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八節課
她房裏還有什麽人？
她房裏藏了個男人！
蘇棠頓時吓得花容失色, 這要是被爺爺發現了宋珩現在在她房間裏, 那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宋珩似乎想要出聲, 蘇棠趕緊眼疾手快地捂住他嘴。
蘇峥還在敲門：“棠兒，你在裏面嗎？”
蘇棠一面捂着宋珩的嘴一面沖門外回答：“呃……在！”
蘇峥：“你開開門吧，爺爺知道你今天心裏不舒服, 進來跟你聊一聊。”
蘇峥白日在蘇存婚禮時便發現了蘇棠眼裏的落寞，他知道蘇棠心裏的羨慕和苦澀，現在好不容易送完了賓客, 便想過來寬慰寬慰孫女。
只是一走近, 便隐約聽到裏面有人的說話聲, 除了孫女的聲音，另一個竟然好像是個男子。
孫女房裏怎麽會有男子，蘇峥吓得不輕, 當即敲門想要進去。
屋裏，蘇棠急得不行。
對面的宋珩表情卻十分享受, 感受自己的薄唇貼着她溫熱的掌心。
蘇棠又沖門外推脫道：“爺爺, 我已經睡下啦，不方便來開門，明天再陪爺爺說話好嗎？”
蘇峥奇道：“可是我剛剛還聽見你裏面有聲音呢。”
蘇棠：“爺爺您聽錯了吧, 我真的已經睡了。”
“無妨。”蘇峥現在十分懷疑蘇棠是不是被人脅迫了，他明明聽見有男人的聲音, 于是又沖裏面道, “棠兒, 開門讓爺爺看一眼, 爺爺才好放心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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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表情慌張地看向宋珩，用嘴型說了一個“怎麽辦？”
宋珩倒是絲毫不慌張，輕輕挪開蘇棠捂着他嘴的手心，然後坐到椅子上，喝起了茶。大有跟蘇峥見一見面喝喝茶的意思。
蘇棠：“………………”
蘇峥還在敲門：“棠兒，棠兒？”
相較于宋珩的淡定，蘇棠急得團團轉，可是宋珩一個大活人，不能憑空把他變消失了呀。
蘇棠的眼睛在自己閨房裏焦急地搜尋，突然看到自己黑洞洞的床底。
宋珩喝着茶，感到自己的手被拉了拉。
蘇棠用求乞的目光看着他。
蘇棠對宋珩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托拜托的手勢，然後對他指了指床底下。
宋珩：“………………”
“不可能。”他說，聲音不大。
蘇峥在外面敲着門，似乎就差去叫人撞門進來了。
蘇棠急了，拽着宋珩的胳膊就想把他拉起來往床底下塞。
可惜她力氣沒有宋珩大，這麽一拽，反倒差點把自己帶到了宋珩懷裏。
蘇棠快哭了，她不要爺爺看見她大晚上的跟宋珩孤男寡女地待在一起。
可是宋珩就是不肯藏起來。
蘇棠眼神凄然起來，看得宋珩頭皮發麻。
她仿佛在用眼神告訴宋珩，你要是還不肯藏起來，那麽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你了。
要是放在以前，宋珩被這麽一刺激說不定會直接推門出去跟蘇峥打個照面，但是現在，宋珩覺得依蘇棠的性子，真有可能一輩子不原諒他。
宋珩思忖一陣，似乎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哼了一聲，一拂衣袖站起身來。
他步伐走得很是氣宇軒昂，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龍袍加身去上朝，只見他一直走到……
蘇棠的床前。
宋珩很想到床上面去，但是回頭看了一眼正堵在門口，此時正用求助的眼神看着他的蘇棠，咬咬牙，俯身鑽進了床底下。
蘇棠長舒一口氣，剛一開門闩，蘇峥便沖了進來。
蘇峥徑直往房間裏面走，在蘇棠房間裏伸着脖子四處搜尋。
蘇棠跟在後面：“爺爺。”
蘇峥找了一圈兒，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回身看了蘇棠一眼。
蘇棠笑了笑，天真問道：“爺爺在找什麽呀。”
“爺爺剛才聽見你屋裏有說話聲，還以為有人呢。”蘇峥道。
蘇棠張嘴打了個哈欠：“那一定是我剛才睡着說夢話了。”
“嗯。”蘇峥點點頭，“快去睡吧，爺爺不打擾你了。”
蘇峥走了，蘇棠身子貼在門上，從門縫裏往外看，确定蘇峥已經離開後，才轉過身松了一口氣。
蘇峥走後又朝屋裏看了一眼，還是覺得奇怪。
屋裏，蘇棠走過去，俯身朝床底下道：“爺爺已經走了，皇上您出來吧。”
