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好呆着不好嗎?作啥死呢?

勉強還算是無波無瀾的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白日, 盡職盡責好暗衛祁央老早就守在了容成姣身邊,像個幽靈一樣保持着适度的距離跟着她。而容成姣面對這人也是莫名心安與信任,以至于被雪荷捯饬編發的時候都差點順嘴問了那個旁人眼中的“透明人”一句, 本小姐這樣好看麽雲雲。

而後,祁央也是順利以上帝視角見到了容府浩浩蕩蕩的一家子。

簡單概括一下的話, 容府和祁央曾看過的那些古代宅鬥小說裏的高門貴族沒啥太大區別:

一位正兒八經在家成天樂呵呵的宰相老爺、一位貌美端莊賢良淑德的宰相夫人、外加幾位小妾;孩子輩兒的統共數下來也就四個,老大容成姣嫡女身份顯赫, 在容府确實像個大小姐一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往下是一妹倆弟;再然後就是排成一長串拖出來能湊不知多少桌麻将的下人們了。

非要說有啥不同的吧,祁央左思右想半天,只能得出來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丞相府絕大部分時候都太.安寧了!

夫妻琴瑟和鳴、晚輩間姊友弟恭、上下階層一團和氣、甚至連絕大多數的妾室都不作妖!

祁央簡直要給這家人頒個錦旗了。

當然, 既然說是絕大多數那畢竟還是有原因的。熊孩子熊家長哪裏都有,只是原本和氣美滿的一家人一旦出現一處不對勁,那便跟雪地裏蹦出幾坨牛糞一樣顯眼得要命。

容成姣的庶妹容冰菲與其母王氏就是兩坨,啊不是,兩個很好的例子。

明明容貌氣質才藝地位,随便挑出來哪個,哪個都比不上容成姣和容夫人, 但是偏偏就怪會掐尖争鋒,背地裏更是尖酸刻薄。別說本就誰也不比誰高貴的妾室了,連主母都要想方設法地試圖壓一頭。

既然233根本檢測不到西門宇外挂器的操縱痕跡,祁央就有十足十的理由懷疑這娘倆是腦子被驢踢了。

本來這個家族都夠和睦美好的了,你就老實安生地當你的妾室它不香嗎?這又不是小說,以為自己在這種制度下折騰蹦跶能像挂逼一樣被所有人“包容”嗎?

祁央覺得這娘倆遲早哪天要把自己作死。

除了容冰菲, 其他兩個小男孩子雖是半大奶團, 但是已然成長為很是懂事乖巧的可愛弟弟類,和這位只長歲數不長腦子的庶姐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會, 祁央一邊腹诽着,一邊運着輕功跟上容成姣的馬車,準備陪着媳婦兒參加這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也是直覺不會安生的賞梅宴。

嘿你還別說,這雲溪的一身功夫,用起來飛天啥的是真帶勁!

輕松幾段路跟過去,馬車在一座華麗得同容府不相上下的府邸前緩緩停下。

“尚書府?”祁央想起來了,“是吏部尚書千金李思雨,容成姣閨蜜啊……不過感覺好像在原劇情裏戲份不太多的樣子?應該不會是背景板吧?”

這邊,興許是李思雨有意舉辦個頗為聲勢浩大的賞梅宴,除了容府,她也邀請了其他不少人。待一衆小姐少爺丫鬟小厮熱鬧湧進門,透明人祁央也跟着随大流隐沒進屋,找了個房梁蹲好。

“姣姣你終于來了!我們等你好久了!”

伴随着一聲熱切的呼喚,身着鵝黃色寬襖長裙的李思雨捧着個小暖爐,興頭頭地奔來同容成姣抱了一下。一邊,早有極富眼力見的小丫鬟上來一碟碟好吃的小點心,并另添了一碗暖熱的姜茶。

“幾日不見就圓潤了不少!”李思雨笑着在容成姣腰間軟肉上捏了一把,然後當即被容成姣一掌拍掉爪子。

“哇!姣姣你真真是開不得半點玩笑!”

捂着通紅手背的李思雨随口抱怨了一句容成姣的野蠻手勁,惹得蹲房梁的祁央一頭霧水。

“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少細節是我不知道的啊。”祁央悄悄在內心裏的小本本上記下來,“老婆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嬌嬌,嗯,記住了。”

“本小姐的腰又不是誰人都能随便碰的,李思雨你可別和我裝傻說不知道。”容成姣故意板着一張小臉,“哼,從小到大,這能攔腰抱過我的人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無非也就我爹爹娘親,還有乳母孫嬷嬷,然後便是雪荷,此外你再找不到第五……”

她卡殼了。

一道高挑倩影似是攜着竹林間穿過的飒飒長風,頃刻間便席卷了容成姣的腦海,吹得她連眼神都不自覺地恍惚了一下,好像連心髒都緊跟着顫了兩顫。

那晚的景象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現。

不過,容成姣瞬息之間便将異樣掩蓋了過去。她狀似不在意地摸摸鼻頭,正要說話,不遠處從回廊那裏陡然傳來一聲極為響亮卻毫無形象可言的高呼。

“思雨姐姐!沒想到吧?我也來了!”

容冰菲提着裙子,一副極為興奮恍若久別三日的模樣,跟旋風一樣大吼着刮進屋裏,狠狠撲進還沒反應過來的李思雨懷裏,差點把她撞飛。

你說這出場吧,既沒有一點端莊貴族小姐的優雅風範,也不具備邊疆異域姑娘的灑脫恣意,說白了就跟一瘋婆子一樣,祁央想不明白容冰菲難道覺得自己這樣很吸引人很獨特不成?

