膽你就說我蠢!”我的臉色瞬間猙獰,就見他翻了個身,從樹上下來,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他用胖子的臉面無表情的看着我,這讓我覺得很詭異。因為原主人總是一張笑嘻嘻的臉,所以我不太适應他的面無表情。
“這次出來的匆忙了,臉沒做好,看起來會有點僵硬,媳婦兒你就忍耐一下吧。”他說着,動了動自己的臉,我果然看見他的臉古怪的鼓了鼓,恐怖的樣子可以去拍鬼片。
我換上了一種無奈的眼神:“哥們你知道什麽叫挖牆角麽?你現在幹的事兒就是在挖你主人牆腳,不過我大人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要實在是愧疚的話,可以為我去做小事兩三件,我是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他挑了挑眉毛,臉變得一邊胖過頭一邊過瘦。
“……”我看着他走神了一下,沒說話。
他問我:“你在想什麽?我直覺告訴我不是好事。”
“……臉走型了哥們,整形手術風險太大了,我勸你穩定一張臉比較好。”我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我的錢袋:“哥們,我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就交代在你手裏了,你懂該怎麽做的,我屋裏還有兩大箱子呢,我可不想學杜十娘捧着箱子跳江,要是太重了把我壓沉怎麽辦。”
他伸手,把袋子接過去,疑惑的問我:“以前看你不想是喜歡錢的。”
我翻了個白眼:“錢誰不喜歡?再說了,有了我現在賺的這些我足夠找一個好一點的村子過得很好了,找一個壯實的漢子,讓他種點田什麽的,我可以在家裏繡花補貼,這樣過下來的話,這些錢搞不好我一輩子都用不完。”
他大概沒見過比我更胸無大志的人了,于是沉默了很久:“大概那些男人想破頭也想不到,水上花魁的追求就是這個。”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他們嘔血而死的。”
我給了他一個關我啥事兒的眼神,接着挖坑。他還沒答應我幫忙不幫忙呢,我依舊在做蠢蠢的兩手準備。這點小錢,我知道這個人不放在眼裏,而且看他的樣子,是不想再利用我什麽了。見我依舊挖洞,他蹲了下來,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
“怎麽?不高興?”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人生太絕望了,我的心情又太複雜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
他沒聽懂我的哈,皺了會眉頭,才接着開口:“你想做什麽?不要接近南宮了,他看起來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麽簡單。”
我點了點頭:“是啊,絕對不簡單,外白內渣,我不弄得他生不如死我王小花三個字倒過來寫。”
“……你為什麽對折磨男人有這麽濃厚的興趣?難道他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
“沒有,我單純看他不爽。”我非常幹脆的回答。
他沉默了……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想你不是審美異常,你是……精神異常。”
聽他這麽說,我幹脆的站了起來,他也跟我站了起來,這個時候我笑了,提起裙擺就一腳踹過去,就踹向他某個敏感的部位:“你疼麽?”
疤哥早有防備,伸手格擋,十分堅定的開口:“癢!”
我收回了腳,在內心發出兩個大大的,血紅的兩個大字:我擦!
他笑了,臉上的肉扭曲成一團:“媳婦兒,像你這種兇殘的女人,除了我沒人能應付得了了。”
“誰說的?”我挑眉看他,一臉的得意:“搞不好那些人被我虐得身心受損後哭着叫着滿地打滾撕心裂肺求我嫁呢?”
我看他把我的錢收好了,接着道:“你晚上來我這一下,把我那兩個百寶箱拿出來,這可是我活了十六年來賺得最大的一筆,跑路逃婚必不可少的東西!”
“媳婦兒,我想你并沒有婚可以逃。”他似乎很是自信,頂着一張扭曲的臉和說話:“和別人成親是沒可能了,但要從我的婚禮上逃走,你就是重新長一次也長不出這麽好的頭腦和行動力,所以,你乖乖的認命就好。”
“我最讨厭的兩個字就是認命,你成功的激怒了我,我要和你從路人模式進入敵對模式,以後将不死不休!”
“我這裏有兩張人皮面具……”他幽幽的。
“诶呀,我和你誰跟誰啊,用得着這麽生分麽,遲早是一家人對不對?!好東西就該跟家人分享才對嘛!”
大概是我變臉的速度過快,他有點反應不及:“你不會整容真可惜了,就憑你這小樣,別說一天扮三個人,就是五個人六個人也行,媳婦兒,我突然覺得我們天造地設了。”
“射你個球,東西給不給?”
