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家人閑坐(已修改,可以購買了~)
嚴格來說, 這是?齊墨第一次帶兵出?征。
平城的太陽很烈,暖融融的陽光落在身上,像是?給他披了一層輕柔的毯子。
齊墨跨坐在馬上, 目視陽光久了, 免不了有?些刺眼,他不由伸出?手輕輕擋住直刺眼中的那縷陽光。
這麽好的太陽, 在他九歲那年,母妃去世的時?候也是?有?的。
齊墨伸出?手,讓那縷陽光輕輕的落在他掌心,像是?一個溫涼的湯婆子, 在他手心中微微的烘烤。
苗西女冠魅惑蒼生,天下塗炭,這句話齊墨早就已經聽過千百次了,卻還是?如生根發芽一般, 深深鑄就在他腦海裏。
妖妃……惑衆。
齊墨只是?覺得很可笑。
可讓他笑不出?來的,是?九歲那年, 齊墨躲在櫃子後背看着母妃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宮人拖走, 無論她怎麽掙紮, 都無濟于事。
他自幼懦弱膽怯,不敢插手這些大事, 可能那天——關乎他母妃生死存亡的那天, 他實在忍不住了, 從櫃子後背沖出?來, 拖着母妃的裙擺,想?讓她不被那些人抓走。
終究是?,于事無補。
齊墨想?做一個救濟蒼生的将軍,為國家帶兵打?仗, 戍守邊關,保衛國家的安全,讓自己想?保護的和保護自己的,都能夠平安喜樂的過完一生。
他從不想?做什麽平齊天下的君主,也不想?做世人豔羨的逍遙觀,只想?保護自己所珍惜的人。
小的時?候他握不住的是?母妃的裙擺,等長?大了,他放在心中敬之仰之的沈懷璧,卻再也容不得放開了。
平城百姓大多老實巴交,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陣仗,更何談攻城,一時?間?被門外氣勢威風的那支軍隊吓得緊閉門戶,街上再也沒有?什麽行人了。
齊墨接管了城主大權,卻不急着理會城外的叫嚣,而?是?登上城樓。旁邊跟着的将士羅列在城門內,如同一柄蓄勢待發的無刃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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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色的陽光下,遠處的竹林層層疊疊,染上了一絲金翠的綠色。一只黑色的轎子隐約藏在其中,令人窺不得他的真面目。
“殿下,那個就是?華容吧。”徐毅跟在他身邊,就像跟着昔日的沈将軍一樣?。他看着遠處山林中隐約暗藏着的轎子,不由啐了一口:“這人算什麽東西?陰溝裏的老鼠都比他光明正?大能見?人些,躲在那裏算什麽?都敢圍城了,怎麽不出?來幹脆跟我們痛痛快快打?一仗!”
齊墨擺了擺手,示意他安靜下來。他眉目沉靜,絲毫不理徐毅有?些暴怒的語氣,像是?沒看見?眼前的一切似的。
齊墨道:“徐都統,我讓你去統計城內所有?的兵器,怎麽樣?了?”
徐毅回過神,應了他一聲,回答道:“哦,這平城根本沒有?什麽好東西,我們都把挨家挨戶的兵器鋪子搜刮完了,也才百二十把。連兵器都沒有?,要我們怎麽打??”
齊墨聞言,也蹙起眉:如果一直軍隊沒有?武器的配備,就像猛獸失去了它尖利的爪牙,堪稱軟弱可欺。
平城百姓本就無辜,也不知是?非對立,連齊墨他們的立場都沒有?搞清楚,又怎麽可能一心為他們賣命呢?
齊墨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我們的軍隊在城裏的還有?多少?”
徐毅。沉默了一會兒才遲疑的對他說:“沒多少了。本來咱們從那個客棧逃出?來就沒帶多少人,況且将軍讓我來把你帶到平城裏,本就是?為了求一席栖身之地,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那其他人呢?”齊墨不知想?到了什麽,聲音也有?些顫抖,“剩下的東大營的将士們呢……容叔呢……有?消息了嗎?”
