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抉擇
梁宇醒的時候，白玉已經不見了，他懷疑自己做了一個甜蜜的夢，第一次在懷中人離去之後有那麽一點點的留戀。梁宇自嘲的笑笑，然後起身，簡單的洗漱一下，熬了一碗甜甜的小粥，坐到只剩枯藤的花廊裏，一邊曬太陽，一邊慢慢地吃。一直以來梁宇都很享受這種生活，現在居然有些寂寞，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呢？梁宇仰頭沖著太陽一笑，那半顆牙在陽光下一照，居然也閃閃發光。
十六那一天，白玉搬回來了，還帶回了元宵。白玉煮了一大鍋，他第一次給梁宇做吃的，激動地手一抖就倒進去好幾袋元宵，以致梁宇和白玉吃了整整兩天還是不得不扔掉半鍋，以致梁宇以後看到任何白白圓圓的東西就作嘔。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白玉開學了，成績十分穩定，再沒上升，也沒下降。連白玉都煩了，每一次都張牙舞爪的跑去告訴梁宇得了第一，獨孤求敗啊！
六月如期而至，白玉卻利用學校對高三學生的優待，對精神病的優待，整日躺在家裏紫藤花廊或某棵樹底下，乘涼度日，家自然是梁宇的家。白玉還發現園裏的草莓樹冒出了一片片紅豔水嫩的果子，梁宇在家的時候，白玉就會采上一籃，催促梁宇烤草莓派，梁宇不在家的時候，他就采上幾顆榨汁冰鎮來喝。現在，白玉俨然比梁宇過的還要悠閑滋潤，梁宇每每看到白玉，都敲著他的額頭感嘆。
這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反正快高考了。梁宇揣著白玉的高考志願單回到了家，白玉居然沒有睡死在某棵樹下，真是神奇！還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沖了過來，更是神奇！梁宇抽出志願表拍在小鬼頭上，居然不如以前拍起來那樣順手了，什麽時候開始小鬼也長個了，這個年齡的小鬼總是長得特別快。
白玉接過志願單随手揣在兜裏，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望著梁宇。梁宇還以為自己頭上開出了一朵花。
晚飯過後，像往常一樣，白玉靠在梁宇的肩膀上，坐在樹下乘涼。梁宇突然覺得白玉的骨骼已長得太大，靠在他的肩膀上不僅不協調，而且不舒服。
“小鬼，想報考一所什麽樣的學校呢？”
白玉玩弄著一只小蟲，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随便選一所本市的的大學吧！”
“有沒有考慮一下國外的學校？”梁宇就像誘拐小孩子的壞叔叔一樣，語氣甜的像水果味兒的糖果。白玉卻是不為所動，突然一下子警覺了起來，
“我要留下來陪梁宇。”
“我不需要的，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梁宇皺了皺眉頭，直起身來攤開手聳了聳肩。白玉把他的兩只手壓到地上，一雙小獸發怒時的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梁宇，
“我不想離開你，行不行？”
梁宇冷冷的瞥了一眼，板起臉來，“不行！申請一所外國的大學怎麽樣？”
“已經過了時間了。”白玉強弩出一絲笑，梁宇卻又抛來一句，
“沒關系，半年前我就給你申請了。”
“梁宇！”白玉是真的生氣了，梁宇卻突然笑了，笑眯眯的蠱惑人心，
“想知道那是一所什麽樣的學校麽？”
“你真把你當我爸了麽？”
“不然你以為呢？”
“我以為？”
