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控制
☆、控制
? 為什麽要退學,早不退晚不退為什麽要現在退,是因為突兀的告白麽,可是那告白有什麽問題嗎,是自己又在逃避所以惹她生氣了可是所謂的轉學也只是開玩笑而已啊她當真了先下手為強?
不行!
“你要去哪裏?”封束已經觀察她很久了。
“我去找沐澄涵問清楚。”顧湛溪有點生氣了。
“她是因為覺得沒有臉面再見你了才會選擇這種讓雙方都不再尴尬的方式吧。”封束站起來,接近一米九的塊頭,很簡單地就擋住了顧湛溪的去路,“她的媽媽是一條生命,你也是一條生命啊,即使是命懸一線的生死關頭,她憑什麽要求你?你活過來已經是對她最好的恩賜了,為什麽非要還這麽低聲下氣的去讨好她?早知道如此,我寧願你去喜歡沈漪!”
以前的心髒是只會計算和推斷的機械,鐘擺一樣的運轉着,所以無論任桃如何地抓狂,顧湛溪始終以為三個人之間的是友誼,如今看到了封束眼底的暴躁,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如何地卑鄙,也怪不得任桃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賞自己一個風風光光的耳光:“封束,你真的喜歡我?.....”
教室裏的人們,從對機器的狂熱讨論裏轉過頭來,開始對狗血倫理劇感興趣來了。
“對不起,以前我都不知道.....”顧湛溪由衷地懊悔,“是真的不知道...”
“那以後也繼續假裝不知道啊,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了,我喜歡你所以我永遠不會害你的。聽我的,那個女孩不值得你喜歡的。她跟她媽媽一樣,在她們一家人眼裏,你根本連機器人都不如。”封束說着,已是破罐子破摔,“我會帶你回棄縣,你很快會忘了她,就跟你忘了沈漪一樣,我以前也沒有想過你有一天會喜歡上別人,現在我看到了奇跡,只要我們努力,沐澄涵會成為你忘記的第二個人的,你可以不去喜歡她的。”
被人喜歡本來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可是顧湛溪卻因為封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這一特別的身份而不得不考慮如何當衆拒絕才使得他不怎麽難堪。。
進退兩難之際,任桃向前一步,在所有人的注目禮裏,結結實實地,給了顧湛溪一個耳光。
“賤人!還好意思說你不知道!”
顧湛溪:“......”
被羞辱的感覺,讓顧湛溪異常地難受,她甚至回憶起剛來H市,在酒店的那次,任桃也是這樣不顧情面地給了她個耳光,雖然她覺得這是她辜負封束應得,但怎麽也不該任桃打:“你真是一點都沒變...虧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
“呵?好朋友?好朋友會搶我喜歡的人?如果不是你,我的手臂也不會斷!不用這樣茍且偷生,每天害怕別人異樣的目光!”任桃很奇怪,她明明不想說這些話的,明明很感激顧湛溪,明明一直希望有機會可以報答她的恩情,明明那些陰暗的負面的沒有一點道理的怨憤,早就被收拾幹淨,藏在了角落裏一輩子壓抑着不讓它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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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唆使着她重新變得這麽醜惡,把最惡毒的欲加之罪,抛給對自己那麽好的朋友,甚至.....掐住了她的脖子。
“夭壽啦~~這裏有瘋婆子殺人啦~~~~~”
任桃被一句驚呼震懾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死死地掐住了顧湛溪的脖子。
封束和一幹同學一直在阻止她,可卻無法掰開她的手臂。
顧湛溪的臉青紫發绀,喘氣都變得微弱。
任桃想要放手,卻聽見自己的手,一直在慫恿着她:“怎麽了,她不該死嗎?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嗎?已經出手了 ,你以為還回得去嗎,她不死的話,封束永遠不可能是你的,殺死她吧然後把責任都攬在我身上,說是我控制的,他會相信的,你們人類,也不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啊?開槍會走火,車禍是因為失靈的離合器,更早以前高考的失利都可以歸責于手機網絡的勾引,把責任都推給我,你可以名正言順地動手術換下這讓你膽戰心驚的手臂,若是現在松手了,你又該如何解釋呢?”