徐毅搖頭,遞給了他一個眼神——
從昨晚他們知道情況不對,城外的東大營軍隊可能中了調虎離山計之後,就一直嘗試着往外發送信息。
可是?那些信鴿都是?無一例外的被人中途攔截,沈懷璧最寵愛的那只大黑也留在城外的東大營了。
平城成為了一座真正?的孤島,把他、徐毅和沈懷璧都隔絕起來,還捎帶上了整座城池的百姓。
齊墨嘆了口氣,金色的陽光之中,穿透了淺淺的霧氣,像是?利劍一般鑽進了空中的每個角落與縫隙。
華容,你究竟是?什麽人?
為何幾次三番糾纏他們不放,非要致他們于死地才好?
苗西族、蓮花蠱、花滿山莊、天下第一神醫……
究竟哪裏沒有?你的影子?
齊墨睜開眼,像是?嘆息一般輕聲道:“城外能否突圍?我們必須和城外的東大營軍隊取得聯系,不然今日你、我、沈将軍都得死在這裏。”
——
同一時?間?,城郊外的小樹林中。
黑色的轎子披挂着淡紅色的紗帳,四角垂下苗繡香囊,如同一頂詭異的鬼轎。
不過這次和上次不同,車簾已經被全部拉起來,露出?一張蒙着面紗的側臉。
華容一只手牽着半張簾子,目光延伸到不遠處的平城城門之上。
他眼力好,一眼就能看見?幾十米之外,在城樓上站着的那個年輕男子。
若不出?意外,他就是?沈懷璧……或者是?跟在沈懷璧身邊的那位十一殿下齊墨。
華容伸手要了一個琉璃鏡,透明的鏡子靠在右眼之上,能夠看見?百裏之外的東西。
淺淺的光暈印在他右側臉上,像是?為他打?上了一層撲朔迷離的光。
那年輕人好像很忙碌,一直在指揮着周圍的人,去準備這一場早就已經定下勝負的戰事。
華容輕笑出?聲,撼樹的蚍蜉,終究是?于事無補罷了,在臨死之前還要找找自己的存在感,在他看來,當?真是?一場可笑的事情。
他笑畢,便問身邊一直垂着頭,不敢看他半眼的下屬:“這是?沈懷璧?”
華容平日裏不愛說話,但?只要一開口便是?殺伐果斷的事情,很少像今天這樣?扯東扯西的說一些閑話,着實把他那位面對着他有?些膽怯的下屬吓了一跳。
“不是?的,那是?十一殿下,齊墨。若我沒猜錯,如他順利回京,那麽大人輔佐的對象将是?他了,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傀儡,可惜他錯就錯在他跟在沈懷璧身邊,今日就算他長?了翅膀,是?皇族子孫,有?真龍庇佑,也在劫難逃了。”
華容沒理他,徑直看着對面那個據說是?十一殿下的青年男子。
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看了過來。
華容收回放在眼睛旁邊的琉璃鏡,兩人隔着看不清對方的虛空,默默對望着。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像是?說今晚吃什麽一樣?平常。
“攻城吧,讓那群東大營的廢物把消息送出?去。抓捕獵物,只有?劇烈掙紮的時?候,才好玩嘛。”
——
城門外的那些人并無動靜,齊墨看着他們把東西都準備好,登下城門去。
他想?去看看沈懷璧。
生死存亡的時?刻還沒有?到。深深貪戀的東西,就算再看一眼,那也是?好的。
太守府也空了,只剩下幾個數量不多的将士守在沈懷璧門前,以?防止敵方的突然襲擊。
太守公子正?頹然的跪坐在他爹的榻前,看着齊墨進來,他的面色也是?青白一片。
“你、你怎麽又來了?你不是?上戰場打?仗去了嗎?”
齊墨見?他實在害怕,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可他轉念一想?,他又想?到以?前在京城的自己,生長?在溫室中,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言語中也帶了一絲寬慰道:“公子你不必害怕,我們不會讓平城百姓受任何的災難,說到底,這本就是?我們的事情,但?是?禍及平城,也非我們所願。如今大敵當?前,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團結一心,而?不是?互相猜忌,令敵方有?可乘之機。”
他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神情極為懇切,把那太守公子也說得動容了些:“那……那你為何還要回來呀?不是?說那些人要把那什麽将軍的捉出?去嗎?你不去好好把他們全部打?跑,還回來做什麽?”
