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四月底的時候, 雷電互娛宣布旗下運營的《天天消消樂》月流水達到1e,開啓七天反饋福利活動。
友商,尤其是黑白胖鳥知道這件大喜事之後為蘇子芸鼓掌, 用了三個月才實現流水過億,真是不容易, 反觀他們最近的成績,把戰令系統活學活用抄走, 旗下游戲多賺了十幾億!
雖然黑白胖鳥已經賺得缽滿盆滿, 雷電互娛這個戰令祖師爺相比起他們等同于爬, 但他們也很想知道蘇子芸又整出個什麽玩意, 早點知道也方便抄不是?
但他們仔細一看,發現這就是個很普通的提升日活的、積分換實物的全服活動,他們可不願意開這種活動, 太費錢了, 還不如送游戲物品,只用程序員動動手指頭。
對玩家而言,這個活動似乎還挺有趣的,只要肝一點就有可能獲得盲盒一個,随機開出一個游戲角色手辦, 包郵送到家,熟悉抽卡套路的他們很容易的接受了從虛拟物品到實體物品的轉變。
雖說盲盒裏的手辦有那麽一兩個顏值一般的,但其他的都很可愛, 還有一個讓人瘋狂心動的隐藏款,只要動動手就能拿到,這不是白撿,要啥自行車?
于是玩家開開心心的做起活動,期待自己盲盒開出來的角色是什麽, 但氪佬們有不同的想法——他們全都要。
《天天消消樂》的活動機制是這樣的,玩家們積累一定量的活動積分,可以在詳情頁兌換一個盲盒,選擇打開盲盒便能知道自己抽中了什麽,在十五日之內填寫聯系方式,即日打包,快遞到家,這樣便有了一定的操作空間,玩家可以不填自己的聯系方式,或者填別人的地址。
人的歐氣并不相同,有人抽中隐藏款,有人抽中下水道款,需求與供給不對等,從中有了交易的空間。
閑魚上有了不少人挂出隐藏款或者熱門款,策劃觀察到這一現象,向蘇子芸建議,官方當二道販子,在閑魚上散貨。
蘇子芸搖搖頭,“格局小了。”
《天天消消樂》在活動開啓三天後發布公告,說,玩家們對這一活動十分熱情,活動結束後,相關盲盒會在某某桃寶店上架,有需求的玩家屆時可以購買下單。
有的氪佬止住上閑魚收貨的手,手機游戲裏非那是策劃不做人暗改概率,實物購買必不可能非!
另一些氪佬則很悲觀的認為,自己抽一屋子盲盒都可能抽不中,還不如趁現在趕緊把一套盲盒收齊。
一時間玩家群體內部動蕩,連帶不褂跋炝訟杏闵廈魅房蠲ず械募鄹瘢有人歡喜有人愁。
莊彥主運營的桃寶店,在商品上架前很有網商經驗的已經備好充足的貨,更是因為打通上下游供應鏈,比波波芋圓精美的同時,做到了價格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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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看猜滿一倉庫整整十萬組盲盒,在開售前夕焦慮的睡不簿酰光物料的制作成本就花去了将近兩千萬,真的能賣出去嗎?
令莊彥沒想到的是,上架當天就狂銷2w組,不乏有人整組整組購買,他有被震驚到,詢問蘇子芸,“為什麽會有人一口氣買一百個盲盒?”
蘇子芸回答,“因為公布的隐藏款概率是1%,他們老抽卡玩家了,知道沒一百抽觸發不了保底,對了,別忘了給他們贈一個隐藏款。”
莊彥:???
莊彥問,“盲盒不是沒有保底的嗎?”
蘇子芸充滿對非酋的共情,“實體店抽肯定是沒有保底的概率游戲,但你電商從庫房發貨就不能可憐可憐這些真愛黨,塞一個隐藏款嗎?”
“這不太合适吧?”莊彥說,他不想搞這些暗箱操作,氪佬抽不到隐藏款關他屁事,抽不到最好,反正他們有的是錢,還能多賣貨。
“一個盲盒59元,一百抽四舍五入就是六千,就算是從閑魚收也要不了這麽多錢,”蘇子芸說,“差不多得了,還真把人逼退坑了?”
蘇子芸是老板,她說了算,莊彥只能聽她的往包裹裏塞隐藏款,但是他又開始望彩O碌8w組盲盒發愁,銷售壓力沉甸甸的壓在他心頭,有些牢騷似的,“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這十萬組不能全讓玩家買單啊。”蘇子芸有被莊彥的想法無語到,“你這是把韭菜根都給刨了,氪佬們連夜跑路的程度。”
莊彥發愁半個多月了,聽了蘇子芸的話很是震驚,他實在想不出,這明顯帶有《天天消消樂》元素的盲盒,除了玩家還會有誰願意買單。
“會買這東西的人多了,”蘇子芸說,“波波芋圓連游戲都沒有,就編了個故事寓意,賣出那麽多,咱們買盲盒送游戲,聯名款不比它有價值多了?”
莊彥:我學會了!