梁宇覺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輕而易舉就被白玉推倒在地上。白玉壓迫下來，吻住了梁宇的柔軟纖薄的嘴唇，一只手箍住梁宇的手，一只手一探進了梁宇的衣服，血腥味混合著疼痛的酥麻感襲遍全身。梁宇猛一用力推開白玉，擡手擦淨嘴角的血，又整了整白襯衫的領子，這才戲谑的說著，
“連接吻都不會的小鬼還想跟我談情說愛麽？”
梁宇緩緩地攬住白玉，輕撫著他的背，溫柔的吻了下去，輕輕的撩撥著對方口中每一根敏感的神經，快感如含在口中的巧克力，在幸福的暈眩中緩緩化開，蝕入骨髓，如沐春風。
梁宇緩緩的擡起頭來，淡淡的笑著，“所謂做愛，不應該是雙方都從中獲取享受麽？随意咬傷對方算什麽？”
白玉大口的喘著空氣，三魂六魄似已都被汲取了去，軟軟的靠著一棵蘋果樹。
“我經歷了些什麽，我才敢說我想要什麽，我不後悔什麽，我才敢說遇到什麽我都可以不沈溺其中。你一個小鬼，憑什麽說要陪我，又有什麽資本？”
“好，我會證明給你看！”
梁宇邪邪一笑，很是滿意。
白玉高考考得很不錯，事實證明沒壓力能更大的發揮人的潛力。梁宇給白玉申請的是法國一所公立學校，環境好，獎學金也很豐厚。梁宇知道白玉的父母支付不了高昂的私立學校學費，自己也沒那個立場給白玉付，所以這是不錯的選擇。還有一點就是，這兒是他肆無忌憚揮霍過青春的地方，這所學校也是梁宇的母校，但梁宇不會告訴白玉的。
接下來白玉開始了為期一個暑假的法語集訓。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不好好學了，還是迎來了離開的那一天。這之前，他回家看了一下父母，雖然關系依然有些尴尬，但已明顯緩和不少。
回到家，梁宇的家。梁宇依舊像往常一樣做幾樣清淡美味的小菜，兩人吃過之後，他就陪白玉在院子裏乘涼。白玉緊緊的攢著梁宇的一個衣角，他已不太敢靠近梁宇。
“明天我就要走了．．．．．．．”
“嗯。”
“你都沒有什麽想說的麽？”
“照顧好自己。”梁宇随口說著，卻是真心使然。白玉卻看起來有些不滿意這樣的答複，追問著，
“然後呢？”
“然後？然後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然後那？”
“小鬼，哪有那麽多然後？”
“譬如，你會想我之類的．．．．．．”
“好吧！我會想我家臭小鬼的。”
“譬如，不會随便帶陌生人回家之類的．．．．．．”
“呃！我不會随便帶陌生人回家，”只是會有意的帶回家。
“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
第二天早上，白玉就乘著飛機向一個浪漫美麗的國度進發了。他的心情卻一點也不美麗，天知道，那個變态醫生會不會出軌？
夏末的夜依舊讓人燥熱不安，而梁宇的肌膚溫涼潤滑，實在是夏日驅熱良品。現在就有一個漂亮男人有機會享受一番，漂亮男人已褪去了衣衫，慢慢的解著梁宇襯衣的的最後一粒扣子。
梁宇！梁宇！梁宇．．．．．．這是手機鈴聲，白玉走前偷偷錄好的，又偷偷設置成了梁宇的來電鈴聲。
梁宇皺了一下眉頭，伸手拿過手機，顯示的是白玉來電。小鬼應該是到了，梁宇想著接通了電話。
“梁宇，你在幹什麽？”
“在睡覺。”
“你睡覺從來不開著手機！”
“呃！那你以為我在幹嘛？”
“在．．．．．．在．．．．．．”
“呵呵呵．．．．．．”
“老妖精，我才走第一天，你怎麽可以？”
梁宇把手機拿離耳朵，轉頭向漂亮男人擺了擺手，男人微微一笑，慢慢的挪到床腳，緩緩地穿著衣服。梁宇實在不讨厭這個男人，身材修長，骨骼勻稱，容貌俊俏，最好的一點是不牽纏。梁宇想，如果下一次再遇到，他一定會好好招待這個男人。
“梁宇．．．．．．”
“小鬼，怎樣？”這種奇異的感覺怎麽像被捉奸在床。
“梁宇，我想你了．．．．．．”
“嗯？嗯，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