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個男人有點冷
肖遙被壓在車廂裏的一角,動也動不了,逃也逃不開,那男人的勁兒奇大,要知道肖遙已經是成功渡過淬體期,無論是力量耐力和速度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可跟眼前這男人相比都不是一個層次。
肖遙快要崩潰了。
剛想開口,忽然聽到那“啪啪啪”的腳步聲還有另外兩個男人進了車廂。
肖遙被這陣勢也吓得不敢做聲,他倒不是怕被車廂裏的人發現,他最大的擔心就是此時此刻壓在他身上的這個男人。
這男人跟車廂裏的人有什麽勾當?
難道是欠債?還是情殺?
肖遙在腦海裏瞬間腦補了一場狗血電視劇,由于平時看電視的機會很少很少,他常常聽古玉村的寡婦們在街頭聊八點檔電視劇,什麽《回村的誘惑》等等名劇。
窗外月光皎潔,透過車窗照進車廂,肖遙透過這微弱地月光偷偷地瞄了一眼身前的這個男人。
只可惜男人頭上帶着長長黑色的鴨舌帽,隐隐約約地只能看到他有些瘦削的臉龐。
肖遙目光漸漸下移,想看看這男人到底長什麽模樣。
正在這時,車廂裏驟然亮了起來,“啪”地一聲,那兩個人車廂裏的燈打開了。
其中一個男人說,“老二,今晚咱倆得輪番守着這‘財神’,等天亮到了下一站,就會有人來接應咱們了,這時咱第一次跑遠程,以後升官發財可就全部靠這‘財神’了。”
另一個被喚作“老二”的男人,應聲回答,“放心,我懂。這一宿不睡,我也沒事。”
肖遙多次聽到這“財神”二字,可這“財神”到底是什麽東西。還有他之前聽到的“啪啪啪”的沉重腳步聲還有越來越重的邪氣和怪味道到底是什麽怎麽回事?
肖遙滿腹疑惑,當然最讓他疑惑的其實是此刻正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光線變亮了不少,即使在這狹窄的空間裏相互擠壓的兩個人也彼此面對面,呼吸之間的距離不過二十厘米。
肖遙終于看清了那男人的模樣,黑色鴨舌帽之下,臉型瘦削,鼻梁挺拔,黑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往外不停地滲着寒意,似乎能将所視之物瞬間凍結。
肖遙偷偷地盯着他看着一會兒,然後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這家夥眼神都能凍死人了。
那男人眉頭緊鎖,上下打量了了肖遙一番,只見肖遙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不自覺地眉頭一皺,本能性地回瞪回去。
四目相對之際,肖遙即刻敗下陣來,那非人類般的恐怖眼神殺傷力太大,肖遙旋即将眼神移開,假裝看其他地方。
片刻之後,肖遙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麻掉了,再這樣下去非要被活活壓死不可。
“兄弟,我胳膊——”肖遙小聲說話。
男人皺着眉,面無表情地将修長的食指放在薄唇上,表示禁止出聲,然後警覺性地聽着車廂裏的一舉一動。
肖遙差點暈過去,“兄弟,我胳膊要斷——”
“噓!”然後頗有敵意地看了肖遙一眼。
肖遙決定就算被車廂外面的人打死,也不要被這個面癱怪給壓死。
肖遙有些無奈,聲音有些微微增大,幾乎要貼到男人的耳邊,“大哥,你書包壓着我的手了,我的手快要斷掉了——”
雖然這音量不大,但是依舊在這小小的車廂裏模糊地傳開,正在這時,車廂了那兩個人警覺性地問了一聲,“有人?”
