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為反派擋劍

素衣是一個平民姑娘,家裏開了一家書鋪,何紹垣便是與好友去書鋪閑逛時候發現她的。

她長得很漂亮,何紹垣對她一見傾心。

不過以她的身份是進不了英國公府大門的。

是以何紹垣就把她養在外面,前兩年才把她接進府裏來。

素衣一直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像一只籠中雀一樣,可沒辦法,父母親人都在何紹垣手裏,她只能逆來順受。

可這次不同,這次大夫人将她軟禁了揚言等孩子生下來就将她沉塘,還說她是勾引何紹垣的狐貍精,都是因為她何紹垣才敢做出謀害長公主的事。

何紹垣為了活命只能乖乖聽他娘的,對素衣母子兩不聞不問。

素衣知道,若是讓長公主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肯定也容不下她,而大夫人也不會放過她,她思來想去,既然何家對她不仁,她也總要為自己和孩子考慮一番,于是她假裝腹痛讓丫鬟去請大夫,而後自己用床單綁成布條,小心地從二樓窗戶爬了下來,這才跑出來。

她知道今天是老夫人的壽宴,長公主會來,而且很可能會去找何紹垣,她便一直躲在何紹垣的院子外,最後終于等到了周念念等人。

周念念冷眼打量了素衣一番,素衣瘦弱的身子微微顫抖着,肩膀瑟縮。

周念念:“你是何紹垣的通房?那你為何敢出現在本宮面前?”

她腦子裏已經快速閃過關于素衣的資料,這倒是讓她感覺這女人不像表面上給人感覺的那麽柔弱。

素衣聲音溫柔卻堅定道:“民女也是走投無路了,如今能救民女的只有殿下了,大夫人要待我生下孩子後就将我沉塘,民女的家人恐怕也難逃。”

周念念卻并不說話,待素衣以為她要發怒了,又開始瑟縮起來,她才開口:“你為何認為本宮會救你而不是将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殺了?”

素衣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鼓起勇氣道:“殿下,奴婢知道您與三少爺沒有夫妻感情,與他在一起這些年他時常向奴婢抱怨你,這次他更是動了殺心,買通了人在殿下您的湯浴池裏下手欲謀害您的性命,他狂妄自大,以為此事萬無一失所以沒有避諱民女,民女願為殿下做證人,只求殿下饒民女一命。”

周念念笑了笑,“那你可認得他派出去的人?”

素衣點頭:“認得,他派的一個他的心腹去辦的,如今那心腹的家人已經被英國公府的人控制了。”

周念念:“那你可知英國公府其他人準備怎麽對付本宮?”

素衣沉吟,搖頭點:“民女只知道大夫人和大少爺二少爺和幾個少奶奶都知道此事,他們後續要做什麽民女便不得而知了。”

周念念思索了一番,本來她是準備在晚宴上直接将抓住的那幾個人丢英國公府人面前的,如今有一個證人,那事情就更有趣了,她倒是不急着主動揭穿此事了。

她便放緩了語氣道:“既然你想以證人的身份作為籌碼與本宮交換,那你應該知道怎麽做,本宮不喜歡兩面三刀的人。”

素衣連忙磕頭道:“殿下放心!雖我跟了何紹垣七年,但從最開始他就是強搶的民女,這七年民女一直都是外室和通房的身份,若是沒有他民女的日子不會過成現在這樣,民女對他只有仇恨,就連腹中的孩子,只要殿下下令,民女可以随時堕掉。”

她的眼神閃過怨恨和決絕。

周念念這才道:“你起來吧,霜雪,帶她去府外安頓,本宮需要的時候再傳喚。”

霜雪服了服身:“是,梁姑娘請跟我來。”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素衣一喜,磕了幾個頭後爬起來用面紗覆面,随着霜雪退下了。

“殿下,距離晚宴還有些時候,咱們現在去哪兒?”

周念念看了看天色,太陽正毒辣,小葉子幾個人都曬得臉發紅,她自己也覺得全身熱乎乎地,頭發都汗濕黏在額頭上了。

她不想去何紹垣那院子,也不想去英國公府的客房,不如去馬車裏睡午覺算了,還是自己的地盤睡得踏實。

“回馬車裏,讓下人備一盆冰放車上。”

周念念搖扇子的手都軟了,很沒有形象地叉腰站着,“馬車停哪兒了?”

