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沈負突然有了一種,他終于……

茶杯裏的茶涼了, 喬阮站起身,說要再去給他換一杯。

沈負聽話的把茶杯遞給她。

“蘇瑤月這幾天都住在沈家。”

聽到沈負的話,喬阮有片刻的恍惚, 茶杯裏的茶滿了也沒察覺。

熱水全灑在她手背上了,她疼的輕嘶一聲。

沈負看到了, 急忙将她拉進洗手間裏,打開冷水沖了一遍又一遍。

“很疼嗎?”

語氣心疼, 又帶了點焦急。

從喬阮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的側臉, 眉頭輕輕擰着。

喬阮将手往外抽:“沒事。”

沒能成功抽離。

她越抽, 沈負握的便越緊。

仿佛真的怕她會離開。

“但這一切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他看着她的眼睛,“阿阮,我和蘇瑤月沒有任何關系, 從那個家裏搬出來,也是因為他們讓我娶她。”

他其實很早以前就想和她解釋這一切的,一開始是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和她說明一切的心理。

再後來,是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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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他不想再重蹈之前的覆轍了。

他對別人的好, 都不是出于真心的, 本身就是反社會型人格,對于他們, 他的心裏只有厭惡。

偶爾心生惡意, 也會有不好的念頭産生。

或許是本性壓制着, 他仍舊保持着僅有的理智。

他是令人不恥的存在。

哪怕再厭惡,也仍舊會以笑臉相迎。

但這些不是他的本意。

“我不奢求你的理解, 但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

最後那幾個字他大抵是說不出口。

還是怕啊, 怕被拒絕,怕被厭惡。

什麽都怕。

在喬阮面前,他永遠是處于下風的弱者。

她随便一句話,輕易就可以擊潰他建設多年的心理防線。

這些天他因為家裏的事,早就分身乏術。

是想過不管的,但又不能不管。

誰知道那人竟然自作主張把蘇瑤月從國外接了回來。

就是為了逼他就範。

于是沈負便拉黑了關于家裏的所有聯系方式。

他僅有的善意和耐心,一旦牽扯到喬阮,便蕩然無存。

他好不容易和喬阮親近一些,是不可能被這些瑣碎的小事所影響的。

“阿阮。”

他低低的喚她的名字,語氣百轉千回,帶着幾分渴求。

喬阮擡眸:“嗯?”

沈負輕笑,但眼底卻帶着黯淡無光:“我好像也有一點難過。”

“你可以,像我那天抱你的那樣,也抱抱我嗎。”

不等喬阮回答,他已經先抱住了她。

身高差的懸殊,他低着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喬阮在他面前小小的一個。

她擡頭看着月亮,在他身後的那片夜空中。

月亮,到底是誰的月亮呢。

是她将月亮私有,還是月亮将她私有。

喬阮不知道。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這次沒有推開沈負。

沈負那天是在她家住的,他來的時候喝了點酒,叫的代駕。

喬阮見天色晚了,也沒太忍心趕他回去。

他說想留下來,她也就随他了。

被子是幹淨的,昨天剛洗過。

喬阮給他收拾出一個房間,旁邊堆放着一些雜物。

“這裏平時沒人住,你要是介意的話,沙發也挺大的。”

沈負自己把床鋪好,笑容賢惠:“我不介意的。”

喬阮被他那個笑晃到了,總覺得心跳的有點快,快的莫名其妙:“那行,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把門關上,聽到裏面沒了動靜,然後才回到房間。

那段時間的寄人籬下從,沈負的日子,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長期壓抑自己,習慣了虛僞迎合他人。

喬阮其實心裏也清楚,沈負對蘇瑤月就像他對其他人一樣。

對李慎也好,對李月明也好。

他們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在那個時候的沈負看來: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第一。

這樣的話,他可以對任何人說。

本身就沒有真心,本身就虛僞。

喬阮睡的沉,半夜被尿憋醒。

客廳地燈開着,不亮,恰好只是那一塊區域。

小梨花正吃着貓糧,沈負在一旁看着。

聽到動靜,他擡眸,瞧見喬阮了。

急忙起身,要去關燈:“我吵醒你了嗎?”