另一個回答,“你看好財神,我過去看看。”
程闖頓時有些生氣,他真後悔剛才就應該直接把他打昏,否則也就不會這麽輕易被他們發現了,他一路追來都隐藏的極好,今天竟然栽在了這個“多事鬼”身上。
幾乎是同時,程闖突然擎起食中二指,一張黃色靈符瞬間從身後背包中騰空而起。緊接着一絲玄火将那張黃色靈符瞬間點亮。
這是一張隐身符,隐身符點燃之後,在熄滅之前便可将周圍之物隐藏。随着隐身符的等級不同,一張隐身符所能持續的時間往往有限。
隐身符剛剛點燃不久,車廂裏的其中一個男人便徑直地來到了肖遙和程闖的藏身之處。
肖遙幾乎要騰空而起随時做好戰鬥準備了,可那男人卻看了看便轉身離開了,好像壓根就看不到他們倆個藏在角落的大活人一樣。
肖遙吃驚地看了看那張正在他們上空燃燒着的黃色靈符,橙黃色的火焰不停地盤旋。
“好強的妖術。”肖遙眼睛裏幾乎要出發光來,他在心裏默默地想,這要是在末世,能擁有這樣一種妖術似乎也不錯喲。
程闖差點被氣的吐血,他堂堂道教名門茅山派的後裔傳人,竟被這小子說成是妖術。
“這叫隐身符,隐身符燒完之後,效果就散去了。不想死的話,就趕快閉嘴。”程闖低着頭,冷冷地說道。雕刻般深邃的五官都陷入鴨舌帽長長的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肖遙立刻識相地閉上嘴。
幾秒鐘之後,肖遙忍不住又開口問道,“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沖出去跟他們拼了?”
程闖低着頭,身子靠在車廂上,像是有些疲憊。“我在調查一件事情,別吵,仔細聽。”
肖遙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有了“小地精”的某種潛質,比如啰嗦,比如被人嫌吵。(正在辛勤耕耘的小地精突然打了一聲噴嚏。)
與此同時,車廂裏的兩個人又陸陸續續地交談起來。
老大道:“老二,你睡門口,我睡車尾,讓‘財神’睡中間的床位。”
然後,只聽到一聲清脆的搖鈴聲,那名喚“財神”的東西就“咚”的一聲跳到了床上。
- -+什麽怪物?
肖遙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着,忽然他意識到這怪物散發出來的邪味似乎與上輩子彌漫在地球上各個角落的血屍味道出奇的相似。
難道是感染了血屍病毒的“喪屍”?
肖遙警覺性地睜開眼睛,如果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在距離血屍病毒大規模爆發的前一年就已經在地球上出現了這種血屍病毒。
肖遙忽然覺得有些緊張,上輩子慘死血屍活死人之手,而今生決不能坐以待斃,他要拯救自己,拯救更多的人。
老二道:“大哥,聽說淮南王墓那單生意出了差錯,趕屍門的手下也死了不少,那古墓裏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進去的人幾乎一個都沒有出來。”
老大道:“趕屍門已經派人過來調查了,下一站他們就會來接應我們,咱倆把這‘財神’穩穩妥妥地交到趕屍門手上,咱兄弟倆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老二答應了一聲,旋即又問道:“大哥,咱手上這個的‘財神’也是進過淮南王墓的人麽?”
老大答道:“聽說是只進了一半,偷偷溜出去之後不久就瘋了,還咬死了不少人,不然趕屍門也不會為了追他給咱這麽高的價錢。”
老二笑了笑,“嗯,大哥你先睡,我不困,我在這裏守着。”
肖遙這次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淮南王墓被盜,而凡是進入墓中的盜墓者都沒出來過,盜墓者的家屬都紛紛求助于趕屍門,想要通過趕屍門來幫他們把盜墓者的屍首帶回來。
這一大單生意,趕屍門自然不會錯過,可進了古墓的趕屍門手下也都無一生還。而唯一出來的這位——也就是車廂裏的這位“財神”,竟然咬死了人!
似乎局勢已經很明了了,這所有的焦點都圍繞在了“淮南王墓”裏。雖然肖遙并不知道古墓裏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确信一點,淮南王墓裏的神秘事物能夠讓人感染血屍病毒。
也就是說,倘若能這淮南王墓裏的秘密能搞清楚,就有可能弄清楚這末世血屍病毒的來源之一!
