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火車奇遇
火車疾馳在死氣沉沉的荒原上,這大概是一條客流量很少的旅游線路,列車裏乘客很少,大都彼此獨自坐着,或者偶爾低語幾句,或者幹脆睡覺。
而肖遙的心情則是異常的興奮。
常聽師父說起過茅山,茅山是著名的道教聖地,相傳漢元帝初元5年(公元前44年),陝西鹹陽茅氏三兄弟來茅山采藥煉丹,濟世救民,被稱為茅山道教之祖師,後齊梁隐士陶弘景集儒、佛、道三家創立了道教茅山派,唐宋以來,茅山一直被列為道教之“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而此刻這所列車所前往的正是茅山派所在的省份。
無論是小說還是電影裏茅山道士皆是身穿道袍,頭帶道冠,左手拿木劍,右手拿靈符,斬妖除魔,懲惡揚善。不知道今日的茅山是不是還是這般模樣。
肖遙興奮地左顧右盼,起初還饒有興致地欣賞着沿途并不算美麗的景色,可半天之後,這景色看着看着也就膩了。
肖遙想着何不趁着這機會躲進靈田空間裏練習吐納之術。
肖遙看了看周圍,他的位置剛好的車廂的正中間,左右前後都能被看到,在這裏閉目養神,進出空間,顯然不太合适,肖遙又一想既然車廂這麽多,照目前這個客流量,最後幾節應該沒有人吧。
肖遙站起身子,提着趙老爹要他帶的東西,裏面大概是一些吃的還有零錢。他朝火車尾部走去,路過幾節車廂,每節車廂都多多少少有幾個人,屋內索性只好繼續走。
見肖遙東張西望,左顧右盼的樣子,一個穿着警服的年輕乘警走了過來。
那乘警微微一笑,問道,“小兄弟,有什麽可以幫你的麽?”
肖遙回了一個誇張的微笑,這小乘警粗眉毛大眼睛高鼻梁,配上這身警服,将挺拔的身姿襯得格外英挺。
“沒有,哈哈,沒有……”肖遙笑着抓了抓頭,有點心虛,我又不是賊!
見肖遙說話之間繼續往車廂更裏面看去,那乘警小帥哥解釋道,“先生,最後幾節車廂我們沒有售票,如果沒有別的事請您回到您自己的座位上,注意安全哦。”
肖遙立刻露出一副從谏如流良好公民的形象,點了點頭,潇灑地将包甩在肩膀上,朝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
一邊走一邊回想着乘警小帥哥說過的話——最後那幾節沒有售票,也就是沒有人咯——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二話不說,轉身返回。
還沒走幾步,眼前又飄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乘警小帥哥。
“哦,這麽巧啊,又見面了。”肖遙有些尴尬地打馬虎眼。
“是很巧。您這次應該是有事吧?”乘警小帥哥依舊微微一笑。
“有事,當然有事!”老子要修道,這事還不夠大麽?!
“請說。”乘警小帥哥嘴角浮起一抹職業化的微笑。
“還有多久才能到茅山?幾站?”終于絞盡腦汁制造出這麽一個沒有絲毫技術含量的問題。
“接下來的到是西安站,然後是八公山站,然後便是茅山站。這段旅程會比較漫長,建議您休息一下,盡量不要在車廂裏到處走動。”乘警小帥哥娓娓道來。
“八公山?這名字我記得師父說過。”肖遙随口問道。
“八公山,也就是淮南王墓,很有名的。”乘警小帥哥随口補充道。
“原來如此,多謝了!”
“不客氣。”
肖遙的計劃又一次面臨着泡湯的危險,不行,這段旅程太長,白白浪費掉太可惜。
于是肖遙靈機一動,告別小乘警之後,他并未返回自己之前所在的車廂,而是就近找了個空的座位,以期随時觀察這小乘警的一舉一動,然後趁機溜進後幾節車廂。
很快,機會來了,乘警接到電話,說是前面幾節車廂發生了點事,乘警二話不說,徑直朝前面的車廂走了去。
肖遙心想,真是天助我也。
小乘警走遠之後,肖遙順利來到了後幾節車廂,果真如小乘警所說,那後幾節車廂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在這裏修煉真是絕佳的場所,不會有人打擾,可以放心地修行。
肖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來到最後一節車廂,這節車廂怕是很久沒有人座了,座位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肖遙在最後一排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然後屏氣凝神,一念起,瞬間整個身體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主人主人,你終于來了。”肖遙前腳踏進空間,後腳便聽到小地精有些聒噪的叫聲。
“你想我了麽?叫得這麽大聲。”肖遙反問。
“這倒沒有,出于禮貌性問候而已。”小地精的誠實讓肖遙有些自作多情的尴尬。
= =肖遙差點栽倒,心想,這千年道行的何首烏也會冷幽默了?
“主人主人,你看我最近有沒有什麽變化。”小地精像是很興奮。
可肖遙時間緊迫,哪有閑工夫跟他過家家。
肖遙随口應付道,“變大了,變粗了,變長了!”這是每個男人都渴望的變化,小地精這家夥會是個例外麽?
