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從那天之後我就一直在想,如果上天可以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那麽我還會不會選擇與康熙再次相見呢?我後悔嗎?

可是我竟然回答不出來,就連想也不願意想這個問題。

難道,我……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如小藤所說我真的連自己都在猶豫嗎?可是,不可能的,我明明是愛福全的,我知道,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在叫嚣着我愛他,我不想離開他,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會這樣?

誰能告訴我?

我不知道那晚在晚宴上發生了什麽事情,只知道第二天醒來,所有的人看我的眼光都變了。

充滿好奇,一直在偷偷的看我,可當我回看過去的時候,他們又都移開視線,而且對我态度和平日裏相差好多,感覺有點像讨好。

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擡手敲敲腦袋,昨天喝多了有點頭暈。

“衛姑娘身體不舒服?”是和我一起在乾清宮奉茶的烏拉氏婉容,和姐姐走後留下來的工作就是由她來接替的。

和姐姐在我還身處承德養傷的那段時間就已經由康熙做主下嫁納蘭容若,我也是回來之後才知道的,不知是康熙的故意安排還是怎麽樣,我都沒有興致再去研究,目前的狀況已經快要壓垮我,我沒有任何經歷在去想其他的事情。

原本的衛若菲已經完完全全的退出了這個身體的控制權,就連那唯一的一絲意念也随着那次的行動完全消散。

他們兩個應該在現代生活的很好吧,聽以前洗衣院的人說原先的菲兒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而納蘭大人溫文爾雅,媽媽他一定很高興吧,她一直覺得我太過吵鬧。

“衛姑娘,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吧,萬歲爺那我去。”婉容關切的問道。

“啊,那……那就有勞婉容姑娘了。”此刻我真的不想見到康熙,或者說是不敢看到他,不然真的見到了,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事情來。

“沒事,我們本來就應該相互幫忙。”我一直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所以忽略了婉容看我的眼神,那樣的惡毒,像是要把我生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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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并不知道,昨夜一直都是由他照顧康熙的,昨夜……

洗衣院內。

大眼瞪小眼。

“你不會是特意回來和我們玩瞪眼游戲的吧。”還是一樣的語氣。

我笑了,好懷念,還是這裏最好,最适合我。

“香兒,難道你不歡迎我回來。”我嘟着嘴,撒嬌道。

“可以了,惡心死了。”香兒一臉嫌惡的表情回答道。

香兒要是生活在現代絕對會是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傲嬌女王。

“就知道回來胡鬧,你說說你都做了些什麽事情?”嬷嬷還是一日既往的沒有給我好臉色的拍着桌子道,但是我能看出她眼裏的欣慰。

“我什麽都沒做啊。”我睜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嬷嬷道:“我哪有做什麽?”

“沒做。”嬷嬷他明顯不相信的瞥了我一眼。

小琳姐也擔心的看着我,正想說什麽,卻被香兒截道:“你确定你真的沒在禦前做什麽惹萬歲爺不高興的事情。”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這和早上那些人那樣看我的眼神有關系吧,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們見我突然嚴肅道,有些不知所措的互看了一眼,最後小琳姐道:“昨晚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太皇太後提到當初答應裕親王等他凱旋歸來之時,就是他成親的大喜之日,做主要在下月十五,為你們完婚,可是陛下卻說……”偷偷的看了我一眼,“陛下卻說此時容後再議。”

“那……那福全怎麽講。”我木讷的問道。

“裕親王說,說君無戲言,陛下在出征之前已經許諾過他。”小琳姐停在這裏,沒有再往下講,但是想想我也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麽的尴尬和轟動,一國之君和當晚的主角兩人這樣較勁,底下人的反應可想而知。

“菲兒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事情,讓皇上誤會了。”小琳姐有些不确定的問道。

我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問道:“那之後呢?之後是怎麽解決的?”

“是太皇太後出面移了開話題。”嬷嬷接道。

上輩子我很喜歡看動漫,裏面的人物一直游走在現實與虛構之間,覺得裏面的人很幸福,搞笑,脫線和不切實際,但又有現實生活中的煩惱,痛苦。現實的無奈并不阻礙他們對夢想的追逐,每個人都擁有強大的精神力,即使痛苦也要快樂的活着。

但是那樣的人也只是存在于動漫中,也只能存在于動漫之中,人們的幻想之中而已。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這裏。

從前開滿蘋花的樹上已經完全凋謝,嫩綠的樹葉也變得金黃,随風飄落。

忽然間優美的簫聲從身後傳來。

回頭,相視而笑。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兩個人,但是有什麽已經不一樣了。

“噗通”一聲,一顆小石頭,呈抛物線狀掉進水裏。

兩人沉默良久。

從來沒有怎麽尴尬過,“福全。”

“恩。”他轉頭看我。

“我……我沒有變過,從來沒有。”兩人就這樣對視着,仿佛要看到對方的內心深處。

他笑了,還是從前一樣的笑容,意興闌珊,風淡雲清,張開雙臂将我擁入懷中,“我知道,需要道歉是我才對,我答應過你,凱旋歸來之時就是我迎娶你過門之時,可是現在我卻沒有辦法做到了,對不起……菲兒。”感覺他又把我往懷裏緊了緊,我擡手輕輕的富商他的背部,道:“沒有關系啦,我不急于這一時。”

“但是我急。”他打斷我,然後慢慢的放開我,兩人額頭相抵,道:“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是最好的,但是不管我現在或曾經有多麽的矛盾,曾經那份想和福全一起白頭到老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

“我吹簫給你聽。”他放開我道。

“你有帶?”我奇怪的從頭到腳掃視了他眼,沒見着有蕭啊。

他笑着道:“要吹簫不一定非得有蕭不可啊,用這個也可以。”手上拿着的是地上小草的葉子。

“這個也可以吹。”我奇了怪了,電視裏雖然經常看到吹竹葉的,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吹草葉的,雖然這草貌似看上去有點像竹葉。

他笑起來,像是找回了極重要的珍寶。

“謝謝……”見他如此我有點臉紅的低頭講道,明明需要安慰的是他才對。

有樂聲在耳畔響起,不同于昨天聽到了,雖然簡單卻有安撫人心的作用,像是在訴說着一種堅持和愛戀。

我靠在他的肩上,就這樣吧,我不想和你分開。

玄烨對不起,我承認自己害怕,我害怕孤單、害怕寂寞、害怕空蕩蕩的房子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所以我……

總是對不起,我想要做一個人的天下無雙,但是那個人注定不是你,他現在,在我身邊。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是的這個世上沒有過不起的坑。

不知不覺間兩人十指相扣。

明明是如此溫馨的時刻,為什麽身後飄落的樹葉像是在訴說着不可名狀的哀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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