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負,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

如果是以前, 喬阮或許會很難過。

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習慣了,習慣了沈負對別人的好。

或許她早就斷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念頭。

是很早以前就有的打算。

等高考結束,她就離開這個城市, 只要見不到,喬阮就可以忘掉。

檢查結果一個小時後出, 喬阮陪夏依然坐了一會。

她不說話,夏依然看出她心情不好, 握着她的手, 放在自己掌心輕撫。

“最近學習上有壓力嗎?”

喬阮回過神來, 搖頭:“還好。”

既然不是學習上的事情,夏依然大概猜出了一點。

她并沒有繼續問下去,也沒有責怪她, 只是有點擔心。

怕她的寶貝心肝被傷害。

她當年就是被喬阮的父親用幾句花言巧語騙到山裏的。

然後吃了很多年的苦。

她不希望喬阮也走一遍她走過的路。

但她也知道,喬阮是有分寸的,她很理性,理性到一旦決定了某件事,就不會被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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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結果出來了, 沒什麽事, 醫生囑咐夏依然少吃甜食。

從醫院出來,夏依然給馬越霖打了個電話, 讓她來接自己。

喬阮說要陪她一起等, 夏依然搖搖頭, 拒絕了:“你馬上就要考試了,已經浪費了兩節課, 不能再浪費了。”

夏依然堅持,喬阮沒有拗過她。

她去到學校,正好在上課, 經過二班時,她看到沈負的座位是空的。

已經沒有太大的觸動了,難過或是遺憾。

喬阮早就慢慢接受這個事實。

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會得到回應的,她不強求。

教室裏,李月明和另外三個同學正站在黑板旁,拿着粉筆猶豫不決。

數學老師手撐着講臺,臉黑了一半:“這道題我昨天才講過,今天換了下題型又不會做了?”

聲音有點大,站在教室門口的喬阮吓了一跳。

過了好久才喊出那聲報告。

老師越過那幾個人看到她了,臉色稍微緩和了些:“進來吧。”

喬阮從講臺前過來,經過李月明身旁時,後者沖她做了個心累的表情。

喬阮剛坐下,老師讓他們先回自己的座位。

喬阮拿出數學課本和筆袋,凳子還沒坐熱,老師喊她的名字:“喬阮,你上來把這道題算一遍。”

突然被點名,喬阮愣了好一會才站起身。

她簡單的看了下題目,然後從盒子裏拿出一根粉筆。

很快就寫出來了。

她的解題步驟很簡單,數學老師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剛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個老師當的是不是很失敗。

才講了一天的題,他們全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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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等他開始講就下課了,李月明心髒都要快被吓的停止跳動了。

李月明過來找她:“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在上面都站了快二十分鐘了。

喬阮笑了笑,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遞給她:“這是我整理的,裏面有這學期考過的所有題型,還有一部分是競賽題。”

數學短板的李月明都快被她感動哭了:“嗚嗚嗚還是我的小軟軟好。”

喬阮被她抱着,視線卻正好看到站在一班門口的沈負。

他叫住了一個同學,似乎和她說了句話,那個同學紅着臉進來,喊喬阮:“沈負讓你出去一下。”

喬阮遲疑的擡眸,沈負也正看着她,臉上帶着他慣有的笑容。

喬阮低下頭,躲避那道視線:“麻煩你和他說一下,我很忙,沒有時間。”

可以和沈負多說一句話,那個女生自然不嫌麻煩,她又出去了。

沈負沒說什麽,仍舊只是笑笑,并和那個人道謝:“麻煩你了。”

喬阮卻無動于衷,專注于自己面前的題目。

李月明簡直對她刮目相看:“你居然把沈負給拒絕了,你不喜歡他了嗎?”

寫作了一道步驟,喬阮用橡皮擦擦掉,聽到李月明的話,她搖了搖頭:“不想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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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到喬阮做值日了,她怕李月明等久,就讓她先走。

掃完地以後,她用拖把又拖了一遍地,然後才提着垃圾桶出去。

是之後才知道和她一起做值日的同學先走了,所以才會弄到這麽晚。

喬阮在黑板上寫下她的名字。

值日缺席。

學校已經沒什麽人了,冷風蕭瑟,她背着書包出了校門。

冬天路燈開的早,這會已經亮着了。

喬阮沿着人行道往前走,在拐角處被一群人攔住。

看打扮就知道是校外那些混混,估計是專門守在這裏,等那些晚歸的學生。

喬阮的錢包被搶走了,書包也被人扔在地上踩了幾腳。

錢包裏的錢是林阿姨剛給她的補習費。

張訓打開她的錢包,看到裏面的身份證,邊走邊調侃:“剛才天黑沒看清,想不到長的居然還挺好看。”

他看了有一會,把身份證扔了。

再好看有什麽用,一看就是好學生,這些好學生最不好騙了。

沈負是回校拿病例的,明天要去複查,但是他病歷本和課本放在一起。

他看到腳下的身份證,是喬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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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燒烤後約了明天包夜,然後就各回各家了。