“啊,主人,這你真的看出來了?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的呢。”
= =肖遙瞬間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即将要遭到前所未有的颠覆,這瞎猜的一句話竟然也能應驗。
然後他把小地精從地上拿起來,放到手掌上,緊接着火辣辣的眼神掃過小地精的全身。
即便是人形的何首烏,也只是只何首烏啊,有些部位看都看不到,這又如何變大變粗變長。“小地精,你确信你的真的變大變粗變長了麽?我怎麽沒有找到。”
小地精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下子從肖遙的手上跳到了地上。
“主人,你在想什麽!我的意思是這靈田裏的土壤竟然能夠讓我慢慢成長,有朝一日我真的可以幻化成真正的人形也說不定哦!”
肖遙瞬間覺得自己的血量減到了最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自己竟然會在一株何首烏身上尋找小雞雞。
小地精說罷,挺胸擡頭,神氣十足地朝遠處的一株靈田走去。
肖遙記得口袋之中還留着很多巨型何首烏的種子,這種子雖然治病防身都能使用,倘若拿來一部分種植靈草豈不是更好。
這樣的話肖遙就可以嘗試培植低階的珍貴藥品,這才是以後修行生涯的重中之重,他要做名副其實的藥王!!!
而更加重要的是,将這些種子成功種下之後,肖遙便等到了踏入練氣期最好的時機。等這些高階藥草長大之後,肖遙便可以通過吸收這一整塊靈田之上的高階藥草中所蘊含的真氣,從而徹底的将自己體內的真氣充盈到極致,進而打通全身各處經脈,達到靈活運用真氣的目的。
而他也十分相信這練氣期的修為一定會給他帶來更多的變化。
于是在小地精的幫助下,肖遙很快就将河邊一處靈田上種滿了巨型何首烏,為了以防萬一他也留下一部分種子自用。
凡是有種植經歷的人都會明白,當自己親手将一粒種子放進土壤裏,等待着它發芽生根、破土而出、然後長枝生葉、直至開花結果,這期間每一個過程都是一種幸福而美妙的期待。
而對肖遙來說,這期待則會來的更快。
待種子放入靈田之後,肖遙熟練地開啓了“乾坤雨露陣”,第一次使用這個陣法時,他還沒有進入淬體期,以至于只能靠桃木匕首中的靈氣開啓陣法,而此時的肖遙已經成功渡過淬體期,體內已經有了不少的真氣,完全有能力利用自己的真氣開啓并操控“乾坤雨露陣”。
于是他憑借意念感受着自己丹田之處的真氣緩緩地流經全身各處的經脈,與此同時,肖遙默念“乾坤雨露陣”的心法口訣。
片刻之後,耳邊便傳來了一聲響亮的春雷,肖遙睜眼一看,這“乾坤雨露陣”已然成功開啓。由于此次種植面積較大,肖遙擔心邊緣地區的靈草種子會受到影響,心裏盤算着要是能讓着“乾坤雨露陣”再大一點就好了。
然後他嘗試了一下,試着利用真氣和心法口訣的配合,将“乾坤雨露陣”的威力再放大一點。
口訣默念完畢,那雷聲似乎變得更大了,肖遙清晰地看着幽黑的烏雲,伴随着閃電,朝着靈田上灑下了細密的雨絲。果然,利用真氣和口訣的配合,在肖遙的意念控制之下,這乾坤雨露陣果然變得更大了。
那雨絲夾雜着白光,每一滴都似乎包含着肖遙體內的真氣,這樣培植出來的草木往往視施陣法者為主人,因此在肖遙用它們根據書中的藥方煉制高階草藥時,成功率往往更高。
用小地精的話就是天地萬物的草木皆有靈性,你對它如何,它皆明白,這雖然聽起來荒唐,可是仔細想來卻又不無道理。這大概就應該是“天人合一,人草合一”的最高境界。
小地精更是被這更為高級更大型的“乾坤雨露陣”所驚嘆不已,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主人正在變得越來越強悍。
然後更為神奇的一幕也出現了,眼看着那空蕩蕩的靈田之中,細細密密地冒出了幾株嫩芽。那嫩芽繼續生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生長速度也太恐怖了吧!肖遙眼睜睜地看着這些種子在一分鐘之內長成了半人高的樹苗——巨型何首烏的幼苗。
不僅如此,肖遙還細心地注意到那破土而出并且瘋狂增長的幼苗上都挂着閃着白光的露珠,遠遠望去那些幼苗皆被白色光芒籠罩,白光緩緩流動,将幼苗的全身圍了個通透。
想必這便是四階藥草所攜帶的靈氣了,這滿滿的一片靈田裏皆是充溢的靈氣,倘若在這裏使用“仙風雲體訣”練習吐納之術,想必一定可以早日靈活調控真氣,鞏固好淬體期的成果,然後找準時機進入練氣期,從而不斷跨入更高級別。
無需多言,肖遙便席地而坐,閉目凝神,摒除一切雜念,開始練習。
這“仙風雲體訣”的威力,肖遙早已見識過,要是沒有“仙風雲體訣”的幫忙,肖遙怕是還停在淬體的中期。
默念心法,調整呼吸,真氣随意念而流轉于全身,在一呼一吸間完成與外界的交流。
此時此刻,那靈田裏的巨型何首烏幼苗中的靈氣,也漸漸感受到了更強大力量的召喚,于是慢慢聚攏,然後朝肖遙的方向緩緩地飄了過去,慢慢地這些至純至淨的白色靈氣已經将肖遙全身緊緊包裹。
肖遙正閉目凝神,自然注意不到這奇觀,但是他卻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全身正在被一種極其溫和清涼的氣體所包圍。
一呼一吸間,那些白色靈氣沿着全身各處的毛孔緩緩流入體內,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涼與舒适傳遍全身。
肖遙又沉穩地運轉了三個周天,不僅彌補了因為救趙老爹所耗損的真氣,而且體內的靈氣似乎越來越充盈,越來越醇厚,與此同時他也覺得自己憑借意念對真氣的駕馭更加熟練了。
這樣一來,似乎他覺得自己是時候進入練氣期了。只有這樣,才是他“藥王”之路的真正開端!
