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遇山匪

崎岖盤旋的山路上,有一支車隊正在行進。

黃沙漫天,車隊後遠遠綴着的唯一一輛挂着旗的車也早已破損不堪,整支車隊除了沉默寡言的馬夫吆馬的聲音,竟再也沒有人說話。

待車隊繞過了半座山時,一個人從那輛馬車裏探出半個身子,沖着馬車前趕馬的馬夫小聲說:“容叔,甩掉了後面那些人嗎?”

趕車的容叔見他出來,恨不得立即把他又按回去,苦口婆心道:“哎呦我的殿下哎,您乖乖坐回去,沒什麽事兒了,咱們馬上就到江北……”

容叔話未盡,從不遠處的山嶺之間不知何時竄出一隊人馬來。

為首的大漢滿面橫肉穿着江北山區特有對襟黑布衫,外面搭着小皮毛坎肩兒,看向他們這邊的目光不太友好。

容叔眯着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壓低聲音快速道:“殿下您快進去,咱們可能遇到麻煩了!”

“還是剛才追殺我們的那夥人嗎?”齊墨沒乖乖聽容叔的話坐回去,而是遠遠望着那支不知來路的馬隊,只不過一眨眼功夫,那些人靠得更近了些。

“不是,殿下,您快坐回去吧!”容叔看清了那些人在馬匹後頭支着的旗子,上 面用線歪歪扭扭繡了“虎頭幫”三個字,容叔心裏一盤算,猝然想起這來勢洶洶的“虎頭幫”便是號稱江北第一大的匪患,心裏不由暗暗叫苦。

他見齊墨還在好奇張望,催促語調更急了些:“殿下,這是悍匪啊,不比一路追殺我們的那些人更弱,您且趕緊坐回去!”

齊墨聞言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坐回去,隔着厚厚的簾子問:“ 容叔,這悍匪真有你說得這麽厲害,地方官也不管的麽?”

容叔忙的無暇顧他,招呼起了前面踟蹰不前的幾匹人馬,齊齊向後退去。

搖着虎頭幫大旗的那些土匪見他們往回撤,心知暴露了,便抄了個山路,直直的攔在了撤退不及的齊墨面前。

容叔見逃脫不了,便強自定了定心神,從馬車上跳下來,對匪首拱了拱手:“ 敢問仁兄今日堵在我們一行車隊前,有何貴幹哪?

容叔隐蔽的對後頭擦開簾子偷偷向外看的齊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待會若是情況不好便一個人先跑。

為首的土匪長得賊眉斜眼,偏偏臉上有大塊模肉飽綻,乍看兇神惡煞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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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這支看起來便窮困潦倒的車隊,譏笑着反問道:“過了我的路,總該留下些什麽吧?可你這……我還真看不上眼,不如你把後頭坐着美人的轎子留下來,你等我便不留了,怎樣?”

容叔皺了皺眉:“後頭轎子裏坐着的并非女子,而是我病弱小侄,不如我等留下些銀兩,也好請各位仁兄喝口小酒。”

車馬邊随行的人早早便掏出了包着銀兩的包袱,遞給過那些如狼似虎的土匪後便退回去,着容叔。匪首颠了颠手上的銀子,指着那只轎子:“可我更想看看轎子裏被你寶貝得緊的美人,到底長了個什麽傾國傾城樣。”

後面的土匪随着他的話音落下,一擁而上。從京城帶出來的武士們經過日夜的疲于奔命,早已筋疲力盡,此刻只能勉強抵抗着。

匪首駕着馬,剛要從擋路的容叔身邊繞過去,便覺面頰上一涼,擡手一摸便看見了滿手鮮血。

容叔袖中藏的飛刀擦過他耳邊,撕開了一條長口子。

匪首反過身,他手中的那把長刀劃過容叔的衣袖,容叔幾乎可以聽見衣帛破裂的聲音。

他沒有聽見尖刀沒入血肉中的嗤聲,只聽見面前一聲悶響——

不知何時出現在匪首身後的齊墨手中持着一把長劍,有些無措地看着容叔。

那些虎頭幫的土匪見到自己老大倒地不起,急了眼似的往齊墨這邊湧來。

容叔還想護着他,誰知齊墨持劍長身玉立,神采奕奕道:“真是搶道搶瘋了吧?也不看看這是哪兒的馬車,皇城出來的也是你們這些山野莽夫敢動的?”

土匪本來還有撤退的意思,聽了這話反而一齊湧上來了——

“這小子有點來路,把他綁回寨子去,找大當家的好生商量商量!”

