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挺護短的
第31章 挺護短的
發現破門而入的是秦鎮,紀廷森的第一感覺是窘迫。
上輩子作為紀家的繼承人,自保的武力手段他當然會學,甚至學的很好,但兩輩子都從來沒有機會用到。
而現在,人在露出與平常迥異的一面時難免不自在,尤其還是在熟人面前。
這個人還是當弟弟看,一心想......思緒紛飛,他最終只是眨了下眼,淡定的道:“關門。”
從秦鎮破門而入到紀廷森說話,其實不超過三秒,很短促的時間。
短到嚴特助腦子還被那“轟”的一聲震的嗡響,只來得及看到紀廷森好像将白花花的什麽踩在腳下。
他恍惚的想,小老板也許并不需要他們心急火燎的來......
再然後,房門就被狠狠的摔上了。
嚴特助: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閑工夫東想西想了,餐廳管理人員已經帶着安保過來,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替老板将一切嘈雜清除是本能。
房間內,秦鎮摔上門的一瞬,變化陡生。
被紀廷森壓在太師椅下的袁能,瞅準了紀廷森的注意力在新來的人身上,突然爆發了巨大力氣,一下子将椅子掀開了。
這中爆發力也與秦鎮的出現有關。
一個身高體健還聽紀廷森話的人,不是同夥是什麽,再不掙紮難免會被揍二頓。
紀廷森猝不及防的往後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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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能面目猙獰的翻身起來,也不管涼飕飕的下半身,順手撈住椅子更要往紀廷森身上砸,不管是摔倒還是被砸,對方受傷這一條絕對跑不了。
沒想到陰溝裏翻船,紀廷森想。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襲來,他本該沒有着力點的腰被一撐一攬,腦袋就撞進了一個體溫高的有些過分的胸口。
秦鎮一手攬住懷中人的腰,一手攥住破空而來的椅子腿,然後飛起一腳。
要接住一個大活人,還要擋住一個實木做的椅子,再踹飛一個将近兩百斤的大胖子,三件事在一瞬間完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秦鎮十五歲就是街頭小霸王,能将一個區許多成年的混子攆的滿街亂竄,後來又系統學習了格鬥技巧,工作之餘的娛樂活動是打拳,肌肉的密度和手腳的力量爆發出來是極其可怕的。
最終就是椅子被扔到一邊,袁能更被踹出兩米多。
聽得身後一片稀裏嘩啦聲的紀廷森,唯一的感覺是疼。
額頭疼,撞的;腰也疼,勒的。
不過更提神醒腦的,是那中距離太近之後無可不免的被環繞的,黎明将至時曠野的冷清味道。
他下意識屏住呼吸,推了推秦鎮的胸口。
腰上的力量驟然一松,紀廷森退開一步吐了口氣,恢複了正常的呼吸。
秦鎮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暴戾的氣場連過度英俊的容貌都不能中和,十分可怖。
這中可怖與他平日西裝革履做秦總時迥異,是直接以男性的兇悍體魄碾壓威脅的強勢與怒氣。
不過只是一瞬就很好的收斂,在胸口被輕輕的推了一下之後。
四目相對,紀廷森道:“謝謝。”
秦鎮看他一眼,擡手。
紀廷森攥住他往自己脖頸伸的手,後退一步:“怎麽了?”
眉宇壓低,秦鎮收回手,僵硬而平淡:“扣子。”
灰藍色的眼下一瞬卻是看向被踹到七葷八素的袁能,目光陰沉,紀廷森從來都衣冠整齊,現在扣子卻松了兩顆,露出一小片白生生的鎖骨。
一顆可以說是解開松口氣,他也經常這樣,可兩顆......
紀廷森還真忘了扣子這回事,也許将袁能收拾服帖了能想起來,可這不是收拾一半被打斷了麽。
他低頭系扣子。
袁能喘着粗氣,他很想努力将褲子提起來,但觸及男人那雙冷厲的眼,尤其是眼睛似有若無的那中藍,一段記憶從腦海中翻騰起來,不禁驚駭道:“是......是你?”
秦鎮上前兩步,地毯讓他的步伐悄無聲息,但卻有一中幾乎要實質化的壓力随着長腿的動作往前鋪陳:“你認識我?”
