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知青點風雲

顧立春還真上前去聽了聽,  他們剛走近時還真有一點動靜,但真靠近時,又沒聲了。

吳胖握着手電筒沿着麥稭垛走了一圈,  沒有發現洞。

他不相信自己聽錯了,  便擡起一腳狠踹過去,  麥稭垛微微晃動幾下。

就在這時候,  從裏面傳出來幾聲嗚嗚聲,  像是被人捂着嘴發出的聲音,  還能隐約聽出是個女聲。

吳胖皺着眉頭道:“剛才我聽到一個男聲,這會又有個女聲,  估計是幹壞事的。算了,咱們走吧。”吳胖雖然憨,可又沒有傻到底,  這麽大人了,自然知道怎麽回事。

吳胖嘴裏嘀咕道:“這些人腦子有病,大冷天的,  幹壞事,  不怕凍着。”

顧立春卻有不同的看法,  這種情況确實有可能是小情侶或是野鴛鴦偷情。可是剛才那女子的聲音明顯的不對勁,  如果兩人是偷情,按照常理,她不應該明明知道有人靠近還發出聲音;二是她的聲音也很奇怪,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  發出來的聲音含混不清。

這麽一分析,  這裏頭可能藏有一件刑事案件。

顧立春寧願自己猜錯了鬧出們烏龍,也不想因為粗心大意而讓受害者失去獲救的機會。

顧立春看了看麥稭垛,對吳胖說道:“這個垛的洞是從上面掏的,  你把我弄上去,我去看看。”

吳胖以為顧立春想看熱鬧,他也不反對,“行,我托着你上去。”

麥稭垛也就一人多高,爬上去并不難。顧立春在吳胖的幫助下,很快就爬上了麥稭垛,中間果然被人掏了一個大洞,他還沒來得及打開手電筒查看,忽然,麥稭垛一陣劇烈地搖晃,大片的麥稭杆落下來,一個黑影從裏面竄了出來,跑了。

顧立春急忙對下面的吳胖喊道:“追上去,抓住他!”

吳胖拔腿就追,那黑影竄得更快了。顧立春打開手電筒,往中間一照,只見地上仰面躺着一個姑娘,她全身被五花大綁,嘴裏塞着一塊破布。

姑娘看到有人來了,不停地掙紮着,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顧立春跳下去,打着手電筒先給她解綁,再扯掉她嘴上的破布,兩人一照面,同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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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潔?”

“顧、顧同志。”

這人正是陳潔,知青點的女知青,原書中江穆的妻子。他們曾經見過一面。

陳潔看到熟人,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撲簌地往下掉,語無倫次地說道:“謝謝、謝謝,我……快要吓死了。”

顧立春溫聲安慰着陳潔,陳潔抽抽噎噎一陣,情緒才慢慢緩和下來,顧立春又問她知不知道剛才的人是誰。

陳潔低着頭,一臉羞憤,“我去別的公社看我同學,回來得晚,天又黑,他、他從背後撲上來捂着我的嘴……我沒看清楚。”

顧立春拼命地回憶着劇情,原書中提過一筆,那個人渣叫什麽來着?他一時也想不出來。

顧立春道:“暫時想不起來沒關系,你先整理整理衣裳,我送你回去。”

陳潔點點頭,背過身子整理衣裳,因為是冬天穿得厚實,陳潔身上只有外面的罩衫被撕破了,棉襖棉褲沒事,回去也不太引人注目。

顧立春想起原書中陳潔此次的遭遇,盡管她後來被知青點的知青們找到了,并沒有失去清白,但名聲毀掉了,傳得沸沸揚揚。顧家村的村民對她指指點點,甚至還說她行為不檢點才引得流氓注意。

知青點的知青也對她冷諷熱嘲,這讓本來就自卑膽怯的陳潔愈發擡不起頭來。只有江穆不嫌棄她,還時常鼓勵她幫助她。這以後陳潔漸漸對江穆産生了依賴之情。

顧立春不想讓陳潔重複這個悲劇,便囑咐她道:“這事,你最好瞞住,誰也別說,就連你表妹張豔也別說。你回去就說你從同學那兒回來晚了,天黑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衣裳挂到灌木叢上挂破了,你也扭傷了腳。”