齊墨還沒來得及躲開,首先撲上來的土匪便撲倒了他,那把劍在搶奪之間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越的響聲。

齊墨雙手被捆住,被另一個悍匪夾帶在了馬上,馬匹飛馳之時,飛揚的黃沙糊了他一臉。

不知過了多久,齊墨從馬背上被解了下來。他擡起頭,剛想四處尋找容叔一行人的身影,便發現自己早就不在原地了。

齊墨看了一眼正在嘀嘀咕咕商量着些什麽的土匪們,掖了掖自己藏在袖中那塊硬硬的東西,還未拿出來,那土匪便道:“我看這小子也不像是什麽省油的燈,給他喂二兩蒙汗藥,讓他好好睡一覺。”

齊墨被捏着腮幫子,灌了半口苦得要命的藥,手不由自主一軟手中的小劍還沒出鞘,便“哐當”一聲落了地。

那聲音清脆響亮,把一匹膽小的馬吓得竄進了樹叢裏。土匪沒去管那匹走失的馬——反正也不是自己寨裏的,多一匹少一匹都無傷大雅。

“喲,這小子還藏了把家夥呢!”土匪撿拾起地上的精鐵小刀,放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把它放進了自己袖中。

齊墨被喂了藥,手腳一陣發軟,竟站不起來了。

那土匪小頭目譏笑道:“不是還能麽?還皇家車馬?我呸!”說罷便招呼着周圍站着的土匪們,大聲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有些來頭,兄弟們,把這小子綁回咱們寨子去!大當家的當賞我們喝酒吃肉啦!”

土匪們沒有絲毫異議,兩個土匪一左一右地架着齊墨,等着小頭目下一步指示。

小頭目指了指那只轎子,指揮道:“ 那馬車也拉走,到時候若是咱們倒黴,遇到了盤路的,也別慌張,就說這小子快病死了,我們帶他回老家看病呢!

齊墨被藥迷得有些恍惚,除了手腳麻木,就連話也說不成全句:“……你們這般器張,不怕官府的找上門麽?”

小頭目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抗造,這時候還沒昏過去呢,便走上前兩步,沖他得意笑道:“你懂什麽?官府的算什麽?便連鎮守此地的鎮北王都要稱我們大當家的一聲兄弟呢,還有什麽好怕的?

架着齊墨的兩個土匪不再等候,粗暴地把他扔進了轎子裏。

齊墨只感到後腰處傳來一陣鈍痛,不用想便是青了。

現在容叔生死未蔔,這兒不比京城,他一點親故也沒有,就連這裏鎮守一方的鎮北王也早和匪患勾結一窩——

齊墨閉了閉眼,心道他這麽些年,還真是沒遇到過這麽背的點兒。

馬車行進得搖搖晃晃,險些把手腳皆不能動作的齊墨給甩出去。齊墨經過這一颠簸,手腳處的麻木勁兒竟然下去不少,他試着動了動手指,還是麻木不堪,但至少有點知覺了。

他這一動不要緊,方才還平穩如水的心脈忽然如同被火燎着了,烈火滾燙,順着他的軀幹彌漫到了四肢百骸,整個人好像要燒着了一般。

齊墨心一驚,皺着眉看着自已還不能動的手。

這蒙汗藥不純,還摻雜了一些催/情的藥物,機緣巧合之下,雖是解了蒙汗藥八成藥效,卻更難以忍受了。

馬車忽然停下了,齊墨屏着呼吸,沉下心來分辨外頭的聲音。

土匪小頭目可能上輩子嘴開過光,車還未行至山下便被人攔了。

攔他們的人穿着一身淺藍色騎馬服,腰間插着一把未出鞘的劍,正冷漠地看着小頭目:

“爾等是何人?如此擋道,不知今日我府上公子在此打獵嗎?”

小頭目本就心虛,眼神躲躲閃閃,勉強應付道:“小人,小人今日帶着生病的侄子回鄉,未曾聽過有大人在此打獵……小人這就走!這就走!”

“慢着。”騎馬公子皺了皺眉,用半出鞘的劍攔住他,用劍柄指了指他身後那頂轎子:“回鄉?我在江北長了二十餘年,可未曾聽說過有哪座鄉是在這虎頭山上的!”

土匪小頭目向後頭接應的土匪使了個眼色,另兩個人拉起那頂馬車,手疾眼快拔出騎馬公子的劍,胡亂往他身上一劈,轉身招呼起騎着馬的同行土匪,兵分兩路,一路往山上奔馳而去,另路往山下奪命狂奔。

徐毅見那些土匪跑了,指着那些下山的土匪消失的方向,向身邊跟着的随從下令道:“ 你們先去,這些一個不留。 ”

吩咐完,徐毅調轉回馬,朝着十步外手中還端着把□□的另一騎恭恭敬敬行了禮,垂下頭道:“将軍,那被劫走的馬車如何處理?”

