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生 用美人計迷惑攝政王

“阿靜,你也看到了皇叔他欺人太甚,”袅袅檀煙掩映着說話人的面容,但他渾厚喑啞的聲線卻是清晰的。

“阿靜……我該怎麽辦啊?今日早朝完父皇剛離去,他便持刀指向我,逼我答應攻打大楚的召令,我怕我保護不了你,我怕來日被皇叔打死……”

聽他落入耳畔的話音,其中蘊含痛苦越來越沉重,隐隐有幾分壓抑的顫抖。

楚端靜認識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傅雲澤在自己面前露出不堪脆弱的一面。

“傅雲澤,你不要難過好不好?”深愛的夫君環抱着自己,楚端靜明顯感覺擱在她肩頭的下颌輕輕顫抖。

天下三國分立,大楚位居九州地勢最為優渥的東南,與如今國力最強盛的大楚對上是遲早之事。

可她這位大楚堂堂正正的嫡公主前來和親,本就為了促進兩國友好。

那位以下犯上攝政王公然對大楚犯難,當這一紙婚約是擺設麽?!

奈何氣憤歸氣憤,對上那位多智近妖、陰險狡邪的攝政王,她又能做什麽?

總不能……真如南宮子清說的那樣,用美人計嗎?

她閉了閉眼,艱難緊了緊傅雲澤精瘦的腰際,眼前浮現了那個分明着一身如雪白衣、卻在笑語間攝人性命的攝政王。

她的夫君好不容易被立為太子,和那把權傾天下的龍椅僅差一步之遙,怎能不被攝政王怨恨?

不、不行、不可以,她雖視禮教如無物,做人該有的禮義廉恥之心她還是具備的。

她是傅雲澤的妻,今生也只能對他俯首。

“阿靜,阿靜,你是我的妻,你,你幫幫我好不好?”沒給她內心天人交戰過多的時間,傅雲澤忽然抓住她瘦削的雙肩,鳳眸中噙着淚光。

“我,我對不起,我想不到其他法子,我真的沒有其他路能走了。”

“這麽做是不對,可……可皇叔他實在逼我害我,我好想為我母妃報仇……”說到最後,楚端靜甚至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溫涼。

……印象中,傅雲澤永遠都是那副看似謙謙儒雅、實則堅韌執拗的人,她實在不敢相信,這麽一個驕傲到骨子裏的人,有一日竟會在她面前掉淚?

但是讓她撇下顏面去接近,甚至用盡一切手段讓那位攝政王愛上她,以此被她迷了心竅,好方便傅雲澤在朝堂撒網。

她放慢了呼吸,如玉的精致眉眼盡是掙紮。

“阿靜……你幫幫我好不好?就這一次,即便為了大楚,為了你兄長,你也不會不忍看皇叔任意妄為,視萬民性命如草芥,無窮無盡殺戮吧?”

對上傅雲澤幾近絕望的神情,她動了動唇角,“我……我是你的妻子,我怎麽能以色另侍他人啊?不,絕對不可以。”

傅雲澤便是吃定了她會心軟。

她愛眼前這個男人,為了他刀山火海都無所畏懼,就算掣制攝政王的賭注,是她的身家性命,那她也心甘情願。

自古邪不勝正,她相信傅雲澤有一日一定可以還九州一片河清海晏。

……然而貞潔和名譽,對女子而言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她是傅雲澤十六臺紅轎擡進東宮的正妃啊,他怎麽能這麽狠心?

“阿靜,你,你是不是生氣子清和你說的那些話?”見楚端靜忽然不住搖頭,傅雲澤眼底飛速劃過一抹晦暗。

面上卻半分都不顯露,俊逸的容顏寫滿了心疼,作勢要伸手重新把人帶入懷裏,“我已經罰過子清了,他那日不是有意的。”

南宮子清是傅雲澤最得力的下屬,若沒有傅雲澤的授意,怎麽敢把朝堂形勢講給楚端靜聽?

她不是蠢笨想不到這些,因為她太愛傅雲澤了。

“我不怪你,不過,不過……”她如玉的俏顏寫滿了抗拒,那雙平日裏綴滿星子的杏眼也被水光盈滿。

“換個法子好不好,我此生只有你一個人,求求你不要去媚上其他男人……”

哪怕她不被父皇寵愛,也是一國公主,自有一身傲骨。

夫君讓她對別的男人獻媚讨好,這讓她怎麽接受?

