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蘇子芸瞥一眼策劃, 似乎知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媽。
與玩家長期的對抗中,策劃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嘤嘤嘤我被罵了”的萌新,而是能笑嘻嘻看着玩家口中罵着mmp但只能乖乖交出錢包的人了, 簡單來說他成為了一個pua學大師, 以pua玩家為樂。
“倒也不必, 益智類游戲不用做的像戰力數值游戲那麽絕, 只有氪金才能過關。”蘇子芸說,“盡管目的是為了掙錢,但游戲的出發點是益智,以謎題的樂趣考驗人, 可以氪金買道具、線索, 絕不能把它作為過關的必備, 在不考驗操作的情況下,免費玩家也能夠體驗游戲的絕大部分內容。”
話音一轉, 蘇子芸開始給策劃出主意,“每天看廣告獲得的免費道具最多三個,免費道具有保質期, 超期不使用會消失,氪金道具無保質期。月卡總價值标價三百, 換算過來每天只需要一元錢, 四舍五入不花錢,廠商都賠哭了。”
“還有皮膚系統,這個不明碼标價,只能靠抽, 免費玩家能靠攢資源抽卡,氪金玩家直接氪穿出貨,不過我們很良心, 有保底系統,到多少必出,只不過不保證抽出你想要的皮膚,”蘇子芸臉上露出我也不是什麽魔鬼的笑容,“這個被稱為常駐池,等一段時間後,出新皮,再開一個名為up池的池子,這個保底會歪。”
“抽卡是大家自願來的,抽來抽去對游戲機制沒有太大的影響,消消樂還是要靠自己消,只是聯機對打的時候會更炫酷罷了。”蘇子芸再伸出一根指頭,“順便做一個天梯系統,每個級別都送一定量抽卡的貨幣。”
天梯,又稱為積分系統,是游戲對戰排名系統的簡稱,內卷力點滿的玩家很願意在這上面battle。
“哦對了,既然有天梯了,戰令也不能少。”蘇子芸想到這裏,對着手底下的員工說,她本以為會看到大家記筆記,卻發現大家一臉迷茫的樣子。
策劃有些抓耳撓腮,他一個游戲策劃,專門從玩家手裏騙錢的卻不知道戰令,“老板,您說的這個戰令,是什麽東西?”
蘇子芸本來想說就是堡壘之夜的那個戰令,但想起來,糟了,堡壘之夜2017年還沒有發行,那是2018年的游戲,不過她搜腸刮肚,總算是在記憶邊緣找到了戰令系統的祖師爺,語氣輕松地說,“就是DOTA2的互動指南。”
提到這個,滿屋子的技術男們才算是摸到一點邊兒,可是互動指南和戰令系統又有什麽關系呢,那個是g胖用來衆籌的付費模式,頂多是再送東西……!
“對!”蘇子芸見他們有些抓住靈光的樣子,趁熱打鐵,“抽卡的本質就是賭,賭自己運氣夠好,沒賭贏,上頭氪金,這樣一來開新池子就會有流水,但并不穩定,也很打擊玩家心态,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戰令系統,和互動指南一樣,50級封頂,把每日任務、每周任務、賽季任務都安排進去,每天只需要一個小時或者更少時間就能保證在戰令期間拿滿獎勵,氪佬不用肝,他們直接花錢買,除去肝出來的普通獎勵,氪金的進階獎勵,還送一個限定頭像框,只有購買當期戰令才有,過了就沒了。”
策劃一瞬間想出了更多缺德點子,不由得誇道,“妙啊,不愧是老板,還能将日活和氪金結合起來!”
蘇子芸拍了拍策劃的肩,對他施以厚望的目光,“你能做到嗎?”
策劃:“我可以!”
馮鵬興依稀看得到,等游戲完成更新,策劃的全家估計是要在天上永居了,蘇子芸一個黑鍋都不會背,挨罵的只有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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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鵬興:老板的心可真髒啊。
對蘇子芸而言,2017丁酉雞年新年就這麽過去了,在她心裏不留一點痕跡,但對她身邊的人來說不是如此。
尤其是她的家人,不僅僅是一個視頻電話就能搪塞打發過去的,他們打心底兒對她的工作産生了疑心,就算是高三生,大過年的也該放放假,網課老師也不能當驢使啊!
這個時候弟弟提交了關鍵性證據,“我想起來了,去年國慶姐姐回家的時候,她跟我說暑假那時候她租的房子和她一起合租的是一個網紅,現在特別火,也許姐姐她一開始就是在這個網紅所在的公司上班。”
他當初為了驗證蘇子芸的話,刻意去搜集【落落】這個賬號九月份的直播錄像,盡管沒找到,還是勾搭上了幾個【落落】的真愛粉,從他們口中套出話,蘇子芸之前還僞裝過工作人員,并不只是合租朋友的關系!