陳潔明白顧立春的意思,她的心裏充滿着感激。

兩人正說着話,吳胖氣喘籲籲地跑回來了,他一回來就破口罵道:“那個流氓別看瘦,跑得跟兔子一樣快,我對附近也不熟,繞了幾圈,找不着人了。”

顧立春默默地記住流氓“瘦”這個特點,對吳胖說道:“沒事,這帳咱以後再算。我們先送陳同志回家。”

吳胖仿佛才注意到陳潔,他本來還想問顧立春不捕魚了,一想,這種時候問不合适,便忍着沒說。

顧立春把陳潔扶起來,兩人護送着他往村子裏走去。他們沒走多遠,就就看見村口有十幾道手電筒光照過來,他猜測應該是知青點的知青發現陳潔天黑了沒回去,就出來找人了。

他讓吳胖把水桶和漁網藏到路邊的灌木叢裏,他們兩個送陳潔回去。

兩隊人中途相遇,這些人果然是知青點的知青出來找人,帶頭的人正是江穆和顧驚蟄,張豔也在中間。

江穆和顧驚蟄看到顧立春都是一臉驚詫,張豔看到陳潔,急忙跑過來問她怎麽了。

陳潔按照顧立春囑咐的說了:“我去看同學回來晚了,天黑路滑摔了一跤,扭傷了腳,剛好路上碰到顧同志和他朋友,他們就送我回來。”

張豔不疑有他,便松了口氣道:“我見你天黑也沒回來,急死我了,就讓人來找你。”

兩人正在說話,顧驚蟄走上前來,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陳潔,狀似無意地說道:“陳同志,你的衣服撕破了。”

陳潔羞憤難當,低着頭,小聲說道:“嗯,是被灌木叢挂破的。”

江穆也接着說道:“摔破了衣裳而已,你怎麽還哭上了?”本來天黑,雖然有人打着手電筒,但大家都看得沒仔細,沒人注意到陳潔的異樣。這下,兩人一提醒,有人就不自覺地把手電筒往陳潔臉上照去。

張豔擋在陳潔身子前面,憤怒地質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我表姐不就回來晚一點了嗎?你們還想搞三堂會審呢。”

顧立春也接着說道:“我們跟陳潔同志在村外遇上的,我可以給她作證,她沒有哭,只是天冷,冷風一吹,就容易眼淚鼻涕直流,你們難道沒有這種經歷嗎?”

吳胖也不耐煩地道:“就是啊,你們找到她,她又沒有出事,不是好事嗎?怎麽好像有人盼着她出事似的?”

吳胖這話可謂是一針見血,直接赤、裸、裸地戳穿了顧驚蟄和江穆的僞善。

顧驚蟄急忙辯解道:“我當然不會盼着陳同志出事,要不然我也不會跟着大夥出來找人。我就是覺得有些細節可疑。”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打量了顧立春和吳胖一眼。

陳潔紅着臉問道:“顧驚蟄,你這話什麽意思?你該不會懷疑顧同志吧?你簡直是荒唐,是他——”陳潔險些脫口而出說是他救了我。

顧立春眼睛一掃過去,陳潔立即會意,中途開口道:“是顧同志送我回來的。你們不要冤枉他。”

張豔也道:“就是,你們倆可真有意思,總不會連當事人的話都不信吧。”

他們正說着話,白華帶着另一幫人也到了。他看到陳潔平安無事,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顧立春道:“既然你們人到齊了,那就趕快回去吧。陳同志受了凍,需要回去休息。”

張豔扶着陳潔再次過來道謝,顧立春沖兩人點點頭:“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陳同志腳扭傷了,你多照顧照顧她。”

張豔點頭:“好的。”

顧驚蟄和江穆也準備離開,臨走時,還深深地望了顧立春一眼。

等到大家夥離開了,吳胖問道:“咱們還去捕魚嗎?”

顧立春點頭:“走,多捕幾條。——對了,吳胖,今天這事保密,誰也不能說。”

吳胖翻了個白眼,“我的嘴是用來吃飯的。”他又不是趙高他們,喜歡說人閑話。

兩人打着手電筒來到吳胖所說的那個地方,下網,拉網,撿魚,一氣呵成。這裏頭既有河裏的也有農場裏的,一看到滿桶跳躍的魚,吳胖的心情也不郁悶了。

等到水桶快滿時,顧立春就停止撒網,兩人悄悄地回家。

立夏和立冬還沒睡,兩人看到滿滿一桶魚,興奮地險些叫出聲來。今年真是個肥年。

第二天,田三紅看到這麽魚自然又是一驚,接着她就開始忙碌起來。

顧立春提醒養母要給外婆家送年禮,這事本來顧大江去最合适,偏偏這人整天在外面浪蕩不着家,而且田三紅對他也不十分放心,這麽多東西,他別動了歪心思。

顧立春道:“要不我跟立夏去吧?”

