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惹怒白起(二更)

這吵鬧小奴隸終于安靜下來了,白起那沉如水面容才稍稍有些緩和,但面色卻依舊淡漠,只是說話聲音要比剛才要平和一些:“過來,上藥。”

孟青夏雖是個犟脾氣,但白起面前,也不得不學會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白起顯然不會有再說第四次打算,孟青夏有些猶豫,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躬起身子,小小身軀藏厚厚毛皮之下,小心翼翼地朝他爬了過去,這一牽扯,才發覺自己渾身都是傷,尤其是中箭左腿,雖由湛帶人簡單處理過了,可仍是疼得不行,孟青夏臉色一白,不由得悶哼了一聲,疼得直抽氣。

白起微微皺了皺眉,大手一撈,将磨磨蹭蹭孟青夏給拽到了面前,按住她受傷腿,不準她亂動,命令道:“坐好。”

孟青夏嘴一癟,一臉委屈,可還是老老實實地照着白起話去做了,一動不敢動,只是她手中仍緊緊拽着那裹身上毛皮不肯放手,白起不濃不淡地掃了她一眼,根本不必與她溝通,直接便伸手将礙事毛皮給扯掉了,孟青夏一驚,趕緊伸手想要拽回來:“白……”

白起冷眼掃了孟青夏一眼,孟青夏身上卻已經一下子空了,只好反射性地抱着雙臂夾緊了雙腿垂死掙紮遮擋住自己,這個動作發生一個身段姣好女人身上,或許會是一個不錯畫面,可發生孟青夏這前後坦蕩身材嬌小還未發育孩子身上,便顯得極其滑稽了,白起微微斂眉,大概也想不明白這孩子反應為何會這樣大,孟青夏卻被他這一眼看得面色通紅,忍着那疼痛,據理力争道:“你會上藥?”

這天底下大概也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随時給他捅麻煩小奴隸敢用這樣語氣與他說話了,白起卻也難得地沒有與她計較,只那樣有好氣又好笑地冷眼看着她,回答了一句:“不會。”

孟青夏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料到白起會回答得這樣幹脆直白,随即又是一滞,饒是孟青夏這樣沉悶性子,竟然都被白起氣得想死心都有了,她漲紅了臉,氣呼呼地說不出話來,幾乎要腦溢血:“可我還不想死,上藥救人是巫醫職責,至少……巫醫他……”

至少巫醫治病救人,不會像白起這樣不耐煩非要把她剝個精光吧?

白起确從來不曾這麽侍候人過,即便他處境再不濟時候,他身體裏流好歹也是姒姓夏後氏血,是部落裏貴族,孟青夏渾身上下都是傷,他可沒有巫醫那樣好性子一處處為她細心處理,沒那好脾氣容忍她渾身髒兮兮地出現他眼前。

聽聞孟青夏嚷嚷着要巫醫來替她看傷,白起便不由得好笑:“你确定要巫醫來?”

且不說孟青夏頂着這奴隸身份,讓身份尊貴巫醫來替一個奴隸看傷實不合适,白起請來巫醫就是為了替一個奴隸看傷,傳出去也有損白起名聲,可她确定要讓巫醫來替她看傷?

巫醫對待奴隸,可從來沒有所謂耐心。

頗有些揶揄口吻,白起嘴角是嘲弄而又冷然笑意,好像看一個無知家夥試圖做一件多麽愚蠢事一般。

莫名地,孟青夏呆了一呆,只覺得心底一涼,就連周身空氣也都瞬間變得涼飕飕了起來,魔怔了一般,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正發怔之間,白起大手已經扣住了孟青夏受傷那只腳,将傷藥按了上去,毫無防備孟青夏怔了一瞬,然後臉色大變,倒抽了口涼氣,開始立即掙紮了起來,就連湛讓人硬生生從她身上拔下那一支箭時候,都沒見她這麽掙紮過,這一回居然被一副傷藥給刺激得把持不住。

孟青夏雖然想掙紮,但白起大手卻有力如鋼鐵,她落他手中那只腿,根本紋絲不動,饒是如此,孟青夏如此不老實,仍是讓白起有些不耐地沉下臉來,喝斥道:“鬧什麽,不想廢了這只腿,就閉上你嘴。”

白起這話顯然不是說着玩,她若再鬧,他是真很可能任她那只腿就此廢掉!可白起雖嚴厲地訓斥了她一頓,上藥動作,卻也真放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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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白起也從未向現這樣暴躁過,這該死小奴隸,未免叫喚得也太凄慘了,不過是這點小傷,便已讓她掙紮得如此驚天動地,有膽子逃跑,吃這點苦膽子卻沒有了?

白起大人是什麽人,城府心機,縱是姒縱那般人物,恐怕也不能比之了,此刻守帳外湛和漣二人,默默地聽着帳內隐約能傳出對話聲,早已驚得連臉色都變得古怪了起來,也真難為那可憐小奴隸了,就這樣,居然還能白起大人手中活得好好,要知道,此刻若是換了一個人,白起大人止不定還會不會有這樣好耐性呢。

別說是白起了,就連孟青夏也窩了一肚子火,什麽樣藥要比硬生生拔出箭還要讓人疼得受不了?白起這确定不是要殺了她嗎?!孟青下雖然不情願,可面對這個藍眼睛野蠻人,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既委屈又惱火,可也不敢白起面前多嘴什麽,生怕他一個不耐煩,直接将她這雙腿給廢了。

孟青夏老實了,後頭處理傷口包紮事便也變得順利許多,她大概全部注意力都白起如何對待她那只險些就要廢掉腿上,若不是白起用了狠藥,就算當初湛擅自作主提前讓人替她簡單處理過傷口,往後她想要活蹦亂跳,怕也沒那麽簡單。

腿上傷口已經包紮完畢了,白起手才剛一松開,孟青夏便避他遠遠,将自己捆了個嚴嚴實實,堅決不肯再靠近白起一步,剛才那樣劇烈得連她都忍耐不住疼痛,她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白起冷笑着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麽,也虧得她現年紀還小,白起還尚能無視她這些小孩脾氣。

松開了孟青夏,白起便倏然起身,他臉上,早已恢複了平日冷酷與淡漠,喚了一聲:“湛。”

帳外湛聽到了動靜,立即将早已準備好藥汁端了進來,恭敬地白起面前欲行禮,因他手中正端着藥,白起卻也只淡淡地一擡手,示意他免了這些禮節,将準備好藥端上來。

湛奉命照做,臉上表情卻頗有些古怪地掃了那剛才叫得凄慘小奴隸一眼,看湛這想笑又不敢笑模樣,分明有些幸災樂禍。

白起淡淡地掃了湛一眼,只說了一句“把這藥汁灌她喝下去”便闊步離開這個大帳了,很顯然,白起很清楚此刻他已經被孟青夏那該死奴隸招惹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真有些擔心自己若再這待一會,會忍不住直接掐死她了事。

湛手中那晚藥汁,氣味難聞,黑乎乎一片,仔細一看,還能看出藥汁裏殘留藥材,那些長長,黑乎乎,蠕動蟲,惡心動物內髒,就是湛看了這一眼,也需要強大心理承受能力,這雖是對孟青夏傷勢極其有效藥材,可依照那小家夥犟脾氣,恐怕打死也不肯喝下這種東西,白起大人大概就是早料到了會如此,才将這難題丢給了他,索性眼不見為淨,可這可難為死他湛了,照白起大人那意思……他今天要是不将這碗惡心東西給那小家夥灌下去,倒黴要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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