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賣慘 遲早要讓傅晚韞娶了她
那日給傅晚韞遞了請帖回宮,在汀蘭委屈巴巴的懇求下,許意棠認命狀斂了無語。
随後換了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不情不願去給柳皇後複命。
誰知剛到鳳賢宮朱門口,擡腳正要跨過門檻,有侍女迎面而來。
先是告知她皇後娘娘身子不爽,好一陣陰陽怪氣後,才說柳皇後無法接見她。
怎麽不早說。
想到這是柳皇後的地盤,她當即忍住了翻白眼的沖動。
什麽身子不爽,八成是看她完好無損從鴻胪寺出來,對比自家女兒被傅晚韞氣到暈厥,覺得心裏不平衡不想看到她而已。
不過能不去鳳賢宮,她正求之不得。
于是乖乖巧巧順侍女的話應下,連句情真意切的關切話都沒有,像是完全不知世故,看不到汀蘭朝她遞來的眼神轉身便走。
可把那位侍女氣得不輕。
讓你走你還真走了?半句問候娘娘身子的話都沒有,白虧娘娘對她那麽好。
真是蠢笨冷血,不知禮數,難怪連永樂長公主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許意棠自然不知這侍女在背後如何數落她,回了霓裳殿用過晚膳,對着床幔凝眉發呆。
她其實是一個很會苦中作樂的人。
沒穿來前被考研摧殘,周邊有部分朋友到最後經受不住放棄,而她從頭到尾無論複習效率如何,別說放棄,連抱怨都很少有。
一朝成了古早狗血傻白甜女主,短短幾日,她已經适應了新身份。
夢裏的“前世今生”,告知她要避開不被傅雲澤安排的破家亡國之局,唯一能走的路就是讓原著裏的反派娶了她。
憑着十分之一的運氣交換和三次争取生機的提示,一邊要摁死原著裏算天算地的狗男主護住大楚,一邊還要替楚端靜贖了前世辜負傅晚韞之罪。
夢剛醒她的确接受無能,但經過白天的思考,其實她差不多能做到随遇而安了。
細細想來,雖然她很不認同入夢的楚端靜與自己有關,但種種記憶表明,原著那位瞎了眼蒙了心引狼入室的女主,四舍五入真是她的前世。
與綠江傳統的重生文不同,許意棠的重生,三魄還有穿越現代之旅,曾站在讀者的角度,完完整整觀閱了她荒唐的一生。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這份獨一無二的記憶,又獲取了楚端靜兩世的記憶,等同于她是帶有現代思維的重生人。
且前世的楚端靜還以自身消散為代價,告知她保命的路該怎麽走。
更讓她欣慰的是,與傅晚韞短暫接觸幾次,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人手裏,而夢境話裏話外的意思,誰都有可能要她的命,只有傅晚韞不會。
讀書時候有句話叫“學不死就往死裏學”,既然不會慘遭傅晚韞的毒手,那麽為了保命,用盡往死裏學的勁兒,也要讓傅晚韞娶了她。
只要摁死傅雲澤,解除她活命的最大威脅,再被傅晚韞厭棄休了,想想那個時候的人生,實在不要太美好。
抱着這樣的心思,她打定主意要在狩獵大會斬頭露角,好讓傅晚韞注意到她。
前提是避開原著裏傅雲澤為英雄救美而潛心設好的局。
翌日醒來,許意棠根據原著傅晚韞常年一身白的喜好,猜測着讓汀蘭準備打點了數件款式簡單的素白服飾。
俗話說“始于顏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是情動的三步走規律,她的确對原身與生俱來的容顏十分自信。
不過對上傅晚韞那等擁有比她更高顏值的人,還是要增加一層衣裝籌碼比較合适。
可惜原著傅晚韞就是個美強慘配角,根本沒花多少筆墨去描述他的喜好……好吧。
用識海裏楚端靜遺留的記憶來說,就是原主根本沒在意過傅晚韞的喜好是什麽。
那麽她只能憑直覺行事了。
男人都喜歡人畜無害的小仙女,想來傅晚韞再是瘋子,起碼不會喪失了男人的本性。
保險起見,淺色系淡雅衣裙最貼切不過。
汀蘭自然不知自家公主打得什麽主意,只當她終于肯像其他兩位公主那樣花時間梳妝自己,不平白負了與生俱來的美貌,激動之際連忙為她參謀。
比如這件裙子要配什麽發髻,這種發髻要簪什麽發簪……聽得許意棠一陣頭暈眼花。
好在這種狀态沒持續多久,殿外便有傳話的小宮女求見。
汀蘭得到示意,放下發簪前去帶小宮女進來。
就算不看服飾,許意棠也能知道她是哪宮的人。
“奴婢見過端靜公主,”小宮女象征性福了福身,聽到許意棠示意不必多禮,還算恭敬道,“适逢端淑公主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便派奴婢請公主您也去坐一坐。”
楚端淑?