見我瞬間番臉,他只好摸摸鼻子說東西沒帶在身上,我果然翻臉了,威脅他必須今天晚上把東西給我送到!雖然我表現得霸道,也怪他說的話實在欠虐,這種人不抽打抽打就不行!我不想知道他為什麽會扮成南宮渣的人,我并不想再次卷進什麽奇怪的任務裏去。
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在次利用我的打算了,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也沒想去猜。他上次出現的是南宮渣所在的房間,這次又是這副樣貌,我大概知道他現在的目的和南宮渣有關,雖然我想虐南宮渣一把,這個時候卻不得不猶豫一下。
我知道疤哥是專門來給我提個醒的,南宮這人不簡單,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想對付他必須打起十萬分的精神,要不是因為劇情實在太讓人氣憤了,我也不會執念這麽深。如果實在不能再接近了的話,我還是……簡單的身體虐而不是心靈虐好了。反正虐過就跑,多容易,而且我知道他的據點,躲起來并不困難。
別了疤哥後,我便帶着人回去了,我沒想到的是,南宮渣這麽心急,等我回去的時候畫舫已經被查封,據說是老鸨犯了事,被關了起來,畫舫裏的姑娘大多也被請去做客了。我想着自己遺留在房間裏的錢財,瞬間升起了擡腳碾碎南宮渣下面的想法。
綠竹憂心忡忡的陪在我身邊,我這個時候已經打發走了那兩個負責盯我的人,主人都不在了,他們還盯什麽?現在畫舫外守了很多官兵,除了官兵之外,還有一直等在哪裏的那個男人,南宮渣。
我朝他走了過去,微微低下頭:“南宮公子……”
他見到我,立刻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挂着安撫人心的笑容:“芍藥姑娘,現在畫舫出了一些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話……”他這邊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喧嘩聲響起。
我擡頭,就見到非常多的年輕人朝這邊走過來,他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見芍藥。現在老鸨落難,正是畫舫危機之時,有十幾個男人吵鬧着說要幫我贖身。南宮渣的臉色有些難看,官兵雖然盡量的攔着那些人,可是人群的力量是強大的,一個推一個,很快就推出了一個小口子,人群朝這邊湧了過來。
“芍藥姑娘,請先跟我離開這裏。”
看情況,也只有這樣了。我點了點頭,跟在南宮渣身後。南宮渣伸出手來,想拉住我,我本來不想被拉的,可是看到他那副堅定又暗含期待的樣子,還是把手放進了他的手心……
打了這麽多棒子了,好歹給顆糖也是不錯的。不過,我大概也只會給他一顆了,我想我是個吝啬的人。
南宮渣的家并不比那王爺住的地方小,因為他沒有妾室,所後院空蕩蕩的,還算幹淨。因為作者沒有給他安排親密的家人,所以他現在是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房子裏,這裏除了下人就只有他,而且他表面上溫和,實際上卻是一個多疑的人,能得他信任的人并不多。
就是我,也是演了很多戲才能被他肯定。
高貴,才華橫溢,聰明,潔身自好,就算呆在那個地方,也如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比之那個女配實在出彩太多了,也不枉費我幾乎全天候鍛煉演技。女配有的優點,我全部有,而且還超出了,她沒有的東西,我依舊有,除了一開始的氣質相似外,我相信這個男人已經能清楚的分別我和女配誰是誰了。
女配高傲,對很多事情都不屑一顧,雖然說是善良卻沒有具體的表現,說是才女,還是沒有具體的表現,這就是我和她的巨大差別之處。我相信,就算我和她站在一起,我光是用氣勢就能把她壓成渣渣,讓她和渣男主虐戀情深去。
明明是男人的錯,為什麽要女人相争呢?還不如我來撩撥撩撥,讓他們相愛想殺去。我保證,挑起了他們的不和諧的時候我就滾得很幹淨。
第○拾章
南宮渣跟我預料的一樣,早就準備好了我的房間,連帶着綠竹的也有,我裝傻裝成沒有看出來,他讓我先在這裏住下,而且轉身就拿出了我的賣身契。看着上面只有一個指紋而沒有名字的賣身契,我像是終于放下心頭大石一樣松了口氣。
我現在的表情是難得的輕松,眼神再也沒有一開始的冰冷。反而帶着暖意。我伸手,将賣身契接了過來。
“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我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塊玉佩遞過去:“這個,我一直貼身收藏着,便贈與公子吧。”想要我以身相許什麽的,盡快別做夢了。害人的時候我總是手特別快這點,我也很無奈的。我一邊說着這樣的話,一邊微微偏過了頭,露出一絲絲的羞怯。
