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雖然程澤遠很想更細致的探索朱強的身體,然而現實不由人,他的期末考試虎視眈眈的降臨了。

考前十五天,程澤遠做什麽都不安穩,好像暗處有一堆堆的複習資料在不停地的抽打着他似的。

不過到了周六晚,程澤遠還是如約去找朱強,然而匆匆了事,兩人都沒怎麽盡興。

程澤遠也沒急着走,因為總共親熱了沒十分鐘,立刻走就跟剛來就走了似的。

程澤遠撿着幹淨地方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朱強聊天。

跟朱強聊天有個好處,那就是聊的內容肯定和學習考試無關,這種時候程澤遠完全忘記自己是一個學生,就純然的無憂無慮的閑聊着。

程澤遠問不上學的朱強平時都幹嘛,朱強回說打工,賺錢,吃,睡,一天天的混日子。

程澤遠對這樣的生活不做評價,不過潛意識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好像人生沒有半分指望,未來的每一天都将是今日的重複,朱強的這輩子都會在這種單調的日子中消磨掉。

雖然想想就覺得沒勁,但畢竟程澤遠不是朱強,朱強平時到底怎麽活着,他還是沒有深刻的概念。

程澤遠不說話時朱強也不說,朱強從不問程澤遠學校的情況,更不關心程澤遠的學習成績。不知道他不問是因為不了解沒話說,還是更深層次的體諒——不做那種随意指手畫腳的人。

程澤遠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似乎兩人私會,或者不管是什麽相會,總是程澤遠先行離開。

以前程澤遠都沒發現,偏今天跟朱強告別時察覺到了。

永遠是朱強望着程澤遠的背影離開,以至于程澤遠對朱強的背影根本不熟悉。當然,光着的除外。

當最後一門考試結束,不僅是意味着本學期的終結,同時也是初二的完結。

暑假過後,程澤遠就要升上初三了。

當然,在初三到來之前,程澤遠可以非常惬意的享受這個漫長的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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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考試成績還不錯,不功不過,算是穩定發揮。

暑假的乍然到來并沒有打亂程澤遠和朱強的相會的步調,也不知朱強是不知道程澤遠放假了還是單純的維持着每周一見的頻率。想當初,上一個寒假以及再往前的暑假,那時的兩人差不多天天晚上淫.亂的纏在一塊兒。

暑假開始後的第一個周六,程澤遠來到那間私密房間,朱強已經早早到了。

脫衣,親吻,愛撫,進入。

朱強依然不習慣異.物的入侵,渾身繃得硬邦邦的。

好不容易程澤遠從他身上翻下來,他終于長舒一口氣,懶懶的躺在程澤遠邊上。

兩人都沒抽煙的習慣,所以這麽幹幹的坐着時顯得格外的靜谧。

程澤遠早就把小內褲兜上了,并且很快穿戴整齊,他不像朱強,動不動就裸.着。

不是程澤遠惡意揣度,他敢确信,就算現在是大白天,朱強肯定也是這副德行,赤.條.條的在床.上橫.陳着。

程澤遠內心還有一個無厘頭的被害妄想症設想:萬一有人忽然來抓.奸(雖然不知道要抓誰的奸),等進來的時候,自己穿着衣服也好看一些。

程澤遠一邊琢磨着這種超現實幻想,一邊面無表情着。

朱強将腦袋一歪,呈側躺姿勢靜靜地看着程澤遠。

程澤遠聽到翻身動靜,低頭看了看朱強,“怎麽?”

朱強伸出手在程澤遠彎曲的手指上勾了勾,用一種肉麻的仿佛跟老婆說話的語氣說,“程澤遠,你明天有事嗎?”

程澤遠看了看朱強不老實的手指,沒動彈,坐如鐘的問,“你有事?”

朱強悄悄将手縮回,全神貫注的看着程澤遠的眼睛,“明天我去張萬家幫工,你去不去?”

程澤遠說,“我又不認識。”

朱強連忙解釋,“不是讓你也幫工,你去玩兒。”

程澤遠不感興趣的說,“有什麽好玩兒的。”

朱強連忙用言語鼓動,“就半天,一上午的時間,他家要蓋個棚子,找了挺多人幫忙。反正你在家也是一個人,去看看呗。”

程澤遠眉目動了動,幹脆的說,“行。”

朱強正想繼續游說,忽然反應過來程澤遠答應了。他有點驚訝的看着程澤遠,從程澤遠臉上什麽也看不出來。他立馬坦然的接受了結果,對程澤遠說,“那明天早上七點我去你家找你。”