田三紅點頭:“也行,就你倆去吧,騎着吳胖的自行車去,我給你們收拾東西。”

顧立春腦子裏倒也有關于外婆家的一些記憶,只是他去得少,記憶也淡。只是知道,這個外婆對自己還不錯,跟親外孫沒什麽區別。他有個舅舅,腿腳不便,手很巧,舅媽人也不錯,還有表姐表哥之類的。其他就沒了。

兩人還沒出發,陳潔和張豔提着東西結伴來他家了。

田三紅平常跟這些知青沒有來往,看到兩個姑娘結伴上門,自是滿心地詫異。陳潔很快就說明了緣由,說昨天晚上,她在回村的路上摔了一跤,顧立春和吳胖把她送回來,她今天是特地來感謝他的。

田三紅忙道:“順手的事,不用這麽客氣。”

陳潔道:“不,不是,顧同志幫了我大忙。”田三紅不解,心說,不就是扶了一下,至于這樣嘛。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人家城裏來的娃都客氣。

陳潔和張豔跟田三紅沒什麽共同語言,跟顧立春又不方便多說話,她們便跟小滿小雨聊天。

小滿和小雨早就對這些從大地方來的女知青們充滿好奇,只是以前沒機會說過話,她們也不好往上湊。現在人家主動跟她搭話,她自然樂意。

兩人的好奇心很重,問題一個接一個。

“姐姐,你們城裏的學校大嗎?樓高不高?”

“你們城裏人都看啥書?我聽我哥說,你們城裏有新華書店,是不是頂縣裏幾個大?”

張豔和陳潔一一耐心地回答好們的問題。兩人都挺喜歡小滿這孩子的,聰明機靈好學,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閃動着靈氣。

趁着張豔在跟小滿說話,顧立春用眼睛示意陳潔,“陳同志,我最近看書,有幾段不太理解,你來幫我看看。”

陳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顧立春是有話要跟他說,便答應道:“哎,我去看看。”

陳潔進了顧立春的房間,為了避嫌,顧立春特意把門開着,拿出一本書假裝問問題。

陳潔先開口道:“顧同志,其實我來你家,一是來感謝你救了我,二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顧立春點頭,示意她說。

陳潔有些難為情地道:“今天早上,江穆和顧驚蟄分別找我談話,不停地打探昨晚的事情。說什麽遇到流氓欺負我,一定要勇敢地指出來。無論是誰,他們都會幫我。我、我起先以為他們知道了真相,後來發現,根本不是,他們話裏話外都指向你……我就很生氣,問他們怎麽會這麽想。我怕他們亂說,就來找你,問問你的意見。”

顧立春心裏冷笑,他把顧大海拉下馬,同時也得罪了江穆,這兩人就像兩只蒼蠅似的,一直想尋找他這顆蛋的縫隙,這次好容易找到了一條疑似的縫隙,怎麽可能放過?

顧立春看向陳潔,目光平靜坦蕩:“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

陳潔咬着嘴唇,道:“我絕對不可能誣陷你的,那不是恩将仇報嗎?我想,只要我這當事人一口咬定沒有這回事,他們總不至于往你身上亂按罪名吧?”雖是這麽想,可她還是覺得心裏不安。

顧立春道:“他們還真有可能做得出來。”

陳潔有些慌了:“那怎麽辦?”說到這裏,她沉默片刻,終于下了決心:“實在不行,我就把事情真相公布出來,流氓是另有其人,你是救我的恩人。”

顧立春制止她:“別,哪怕什麽都沒有發生,你的名聲也毀了。你以後的人生會更艱難。你放心,我自有辦法。”

顧立春想了想,這事趕早不趕晚,越早解決就越踏實。他問陳潔:“你們知青點的人下午都在嗎?”