那絲女兒姿态只不過存在一瞬間,很快,我就恢複了原狀。我擡頭看向南宮渣的時候,剛好捕捉到他眼裏那一閃而過的遺憾。
見我已經這麽說了,他自然不能再提什麽過分的要求,畢竟他可是君子啊君子。可是,能被一塊不知道是什麽意義的玉佩就打發掉的南宮渣也就不是南宮渣了。只見他笑得和平常一樣溫和無害,聲音輕柔溫雅:“如今我們認識也有一段時日了,可否暫時摘下姑娘的面紗。”
本該是無禮的話,可由他這麽說了,竟然讓人有一絲不可違抗的感覺,而且,還并不會産生厭惡。
我先是皺了皺眉,猶豫了一會,才慢慢摘下我的面紗。我知道他一定早就見過我的真實面貌了,再讓他多看幾眼也沒什麽。現在我已經離開了畫舫,就算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渣,我也沒有那麽多顧慮了。
“這些日子多謝公子照顧,現在還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真是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如今,還不得不厚着臉皮讓公子收留。”我說着,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前些日子的冰冷無法靠近,我現在的這個樣子倒是真實多了。
一個十六歲多的年輕姑娘該有的表現,我也得慢慢表現出來。有了冰冷和現在的反差,才會造成更好的效果。讓他知道我并非是一味冰冷的人,我也會笑,會有其他的表情。
南宮渣聽了我這麽說,明顯很高興,眉梢眼角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看那模樣,不就是個情窦初開的俊美書生麽?不過,要是相信他這些表面表現出來的,我也就不是我了,我的防備可是深得很的。
那原文中,南宮渣無時無刻不表現得溫和優雅,那一雙多情的眼睛明明無情卻讓女主角産生他的世界中只有她一個人的錯覺,這樣的一個人,我如何能輕易放心的相信?
“不要這麽說,我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也不算短了,這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了,我的房子夠大,客房夠多,姑娘想呆在什麽時候都可以。對了,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随便出去。”
我朝他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明白,恐怕外面的那些人也沒幾個人真正了解我是何模樣。”我說着,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似的,定定的轉頭看向南宮渣:“那日我遇難,是老鸨救了我一命,雖然是她讓我……淪為青樓女子。不過,救命之恩不能不報,所以我想,如果南宮公子能力所及的話能不能救那老鸨一回。”
“你想救她,她讓你身陷畫舫,毀了你清白的名聲,你為何還要救她,即使是她曾經救過你。”
“或許對外人來說我已經失了清白,但清者自清,我不懼外人的猜測流言,只要堅定自己的信念便好。而且,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聲,我已經盡了全力,我早就已經做好了這輩子獨自老去的打算,沒什麽好在意的。”我說着,眉間帶着半分憂愁,半分灑脫。
南宮渣眼裏的笑意褪去了不少,反而多了一絲深沉的認真。
我當沒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接着開口:“老鸨曾經救過我一命是事實,她遇難了,我不能視而不見,雖然我因此得到自由,不過,總要把這個恩情還了吧。”
南宮渣:“好,我幫你。”
我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爽快,愣了愣,一雙眼眸忘記了從他俊美的臉上移開。如果,有人認為我是被他這句話感動到然後心動了,那就大錯得錯了。我正在看他的眼睛,看他眼睛裏的我是怎麽樣的。
通過他眼睛裏倒影出來的我,我适當的調整我的眼神與表情,我的表情在錯愕與安心中轉換過來後,我笑容燦爛如晚霞:“那麽,多謝公子了。我不習慣欠人人情,如果有什麽我能夠做的請盡量告訴我,再打擾一些時日,我自會離開。”
他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麽利落的說會離開,南宮渣眼裏不高興的情緒一不小心洩露了一些出來。我依舊當沒有看到,對着他淺笑,笑得有些陌生。近在眼前,兩個中間卻如同隔着鴻溝,這是我想表達出來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道:“說過了,只是舉手之勞,而且這些時間的相處,我早就把姑娘引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