“你給我松手!她就要死了你看不見嗎?!”任桃的眼底是陰狠的,她寧願自己是不知不覺殺掉的顧湛溪,也不要這樣被逼着無法松手,她才知道這機械手臂有多狡猾。
顧湛溪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喧鬧的人群重疊成一個個虛幻的影子,那雙手臂的材質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金屬,僵硬又冰冷,多少人也無力去掰開,除非她的主人下令。
她是再了解不過這種感覺,她以前的心髒也是這樣的,按照程序去肆意妄為一些本可以拒絕的事情,只是她從來不會去命令,于是反過來被命令。
包括去一次次去喜歡沈漪,包括答應取代裝備,包括自欺欺人一直逃避的情感。
不是沒有感覺,是從不讓自己去感覺。
[想告訴你一句,我是真的愛你,不是心髒告訴我的,這次是我自己告訴你的,以前跳動着機械心髒只能用大腦思考的我,也是如此的愛着你的。]一則通過意念發出去的語音消息,随着終端送出,顧湛溪的手從胸口的位置無力地垂下,這句可能是遺言的話,通過26世紀無限的網絡,傳送到了沐澄涵那裏——
[我已經知道了,你這麽着急着重複幹嘛啊?不管是大腦還是心髒告訴你的,只要是你說的,我又不是不相信。]沐澄涵把這串文字一個一個碼出來,同時秘書也關掉了她作為CEO的就任陳詞ppt:“大小姐,以後要叫你總裁了,第一天上班,感覺緊張嗎?”
“你覺得我會緊張嗎?”沐澄涵的心情看起來特別的好,那笑容感染了在座的每一個人,公司前景大好的翹楚,也逮住了機會邀約:“既然是個好日子,不然我做東,請諸位一起來個新官上任的公司聚餐?”
沐澄涵合起筆記本,臉上還是那個難得的笑容:“我就不去了,我已經有約了。”
她懶得去想第一次約會去哪裏吃飯比較有氣氛,幹脆就讓顧湛溪那個激進的家夥做決定吧,準備發送邀請卻發現列表裏灰暗地有點陌生的幾行字——
【消息已發出,但對方不在線。】
不在線?不在線是什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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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說來,不在線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終端已卸載,另一種則是網絡出故障。
很明顯第二種否決,那第一種呢?
26世紀,卸載終端就意味着與世界失聯,除去顧湛溪以前出來的那個小村莊,應該沒有網絡覆蓋不到的地方了,所以誰會吃了沒事做卸載掉終端呢?
沐澄涵怎麽也沒有想到,不在線,也有可能是因為,對方已經死亡。
這麽可怕的事情,怎麽可能就這樣發生在風平浪靜的日常裏呢。
因此,當她趕到醫院,看見因為缺氧而搶救的顧湛溪的時候,怎麽也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哪位是患者家屬?”一個醫生拿出了病危通知單,“請在這裏簽個字,病人情況很不好。”
“我是!”MAX刷刷簽了字,醫生又接着說:“心跳已經停止了,但是呼吸一直還在,只能在AED和呼吸機幫助下盡力恢複...”
說話間裏面的醫生又是一道命令:“繼續除顫!”
“pooom!”熨鬥一樣的機器吸附着胸口,整個人都從病床上被擡起來,再狠狠地降落——————
“心率依舊是0...”
“加大電擊指針數值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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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該是彩色電影的一天,就這樣變成了殘酷的黑白照片。
那顆才換上的心髒,就這樣不會跳動了。
搶救人員已經累趴了,顧湛溪被轉移到心胸科,監護儀上的詭異的數值,和起伏規律的胸口,讓人根本無法判斷她的生死。
她就像睡着了一樣,可是沒有任何搏動和溫度。
沐澄涵握住她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從指縫流過去....
顧湛溪,給我醒過來,你不醒過來,我就永遠不相信你喜歡我,什麽心髒什麽大腦,大腦會停滞思考,心髒會忘記跳動,只有鮮活的你抱我入懷說着喜歡我,讓我聽見你悸動的心和錯亂的呼吸,我才相信是真的喜歡我,所以,趕緊給我醒過來啊...你不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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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見不到低的深夜裏,MAX帶上病房的門,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或許可以通過終端link進游戲,把它找回來。”MAX開門見山,對還在加班看胸片的駱騰說道,“那顆心喜歡澄澄的,一定肯回來。”
“是嗎?”駱騰推了推眼鏡,“上次的機會沒有抓住,這次再放過,就再沒可能幫到沐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