齊墨不由有?些頭痛。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有?這樣?的條件才能取得一場戰争的勝利,平城刀槍劍棒什麽都沒有?,還是?得需要我們帶進來的人出?力。我們勢單力薄,有?些事情并不是?這麽好準備的。”
“那你倒是?去準備呀,還來這裏幹什麽?哎……”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齊墨往裏面闖,連忙伸出?胳膊去攔他。
齊墨哪裏是?這麽好攔住的,只需要輕輕一推,丢下一句話,便匆匆走了。
“我回來是?因為我想?再看看沈将軍,若是?我不回來看他一眼,那下次再見?可真不知道得什麽時?候了。”
古來戰争都有?離別,可那只是?印在書上的一句輕飄飄的話。齊墨讀書十餘年,未曾看破其中深刻含義,只知生死有?道,輪回無常。
現如今他有?了牽挂,有?了依皈,有?了歸宿,才真正?知曉戰争的殘酷。
他多麽想?永遠陪在沈懷璧身邊,與他看遍春花秋月,夏蟬冬雪。春日一壺新酒,秋日一把桂花。他想?與沈懷璧回到江北去,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普通人,再也不要參與到這些紛争之中去。
把酒閑話,家人在側,燈火可親。
可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齊墨推開掩着的層層門扉,找到了還沉沉睡着的沈懷璧。
沈懷璧的睡相與他本人的性格極為不符,安詳又沉寂,料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人,裏子裏還藏了個劇烈的靈魂。
許是?他進來時?帶着的風太過猛烈,把沈懷璧吹得皺了皺眉,像是?在怪罪他動作太大一半,轉了個身,背過他去,卻終究沒有?醒來。
齊墨蹲坐在床邊,貼近沈懷璧的面頰,那縷令他魂牽夢萦的香氣便鑽進他鼻腔,無由來的,帶了些故鄉的氣息。
可這短暫的親昵還是?沒有?一會兒,門外就傳來徐毅的聲音:“殿下!殿下你在嗎!城外那邊來信了!”
齊墨動作一頓,揚眉應了聲:“來了。”
卻還是?不舍得看了還在沉睡着的沈懷璧一眼,在他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這才走了。
“誰送來的信?”
齊墨走出?房門,便看見?院門前正?停了一只威武的黑色大雕,看見?他來了,還得意洋洋的揚起翅膀,像是?在等齊墨表揚自己。
“大黑?”齊墨愣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問徐毅道:“大黑怎麽來了?為何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來?”
徐毅不懂他是?什麽意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殿下為何這樣?說話?大黑來了,說明城外的東大營至少已經安全了,至少,我們不必再擔憂我們後備不足的問題……”
齊墨打?斷他:“都統大人,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被困在這裏足足有?三四天了,為何東大營在此時?才能逃出?來?”
徐毅不以?為然的接話道:“當?然是?咱們東大營把那群黑烏鴉甩脫了,這才拖了這麽些天來的。你瞧,大黑不也來了嗎?還給我們送了封信。”
齊墨還想?再說,卻被徐毅制止:“好了,殿下不必再質疑了,東大營都是?些什麽人我很清楚,都是?陪着三個将軍出?生入死浴血奮戰過的人,這點殿下還是?不用擔憂的。與其在那裏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殿下不如來看看大黑帶來的性,看看東大營那邊是?怎麽說的。”
齊墨被他嗆的沒辦法,只好接過徐毅遞過來的信,展開讀下去。
這個字跡一看就是?容叔的字跡,書寫工整,不急不緩,看得出?不是?在慌忙之中寫出?來的這樣?說,徐毅說的話确實有?點道理。
信上說,東大營已經朝平城這邊逼近,這是?一封來問他們安危的書。
齊墨收了信,小心翼翼的疊好,觑着徐毅的臉色,還是?開了口:“都統大人,我知道我這麽一說你會不高興,但?是?大敵當?前,一條人命都不容我們忽視。這件事情确實有?疑點,我還是?想?給大人您打?個預防針。”
徐毅本來就有?些不高興了,但?還是?耐着性子道:“怎麽?”