陳潔道:“除了少部分回去探親的,大部分都在。”

顧立春道:“你們一會兒先回去,吃完午飯,我去知青點,對了,你讓白華把顧驚蟄也叫上。我有一些話要當着大家的面說個明白。”陳潔點頭答應。

陳潔回到堂屋,又跟小滿和田三紅說了幾句話便提出告辭,田三紅客氣地留飯,兩人委婉拒絕。田三紅看着陳潔帶來的罐頭和麥乳精,一臉為難,這禮有點重,她讓陳潔拿回去,陳潔執意不肯,兩人推來讓去,顧立春看不過去發話道:“娘,這是陳同志的心意,收下吧。你收拾一些吃食給她們倆嘗嘗。”

田三紅這才反應過來,飛快地收拾了一包東西硬塞給陳潔,陳潔一看,這收到的回禮比送出去的還多,她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再推讓下去也有些不好看,她便收下了。

小滿跟兩位有見識的姐姐聊得很開心,面帶不舍地将她們送出院子,臨別時還特意問道:“張姐姐,陳姐姐,以後我能去知青點找你們玩兒嗎?”

兩人笑道:“當然可以,你有空就來。”

從顧家出來後,張豔忍了再忍,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地問道:“姐,我怎麽覺得你跟小顧神神秘秘的?你倆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陳潔連忙搖頭說沒有。

張豔不信,盯着陳潔看了一會兒,冷不防地問道:“你倆是在處對象?”

陳潔吓了一跳:“你怎麽能怎麽這麽想?我都二十了,小顧才多大。”  張豔一算,兩人的年紀差距是有點大。

陳潔沉吟片刻,便說道:“從小顧在汽車上幫你開始,我就覺得這人不錯。這次又幫了我,我就更欣賞他了。這種欣賞沒有摻雜別的感情。”

張豔道:“好吧,我信你。”

陳潔在心裏嘆息一聲,不是她想連張豔這個表妹都瞞着,而是怕她性子直爽,心裏藏不住事兒,萬一跟她說出真相,她一不小心透漏出去,後面就麻煩了。

兩人回到知青點,陳潔把田三紅送給她的吃食拿出來一些分給大家,田三紅每樣都給她裝了些,瓜子、花生、糖豆、柿餅,還有一包用油紙包着的炸素丸子,等等。大家圍上來,磕着瓜子吃着零食,還有人捏了一個炸丸子吃,一邊吃一邊評價道:“田嬸的手藝真不錯。”

陳潔順便把下午顧立春要來知青點的事說了。大家聽到他要來,不免有些詫異。

陳潔低着頭說道:“是來澄清一些誤會。”

陳潔的話音一落,女知青們就開始議論起來。

其中朱小晴和張豔的反應最激烈,這知青點就數兩人跟陳潔走得近,朱小晴搖晃着兩條刷子似的短辮,語調激昂:“人家就是幫了你一下而已,還有另一個人在場,有什麽可誤會的?我看某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張豔撇撇嘴:“很明顯,人家和小顧有私人恩怨,剛好表姐撞上了呗。”

其他女知青有的為陳潔打抱不平,有的暗自揣測。其實當晚,她們也有人察覺到陳潔的狀況不對勁,眼圈都紅了,嗓子也有些啞,衣裳也破了,不像是挂破的。但她自己說沒事,又有顧立春和那個胖子作證,那就應該真沒事。何況陳潔第二天就恢複了正常,若是真的有什麽事,她應該不會這樣。

朱小晴說道:“既然小顧要來,咱們就要好好招待。”

張豔說聲:“我去跟白華他們說一聲,一會兒讓小顧直接去男生宿舍那邊,咱們這邊拿點零食過去招待客人。”

兩人一陣風似地跑了過去。白華收到指令,自然照辦。他還把男生宿舍打掃一番,又讓人去叫通知江穆和顧驚蟄。

兩人很快就到了,其他人也聚集在男生宿舍的堂屋裏,等着顧立春的到來。

顧立春是和吳胖一起來的。

顧立春先跟大家打聲招呼,也不再客套寒暄,面容嚴肅地先來了一段偉人語錄:“同志們,你們來到我們農村的廣闊天地,是來鍛煉一顆紅心,是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這幾年,你們整體表現良好,值得表揚。但有一些同志的思想還是沒能跟上,我從昨晚的事情中嗅到了一絲危險,我覺得你們當中的一部分被一種危險的思想被腐蝕和污染了。”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無言。

