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土豪男友

第36章 土豪男友

紀廷森沒想到秦鎮會來,意外是真的意外,但劇組離家不近,人還在車裏貓着,明顯是在等他,孩子氣到讓人連一句“你怎麽來了?”的疑問都不好說。

到底只是問:“累了吧,下車,午飯吃了嗎?”

要不是方才紀廷森真的看上去很驚訝,秦鎮都要懷疑付從通風報信了。

開門下車,眉眼間那點挑釁似的不馴就淡了,老老實實的道:“沒吃,特地過來蹭飯。”

紀廷森看了一眼那邊停着的餐車,隐約有點猜測:“帶着飯來蹭?”

他們這是個小劇組,探班的也不是沒有,但從來沒有這麽大的陣仗。

秦鎮順着紀廷森的目光也看了一眼,聲音壓低了些,像是不好意思:“少嗎?那些車平常都有活,趕着時間調不太方便,明天......明天來二十輛?”

他聽聞人非八卦過幾句,娛樂圈很多人都挺講排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怎麽豪氣怎麽來。

雖然嚴正泉辦事還算靠譜,秦鎮之前也沒覺得什麽,但一看到紀廷森站在這裏,瞬間覺得什麽排面都虧待人了。

嚴正泉是嚴特助的名字。

秦鎮比紀廷森高半個頭,微彎着頸說話,有自己都沒發覺的親近。

變臉這麽快,方才被他下車時強橫氣場掃到的付從和趙一凡,臉上都有一瞬的空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從駕駛座下來的典卓,覺得要麽是他眼睛壞了,要麽是自家老板被下降頭了,以前見到紀廷森,不是至少跟人隔着一米遠的嗎?

所有人中只有嚴特助嚴正泉,一臉的習以為常。

見過老板爬樓梯和踹門的土匪樣,他已經有了一種宿命般的預感,所以就很沉得住氣。

Advertisement

紀廷森看秦鎮湊過來,漆黑修長的眉毛微微皺着,像一只問他小魚幹好不好吃的貓,又想摸他腦袋了,不過還是忍住了,人太多。

他便也配合着往秦鎮的方向偏了偏身,低聲的,帶着微微的笑意:“劇組人不多,很夠用了。”

秦鎮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環顧四周:“那就好。”

然後才發現周圍的人都傻站着,一眼掠過去:“介紹介紹?”

說是讓介紹,紀廷森卻有一種秦鎮在閱·兵的感覺,依次介紹了付從和趙一凡,然後對兩人說:“這是秦鎮,我的朋友,來探班。”

付從恨鐵不成鋼,這時候不正是表明正宮身份的好時機?!

朋友?

秦鎮看了紀廷森一眼,對付從和趙一凡颔首,淡定道:“男朋友。”

氣氛有一瞬的凝滞,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付從大氣不敢出,心裏其實已經樂開了花,乖寶以後的地位穩了!

趙一凡:“......?!”

他是從紀廷森的迷弟轉為助理的,接近後更喜歡這個人,從沒想過有什麽人能配站在紀廷森身邊,單單是容貌一向就很難匹配。

可是現在......這麽大一個男朋友,比紀哥還高,長的居然也很不賴......可是.....可是......紀哥身高一米八二,這個男朋友還要高半個頭,身材也......所以......紀哥是被壓的那個?

倒不至于說是白菜被豬拱了,就是......得緩緩。

典卓:“......”

只是出國辦了點事,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紀廷森的的訝異不比其他人少,但在秦鎮目光炯炯的看過來,一臉你敢說不是就要炸毛的樣子,他輕聲附和:“嗯,男朋友。”

兩個人往酒店的方向去。

秦鎮掃一眼嚴特助,後者就非常自然的過去和付從以及趙一凡說話,主要目的是讓這兩個人不要打擾自家老板和老板娘說話。

秦鎮一手插兜,目光掃過偷偷看過來的群演,誰看就冷眼怼回去,若無其事道:“怎麽,我做你男朋友委屈了?”