“依我看來,此事疑點有?三:第一,大黑一直跟着東大營的部隊,如果有?心傳信過來,不可能這幾日以?來都沒有?接到半點消息;第二,兵法有?雲,速戰速決,一場戰事如果拖得越久,那麽精力消耗的也就越快。東大營浩浩幾千人,在這窄小的山林之中隐藏,一定耗費了許多精力,而?敵暗我明,東大營不可能占到太多優勢,只能一邊隐藏一邊反擊,那麽,保持優越戰事地位的敵方,是?怎麽輸給已經筋疲力盡的東大營的呢?還有?第三……”
第三點他還沒開始說,便被徐毅不耐煩的打?斷。
“我說了不要胡亂懷疑,東大營傳來的信上都寫了,他們已經安全逃離,不日将要抵達平城,用不着我們在這操心什麽。況且寫信的人是?養育殿下十多年的容大人,殿下就算再懷疑,也不應懷疑到他頭上去。”
齊墨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院門便被人粗魯地推開——
一個将士氣喘籲籲的闖了進來,身上還帶着淋漓的鮮血:“大人!殿下!他們攻城了!”
齊墨盯着他的眼睛,問道:“還說了什麽?”
不知為何,那個将士的神情有?些膽怯,不敢直視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讷讷道:“殿下,賊人……賊人點名要您出?去,不要沈将軍了……”
他這話一出?,衆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齊墨身上。
齊墨卻垂下眼睛,淺淺的笑了一聲:“來得倒好,這下只怕他不兌現承諾了。”
等齊墨擡起頭的時?候,徐毅清清楚楚地看見?他臉色不是?悲傷也不是?惶恐,更沒有?半毫的震驚,而?是?帶着一絲愉悅的安心感。
徐毅心中警鈴大作,一只手作勢攔在齊墨胸前,問道:“”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
齊墨搖了搖頭,卻笑看着他:“我能幹什麽,這仗還沒打?呢,我難道還能做逃兵嗎?都統大人,您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臨陣逃脫的人,更不能自大到可以?犧牲自我。”
他說完,指揮身邊剛才那個報信的小厮,說道:“召集城內所有?的東大營餘部,我們迎戰!”
徐毅早就依照齊墨吩咐,搜集了城內所有?能夠搜集到的兵器,再加上把太守府上的武器庫也搜羅了一番,這才勉勉強強大致湊夠了人手。
可若是?他登上城樓,一看門外烏泱泱。幾萬大軍不是?他們這些蝼蟻一般、還是?好不容易湊齊的人們能夠抵擋的。
門外已經用攻城木在劇烈敲擊着城門,幸好平城的城門,雖是?年久失修卻也堅固非常,這才沒讓門外的軍隊在一時?半會兒之內就攻克進來。
徐毅已經穿戴好了身上的盔甲,只等待齊墨一聲令下,就做開路先?鋒,沖出?門去。
誰知齊墨擺了擺手,目光淺澈溫和,對他輕輕說:“都統大人,還是?我來吧,将軍既然已經把平城委托給了我,就應當?是?我來做開路先?鋒,你留在平城城內善後。若是?你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又跟在将軍身邊這麽多年,他一醒來發現你不在了,将軍必然會很傷心的。”
徐毅愣愣的聽着他說完了這麽一大串,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那你呢?你走了,将軍醒來沒看見?你,不會很傷心嗎?”
齊墨搖了搖頭,誠實道:“當?然會啊,但?這本身就是?我的職責,是?我應該做的,怎麽能推诿給你呢?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這是?早就學?過的道理。若是?放在以?前,我定然是?不肯放手,一定要陪在他身邊,不離半步。可放在現在,到了生死關頭,我倒想?得開了。”
徐毅看着齊墨一字一句緩緩說着,眉眼間?盡是?認真:“青山白骨,馬革裹屍,吾心安處即是?吾鄉。”
徐毅笑,懂得了他意思,只是?拍了拍齊墨肩膀,就開始脫下自己身上已經穿着好的盔甲。
将軍眼光不錯,着實不錯。
“大人,您猜出?城來迎戰的将領,是?沈懷璧還是?那個跟在他身邊跟了許久的跟屁蟲徐毅呢?”