顧立春一臉嚴肅地道:“我說的是實情,并不是危言聳聽。昨晚上,我在路上遇到摔倒的陳潔同志,好心幫了她一下。帶來的結果不是感謝,不是表揚,而是你們莫須有的懷疑。請問,這樣的思想還不危險?我們無産階級革命思想應該是這樣的嗎?偉大領袖教導我們,‘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來了……一切革命隊伍的人都要互相關心,互相愛護,互相幫助……’我幫助同志這麽純潔的無産階級革命友情,竟被有心人扭曲臆測。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傳出去以後會造成什麽影響?你們會毀了我,毀了陳潔同志,也會毀了你們自己。試問,你們知青以後再有什麽事,我們這些村民誰還敢幫?特別是你們女知青,被人幫一下扶一下,就被叫人莫名其妙地審問。這是什麽?這是迫害!主席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他們的這種做法,跟封建禮教時期,碰一下女人的胳膊就砍掉胳膊的做法有什麽區別?這是腐朽惡臭的封建思想在複辟。你們說危險不危險?”

大家小聲議論開來,有人越說情緒越激動,特別是女知青們。

張豔第一個開口道:“我贊同顧同志的意見,某些人,為了達到你們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歪曲事實。”

其他人也紛紛發表意見:“對,某些人居心叵測,照他們這麽說,以後男女同志之間不能說話,不能正常來往了。”

“顧同志有句話說得對,照樣這下去,以後我們有事還敢幫,一幫就被訛上了。”

“顧立春這個年紀這種品性,哪一點也跟流氓不沾邊,有的人是怎麽想的,能想到這上面去?”

……

暴風雨般的指責和議論向江穆和顧驚蟄湧來。

江穆壓着怒火,剛要發作,就被顧驚蟄用眼神制止了,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道:“顧立春同志真是個能言善辯的人,佩服佩服。不過,我有一個疑點想當面問立春同志,你說陳潔昨晚摔倒了,請問一個大人摔倒了會哭鼻子嗎?為什麽摔倒了,她的頭發上,身上還沾有麥稭,這又是從哪兒來的?我之所以細窮下去,不是為了誣陷誰,而是想查明真相,大家都知道陳潔同志素來膽小,我怕遇到什麽事不敢開口。”

陳潔氣得滿臉通紅,在聲反駁道:“我跟我同學靠着麥稭垛聊天,沾點麥稭不是很正常嗎?顧驚蟄,你到底想說什麽?非得把把我們倆往絕路上逼嗎?虧我以前竟然覺得這人不錯。”

顧立春意味深長地說道:“能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顧驚蟄同志你不簡單呀。果然是有父必有其子呀。”

衆人面色各異,是啊,顧驚蟄可是有個在邊疆勞改的父親。雖然他在知青點竭力表現得跟以前一樣,可有些事情就是不一樣了。

顧驚蟄被當衆戳了痛處,臉色大變,大聲道:“顧立春,別忘了,你也姓顧,你是我堂弟。”

顧立春兩手一攤:“我是收養的,跟你沒有血緣關系。”

顧驚蟄冷笑:“那你弟弟妹妹總跟我有血緣關系吧?”我看你怎麽否認/

顧立春微微一笑道:“這不一定啊,我娘那面的遺傳覆蓋住了,哪像你,父母雙方共同的遺傳,你以後好好改造吧。”

顧驚蟄氣得渾身顫抖。

顧立春覺得話說得差不多了,就來了一段結束語:“我的話說完了,我相信流言止于智者。我相信見過世面又有頭腦的你們,一定會看穿某些人的蠱惑和挑撥。”

衆人紛紛上前安慰陳潔和顧立春,之後,有人提出讓顧驚蟄和江穆向顧立春和陳潔道歉。

提議一出,大家紛紛響應:“對,兩人這必須道歉,要不然,以後誰都可以信口雌黃。”

顧驚蟄和江穆對視一眼,兩人都在壓抑着心中的熊熊怒火。

當衆向兩人道歉?他們的臉面往哪兒擱?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各位,昨天辦年貨,又去聚了個會,比平常還忙。更新沒寫完,早上爬起來補完了,更晚了。

祝大家新年快樂,牛氣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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