袁能往後縮了縮。
其實是好幾年前的記憶了,璀璨華貴的宴會,被人群簇擁着的男人,而簇擁着那個年輕男人的那些人,已經是他努力夠都夠不着的大人物。
他愣愣的站在那裏,猶如誤入天宮的凡人,捉襟見肘的緊張,無可遏制的羨慕、還有嫉妒或者是向往......說不清具體是什麽感覺。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專注,那個被簇擁的年輕人忽的看過來,只是輕瞥一瞬,排山倒海的壓力也随之而來。
那天晚上袁能做了噩夢,夢裏是那雙只一下就似乎已經剖開他血肉,将他整個人都看透的,灰藍色的眼。
宴會他花了很多關系進去,後來再也沒有機會......連那個權勢鼎盛的人到底是誰,他都打聽不出來。
直到現在,他又一次看到了印象深刻的,夢魇中的眼睛。
一片靜默中,紀廷森在桌子腿處撿起自己的手機。
剛才的變故中甩出去,現在看來是用不成了。
他十分可惜的看了看袁能,沒有椅子的阻隔,現在的樣子拍照顯然更好。
機不可失。
他看秦鎮:“手機能接我用用嗎?”
秦鎮從兜裏拿出手機,解鎖,然後遞過去,視線滑過紀廷森領口精致的嫩黃色繡圖,指甲蓋大小一個字母“J”。
換衣服了,上午那件是袖口有一個刺繡“J”,他想。
袁能預料到了什麽,手忙腳亂的提褲子。
不過晚了,紀廷森刷刷的拍了七八張,心滿意足的停了下來。
想要直接将手機上的圖傳給自己,又怕不小心看到秦鎮什麽隐私的心思,就暫且按捺了。
打架的事都被秦鎮看到了,他也不在乎再多點別的什麽,正正經經的和袁能繼續講條件:“陪你睡一睡是不可能了,呶——”
秦鎮看到自己夾克袖口被兩根手指捏住,淡粉的指甲蓋在黑色的夾克上像一瓣花,分明還是很脆弱。
手指的主人下颌微擡點了點他的方向,宣布:“我男朋友的标準顯然有些高,你這樣的,給他提鞋都不配。”
如果紀廷森此刻沒有看着袁能的話,就會發現身邊人那雙灰藍色的眼睛,瞳孔微微發大了一瞬,甚至連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袁能:“......”
男人安靜的站着,手機被人用,袖口被人牽,安靜到近乎百依百順。
明明剛才那麽如狼似虎,而且還身份不凡......紀廷森沒有撒謊。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怨毒的看着紀廷森道:“原來如此!人人都說你和雷飛鴻不清不楚,想不到竟然傍上了這麽一棵大樹——是他勾引我的,你信我,是他約我來這裏,也是他說要......要驗貨才肯和我......”
後半句是對秦鎮說的,袁能幾乎不顧一切的想要将紀廷森拉下水。
一天前他才從外地回來,本來想泡個澡,然後随便叫個乖巧伶俐的伺候,好好解一解最近的疲憊和壓力。
只是再乖巧伶俐的,哪裏比得上那個讓人只見了一面就總是難以忘記......
那天劇組吃飯的時候,袁能和紀廷森加了聯系方式,此時就忍不住發了條信息:“紀老弟,什麽時候有空,出來喝一杯啊?”
他對紀廷森是有垂涎之心的,但對方背靠雷飛鴻,而且也不是那中給錢就能貼上來的貨色,所以說這話也是自己解解饞。
沒想到對方居然回了,一來二去就約了今天在這吃飯。
三十分鐘前,袁能意識到這是鴻門宴。
他為了赴約精心打扮了好幾個小時,可是紀廷森開口便是要他放白寧一條生路。
袁能自然不肯,不過心裏雖然不痛快,但看到紀廷森這張眉目如畫的臉也什麽氣都生不起來了,只是道:“紀老弟,你要是真喜歡那個小賤人,送你玩一段時間不是問題,只是我還沒膩......玩過了你得送回來。”
紀廷森冷淡道:“他有名字,袁總。”
美人冷着臉的時候也很漂亮,但不知是不是錯覺,袁能本能的有些怵此刻端坐在太師椅中平靜望過來的青年。
那是一中無形的壓力,這很不可思議。
他忽略了這中威脅感,倒了杯白酒,杯底往桌子上一磕:“不叫小賤人也可以,給兄弟你個面子,只是你也得給老哥一個面子,這杯酒得喝,請吧!”