宋珩臉色鐵青地從蘇棠床底下鑽出來。
床底下想必是不怎麽幹淨，宋珩頭上還沾着幾根蜘蛛網。
蘇棠賠笑，伸手拿掉宋珩頭上的蜘蛛網。
宋珩坐到蘇棠床上。
他看到蘇棠床頭挂的兩朵紅綢小花。
蘇存成親，蘇府上上下下都裝點了一番，到處都張貼着“喜”字，于是為了喜氣，蘇棠的屋裏也挂了紅花。
宋珩：“你兄長今晚洞房花燭？”
“嗯。”蘇棠答。
宋珩點點頭，不由地開始回憶起了他跟蘇棠洞房花燭的時候。
仿佛只記得蘇棠的凄慘慘的哭聲了。
他恍惚間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每次親近蘇棠時，蘇棠都那麽的抗拒和害怕。
所以她才會想盡各種稀奇古怪的主意逃避侍寝。
剛才在外面那幾個女人的閑言碎語聽在宋珩耳朵裏。
宋珩知道了蘇棠的處境，心裏發堵，像是被塞了一團濕棉花，弄得他難受。
如果能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那樣待她，他會極盡溫柔，哄着吻着疼着，領着她跟他一步步變得親密無間。
他極盡寵溺，三千佳麗比不過她一人。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可是他發現的太晚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賣，錯了就是錯了，任他想盡辦法彌補。
宋珩悵然一嘆：“棠棠。”
蘇棠：“唔？”
宋珩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濃濃的歉疚。
蘇棠以為是宋珩終于良心發現了，知道他以前對她有多壞，決定以後不來糾纏她。
蘇棠在糾結，要是皇上突然對她道歉的話她是接受還是不接受呢？
哎呀好難選啊。
不接受吧，皇上今晚連床底都鑽了，這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沒什麽，但是對于宋珩，蘇棠知道，這比要他死還不容易。
接受吧，蘇棠鼓了鼓腮。又有點不甘心，誰來彌補她內心的創傷。
宋珩端端地看着蘇棠，他鄭重其事起來：“棠棠，等過些日子，朕再賠你一個洞房花燭可好？”
他指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洞房花燭，蘇棠穿正紅嫁衣戴鳳冠，被他從正門迎入，兩人拜過天地，喝交杯酒，結發為夫妻。
蘇棠卻沒想那麽多，只是沒料到皇上竟然臉皮這麽厚，折磨了她一次不夠還要再折磨一次，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脫口而出：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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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元殿，李德全站在門口千等萬盼，終于等到皇上回來了。
只是皇上看起來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李德全笑臉迎上去：“皇上乏了，奴才伺候皇上歇息吧。”
宋珩躺在龍床上，阖上眼，開始做起了夢。
宋珩一覺醒來時發現自己又躺在了那張小的跟火柴盒似的“龍床”上。
他背起書包去上學，在校門口又遠遠看到了蘇棠。
蘇棠也遠遠看了他，然後立馬收回視線，跟着幾個女生走了。
昨天夜裏，蘇棠在他離開時跟他說的話回響在耳邊。
她說：“除非皇上可以考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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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校門口，蘇棠跟向萌萌一人握着一個包子在啃。
向萌萌用胳膊肘戳戳蘇棠：“诶诶诶，宋珩在看你。”
蘇棠早就已經跟宋珩對視過了，此時正埋首認真啃包子，“嗯”了一聲。
皇上那種水平，連這裏最基本的教育都沒受過，勉強也就只比她好那麽點點，怎麽可能考滿分呢。
皇上是永遠也考不到滿分的。蘇棠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