與此同時,林湛那邊也在發力,手握好幾篇稿子,題目五花八門——《一群靠玩具出圈的年輕人》《盲盒:這一屆年輕人的買買買故事》《我們花了一萬元,發現了盲盒百抽百中的秘密》《打開當代青年的房間,我們發現了盲盒》,通過掌握網絡話語權的大號為更名為潮流玩具的盲盒實現破圈。
傳統手辦是集郵,但盲盒在集郵的基礎上增加了交換這個社交屬性,這是消費主義的常見做法,通過貼标簽來劃分人群,只要購買了産品,你就可以加入這個社群。
比起購買繁瑣,價值幾百上千的傳統手辦,名為盲盒的東西只需要59元就可以混入其中,雖然會被原先的手辦圈鄙視,抱怨原先的土壤被破壞,視玩盲盒的是人下人,但對于之前不怎麽了解手辦的圈外人來說,他們這個就可以稱為泛手辦盲盒圈,成功入坑,多了一個消費級的愛好,傳統手辦圈的排擠還可以虐粉來增加凝聚力。
林湛的文章确實吸引了一批人,他們有男有女,經濟實力不同,對二次元的了解程度不同,但59元抽個普通款雖說有點小貴,買回家當個挂件也挺可愛,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而且這還是一件很“酷”的事情,被網上文章洗腦買回家的閑置貨那麽多,不差這一件。
莊彥看艙馀人又買走一萬組盲盒,又看看一臉理應如此的蘇子芸,想了半天,缺德二字湧現在腦中,噎在喉嚨裏吐不出來,轉頭看向白詩懷,覺得這位白老板也差不多該像往常那樣批判蘇子芸了。
但誰知,白詩懷歪頭看他,“制定行業标準本來就是西方資本家慣用的手段,舉個例子,時尚圈的老頭們每年會開會決定下一年流行的顏色與風格,敲定之後,以每本幾十萬元的價格向服裝商販賣。”
“他們拿到冊子,依照上面的指示制作衣服擺上衣櫥,消費者們驚訝的發現,今年流行的是xx風格,然後人雲亦雲,大家都開始穿起這個。”
“時尚圈還有一句話,流行是個圈,是不是圈我不太清楚,也許是老頭們拿過去某一年的冊子又重新賣了一遍。”
莊彥:你們做生意的真缺德啊。
蘇子芸說,“這只是第一批文章。”
“還有?”莊彥看看剩下的六萬多組盲盒,說道,“您慢慢發。”
……
與林湛那批調查派的文章不同,蘇子芸通過青年說及其矩陣公衆號發布的文章明顯屬于體驗派——《聽了那麽多暴富神話,我也去炒了十天的盲盒》
比起吸引人興趣的小衆獵奇文章,似乎如何搞錢更擊中大衆的心理,正如實體暢銷書榜教輔與成功學各領半壁江山,天然有補惴菏苤谌巳骸
在文章的開篇,蘇子芸這樣寫道——
“盲盒,究竟是人們的興趣愛好還是理財手段?”
“或許,它是一種正在年輕人之中流行起來的合法且門檻較低的投資方法,比起老一輩人傷透了心的股市,作為實體的它擁有□□的貨幣價值。”
“……”(進入盲盒圈,購買盲盒及開箱過程)
“前天我抽中了隐藏款,第二天我就把它轉手賣了幾千塊錢,交了下個月的房租,現在我也跟別人說我是個炒盲盒的。”
“……”(通過倒賣盲盒又賺了很多錢)
“所有的盲盒早已在閑魚标注好了價格,但抽取盲盒的過程對個人而言,是将AI的殘酷排除在外,将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無論結果是否是期許的模樣,打開的那一瞬間,就像是接到了朋友的驚喜禮物,或許快樂就是來源于未知。”
盲盒是小衆文化的時候,人人皆獵奇,“怎麽會有人花59就為了買一個不知道什麽樣子的小人”,發現有利可圖,搖身一變職業玩家,更或者做的更絕一點,直接做盜版販賣。
但議論駁娜嗣親苁腔峁亓到一家名為萌芽潮玩的營銷廣告,這是當下賣的最火、基本盤最大的盲盒。
于是二道販子們沖了,比起抽卡氪佬還猛,像進貨似的一箱一箱往回搬,莊彥與他們簽訂了分銷合同,給予一定的優惠價格,在營銷浪潮下,剩下的6w組盲盒很快賣斷了貨,徹底打響了盲盒的招牌。
但蘇子芸并沒有選擇聯系工廠繼續生産,這相當于游戲裏的up池,通過限定來讓玩家手中虛拟角色在一定時間內保值,她同樣也要維護購買盲盒者的利益,盡量讓他們不虧。
同樣有桃寶店且做的比萌芽還早一年的波波芋圓陷入呆滞狀态,萌芽都賣斷貨了,為什麽還是沒什麽人來買他們的盲盒?
二道販子:我圖你工期長,圖你品控不穩定,現在大家都認萌芽家的盲盒,我為什麽要49年進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