夜黑風高,張訓戴上耳機,哼着歌回家。

DJ聲炸的人耳朵疼。

他家住在城中村,安靜又偏僻。

拿出鑰匙準備開門,下一秒被人捂住嘴,硬生生的拖拽進巷子。

喬阮回到房間,把被扯斷的書包背帶縫好。

她忍住了,沒哭。

這種事情也沒法告訴老師,畢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之前就有同學去告狀,但最後都不了了之。

校外的,學校也管不了。

喬阮緊咬下唇,眼眶熱熱的,到底是沒忍住。

本來加上那些剛夠學費的。

她一邊哭一邊縫書包,眼淚糊了眼,針把手給紮了。

然後她哭的更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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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課的時候,教室裏彌漫着一股芝麻醬的氣味。

喬阮把書包放進課桌裏,卻先看到那個熟悉的錢包。

她愣了好一會,直到确認這的确是自己昨天被搶走的那個以後,她才把錢包拿出來。

猶豫的打開,分文未少。

就是身份證的位置變了。

她疑惑的看向窗外,什麽也沒有。

于是她問同桌:“剛剛有人來找過我嗎?”

同桌搖頭:“我今天是班上第一個到的,沒看到有人來你這。”

喬阮收回視線,若有所思:“這樣啊。”

下午放學回家,李月明不知道怎麽就講起沈負今天一天都沒來學校的事。

說這話時,她觀察着喬阮的表情變化。

見她似乎真的不介意了,她才松了一口氣。

“我覺得沈負這人當朋友可以,當男朋友實在是不行,對誰都太好了,說難聽就是中央空調,所以你沒和他在一起那是大好事。”

喬阮笑了笑,沒說話,而是遞給她一顆糖。

“待會一起去吃飯吧。”

李月明立馬就點頭了:“好啊。”

她沒告訴李月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這些天馬叔叔在家,喬阮不希望夏依然在給她過生日這件事上為難,所以幹脆和她講了,自己在外面和朋友一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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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烨花費了一些人脈和時間,終于讓那家人松口答應和解。

他帶沈負去醫院和人道歉,司機在前面開車,眼觀鼻鼻觀心的,生怕打擾了這對父子。

沈正烨松了松領帶,沒有問沈負為什麽打架,只是冷聲:“和你親爸倒是一個德行。”

沈負不為所動,臉上仍舊挂着淡笑。

沈正烨也不打算糾正他,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性格越扭曲越好,這樣才能讓他親手葬送自己的人生。

傷者躺在病床上,腿上打了支架,目前是動不了了。

沈負推門進來,懷裏抱着一束花。

張訓看到他臉上熟悉的笑容以後,吓的渾身顫抖。

想逃,但是又動不了。

張訓昨天晚上就是被這個人拖拽進巷內的。

當時的他臉上也是帶着這樣的笑,對着他的膝蓋骨狠狠踩了下去,張訓甚至聽見了骨裂的聲音。

看到他痛苦的趴在地上,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那人微笑着蹲下身,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剛剛可能有點生氣,下手稍微重了點。”

他拿出手機,禮貌且溫柔的詢問:“請問需要給您叫救護車嗎,費用我來出。”

變态。

張訓的手一直在抖,這個人就是個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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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阮回到家,客廳的桌子上放着一個蛋糕。

這個點夏依然已經睡下了,奶奶在客廳看電視。

喬阮疑惑的看着那個蛋糕。

奶奶調小了電視聲音,告訴她:“剛剛蛋糕店的人送過來的。”

喬阮抽出夾在絲帶上的卡片,上面寫着:祝喬阮生日快樂,天天開心

她沒有認出是誰的字跡,大概是蛋糕店的人寫的。

她問奶奶:“沒有說是誰訂的嗎?”

奶奶搖頭:“沒說。”

她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開,看到正中間的笑臉,旁邊甚至還寫着她的名字。

她手指輕輕摩挲着蛋糕托墊,這是喬阮十五年內收到的第一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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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很快就到了,考場的位置是随機的,喬阮和沈負被分到了同一個考場。

他有半個多月沒來學校了,直到考試這天才出現。

看到喬阮了,臉上帶着慣有的溫柔笑容。

在他過來之前喬阮先進了考場。

寫完以後只檢查了一遍她就提前交卷走了,不想和沈負有任何多餘的交集。

但沈負顯然不這麽想。

他們幾乎是前後腳出的考場。

沈負的聲音溫和,像是在關心她:“都會做嗎?”

喬阮含糊的應了一聲:“還好。”

然後加快步伐往前走。

沈負腿長,不刻意也可以跟上她:“最近是心情不好嗎。”

喬阮握緊了筆袋,沒說話。

“還是被欺負了?”

喬阮終于停下:“沈負。”

他垂眸:“嗯?”

“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和我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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