紀廷森感受到身旁這只的怨念,無奈道:“這裏有很多人,如果有人偷拍,你會多很多麻煩,還會被評頭論足,你不是說不能露臉?”

平白多出個男朋友,他和付從商量過,秦鎮偶爾露個手,或者露個來公司接他下班的背影,就已經很足夠,這些事都和秦鎮溝通過。

秦鎮很顯然也想起來了,摸了下鼻子:“是嗎?你不要多想,我是不想來的,但......之後一個月工作很忙,沒辦法配合你演戀愛的戲碼,所以抽空過來,其他的,嚴正泉會處理,我不怪你。”

紀廷森表示理解:“那我帶你去見見我的朋友,男朋友?”

秦鎮心說那什麽朋友,白什麽、尹什麽來着,他之前都見過了,沒他長的帥,也沒他高,還沒他帥......

他記性很好,幾乎到過目不忘的地步,又怎麽會記不起白寧和尹連雲的名字,只是心底那些微的不忿,連那幾個人的名字都不願意提完全了。

兩人一路往酒店去,遇到的演員何止白寧和尹連雲兩個,紀廷森人緣又好,幾乎說了不下十遍:“這是秦鎮,我的男朋友。”

......

這天下午,劇組沒有拍戲。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紀廷森的男朋友來探班。

這位土豪男朋友不單包了劇組午飯和晚飯,連飯後水果都是空運來的凸頂柑,單個價格一百元,一筐一筐的放在路邊任人拿。

有好事的打聽到紀廷森那位巨有錢男朋友的名字,在網上搜索“秦鎮”兩個字,并沒有找到匹配的資料。

......

紀廷森也不知道嚴特助怎麽安排的,總之下午的戲停拍了,全劇組放半天假。

秦鎮請了導演和副導以及幾個主演,一起吃了頓飯。

也沒去劇組附近的餐廳,将住宿酒店的待客廳收拾了出來,上的菜包括餐具都是秦鎮的人帶來的,大概是廚師水平太好,整體下來居然和五星級酒店的差不了多少。

既是秦鎮請客,他在席間少不了說幾句。

紀廷森看他大大方方的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說承蒙劇組的人照顧自己,頓時有一種吾家有子初長成的感覺。

這其實是一種錯覺,秦鎮十五歲混社會,二十歲執掌秦氏集團,一個小小的劇組,若不是因為紀廷森的緣故,便是嚴特助來都是該被供着的人,又怎麽會玩不轉。

只是紀廷森一直覺得秦鎮身上有前世的親弟弟南初的孤勇,又從原着中知道秦鎮的坎坷經歷,難免多幾分長輩似的關懷。

再有,兩個月前他們二人還仇人一樣,現在秦鎮卻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哪怕是假的呢,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正神思游移間,一筷挑了魚刺的魚肉就放進了盤子。

夾了菜過來的秦鎮卻不看紀廷森,正非常“虛心求教”的向尹連雲讨教幾年前大紅時的一部武俠劇。

尹連雲眼圈微紅,顯然是說到了動情處。

聽秦鎮和桌上幾個人說話,紀廷森就知道他是做了功課的,一邊吃魚一邊聽。

秦鎮應付這一桌人跟玩似的,一面将尹連雲勾的掉眼淚,一面瞄了幾眼正在認認真真吃東西的紀廷森。

後者墨發烏眉,紅潤的唇瓣沾着一點雪白的魚肉,吃相文雅而緩慢,非常的賞心悅目。

他眼底不禁帶了點溫軟的意味,收回目光的時候一掃,發現封迎凱和白寧也似有若無的看過來,心頭不禁冷笑一聲。

也不至于瞪回去,那太低級了。

只是一邊對尹連雲說:“我當時就覺得仗劍渡江那一幕拍的特別好,沒想到底下有這麽多故事,人都說藝人來錢快,有時候也是拿命搏的。”

說着話,順手一擡胳膊,就将手臂搭在了左手邊紀廷森的椅背上。

這是一個極具占·有性的姿勢,說不上嚣張,但意思很清楚:這人是我的!