沈懷璧不置可否地垂下眉,手中還是把玩着那只弩,等他把□□上好,才擡起頭,淡淡道:“你去追到剛才那些跑了的,我且去那虎頭寨參觀參觀,也好不辜負了大當家與我稱兄道弟良久的期望。”

徐毅向來對他言聽計從,沖沈懷璧抱拳,說了句“是”,便去追那些去追趕土匪的随從了。

虎頭幫寨子離此地不遠,只需上個山便是。

若是那些逃往山上的土匪沒在路上拈朵花惹棵草,此刻必早就到了。

沈懷璧騎坐馬上,手中還端着那把弩,态度自然地繞過了樵木栅欄,剛要往寨子裏頭走,便被放哨的小土匪看見了。

他剛要吹響哨子,沈懷璧一擡手,那支早就上好的□□直直的插/在了他胸口處。

——

齊墨袖子裏還提着一把從馬車上順下來的短刀,警醒地看着依然如原樣的簾子。

馬車停下後,那些土匪并沒有過多注意他,而是跑去禀告大當家的去了。

齊墨卻覺得自己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心中如揣了個湯婆子似的,火燒火燎得非同一般。

他甩了甩頭,将快要湮滅的清明意識抖回來了些許,握着短刀的手還是在微微顫抖。

恍若是他的幻覺,一只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擦開簾子,露出了一張容貌昳麗的臉。對方見了他,能夠入畫的後眼微微彎了彎,還未說出話來,便被齊墨拉進車中,涼涼的唇印上了齊墨熱得發燙的面頰。

齊墨天生神力,美人皺着眉從他手上掙開,又被他按回懷中。

齊墨此刻就像久久浸泡在熾熱岩漿裏的人,此刻一塊冰落入他懷中,他下意識地将這塊能夠救命的冰拼了命地塞進懷中,久久抱着不能撒手。

久旱逢甘露,冰融成的水一滴滴淋在心火上,澆滅了最後一粒火星。

齊墨不知睡了多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正覺心情大好,睜開眼便對上美人壓着怒火的眼睛。

齊墨不知睡了多久,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正覺心情大好,睜開眼便對上美人壓着怒火的眼睛。

美人不知為何沒推開他,長手長腳的委委屈屈縮在他懷裏。

齊墨腦袋裏空了一瞬,遲疑道:“你是……”

美人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睛裏滿含着怒火,幾乎要把他自己這塊冰給燒化了——

“從老子身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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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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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

這讀懂小徒心聲的能力,不要也罷.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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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雨在一本修仙書裏擔任惡毒男配一角,惡事做盡,遭天下人仇恨,圓滿完成了系統的任務,讓書中CP完美結局之後死遁身退。

誰知系統出了故障,把他又穿回來了。

等宋青雨回來的時候,已是十年之後。

他聽聞,構陷污蔑他的同門師弟日日為他守墓,要帶他的屍身要帶回門派溫養;

殘暴狠戾的宿敵魔尊屠盡半個仙界,赤紅着眼睛說要帶他回魔族重聚靈骨;

自恃清高的仙門宗主在他墓前長跪,只為他睜開眼再看自己一眼……

宋青雨:……?一群神經病,再見

我只想修仙飛升。

宋青雨的新身體是個病弱的小道童,他一心只想修煉。

飛升成仙,然後遠離這些人。

只是,為什麽那個之前一劍殺了他的徒弟看着越來越不對勁了?

宋青雨這具軀殼體弱多病,到了夜晚便渾身冰涼。

暈沉之際,他歪斜的身子被人攬過,落入秦泊舟滾燙的胸膛中。

他讷讷未言,對方溫熱的唇瓣就貼近他冰涼的額上。

宛若蜻蜓點水般一吻,低聲如參佛禱告道:

“師尊……回來吧。”

秦泊舟拜入宋青雨門下三年。世人都道師尊是欺世盜名的惡徒,但只有他知道,宋青雨是真正的雲端仙。

仙人溫和悲憫卻也無心無情。他在底端仰視,心中癡妄增長,只敢苦苦壓抑。

然而有一日仙人隕落,秦泊舟便瘋了。

直到十年後,他再次看到了一雙熟悉的淡漠眼睛。

思念成狂,終有回響。秦泊舟再也無法克制。

——仙人無心無情,也無妨。他自有一顆真心,甘願剖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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