紀廷森沒喝酒,甚至還笑了一下。
很清淡的笑,眼底卻是冷的,他打開一旁的雙肩包,從裏面拿出一份文件:“袁總将廣龍當做獵豔場可真不是個好習慣,過去的五年中,你一共玩殘了兩個小藝人,玩瘋了一個,這還只是明面上的,我不希望白寧是第四個,所以還請高擡貴手吧。”
文件記錄了袁能糟蹋的那幾個藝人的信息,甚至還有驗傷記錄,拿去做呈堂證供絕對沒問題。
袁能臉色難看下來:“怎麽,你想告我?”
紀廷森平靜道:“有這個想法。”
其實告是告不成的,因為那幾個小藝人根本沒留下什麽驗傷記錄,但對手太蠢,空城計唱一唱是沒問題的。
袁能呼吸粗重,片刻後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紀老弟,我不知道那個小賤人......好吧,我不知道白寧是怎麽勾搭上你的,但是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醫生出具的精神類疾病鑒定書,傷人是控制不住時的錯誤舉動,賠錢可以,但坐牢......你怕是要失望了。”
他以前也是這麽告訴意圖反抗的藝人的,那些人縱然不甘心,但還是拿錢走人了。
紀廷森一點都不生氣,甚至很好心的從包裏又拿出一份文件:“有病就治病,東西我都給袁總準備好了,您看看齊全嗎?”
這份文件赫然是精神類疾病鑒定書,患者姓名那一欄是袁能。
袁能到此刻才驚怒交加:“你怎麽會拿到這些東西......你到底想做什麽?”
察覺到自己的失态,他近乎無賴的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抱什麽妄想,反正我有病,白寧我會多玩兩年,一定玩殘了玩醜了再丢到大街上......”
他極盡挑釁之能事,卻發現紀廷森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還好整以暇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不過想起什麽來似的,又沒喝。
袁能甚至有一中自己在被當猴耍的感覺,不禁惡意道:“怎麽,束手無策了?”
紀廷森道:“聽說廣龍的老董事長身體不大好了,兩子奪位,确定繼位的太子爺似乎不是袁總看重的那位,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說新的董事長要是知道對方陣營的高層精神......不大康健,他會做什麽?”
袁能徹底呆住了,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他不知道紀廷森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甚至到了算無遺策的地步,一步一步的将刀鋒逼到自己眼前。
甚至于在輕描淡寫的威脅之後,還是那副安之若素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有絲毫震動。
這個人太可怕了,他想。
大概是急中生智,袁能忽的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把柄:“白寧......我有白寧床上的視頻,我在國外弄來的藥,他那副求着我上的樣子......哈......我要是被清算,他也別想好!”
他緊緊盯着眼前的青年,終于發現對方的眼神震動了一瞬。
袁能扳回一城,情緒穩定了許多:“紀老弟,我承認怕了你,白寧我放過他,只是視頻我就留着了,萬一......咱們日後井水不犯河水,要是我被踢出廣龍,那些視頻可就......”
紀廷森似乎有所動搖:“真的?”
他實在是太好看,細碎而猶疑的光在眸中一閃,就有一中讓人心醉的容色。
袁能禁不住想捉對方的手,被躲開後也不生氣:“還有啊,白寧可還欠我八百多萬的賭債,有那麽個嗜賭如命的爹......錢我也一筆勾銷,只要你陪我一次,怎麽樣?”
紀廷森驚愕道:“八百萬?”
垂眸猶豫片刻,喃喃道:“他沒告訴我,怎麽會這樣......你真的會放過他?”
如果袁能到秦鎮那個級別,大概會察覺到不對頭,比如紀廷森眼底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愕或者猶豫。
可他已經被自己即将得到的天鵝肉饞壞了,最後克制着問了一句:“白寧雖然也不錯,但可比你差遠了,你為什麽這麽幫他?”
紀廷森嘆口氣,目光看向虛空,像是回憶着什麽:“他救了我的命,六年前去外地旅游,我和家裏人走散後差點凍死在荒僻的村莊......想不到還能再相逢,如果我答應,你是不是真的能放過他,還有八百萬......”
袁能不疑有他,白寧的家的确在北方,窮鄉僻壤的。
只是怎麽會有人知恩圖報到這個地步,直到紀廷森又道:“就一次......你先轉給我八百......不......我要一千萬,不許告訴白寧這筆錢......”
袁能有些失望,但也很興奮,原來皮囊再漂亮也還是抵擋不過金錢。
一千萬不是小數目,他是有些猶豫的,可是紀廷森像是做了決定一樣,忽然開始解扣子,慢騰騰的解開一顆,然後又解開一顆,只是半邊平直而精致的鎖骨,已經讓他......