“阿靜,好阿靜,你先細細想想好不好?”

傅雲澤不放心任何人,何況只要一想到致使傅晚韞愛而不得陷入癫狂的,恰好是被他玩過想女人,便覺得這些年的伏低做小都值得了。

思及此,他揚了揚唇,擡手用力把纖瘦的女子攬入懷中,“你來長安這一個月,除了東宮可哪裏都沒去,外人未必認得你。”

“我不要……求求你,我不要……”她腦子裏只有讓傅雲澤不要被她推出去的念頭,下意識忽略了脖頸驀然傳來的一道刺痛。

“好了好了,我的好阿靜不哭了,”傅雲澤頓了頓,緊皺的眉宇滿滿都是安撫,“乖,睡一覺,睡起來什麽都過去了。”

“我不要……”眼皮子逐漸越來越沉重,唯有傅雲澤溫潤如舊、卻異常陌生的笑意,充斥她的視野。

“不要……不要……”喃喃間,猛的驚醒坐起,許意棠只覺脊背滲滿了冷汗。

即便看清自己置身熟悉的寝殿,許意棠還是忘不了夢境最後的畫面。

是那張谪仙般俊美秀麗的容顏宛如惡鬼沖她笑。

她一邊大口大口喘着氣,一邊擡眼朝窗外望去。

……這噩夢,怎麽跟真實經歷過一樣?

以往她看小說的時候只覺男主又狠又狗,如今親眼見他逼迫楚端靜答應用美人計接近傅晚韞,甚至不惜用藥迷惑楚端靜的神智,許意棠只覺細思極恐。

這已經不是心理扭曲,而是天生泯滅人性只剩狠毒了。

按理說她穿到一切悲劇的起點,原主還沒有認識傅雲澤,為什麽會夢到如此逼真的場景?

小說關于這段描寫太變态,她匆匆跳過沒細看,原主的記憶就更不可能超前了,她又為什麽莫名覺得感同身受?

百思不得其解間,許意棠忽然想到了綠江的重生文。

難不成這個楚端靜也是重生的?

只不過還沒激活前世記憶虐渣,就被他這個穿越者捷足先登了?

根據那些重生文套路,她……必須代楚端靜複仇啊。

“汀蘭,汀蘭,”想到方才的畫面,許意棠就腦殼痛,“什麽時辰了?”

算了算了,這些容後再議,目前那場賞梅為由的“鴻門宴”貌似更難纏。

“公主您醒啦,”不出她所料,汀蘭就在殿外守着,聽動靜傳來忙推門而入,“已過巳時了,奴婢伺候公主洗漱更衣。”

“好。”披上汀蘭遞來的外衫,許意棠這才掀被下床。

俗話說入鄉随俗,許意棠一開始很不習慣汀蘭的畢恭畢敬,當她發現只要她表露客氣,汀蘭立刻跪地誠惶誠恐認錯。

對此,她:“……”

糾正不過只能順了汀蘭的習慣,免得這小姑娘跪地時“咚”一聲,聽了膝蓋都跟着一疼。

洗漱過後,許意棠簡單用過早膳,被汀蘭拉着在銅鏡前梳妝。

原主啊原主,我盡力自我保護不中傅雲澤的糖衣炮彈,這一世一定不會遂了他的願。

穩了心神的她,一邊努力回憶有關賞梅宴的細節,一邊默默在心裏道。

“公主,您看是這根玫紅海棠簪好,還是那根玲珑玉蘭翡翠簪合适?”

正在神游天外時,冷不丁被汀蘭的詢問喚回了迷迷糊糊的思緒,條件反射看了一眼那兩根簪子,随即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這兩根……也不能說不好看,但是也太花裏胡哨了點吧!

見許意棠沒有應聲,汀蘭多多少少也知道自家公主并非真心喜歡,遺憾歸遺憾,還是乖乖将其放在首飾盒裏。

也是,公主生的這麽美,不用精心打扮也不輸其他女子。

想到這,汀蘭又拿出另一枝淡粉蝴蝶玉簪在許意棠挽起的發間比劃了幾下,“那這個呢?”

看着汀蘭殷切的目光,許意棠默默把拒絕的話吞了回去,“不錯,就這個了。”

“好嘞!”汀蘭興致滿滿的點點頭,手中重新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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