肖遙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計策。
“小師父,你是不是要調查這淮南王墓的死人事件?”肖遙小聲地問道。
程闖正在閉目養神,接連十幾天的追蹤讓他多少有些疲憊了。“對。”
“我有一個主意,你看怎麽樣?但前提是,咱倆必須得合作。”肖遙嘴角浮起一抹壞壞地微笑。
“合作?我從不與人合作,尤其是陌生人。”程闖言簡意赅,一口回絕了肖遙的建議,看也不看他。素未相識,程闖向來不會如此輕信他人。
肖遙覺得計劃瀕臨破産的危險,可這小師父的符咒之術真的十分強悍,倘若能在末世裏與他并肩作戰,定能有相當大的幫助。
“小師父,我不是拖油瓶,我也很強悍。”肖遙不能就這麽放棄。
“哦?”程闖睜開眼睛,斜眼打量了一旁的肖遙,眼神之中透着嚴重的懷疑。
“當然,你不信的話,那你仔細看。”肖遙眉毛一挑,計上心頭。
肖遙腦海中靈光一閃,驀地一下子從角落裏站起來,程闖也睜大了眼睛,心想這拖油瓶又要找死不成。
以程闖的修為,不用說車廂裏那區區幾個趕屍人,即便是湘西整個趕屍門裏能與他抗衡的人都沒有幾個。他一路追蹤着這幾個人,就是想通過他們和趕屍門的力量進入古墓中,一探究竟。
可這小子為何一直都在擾亂他的計劃。
顯然程闖的确低估了肖遙的實力,只見肖遙站起身子之後,食中二指指間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枚寒光四射的玉針——這玉針自然便是趙老爹當日交付給他的“上古璞玉針”。
肖遙在最快的時間內将真氣灌注在指間,然後以真氣禦針,那“上古璞玉針”像是感受到了肖遙的召喚,在最快的時間內分別朝門口和車尾方向的兩人飛去。
正中兩人頸部的昏眠穴,兩個大漢“嘭”的一聲瞬間倒地。
與此同時,“上古璞玉針”赫然出現在他的指間,肖遙得意洋洋地吹了吹了“上古璞玉針”,然後轉身看了程闖一眼。
程闖冷冷地看着他,“你把他倆弄成這樣,明天天亮,誰來與趕屍門接應?”
肖遙大汗,這面癱怪為什麽總抓不住他的重點,這件事的重點明明就是他的法術也很高超啊!!!!
“不過,以真氣禦針,的确很特別,你也是修道之人?”從肖遙運氣禦針的全過程來看,不難看出他已經到了淬體期的階段,只是還有部分經脈沒有打通,即便他駕馭真氣的水平還頗為生疏,但是總體上看起來還算有點修為。
“會些醫術,既能治病又能防身,算是同道中人,在下肖遙,不是逍遙,是肖遙!”肖遙伸出手。
“程闖,就是程闖。”程闖冷冰冰地答道。
這面癱怪跟他說話了,看來這計策還算成功。
肖遙正等着握手,可程闖卻徑直從他的面前走了過去,直奔中間床位的“財神”而去。
肖遙收回手,沖着他的背影喊道,“喂,那咱就是朋友了。”
程闖沒理他,看了躺在中間床位的那具“屍體”一眼,然後瞅了瞅地上躺着兩個人,回頭問他,“朋友,這兩人要是不醒,你打算怎麽辦?”
肖遙打了個響指,“陰謀”終于就要得逞了。
“這個好說,從現在開始,咱倆就是這趕屍人了,等明天把這屍體,哦不對,是‘財神’交給趕屍門之後,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趕屍門進入淮南王墓了麽?難道你不想進去看看?”肖遙上輩子竟然沒發現自己的口才竟然這麽好。
程闖覺得他說的也有些道理。“那你為什麽要進古墓?”
肖遙想了想,現在他跟程闖不知根不知底,自然不能将自己重生的經歷以及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他,或者現在還不是時候。
于是肖遙沖他笑了笑,“幫你啊,誰讓咱倆是朋友!”然後肖遙邊說邊走到程闖面前,故作熟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闖不知道這小鬼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是他能來幫忙的話,說不定會給他帶來些幫助呢。
“既然這樣,老二,你去把這兩人丢到車廂後邊,然後好好看着財神,我先去休息。”肖遙學着之前那兩個男人的語氣——一個老大,一個老二。
“我是老大,你是老二!就這麽定了。”程闖丢下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将那昏睡在地上的兩人丢在了車廂尾部,然後将背包一放,往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肖遙心想,這男人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