肖遙越想越興奮,恨不得什麽都不幹,每天都泡在這靈田空間裏,上輩子的經歷告訴他只有在末世來臨前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在末世中消滅更多的喪屍,拯救更多的人。
肖遙剛想繼續凝神聚氣,修行吐納之術,可忽然想到自己畢竟不是在神農山,他覺得怎麽着也得回火車裏看看去。
肖遙從地上一躍而起,四處踅摸,“小地精,小地精!”
片刻過後,不知道從哪塊靈田的深處,傳來了小地精的吶喊。
——主人?!
肖遙無奈地搖搖頭,仰天長嘆,“你要照看好這些靈草,我先出去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一念起,肖遙已然出現在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
“親愛的乘客朋友,您好,本次列次已到達西安秦陵站,如需下車,請您在列車行駛的方向的車廂入口等候,歡迎下次乘車。未到站的旅客朋友請勿下車,火車停站時間1分鐘。”
原來已經到西安了,嗬,在靈田空間裏修行只不過覺得過了幾分鐘,原來大半天時間已經過去了。
肖遙朝車窗外看了看,天色已然全黑,這座千年的古城也因此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幽光。聽師父說,這古城地下沉睡着中國的第一個封建王朝的帝王,可盡管科學技術已經很發達的今天,人們依舊沒能找到這帝王之墓的蛛絲馬跡。
肖遙靠在窗戶上,看着車站廣告牌的淺藍色燈光發呆。就在這時,突然聽到幾聲極其沉重的腳步聲。
“啪!啪!啪!”
那腳步聲全然不似常人所為,每一步似乎都格外的壓抑,這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的空蕩車廂裏,肖遙只覺得四處彌漫着一股邪氣。
難道是我多想了?
只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以至于每走一步,肖遙都覺得這車廂被震得微微顫抖。
與此同時,那腳步聲之中還夾雜着交談,自從順利渡過淬體期之後,除了身體機能的增強之外,肖遙似乎覺得自己的五官感覺也變得格外的強大。即便隔得很遠,可是他依舊可以聽到那幾個人的談話。
“大哥,我都打聽好了,這最後一節車廂裏沒有售票,我把其餘幾個床位也買了下來。
“好。售票員沒難為你麽?”
“我跟售票員說,咱這兄弟得了瘋病,見不得人,不然見了人就咬。”
“他信了?”
“應該信了吧。這年頭‘財神’的錢是越來越不好賺了。”
肖遙從這幾句談話中隐隐聽出了有些陰謀的意味,到底是什麽瘋病能值得他們包下一整節車廂。
那腳步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楚,肖遙也感受到那股前所未有的邪氣越來越重。與此同時伴随而來的是一種難聞的味道。
肖遙自幼在深山長大,每天聞到的不是草藥的清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可這味道讓他着實不舒服,可是記憶之中又隐隐覺得有些熟悉。
為了弄清楚,肖遙便想躲起來一探究竟。
剛剛從座位上站起來,便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極快的人影從車廂裏沖了進來,他穿着一身的黑色衣服,身形腳步都奇快,這人想必也是修道之人,移形換影的步伐可不是常人所能施展的,在并不寬綽的車廂之中,那人如同一頭骁勇的孤狼,劃破長空,飛奔而來。
可肖遙畢竟沒有太多的戰鬥經驗,還沒有來得及防禦,就被那黑色身影一把拖到了車廂最後一排座位的背後,那裏只有一個極其狹小的房間。
肖遙還沒弄清楚到底什麽回事,就覺得自己被扔到了角落裏,然後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便鋪天蓋地地壓了上來。
“噓!不想死的話,就別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