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噓。

有誰在看着這裏。

有誰在聽着這裏。

‘他們’在注視着罪人的末路。

太宰治壓制住想要反應強烈的幸村精市，對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說出了莫名其妙的話語，“不想要不二的計劃失敗的話，就不要說不要聽，現在你就是一個觀衆。”

他眼神暗沉，面無表情地看向場內。

剛剛把一張白紙變大的不二周助控制着它撲向四王，火焰無法燃燒、刀劍無法劃破，又能無限張大的白紙如同一張巨網，罩向了他們。

“散開！”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句話，四個人同時散開向不同的方向跑去。

伊佐那社擡頭望着已經變得很大的紙網，心知這樣終究不是辦法，腳一蹬地屬于王權者的力量包裹全身，失去重量的他開始向上飄，撞進了紙網的包圍圈，被紙網包圍的同時他也纏住了這個奇怪力量的造物。

伊佐那社趁着還有說話的空間時大喊，“快攻擊他！”

被包成了蟬蛹的伊佐那社漂浮在空中不停掙紮，紅傘掉落在地。

失去最後一個幫手的不二周助站在原地，他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禦神紙可以制造短期內使用的式神了，異能力就算在宿傩手指增幅下而無法面對三個王權者，似乎敗局已定。

他沒有獲勝、沒有完成計劃的可能性了。

但是他不會就此認輸。

重新睜開眼睛的不二周助擡起手再度喚出了一陣狂風，掠過栉名安娜的耳邊襲向了他曾經的王宗像禮司，不得不張開領域護住自己的宗像禮司看見那熟悉的藍色突然想起來，不二周助在最開始教他的便是劍術，這是不二最引以為傲的能力，可是如今不二的劍呢？

哪怕因為敵對而不想重新使用那把Secpter4發下去的長劍，在面對強大的敵人、完成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時，他為什麽不去購置一把普通長劍替代？擁有一把武器的他至少不會讓自己這麽快淪落到這種境界才對。

“您如今還在走神嗎？”不二周助俯身避過那從背後而來直刺心口的長劍，右手猛地抓住那柄長劍劍身，手掌劃出兩道深可見骨的收口也沒在意，借勢一個背摔将身後的灰王甩了出去，“王。”

不二周助的目光看向宗像禮司，嘴角的笑容看起來諷刺的很。

在這個過程中一分鐘早就到了，可是陣法毫無反應，不二周助疑惑地瞥了眼，之前看着還是一分鐘的倒計時在他的眼中開始變得模糊、重組、清晰，哪是什麽一分鐘！距離陣法正式開啓還有三分半！

就已經插手了嗎……！不二周助臉色難看一瞬間，又一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的模樣收回視線，“你們還有三分半的時間，如果不能殺死我，那我就贏了。”

“赤王、灰王，讓開。”宗像禮司握緊手中長劍，他阻止了想要幫助他的栉名安娜以及看着想是趁機殺死不二周助的磐舟天雞，“我會親手解決他的。”

他手持長劍，如同最開始在劍道館見面的那刻，以一個劍道對手的身份站在了不二周助的對面。

兩人持劍對立，不二周助握着無形的長劍，等待着宗像禮司率先持劍攻擊過來。接下來的每一個對擊動作仿佛從劍道館對打那天複制了過來，不過兩人的身份互換過來。進攻的是宗像禮司，防守的是不二周助，兩把‘長劍’互相不斷敲擊，沒有絲毫噼噼啪啪的聲音發出。

你能堅守你的理想嗎，王。在對手是曾經對弈的手下，在開始有所感覺對手的不對勁之後，你還能堅守理想，将我這個不仁不義、危害人類的罪人斬殺嗎。

不二周助昨晚最後一個挑向人咽喉的動作後，立在原地。

宗像禮司如同那天不二周助身體向後一仰躲過了這一劍，膝蓋下沉整個人重心前移，手腕一轉，長劍立改方向。

噗呲——

血花四濺。

同樣在東京，早就和弟弟不二裕太回到了家裏的saber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不二家中所有人，就是連一直在國外上班的爸爸不二明彥也被他叫了回來，他是這麽跟不二明彥說的，“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當面跟你們說清楚，有關于你們的孩子不二周助。”

不二明彥聽此，急忙向公司請了幾天假，坐着最早的航班飛了回來。一回來就見自己前不久找回來的孩子穿着正式的坐在椅子上，“周助，你……”

“對不起。”saber從椅子上起身，對着不二一家人鞠躬道歉，“我并不是你們的‘不二周助’。”

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就像擁有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記憶，他們也不是自己曾經的家人了。

saber感慨着，懷念的目光掃過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容顏，他向這些普通人解釋，“我是不二周助，但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不二周助。屬于你們的不二周助拜托我來做幾天你們的孩子，讓你們放寬心不在尋找他。”

“哥、你在說什麽啊？！”什麽都不知道的不二裕太最先無法接受，“什麽叫另一個世界的不二周助？！！”

隐隐約約有些猜測的不二明彥和完全知道的不二淑子、不二由美子拉住不二裕太，“裕太，你冷靜點，他說的是真的。”

“媽媽？！”不二裕太回過頭不可置信，怎麽連媽媽也跟着哥哥胡鬧啊！

不二淑子擦擦眼角的淚水，“我們從沒怪罪過你。如果不是那一晚我在那位先生的幫助下見到了我的周助，可能我也會錯認吧。不過周助找你來假扮自己，至少、至少證明他還活着，不再是幾年前那般生死未蔔就好……”

不二裕太恍惚的向後踉跄了兩步，媽媽的意思是……他真的不是我的哥哥嗎？那他的哥哥在哪裏？為什麽不肯回來？

“抱歉，裕太。”saber扭過頭閉上眼睛，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可是媽媽恐怕這也無法做到啊……“你的哥哥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做完了就會回來的。”

不二由美子感覺到不對勁，為什麽對方偏偏要挑今天告訴他們事實一直說着對不起，還穿上了如此正式的服裝，不、不可能的吧，周助他肯定還好好活着。

噼啪。

仿若玻璃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二家人擡眼啊就看見了仿若神跡般的一幕。

站在他們面前的saber如同一塊玻璃，緩緩地碎成了金色塵埃，落在地上連個蹤跡也沒有。

saber在失去魔力供源的那一刻被遣返原世界的英靈座，他望着父母緩緩閉上眼睛，對不起又要讓你們為‘我’而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