喬阮搖頭,這點燈光還不足以吵醒她。

而且她在房間裏,壓根就看不到。

“我上廁所。”

她說。

沈負松了口氣。

喬阮問他:“又失眠了?”

他搖了搖頭,笑道:“你的貓應該是餓了,一直在叫,我擔心它會吵醒你,所以就起床喂它了。”

喬阮和他道謝,手扶着洗手間的門把,卻又遲遲沒有往下按。

“那個......”

她支支吾吾。

沈負也不插話,安靜的等她講。

她撓了撓臉,神色有點不自在:“那你......你餓嗎?”

沈負愣了一下,笑着點頭:“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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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給他做宵夜的喬阮不知道事态為什麽發展成了這樣。

做為客人的沈負反而系着圍裙在廚房裏切菜煮面。

而喬阮,反倒像是那個來做客的客人。

小梨花乖巧的躺在她壞裏,偶爾叫幾聲。

喬阮順着它後背上的毛,小聲嗫喏:“你說我讓客人做飯會不會不太好。”

小梨花喵嗚了兩聲,似乎是在肯定她的問話。

猶豫再三,喬阮放下小梨花進了廚房,她左看看右看看,像極了游手好閑沒事找事做的二流子。

“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沈負垂眸看到她了,知道她在不自在些什麽。

該弄的都弄好了,他悄悄把切好的黃瓜絲放進水槽裏。

“黃瓜還沒切。”

喬阮自告奮勇:“我來,我最會切這個了!”

沈負唇角眉眼都夾雜着溫柔笑意,看着她,就不舍得挪開了。

喬阮把菜刀用水沖洗了一遍,問他:“切多少?”

“半碗就夠了。”

喬阮從小就會做飯,切菜自然也拿手。

黃瓜絲切的很細。

沈負看見了,笑着誇她:“真厲害啊,我們阿阮。”

喬阮還有點小得意:“我從小就切這個。”

沈負逐漸斂了笑,将火調小:“這樣啊。”

疑惑于他的情緒轉變,喬阮問他:“你怎麽了?”

沈負搖頭:“沒什麽。”

他既然不願意說,喬阮也就不繼續問了。

水在鍋裏沸騰。

好半晌,沈負才開口:“只是想到你從小就需要做這些,有點心疼。”

那個年紀的他其實過的也不好,甚至還不如喬阮。

雖然衣食無憂,卻時時處于恐懼中。

他自己無所謂的,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希望喬阮所遭受的那些苦難全都降臨在他身上。

面煮好了,他給喬阮煮了兩個無菌荷包蛋,應她的要求煮成溏心的。

沈負的廚藝比喬阮好多了。

這點讓喬阮微微有點小嫉妒。

她從小就會做飯,卻比不上一個近幾年才開始學的人。

她把自己碗裏荷包蛋夾給他一個。

“怎麽不多煮幾個,冰箱裏還有好多,我前幾天剛去買的。”

沈負不太喜歡吃雞蛋。

但他還是聽話的點頭:“下次多煮點。”

他學着喬阮那樣,把荷包蛋戳開,裏面的黃流出,面條上裹滿了蛋液。

因為覺得雞蛋裏有股腥味,所以沈負幾乎不吃雞蛋。

但這次卻覺得還好。

是甜的,很甜。

喬阮看着電視,他看着喬阮。

心是甜的,嘴裏便也是甜的。

碗筷是喬阮收拾的,她說沈負是客人,不是傭人,讓他先去休息。

他嘴上應着,但哪裏又肯去休息。

也不舍得。

這種獨處一室的機會,太少了,他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喬阮在廚房洗碗,小梨花咬着毛線球跑來跑去。

窗外的天空染上一抹光亮,電視沒關,正播着早間新聞。

沈負突然有了一種,他終于有家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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