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尾聲
「這裏腦補，我沒辦法，不知道，對不起。」
熊珪有時候沒輕沒重的，在柳顏身上留下的痕跡許久都難以消退。
“浴桶裏真的不行，真的。”柳顏推搡着熊珪。
熊珪不停地蹭着柳顏，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盯着他看，仿佛柳顏不妥協他就一直盯下去。
“好。”柳顏妥協，真的，小團子得寸進尺，下次一定要讓他吃兩個才行。
這是熊珪過的第一個人間界的年。
東西市都挂滿了各色的燈籠，護城河邊上有許多的信男信女放河燈許願，也有人放孔明燈祈求上蒼保佑的。
街市上人來人往，攤販賣着零嘴，也有賣門神年畫的。
人們都想有一個家，一個房子，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但是他們倆似乎沒有。
有彼此在的地方，就是家了。
“大白，我想吃那個糖葫蘆。”許久過去，熊珪終于對竹子沒有了那樣大的執念。
柳顏也買了一個孔明燈，在上面題了字然後放飛：願此生終老溫柔，白雲不羨仙鄉。
人們向神仙許願，可妖精放孔明燈是向誰許願呢？
再回頭一看，說是去買糖葫蘆的團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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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天罰？”不就是人界的牛鼻子老道嗎？仗着有幾分修為，能與上界交流，維持天地間的道義，“你跟着柳顏幹嗎？”熊珪把人扣在了牆角，扭斷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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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臉上的冷汗直冒，卻不敢吭聲：“這妖孽做盡惡事，你為什麽又要庇佑他，如若他不是機緣巧合闖入了閣下的地盤，他早就死了。”
“他做的，真的就是惡事？不過是殺了人而已，還是惡人，與其讓惡人作亂，柳顏吃了又有何妨？就許你們吃飛禽走獸？”柳顏是善是惡，熊珪最清楚，
“這天上的神仙都要給我幾分薄面，你去請神又如何？能動的了我？傷的了他？與其在這裏糾纏，不如去別的地方做一些善事。”
“他來找我了，你快滾。”熊珪踹了人一腳，理了理衣衫走出黑暗的巷子。
街市上，燈火如晝，
而在此時，天空燃放了絢爛的煙火，鞭炮噼裏啪啦聲不絕于耳，熊珪本能地捂了捂耳朵，擡頭望天，眼裏盛滿了或明或暗的光亮。
“你不是說去買糖葫蘆，這麽久了，糖葫蘆呢？”柳顏一襲紅衣，從人群裏穿梭而來，他天生就應該在人間繁華處，饒是如此，也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熊珪轉頭看向柳顏，弱小且無助：“大白，我的錢袋被人偷了。”
靠，你是妖精，錢袋能被人給偷了，柳顏剛想罵出口，或許是鞭炮聲太大，柳顏的聲音太小。
熊珪并沒有聽到，依舊是眉眼彎彎的。
柳顏無奈，扯過熊珪的衣袖：“傻團子，我帶你去買。”
其實熊珪這樣壯碩的身材也挺好的，至少怎麽玩都不會壞。
可能是玩過頭了，熊珪在巨大的刺激下，變回了原形。
“額，說了不能兩個一起。”熊珪弱弱地控訴。
“總有一天你行的，相信自己。”再說了，原形真的好可愛啊，摸摸，再摸摸，柳顏追着熊珪上蹿下跳：“別跑啊，團子，你再讓我摸一下，就一下。你剛剛說不行了，現在又跑這樣快，就抱一下。”
毛絨絨的，真的很舒服，軟軟的，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食鐵獸。
“我信了你的鬼啊。”熊珪才不信他的話，每次變成食鐵獸的模樣，總要被柳顏摸來抱去，搓扁揉圓，自己這麽好摸？這是上瘾了嗎？
10
最近熊珪鬧脾氣了，原因是有一位抛繡球招親的小姐直接把繡球砸到了柳顏懷裏，小姐逼着柳顏娶她。
柳顏說已經有家室了，小姐說做妾室也沒關系的，柳顏萬般推辭，才拒了這一樁天降橫禍。
“這就是你說的女妖精？”熊珪挂在柳顏的身上不滿地嘟嚷，頗具重量。
柳顏無奈，只好勾過人的腿彎把人背起：“這是算不得是女妖精，你是沒見過蛇族的雌性呢。”
“都怪你，太好看了，就知道招蜂引蝶。”熊珪埋在柳顏的頸側。
這能怪我嗎？柳顏無奈。
“柳顏，我想……”熊珪咬住了柳顏的耳垂，語調暧昧
“你怎麽老是發情？”柳顏吐槽，“這裏是野外。”
“春天到了，團子。”熊珪委屈，指了指不遠處的密林，“我們去那裏的樹上，好不好？不會有人發現的。”
“……”柳顏翻了個白眼。
就他這愛好，除了蛇類，能滿足他的族類真的很少，在樹枝上，整個人彎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
“柳顏，我愛你。”熊珪第一次這樣正經，不是說纏着他鬧着雙修什麽的，而是認認真真的告白話語。
太過正常的熊珪，柳顏還真的有些不适應。
其實熊珪在許多年前就見過柳顏一面，他也并非這樣率真單純。