“你姐真是的,這種工作有什麽不能往家裏說的。”蘇爸蘇媽長籲短嘆半是埋怨,說生氣,倒真犯不上。
“可能是怕你們不理解,她或許覺得自己是個幕後工作者,可你們會說她雖然掙得多,但就是個忙前忙後打雜的。”弟弟小聲的比比。
蘇爸蘇媽哼哼唧唧好一陣子,翻來覆去的說自己不是那種人,又雲雲等蘇子芸忙過這陣再去小心打探。
弟弟在旁邊聽着直翻白眼,結果不小心被蘇爸看到,一陣威脅,讓他好好學習,跟蘇子芸一樣争氣。
弟弟:就從來沒這麽無語過。
白詩懷作為投資人在資金方面盡可能的支持,當好定海神針就是她最大的作用,她在公司轉了一圈,看大家工作都挺努力,發了發紅包就回家了。
然而這次回家,白父破天荒第一次的在飯桌上問了她工作上的事情,“詩懷,聽說你和朋友一起做的游戲公司還挺有起色的。”
這是從未有過的待遇,先前白詩懷調用集團的法務團隊,又在大樓裏占了一層給青年說挂牌,後來從家裏拿東西去橫店拍戲,弄着快手號賣東西,這中間白父沒少給蘇子芸白詩懷的煩惱破事擦屁股。
但僅僅是大開綠燈,對于兩人的事業,作為長輩的白父從未過問,因為在他眼裏,這只是年輕人之間的小打小鬧,看起來似乎很厲害,實際上才掙屁點的錢,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不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事情。
白詩懷有點開心的給父親介紹公司的事務,“主要是阿芸,我一個人弄不來這些。”
沒有蘇子芸管着,她自己去弄的乙游公司,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一塌糊塗,白詩懷說到底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大學生,并不像蘇子芸是個有六年工作經驗加成的社畜。
“你們做的游戲,我也玩了,好好努力做。”白父态度親切,溫和的鼓勵着,財務主管那邊給出的的預測是,三個月內穩定流水過億,一年預計營收達10億,扣除各種開支投入,也能有個幾億。
18歲只是白詩懷生理意義上的成年,而今天才算是她商業上的成年,這一切和她與蘇子芸合作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
蘇子芸從一開始接受白詩懷幾千塊錢的資助,慢慢積累,到現在回報年十億的項目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
白父在心中真正的記下了蘇子芸的名字,沒有白詩懷,蘇子芸不可能發揮出自己的才能,沒有蘇子芸,白詩懷的錢也只是放着貶值,兩個人相互成就。
橫店,甘井和戚樂拍戲,李凡沒來,他是專職帶貨主播,不拍這個,跟桃寶店鋪休假一起放假了。
戚樂是表演專業的學生還好,甘井作為一名統招文科生,平時為了不耽誤學習請不了大假,只有寒暑假才有時間集中拍戲。
過年不回家和暑假不回家是兩回事,暑假打工掙錢對于他們這個家的家庭情況很正常,也算是甘井乖巧懂事補貼家裏,但寒假,甘井的父母更希望她能夠回家,順便帶她認識一下村子裏的單身小夥,争取畢業就成家獨立。
現在村子裏說媒的媒人都開始跟兩位老人說道甘井都二十了,其他适齡的男生早就被家裏人安排上了結婚大禮包,只有家庭條件差點意思的需要自己奮鬥的才會耽擱,再不結婚就只有單身到三十歲的老光棍可以挑了!
盡管兩位老人如何着急,他們也沒那個本事找到甘井薅她回家相親,不過好在受益于4g的發展,甘井給家裏裝上網線之後,能夠通過網絡進行視頻對話,也算稍有慰藉。
在甘井的描述裏,她過年不回家是因為她從事着類似于明星的職業,只不過被叫做網紅。
父母聽不懂網紅這個名詞,什麽叫網上紅人啊,還不是要在鏡頭前給別人唱歌跳舞向觀衆要打賞,哪怕甘井說自己不唱歌跳舞只是開直播賣東西,略有點微詞的認為是電視導購,發着牢騷,“過年也不會回家嗎?”
直到甘井告訴他們,她通過自己的努力,賣東西掙的錢已經在北城買了一套房,并且還寄來了蓋新房子的錢。
這一瞬間,甘井的父母感覺到了世界的參差,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腰杆挺直了,面對村子裏再來說媒的人,挑剔着甘井這不行那不行,讀過大學學問太高不行,已經二十了太老不行,直接罵出去,“誰稀罕你們!”
前一陣子,還在勸甘井畢業回家考個鐵飯碗結婚生子稀裏糊塗一輩子,現在就反複給甘井洗腦,說找個上門女婿也不賴。
甘井聽着他們的唠叨也不好意思挂電話,只能嗯嗯嗯的挂了電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腦子,抓緊時間鑽研劇本。
作為半路出家的演員,她的基本功差戚樂很多,再加上一個學期沒有拍戲,戲感崩的一塌糊塗,哪兒有心思想着談戀愛的事情,談戀愛哪兒有掙錢開心。
除去蘇子芸這樣的個例,絕大多數情況下,經濟基礎才是女生在家庭裏得到地位的底氣。
作者有話要說: 給預收換了一個可愛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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