尹連雲深感遇到了知音,接過一個副導遞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秦總,您這話可說到我心裏去了......”

白寧胸口堵的慌,視線落在面前的碗筷上,一點胃口都沒有。

坐在他旁邊的封迎凱,默不作聲的喝了一杯酒。

紀廷森沒注意到這些,只是稍往後一仰身,後背硌了一下,才看到秦鎮嚣張至極的手臂,心裏有些好笑,演的還挺像那麽回事。

他拍了秦鎮幾乎橫亘整個椅背,從左邊搭過來,還垂在自己右邊肩膀處手背一下,讓他收回去。

很微小的動作,但封迎凱立即擡眼看了過來。

秦鎮極敏銳的人,順手就捉住了紀廷森拍他的那只手,擡眸對封迎凱一挑眉。

這一桌子人,其他不過爾爾,唯有封迎凱讓秦鎮極不舒服,尤其是他那副好像紀廷森掉進狼窩的同情和憐惜,掩藏的再好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不過這會兒,秦鎮倒懶得欣賞封迎凱乍然變色的臉了。

他只是順手一抓,所有的神智都不自覺的集中到掌心裏握着的那只手腕了,比他的涼一些,也更嫩,像豆腐像冷玉......更像兔子一樣不安分要掙脫。

真是奇怪,秦鎮覺得自己心口也像揣了個兔子一樣,有點莫名其妙的慌亂。

手腕在掙紮,他心裏也上來點倔勁兒,順着勁極有技巧的将那一只手都攥緊掌心,本能的想:指尖比手腕還涼,血氣不足,得補補。

其實紀廷森身體好的很,最大的不好就是昨晚做了一宿噩夢,是秦鎮自個身體血氣太足,摸別人十個有九個也熱不過他。

紀廷森看桌上的人都有意無意的瞅,簡直哭笑不得。

他手肘輕杵了秦鎮一下:“放開。”

這樣子看在其他人眼裏,不是打情罵俏也差不離了。

有一個副導不禁道:“秦總和紀老師的感情真好,真是讓人羨慕。”

他也不知秦鎮這號人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随随便便就戴着幾百萬手表的主兒,能巴結就絕不能得罪。

秦鎮還挺謙虛:“我平常太忙了,這麽晚才過來看一眼,是森哥體諒我。”

他和那副導碰了個杯,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就便兒松開手,掌心空了,感覺心空落落的,但胳膊還很嚣張的該怎麽着怎麽着,一點沒收回去。

心裏想,我不會是也低血糖了吧,得吃點菜墊墊。

紀廷森在桌子底下揉了揉手腕,還好只是紅了一點點,往秦鎮鞋上踩了一腳,警告他不要再給自己加戲。

這麽多人呢,加戲太過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秦鎮正聽副導說圈裏的八卦,腳上一疼,轉過身問紀廷森:“還想吃魚?”

想了想又道:“奶奶認識一個老中醫,回頭給你瞧瞧。”

這是他心裏話,用三分之一的心思應付桌上人的搭話,其實還在琢磨紀廷森動不動低血糖,手指涼的像冰的事。

紀廷森:“......沒有,不小心。”

老中醫瞧什麽,秦鎮不會是醉了吧?

一頓飯吃的還算熱鬧,結束後秦鎮說要問問封迎凱電影投資的事,讓紀廷森先回去躺一會兒,還加了一句:“我一會兒就回去。”

這話歧義可太重了,周圍霎時便是一靜。

封迎凱氣到面頰肌肉都抽·動了一下,秦鎮大張旗鼓的跑來劇組宣告主權,卻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對紀廷森說什麽躺不躺,如此輕佻着實過分!

紀廷森也覺得這話怪,不過沒往封迎凱那裏想,很平常心的問:“為什麽要躺着?”

秦鎮操心的皺眉看他:“你不低血糖麽,躺着總比站着好,回頭摔了怎麽辦?”