華容最受不了這種?谄媚的心氣,有?些厭煩的啧了一聲,最終還是?回答了他:“你是?不是?漏了一個人?齊墨呢?”
他身邊的黑衣人人聽見?他的回答,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笑出?聲:“大人您可錯了,這齊墨啊,可是?京城遠近聞名的纨绔,他上戰場的幾率還沒有?天狗食日的幾率大呢,這樣?的草包廢物,如何能擔當?起一軍之長?的職務?”
華容皺了皺眉,像是?被這刺耳的言語刺了一番似的,冷冷道:“他是?草包廢物,那你是?什麽?只敢在暗地裏嚼別人舌根子的草包廢物嗎?”
黑衣人默然噤聲,知曉到自己的言語惹得大人不快,便言語讷讷地站到一邊去,以?防自己礙了大人的眼。
華容一襲黑衣,立在他那架好像永遠都不會離開的轎子之前,面上還是?覆蓋着一塊薄薄的面具,像是?不想?讓人窺視他的容貌似的。
他掏出?袖中的琉璃鏡,放在右眼邊,繼續看着不遠處平城的情況。
城樓上就只有?寥寥幾個士兵,拿着幾把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的□□在巡邏,齊墨、徐毅、沈懷璧,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見?了。
“真是?的……”華容輕輕笑道,幽暗的眼神盡是?玩味:“就已經棄城逃走了嗎?真是?可笑,刀劍尚未出?鞘,獵物就已經跑了,啧。沈青和狗皇帝的後代,也不過如此嘛,膽小的跟老鼠一樣?,風吹草動就跑了,往後若是?有?些大風大浪的,該怎麽辦呢?”
像是?在響應他的話一樣?,原本緊閉着的城門突然開了一條小縫,為首的人騎着高頭大馬,身披銀色輕铠,頭發被梳成高高的馬尾,眉目銳利,英姿凜然。
“大人,這是?……”
華容頗為玩味的挑了挑眉,接下他的話:“這是?齊墨。你看吧,你剛才還說他是?一個窩囊草包,當?不得什麽大任的,沒想?到他現在居然頂替了沈懷璧與徐毅,成了出?城的主将。”
那個黑衣人被他說的有?些尴尬,只好從善如流的換了個話題:“當?然我們的軍隊已經包圍了這裏,整個平城都圍得水洩不通,沒有?人能夠逃得出?來,就算那齊墨有?多厲害,我們這也算是?翁中捉鼈,他們苦苦掙紮,豈不可笑?”
“那可未必。”華容淡淡道:“你等着瞧吧,我估計那齊墨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的,不然依照他們沈家人的作風,這種?生殺予奪大權,定然是?緊緊握在自己手中,不肯讓于他人的。我猜,沈懷璧已經被他打?暈,現在還沉沉昏昏的在床上躺着,哪裏有?這個閑工夫來管他呢?”
他的下屬默了默,沒說話。
華容也不覺得冷場,像是?自娛自樂一般輕輕說道:“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甭管他是?誰,我們只要保證利刃沾上他們的鮮血就行。再說了,你看那狗皇帝和着沈家都是?我畢生大敵,這都送上門來了,我又怎麽能放過呢?”
他話音剛落,城門處突然放出?幾支火箭,那火箭不知是?什麽材質的,平常的箭至多能飛躍一裏,可這種?箭直直的往他們這邊飛來,直取華容面孔,不肯卻讓半步。
華容大笑,像是?很愉悅一般,輕功飛躍上轎子頂,絲毫不懼直直朝他正?臉飛來的燃着融融火光的箭,伸手握住堪堪擦過自己鬓邊的火箭,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倒是?個好玩的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感謝在2021-04-25 20:58:17~2021-05-01 16:35: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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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興邵仙怼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