柳顏在人群裏，只一眼，熊珪便再也移不開眼了。
他是人間富貴處的公子，白玉發冠，點翠的簪子，唇紅齒白，腰間挂着玉佩香囊，繁多卻不覺得突兀累贅，本身就是很襯他的。
他不知道以怎樣的方式去接近柳顏，食鐵獸獨居不假，可他喜歡柳顏也不假，是上天把柳顏送到自己身邊的。
熊珪裝乖賣傻，用了許多手段，才把人留在了身邊。
微風吹過柳顏的發，因為太過舒服眼睛變成了妖瞳，惑人而危險，柳顏想，他或許也想安定下來了。
在世間游蕩，不過是生命太過漫長而覺得有那麽些孤單，所以想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做。
而現在，有更為有趣的值得他去做。
“我帶你去長安吧，我在那裏有一處居所，我想在那住一陣子。”柳顏摸了摸熊珪的脖頸。
“你還沒說你愛我。”熊珪委屈。
“好，我心悅你。”柳顏用自己的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四目相對，眼神認真而堅定。
“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認識的團子，其實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樣呢？”熊珪小心翼翼地詢問他。
柳顏搖了搖頭，熊珪有時候表現出來的，或許并不簡單，柳顏卻不想去深究：“無論你怎樣了，你還是你，不會變成旁人。”
既然喜歡了，無論如何，都是會繼續喜歡的。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被熊珪給勾走了三分心神。
11
又是一年春日，三月三是龍擡頭的日子，也是二人成婚的日子。
柳顏在長安置了一處宅子，而實際上，才觀禮的賓客，只有柳顏的寥寥幾個朋友。
身為妖精，怎麽會在意人的婚禮形式，而時間于他們而言，更少了許多概念。
是熊珪看了人間公子與小姐的婚禮，吵着要一個。
人家的鳳冠霞帔，十裏紅妝，柳顏給不起。
宅子裏各處張燈結彩，一切按着人間的禮數來，
柳顏給的聘禮是将蜀地的竹子給移栽了過來，誰叫有人念念不忘。
兩人穿着的都是新郎服，禮畢洞房，兩個人都異常激動。
“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吃下去兩個。”這是柳顏的執念。
“好嘛。”熊珪委屈。
是夜，一室旖旎。
末了，柳顏問：“結生死契嗎？”
而實際上，這才是除了人之外的成婚方式，沒有那麽多冗雜的禮儀。
不過是我喜歡你，所以生死都跟你一起。
柳顏帶着熊珪去了一趟長白雪山，
熊珪顯然比柳顏還要激動。
“我前幾百年都在這修煉。”柳顏牽着他的手告訴他。
“後來呢？”熊珪把雪地刨出了一個坑，把柳顏埋了進去。
“後來我發現，那些所謂的得道之人說的，隐世修煉才能提升修為得道成仙的說法狗屁不通。”柳顏無語，整條大蛇盤成一團，一對犄角加上眼睛露出，還蠻可愛的。
“怎麽說？”
“只要有心，哪裏都是修行的風水寶地，不過是人太過弱小，上界不喜歡精怪去人間游竄罷了。”
“欸，你怎麽不冬眠？”
“……”我從來沒這樣無語過。
柳顏整條蛇纏上熊珪的身子，他說：“團子，我冷。”
熊珪目光灼灼，吓得柳顏整條蛇一抖：“我想……”
“不，你不想。”柳顏捂住他的嘴反駁他。
蛇的血是冷的，我抱着你，就不會冷了。
北地實在是太冷了，柳顏太久沒回來，突然覺得自己不适應了。
柳顏化作人形，熊珪直接将人公主抱了起來。
柳顏只是象征性地掙了掙，這個懷抱确實很暖啊：“團子，我想回蜀地了，想嘗一嘗你家門口的竹筍。”
“好。”
其實，熊珪不簡單，柳顏許久之前就知道了，只是柳顏不會去戳穿他，他的喜歡是真的，這就夠了，他們之間不必計較這樣多。
聽了狐貍精的一番說辭，再回頭想想，如果熊珪簡單的話，那當初自己受那樣重的傷，也救不回來吧？
原來他才是裝的最像的那個，連自己都蒙騙了過去，且看他能掩藏多久。
他們游歷過了大江南北，最終還是回了蜀地。
天還微微亮，洞穴外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有幾分灰蒙蒙的，熊珪現在的廚藝已經十分好了，一般他們輪流做飯。
門口的竹林砍了一半用來種果樹，又辟出來一片空地用來種菜。
柳顏留下來一顆竹子，說再養個七八年，用來做竹笛。
沒過幾天，熊珪就獻上一管竹笛，還是上好的靈器。
柳顏摁着人逼迫他從實招來，熊珪從頭到尾地都招了，又哭唧唧地求原諒。
可他本身就沒怪過他。
有一天，柳顏或許是吃壞了肚子，有幾分幹嘔。
熊珪萬分激動，以為柳顏懷孕了。
柳顏翻了個白眼，突然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之後，熊珪才讪讪地摸了摸頭：“關心則亂，關心則亂。”
柳顏無奈，他總是拿這只獸沒辦法，雖然他許多時候都是裝出來的，所謂扮豬吃虎。
但是他的懷抱的确很溫暖，确實讓人欲罷不能。
蚩尤怎麽輸的，他不想知道，但是彼此往後的漫長歲月，或許已經被對方吃的死死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改文的方式應該就是删文，綠江寫文，沒得靈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