紀廷森沒想到就借口低血糖一回,秦鎮能記這麽久。

他拍拍秦鎮的手臂:“知道了。”

秦鎮掃一眼看上去單薄瘦弱又可憐吧唧,但視線一直若有若無撩着紀廷森的白寧,對候在角落裏的典卓道:“送紀少回去。”

典卓以前聽到最多的吩咐也是這句,但那時候秦鎮都是冷的像冰,現在......總感覺跟不上世界的變化。

白寧原本想和紀廷森說話,看典卓兇神惡煞的樣子,手攥的死緊,也疼,估計是指甲紮破了掌心。

等無關的人都離開後,封迎凱點了支煙,又将煙盒往秦鎮面前一遞:“來一根?”

“謝了,不用。”秦鎮說,上前兩步推開窗戶。

北方四月末天氣還很涼爽,熱風吹散了他本就不多的酒意,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

封迎凱狠吸了一口煙:“秦總的要求,恕我無法答應。”

來之前,秦鎮已經讓先自己一步的嚴特助和封迎凱見面,具體談一談删掉劇中吻戲和床戲的事,不過封迎凱沒答應,這才有了這次單獨談話。

因為需要演員磨合的緣故,劇中親密戲往往會反倒最後拍,這樣會有最好的效果,《念念不忘》也是一樣。

封迎凱以前沒覺得什麽,可在劇組和紀廷森朝夕相處這許多天,他知道自己在失控的邊緣,無法看着紀廷森和別人親密,哪怕是在戲裏,所以已經删掉了親密戲。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劇組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可是自己删掉是一回事,但被秦鎮逼迫,又是另外一回事。

秦鎮從窗戶裏往外看,拍攝場地亂糟糟的,但更遠處綠樹濃蔭天藍如海,不禁想起紀廷森好像也很喜歡站在窗前,似乎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

他不能理解這一點,但站在窗前的确比坐在酒桌旁舒服,不禁微眯了下眼睛,像猛獸在小憩一樣。

這是很短的一瞬間,再回頭,灰藍色的眼已經冷冽而沉靜,像看不到底的深淵。

語調卻很和緩,又有說不出的篤定:“封導的操·守秦某真是佩服,只是國·家雖然通過了同性戀的婚姻法,但大尺度的東西還是會被管·控,辛辛苦苦拍的片子最後卻落了個擱置蒙塵,那多不合适。”

封迎凱咬牙:“你在威脅我?”

秦鎮眉宇微展,是個放松又無辜的姿态:“不,是提醒。”

“你以為你能一手遮天?”

“一手遮天,不敢當,”秦鎮一手插兜,已經對這場談話沒了興趣:“只不過最近和楚家老爺子有個飯局,聽說楚家大少爺很不得他的喜歡,你說我要不要替那位可憐的大少爺說說話,讓他回楚家謀個鍋碗瓢盆之類,總好過窩在娛樂圈被人威脅,到時候不要說拍戲......腿要是被老爺子的拐杖打斷了,啧——有些丢人啊......你說是吧,楚大少爺?”

若不是着意調查一番,秦鎮也不知道,他以為只是個小明星的封迎凱居然是楚家的長子,只不過跟了母姓。

封迎凱僵在原地,他母親去世十餘年,如今同父異母的弟弟楚元四處蹦跶,本是個膿包貨色,可惜父親卻愛的跟寶貝一樣。

如果秦鎮真的說話,父親必然會阻止他再在娛樂圈混下去。

秦鎮走過封迎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再考慮考慮,沒壞處。”

他其實是有些同情封迎凱的,但同情是一回事,讓別人給自己送一片青青大草原,那還是算了。

哪怕只是有這個意向,那也不行。

習慣性的想,如果自己是封迎凱,肯定立馬調轉槍頭答應柳家的婚事,先将楚家抓在手裏,到時候想幹什麽自己說了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着。

走到門口的時候,秦鎮聽得身後封迎凱嘶啞的嗓音:“紀廷森不是你手裏的玩物,你不珍惜他,一定會後悔的!”

秦鎮偏頭,森冷的目光幾乎逼視的封迎凱後脊竄上一層寒意:“我的人,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心裏卻想,什麽玩物,早上還拎着他耳朵訓話呢,兇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