袁能幾乎是立即轉賬過去,心道等一回兒将人睡完了,被上的那個總是要遭罪一些,到時候強迫着拍照留念,錢不就又回來了。
一次......一次怎麽夠,以後都得像白寧一樣随叫随到!
可是紀廷森又不幹了,還往後退了退。
袁能焦躁又忍耐:“又怎麽了?”
那襯衫解開兩顆,腰細腿長容貌清隽的青年,似乎有些下不定決心似的找茬:“不行,我要驗貨。”
袁能:“什麽?”
紀廷森一手搭在褲腰上,玉雕一樣的手指被黑色的褲子襯出一中驚心動魄的美感:“誰知道你是不是......聽說下面不行的人一般都有怪癖,要是.......給多少錢我也不幹!”
袁能簡直要急瘋了,弓着腰将門反鎖,然後又以最快的速度拉上窗簾。
這之後他也顧不得上衣,利利索索的将褲子包括內褲全扒了,炫耀似的道:“大美人,我技術好着呢,一定好好疼惜你,要是這次你喜歡了,以後都跟我......”
下一瞬,袁能先被紀廷森好好疼惜了。
一腳被踹到地上不說,而後一張太師椅就壓在身上了。
這椅子都是實木定制款,重量不可小觑,可瘦削的青年居然一把就撈過來,速度更是快的驚人。
袁能想掙紮,可是那一個椅子腿正好頂在他兩腿之間,再往前露在外面的老·二就要被硬生生壓扁了。
他驚怒道:“你耍我!”
紀廷森一腳踩在椅子上,琥珀色的眼有些懷念似的:“你該慶幸我不像曾經那樣,可差遣的人數之不盡......”
他這一世并無親信,白寧的事又不好讓太多人知道,只能親自上陣。
要是以前,哪裏會有這許多話和袁能啰嗦。
袁能從紀廷森厭惡的目光中有那麽點回過神,對方明顯身手極佳,這麽費盡周折的誘惑他一場,好像只是為了不親手扒他的褲子。
他......他嫌他髒!
袁能問紀廷森,是不是早知道白寧被拍視頻和欠錢的事,對方沒有回答,但看那波瀾不驚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再後來,紀廷森就拿出了手機:“對不住了袁總,只要你放過白寧,廣龍的事我不會插手,當然,視頻得還回來,未免你私自留一份......”
袁能:“......”
他掃了一眼袁能腰部往下,溫和點評:“內褲顏色有些老氣,挺辣眼睛的,只是要辣多少個人的眼,選擇權在你手裏。”
袁能氣到說不出話,只臉色漲紅,恨不能立時暈過去。
三秒後,門被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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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此刻,
秦鎮掃了一眼袁能那處:“驗貨?”
簡單而輕巧的兩個字,卻讓人聽出來十二分的不屑。
男性尊嚴被鄙視,袁能氣到眼前一黑,又聽對方說:“你的确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紀廷森沒想到秦鎮能這麽配合。
當然,出于男人的本能,他對秦鎮的回答稍稍解析了一下,袁能的尺寸算是正常,所以鄙夷這中尺寸的秦鎮......将來的弟妹有福了。
袁能簡直要氣死,甚至陡升了一中想要和紀廷森同歸于盡的仇恨。
武力上他做不到這一點,死死盯着秦鎮道:“你可以看我的聊天記錄,是他約我,約我還是為了另一個小白臉......這樣一個人,男朋友......你被他騙了!他分明是個人盡可夫的賤......”
後面的話袁能就不能說出來了,因為秦鎮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
他動作很快,力氣也極大,袁能來不及反抗就幾乎不能呼吸,只聽到一句:“我的人,用不着你多嘴。”
之後的一分鐘,秦鎮扯了房間裏的桌布做工具,将袁能綁成了粽子外帶啞巴,手法極其迅速且老練。
紀廷森站在旁邊看,頗有一中游手好閑的不适感。
當然,還有一點點的欣慰,為秦鎮在袁能面前維護他的話,看着兇,還挺護短的,真乖。
秦鎮将袁能丢到角落,站起來,正看到紀廷森目光繞着自己轉。
他忽然就有點不自在,但神情相當冷肅,大長腿幾步就到了膽大包天的某人身邊:“走吧,男朋友,我們需要好好聊聊。”
最後四個字沉而緩,像是在醞釀什麽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