好吧,說實話确實是挺別致的出場,只是并不令人喜愛便是。

“原來是冰菲妹妹,你也來了。”李思雨好不容易穩住腳步,維持着面上快垮掉的笑容拍了拍她的兩個包子頭,“又長高了,更好看了。”

祁央覺得李思雨大概現在滿腦子都是“呵呵老娘是真沒想到”。

這邊,容冰菲假裝沒看見自家姐姐,像只蟬一樣叽叽呱呱地和其他小姐們聊天試圖融入她們,李思雨悄悄拉了下容成姣袖子把她拽到一旁:

“那個,她……”

“我臨出門前硬要跟來的。”容成姣撇嘴,“方才又說因為什麽衣裳不合身、珠釵不好看之類的又要半路折騰回去,我實在不想因為她一人耽擱就先來了。進門剛要說就被你揩了一把油。”

李思雨:“……那個,她今日執意要來不會是因為……吧?”

容成姣滿臉悲痛地點點頭。

李思雨很鐵哥們地拍了下容成姣的肩膀:“但是姣姣你樂觀點想啊,有她這個那麽能鬧騰的妹妹在,他多半也能被分去不少精力啊。”

“我只希望不要火上澆油。”

容成姣換下悲痛,改為欲說還休的遠目瞭望狀。

這次的賞梅宴是由李思雨一手操辦,地點在偌大尚書府的自家院中。

如今正是隆冬時節,紅梅在寒風中開得正豔。冷香絲絲袅袅遠飄輕揚,讓得每個踏入院中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這清雅的芬芳。

輕呷了口滾熱的茶,容成姣四下一望,暗自掐算了下時間,眉尖忽然蹙起。

“既然各位姐姐妹妹們都已經到……”

“還有一人未到!”

容冰菲最先出聲,她很不禮貌地一口打斷說話之人,倆眼亮得像火把。

真的不知道為何有人能将時間算計的如此之巧,伴随着容冰菲剛剛落下的話音,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自遠處而來。

“抱歉,本皇子來遲了。”

随着聲音豁然擡頭,正房梁蹲的祁央直直看向款步走近的青年。

錦衣玉帶,美靴華冠,西門宇撣了撣衣袖,跺了跺腳,做足了派頭後才擡頭看向衆人,滿眼微笑。

“宇哥哥!”

容冰菲嬌呼一聲,率先沖出人堆跑到西門宇身旁,圍着他跟陀螺一樣轉圈說話。但奈何人挂逼在此世界中雖奉行多多益善,但也似乎很不屑在這種女孩身上表露出過多熱情以免讓還沒到手的“白月光”飛掉,至少在衆人面前,西門宇對容冰菲只是禮節性的淡淡的模樣。

這次的挂逼總算是有了點腦子。

祁央知道西門宇是絕對不可能放棄一個這樣又蠢又對自己死心塌地的女人當棋子,因此并沒有被他的态度糊弄過去。

繞過容冰菲,西門宇和此次的主辦人李思雨簡單寒暄了幾句後,立刻就将滾燙的視線集中在了容成姣身上。不過容成姣早先便和其他幾個閨中密友一道先行圍在了梅花樹旁,只留給西門宇一個無情堅硬的後腦勺。

貴為皇子,西門宇當然沒有過于失态。見搭話不着,他轉而自然地走到公子哥們的人堆裏,只是一雙眼睛總有意無意地往容成姣那裏瞟。

但是,容冰菲顯然不買賬了。

當着那麽多公子小姐的面,她就堂而皇之地将西門宇對自己的态度全部歸結為容成姣故意做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當下便湊到已經開始準備吟詩作賦的圈子裏,也不對詩——畢竟沒本事,反倒直接對容成姣暗搓搓好一頓挖苦諷刺。

祁央:“?”

她真的很想給這小崽子一拳。

怎麽這孩子比挂逼還惡心人呢?

容冰菲不過十四歲年紀。估計跟母親耳濡目染,拉踩起容成姣是極為娴熟。只是無論容成姣如何回應,不論是裝聽不見還是反擊回去,說實話容冰菲都在外人面前把容府的面子丢光了。

旁人也各懷心思,于情于理似乎都不便插這兩姐妹的嘴。容成姣也樂得沒人趟這渾水,當下也不直接反駁,只輕飄飄地斜睨了容冰菲一眼。

容成姣太過有氣場,只一個小眼神兒,外強中幹的小妹就感覺有些發慫。

雙眸滴溜溜轉了一圈,冰雪聰明容成姣沉吟幾許便直接開口,面對紅梅直接賦詩一首,誰承想竟不着痕跡地把某個酸裏酸氣的人順帶着噴了一頓。

很多人都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倒是當事人腦子轉不太過來,愣了半天才感覺到。其他人都在有些辛苦地憋笑,她自又是好一頓氣。

見此番不成,容冰菲望着人緣極好被衆星捧月一般圍着的容成姣,一咬牙,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和嫉妒。

她走上前,故作驚訝地看向剛剛取下毛領的容成姣,直接擡手湊向她纖長的脖頸,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嘆:“你們瞧,這飛鳥打造得甚是精致玲珑。哎,對了,姣姣姐姐,話說你這珠串是從何處得來?我原先竟不曾見你戴過。”

不等容成姣回話,容冰菲忽然慢慢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只是要我說啊,這珠串看起來,怎麽像是還有另一半的樣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除了挂逼,這次再帶一個小強一起消滅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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