照紅迎在梅苑情緒異常低落的說辭,楚端淑不應該被吓得半死不活嗎?
只一瞬間,她便想明白了楚端淑打的什麽主意。
無非是借昨日她在鳳賢宮門口沒關切柳皇後,以自己未痊愈的身體狀況上趕,高調譏諷她自私自利,心裏只有自己。
皇後娘娘待她那麽好,竟然只在知曉娘娘身子不适的情況下,一個像樣的字都沒說,跟頭養不熟的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踩着她在柳皇後面前獻殷勤,當真是煞費苦心。
她要是不配合一下,豈不是打斷了楚端淑精心排演的這出好戲?
只一個照面,她垂眸斂去了白眼,唇角勾起一抹和善的笑,“本宮知道了,你且去回複皇後娘娘,本宮收整一番很快過去。”
等送走了小宮女,許意棠穿戴整齊,特意沒捧手爐,雙手使勁兒搓了搓,很快瑩白的柔夷變得一片通紅。
她低眉看了眼,咬着腮幫子打量一會兒,似是覺得還不夠。
又折回妝臺,往紅潤的唇瓣和粉嫩的臉頰撲了層粉,見銅鏡中的倒影虛弱了不止一個度後,這才滿意随汀蘭出了霓裳殿。
不就是比委屈比茶藝嗎?
她就算當不得一句茶藝大師,但見過的茶技比楚端淑走的套路都多。
這樣想着,她又迎風倒吸了口涼氣,瞬間顯得鼻尖通紅。
配上那張在原著裏當得起傾國傾城的嬌顏,看起來好不可憐。
美人到哪裏都是受歡迎的,哪怕端靜公主是個花瓶美人,憑一副梨花帶雨的皮囊,引得不少宮人頻頻回首觀望。
老實說楚端靜這張臉和她曾經的極為相似,所以察覺無數道什麽意味都有的目色,見慣這等場面的她完全不為所動。
等到了鳳賢宮,宮女依舊沒改變對她的偏見,三言兩語刺了幾句才讓路放她進去。
真正的硬仗還在裏間,許意棠并沒有還嘴的心思,被汀蘭攙扶着剛踩上臺階,正對掀簾而出的甄娴。
四目相對,許意棠還沒開口,對方便忍不住了。
她力度很大的福了福身,連鼻孔都在冷嘲熱諷,“娘娘與兩位公主皆身子不适,不曾想只端靜公主一人掩飾不住的好氣色。”
那是你沒看見我沒擦粉前的氣色,可比現在好看多了。
“甄姐姐這是在怪罪我嗎?”心裏想的是一回事,如何表現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說來就來,“我……都是我的錯,是我害得娘娘身子不适,端淑妹妹被吓到也是我不對……”
才怪。
這兩人就算身子不适,只怕也是虧心虧得多,老天爺都看不下去,才讓她們受了報應。
看似好不自責的許意棠在心裏補充。
說到最後,她刻意融進苦嗓的同時,還把尾音拉長提高。
搞得誰把她怎麽欺負了。
自家主子一哭,汀蘭也忍不住咬唇委屈,“公主……”
一時主仆倆傷心得聲淚俱下,就她一人兇神惡煞,甄娴:“……”
“你、你們!”
一個兩個難過得上氣不接下氣,往日頤指氣使的鳳賢宮掌事姑姑,愣是被膈應得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她好像有點領悟有苦難言是什麽滋味了。
外間鬧得太大,柳皇後自然再裝聽不見,另有宮人掀簾而出,倒是一個頭戴七寸巧士冠、身着藍灰圓領窄袖的內宦。
根據原主的記憶,許意棠很快認出此人正是近身服侍楚帝的大內總管,名喚徐有道。
自古內宦多狗眼看人低,而這個徐有道則例外。
原著裏的徐有道十七被人牙子販賣,幾經輾轉被淨身送入宮中。
可能由于他性子內斂沉靜,很難讨得主子歡喜,服侍的第一任主子又是不得寵的刁蠻妃嫔。
某次此妃嫔被楚帝婉拒如她宮用膳,于是她一怒之下掀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