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瀾父母的家就在鄰市,開車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吃過午飯,周瀾就開車去了鄰市。

方清嶼看書到下午四點,估算着周瀾快回家,就打算做點小孩子喜歡吃的餅幹。昨天和周瀾去超市買菜時,他特意買了一點烘焙原料,本來打算今天下午教周瀾做曲奇餅幹,他雖然不太愛吃餅幹,但他非常喜歡聞餅幹烤好後屋子裏充溢的甜膩香氣。

從冰箱裏拿出黃油和牛奶,擱在一邊讓它恢複室溫。方清嶼坐在輪椅上圍好圍裙,将一應工具都擺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抱着盆開始用打蛋器攪拌杏仁粉。

等到一切搞定放進烤箱,設定好溫度時間,方清嶼扭頭看客廳的電子鐘,已是五點多。

或許周瀾夜晚要留在家裏吃過晚飯才能回來,方清嶼滑動手機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電話問一問。

手機屏幕上提示收到一條微博私信。方清嶼滑動屏幕。

蹲在被窩:“小欄欄,我過段時間可能要去一趟安城哦,要不要見見我?”

“……”方清嶼惡心地汗毛直豎:“別用這麽惡心的稱呼……”

蹲在被窩:“稱呼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畢業這麽久,終于有機會再回母校了,還有咱倆認識這麽久,你為我受了那麽多人參公雞,我怎麽着也該請你吃頓飯。”

方清嶼:“什麽時候?”

蹲在被窩:“不确定,社裏要做交大專題,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

方清嶼:“成,等你回來,我請你去北食堂吃手抓餅。”

蹲在被窩:“我謝謝你!你留着自己吃吧。真同情你們南方人,面食吃的少,咱們食堂手抓餅那種嚼不動的東西都能糊弄你。”

方清嶼:“我口味獨特不行麽。”

蹲在被窩:“說到口味,你現在是住在你的z先生家裏吧,回頭讓我見見。你放心,保證替你保守秘密。”

方清嶼:“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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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被窩:“怎麽?已經拿下了?成私人專屬了?”

方清嶼抑郁:“沒有——我不會追人,不知道怎麽做。”

蹲在被窩:“那更該讓我看看了,我替你瞅瞅這人什麽性格,回頭教你兩招。”

方清嶼想起蹲在被窩曾經自述過的豐富情史,攻心泡妞很有一手,于是同意了他的邀約。

時間已到七點,烤箱裏的餅幹早已烤好,滿屋都是甜味,方清嶼撥通周瀾的電話。

“小嶼?我晚點回去。”

“……哦,路上小心。”

周瀾夜晚十點多才開門進屋,方清嶼正在看電視,聽見聲音偏頭看他,問道:“沒帶你弟弟過來?”

周瀾嗓子有些啞,咳嗽了幾聲才道:“沒,小孩子鬧脾氣,被我媽留在家裏了。”

周瀾換了拖鞋徑直走到沙發旁躺下,眉梢冷冽。幾分鐘後才看着方清嶼問:“家裏還有飯嗎?”

方清嶼點頭。

周瀾深深吐出一口氣,站起身往冰箱走,卻在把盤子從冰箱裏拿出來那瞬間突然痛苦地彎下腰,手中的盤子摔落成碎片,平日高大的身影此刻佝偻着蹲在地上。

方清嶼眼睜睜看着眼前一幕,忘記了自己打着石膏,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快步往周瀾面前走,手搭上他的肩膀,着急道:“周瀾,你怎麽了?”

周瀾一只手抵着冰箱門,另只手按住自己的胃,面目緊皺,好一會才像是緩過來:“沒事,夜晚沒吃飯,胃疼。”

方清嶼試圖把他扶起來,“怎麽會疼的這麽厲害?”

周瀾疼過那個勁就好了,雖然依然不舒服,但不再是剛才劇烈的抽痛,他站起身才意識到方清嶼是走過來的,擰眉道:“醫生說你一個月內不能下地走路,你忘了?”

方清嶼見他面色恢複,放心些許,又怕他太嚴厲,只能插科打诨:“我這麽關心你,竟然連句好聽話都沒有,真是人心叵測啊…………”

周瀾緩和了臉色:“我沒事,前幾年工作太拼得了這病,一頓飯不吃就給我顏色看。”說完彎腰把方清嶼從地上抱起來,送回輪椅:“我們去趟醫院。”

方清嶼:“嗯,你得拿點藥,胃病越嚴重越難治。”

周瀾終于有了點笑意:“不是給我拿藥,是給你重新固定石膏。”

方清嶼:“啊?”

周瀾不容拒絕地推他出門進電梯,“不想殘廢的話,就聽我的。”

“等等——”方清嶼按住電梯門,“廚房有我下午烤好的餅幹,你帶在路上吃。”

夜晚十一點的馬路上車輛稀少,周瀾一邊開車一邊往嘴裏塞餅幹,笑着看右邊的方清嶼:“很好吃。”

方清嶼一想到要打石膏就高興不起來,直愣愣地看着前面的道路,神色肅穆的像是去上墳。

路程很近,幾分鐘後到醫院。

方清嶼忍住鬼哭狼嚎的沖動,大汗淋漓地出了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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