程澤遠應“嗯”。

等到第二天,朱強提前到達程澤遠家門口,他在大門口等了一會兒,七點剛到,就見屋門打開,程澤遠走了出來。

朱強問程澤遠吃飯了沒,程澤遠說吃了。

朱強點頭,又說張萬家中午供飯,不過他們就不用在那裏吃了,可以去街裏的元享米線,他請客。

程澤遠應好。

到了地方之後,朱強也不太顧得上程澤遠,一身髒兮兮的往木架子上爬。

一幫糟老爺們一個個挂在棚頂支棱的木架子上,朱強雖然個頭最小,但是手腳麻利,行動靈活,在架子間穿梭時像一尾滑溜的泥鳅。

程澤遠挑了個涼爽的樹蔭下坐了,半倚着樹眯着眼睛聽樹葉間沙沙的風。

他昏昏欲睡着,都不知道日頭什麽時候從他右後方跑到了頭頂,隔着樹葉鬼祟着偷窺着,他一醒神時就聽到爽朗的大笑。

這大笑不是男人的,而是一位女子的。

用女子這個詞可能有點奇怪,主要是那位的穿着太複古,一條麻花粗辮子斜斜伸在胸前,被高聳的胸脯托着,一身衣服一看就是一套,花紅柳綠的像只肥胖的鹦鹉。

當然,肥胖肯定是诽謗。只不過從程澤遠這個方向望過去,入眼最醒目的是那女人肥大的屁.股,因此造就了程澤遠滿眼圓鼓鼓的印象。

只見那鹦鹉的屁股銷.魂的扭了扭,屁股的主人滿面春風的推着朱強的肩膀,吃吃笑着說,“小弟弟你害羞嘛?姐弟戀有啥不好?”

朱強笑得一臉憨厚,嬉皮笑臉的賠笑說,“大姐你饒了我,我老婆要是知道了肯定閹了我。”

鹦鹉不依不饒,“你有老婆?扯證了嗎你?”

朱強的賠笑轉為苦笑,“我倒是想趕緊扯,但是老婆本沒賺出來,弄不出八擡大轎哪好意思提親?”

鹦鹉“切”了一聲,“你要是從了姐姐,姐姐用轎子擡你。”

朱強正欲說話,卻忽然眼神一轉,望向鹦鹉身後。

鹦鹉順着他的視線回頭,小小的驚豔了一把之後立馬再次笑成一朵春花,“呀呀,哪裏冒出來的俊俏小哥?”

朱強立刻開玩笑的接,“停停停,這是我家的,大姐你別跟我搶。”

程澤遠沖鹦鹉笑了笑,态度禮貌的問,“完事了嗎?他能走嗎?”說着目光瞟了瞟朱強。

鹦鹉連忙說,“飯馬上好了,你倆一起留下吃飯吧。”

程澤遠搖頭,“還有別的事,要走了。”

朱強也附和說,“急事急事,我們走了啊。”

鹦鹉失落的沖他們揮揮手,等人都走遠了,又扯着嗓子嚎了一句,“有空再來哈!”

朱強“哎”一聲,鹦鹉吼,“沒說你!”

等兩人走出很遠了,朱強還是笑得滿臉紅光,被小溪滋潤了的小草似的。

程澤遠琢磨了半天沒琢磨出朱強的樂趣點,索性也不理會,坐等一會兒被朱強投喂。

吃完午飯,下午又被拉去了電玩城。

程澤遠本來不感興趣,但畢竟沒來過,難免有些好奇,于是就半推半就從了。

挨個游戲都摸上一把,一晃眼間,一個下午就沒了。

等各回各家時,他們沒有去秘密房間相聚,而是直接揮手作別,并且約定明天再跟着朱強去玩兒。

等程澤遠到家時才開始慢慢的回過神,心想明天難道又要這麽跑上一天?不過對比自己宅在家裏的情況,忽然覺得出去也沒什麽不好。

于是有一有二又有三,程澤遠的暑假徹底被朱強剝奪。

程澤遠去過很多朱強幹活的地方,看着朱強勤勞的勞作,偶爾像看電影一樣研究朱強的種種行動。

甚至某些偶然的瞬間,程澤遠看着朱強自得其樂的融入勞作之中,竟然有種落寞之感,就好像自己被遺忘了一樣。

但那種情緒只是很少的時候有,因為朱強總會跑過來,圍着程澤遠轉,哄着他,沖他笑,給程澤遠花錢,偶爾讓程澤遠草。

還有比這更滋潤的小日子嗎?

除了晚上相擁而眠,他們在任何時候都膩在一起過。看清晨的日出,淌着河水沿着小河走向上游,去風來山山頂坐那個唯一的舊秋千,當秋千蕩起來時,人被送到半空,腳下就是斷崖,一個不留神可能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在某個溫涼的傍晚,程澤遠和朱強并肩攀上西大橋。

他們挨靠着坐在橋沿上,看着遠天的夕陽慢騰騰的墜落。

橋下的車輛轟轟而來,又夾着尾巴滑遠了。

他們身周是冷冽的高傲的風,迎頭拍向他們的頭,再美豔女人的裙擺一樣消失無蹤。

他們的靈魂都快被卷跑了,被卷到高遠的天空,飛啊飛,刺破九霄。

程澤遠微微仰頭,像是在傾聽靈魂出竅的聲音。

朱強扒着欄杆晃了晃腿,扭頭悄悄看程澤遠一眼。然後他小心翼翼的接近,在程澤遠低頭看他時暖暖一笑,傾身在程澤遠的嘴唇上落下缱绻的一吻。

程澤遠閉上眼睛輕輕地嗅着,這感覺太美好了,好的色彩明豔的畫卷似的。

是什麽構建出這種種靜谧恬淡的繁榮?

是你嗎?古老的,永恒的,神秘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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