小葉子道:“應是在後院裏呢,離這兒不遠。”

“你帶路吧,傘給秦桦打吧。”

她感覺自己沒當幾天長公主,倒是得了富貴病,幹啥都要人伺候着了。

小葉子和她一樣高,舉着傘怪累的,秦桦比她高一個腦袋,打傘正好。

只是這人一靠近她背後,她就像是挨着一個熱爐子一樣更熱了,只有加快腳步希望快點到目的地。

秦桦微微垂頭,看着她白裏透紅的脖頸,不知為何想起了在公主府裏時,他與夜英在練劍,長公主在樹蔭下看着他們,她一邊看一邊扯着領子抖動,另一手還往裏面扇風。

她以為隔得遠他不會注意到她的動作,其實他眼神比常人好,不經意就看見了這一幕。

莫名的好笑。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

在小葉子的帶領下行了半刻鐘,他們出了園子到了後院,這裏停着許多的馬車,只長公主府的馬車最大最豪華,且不與其他馬車挨着,單獨停在一參天大樹下。

馬兒已經被拉去喂草料了,只剩馬車架在原地。

周念念搭着秦桦的手爬上車,坐下終于喘了口氣,撩開簾子道:“車裏備了水沒,找帕子打濕了給本宮擦擦汗。”

“有的!”霜月從馬車後面的小儲物間裏拿出水箱帕子盆子各種東西,很快周念念就收到了一條濕毛巾。

她擦了擦臉和脖子胳膊,拿扇子扇了扇,一陣涼爽,不過她想到了什麽,又道:“洗一下再拿進來,秦桦你上車來。”

這種争取反派好感值的機會怎麽能錯過呢?她怎麽能自己坐着享受讓反派站外面曬太陽呢?

秦桦沒有多想地上了馬車,周念念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坐這兒。”

秦桦乖乖坐好,這時帕子又遞了進來,周念念将帕子遞給他。

秦桦接過帕子愣了一瞬間,看着她的臉欲言又止。

周念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擦啊。”

秦桦垂眸,把帕子貼在了她臉上。

周念念:“……”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扯下來,“本宮讓你擦自己,再說了擦額頭的汗就行,你把本宮臉上的妝都擦沒了。”

秦桦啞然,睫毛眨了眨,一副認錯的樣子:“奴知罪。”

周念念松開他手,“擦。”

秦桦這才微微蹙着眉頭,小心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周念念拿着扇子扇風,順帶給他也扇了扇,挑眉道:“涼快嗎?”

秦桦點頭。

涼快那你倒是快增加好感值啊。

系統一直沒動靜。

[丁丁,這都不加好感值嗎?嗚嗚嗚。]

[小丁:宿主啊,你要讓他心動啊,剛剛的力度不夠。]

周念念一邊扇風一邊思索,這樣不對,她是長公主,她貿然對秦桦好,秦桦說不定覺得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秦桦更适合的應該是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

她停下手,把扇子給他,不滿道:“叫你上來幹嘛的?你會不會伺候人啊?愣着幹啥?還要本宮給你扇扇子?到底誰是主子!”

秦桦:“啊……”

“殿下息怒。”他慌忙接過扇子,輕柔地給她扇風。

這時下人送來的一盆冰塊也到了,擺在馬車裏瞬間就涼爽了。

周念念撩開簾子道:“你們自己也找個地方午睡會。”

她看了看馬車裏的空間,一張小幾,一張軟椅,睡覺不太合适。

[小丁:宿主,你旁邊不是有一人肉靠墊嗎?]

[好感值還沒收集到呢,還要占人家便宜,不好吧。]

[小丁:宿主你試試嘛,相信我!]

周念念把眼神放秦桦身上,秦桦見冰塊來了就沒再扇風了,這裏面确實比外面涼快太多。

殿下有好東西總是想着他,就像是皇上賞賜的果子都要讓他嘗嘗一樣,他甚是感動。

“殿下有何吩咐?”他垂眸不與她對視。

周念念:“本宮要午睡,你坐邊上去。”

秦桦挪了挪屁股,坐到靠窗邊上。

周念念将軟枕丢他腿上,呼了口氣就躺了下去閉上眼睛,一副我自己不尴尬,別人就不會尴尬的心态。

秦桦突然感覺自己腿上一沉,就見周念念的頭躺在了他腿上。

他瞬間全身緊繃,半晌才敢垂頭,見周念念閉着眼睛,手搭在腹部,腿屈起來踩在椅子上。

她的胸口輕微起伏着,夏天衣服薄,周念念的胸又挺有資本,秦桦恍然掃了一眼,像是受到了驚吓一樣呼吸一滞,連忙握緊拳頭,眼神平視前方,大氣都不敢出。

又過了半晌,他又忍不住垂頭,感覺到了周念念有點翻身的趨勢,怕她摔下去,他伸手輕輕地攬住她肩膀。

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秦桦突然覺得胸口熱熱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念念滿足地睜開了眼。

[小丁:恭喜宿主,獲得三點反派好感值。]

周念念:“……”

……

卻說英國公府的壽宴隆重的部分是晚上,請了京城裏著名的戲班子來唱戲,遠在外地上任的子孫們也趕回來給老夫人磕頭祝壽。

大夫人主持中饋,一整天都忙得腳不沾地,沒空管周念念的事,此時她正清點着晚上的菜單,底下人卻突然來報,小聲道:“夫人,那女人不見了。”

大夫人手一頓,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走到角落裏道:“怎麽不見了的?可有派人去找?”

下人道:“她是從二樓順着床單爬下去的,派人找了府裏的各處都沒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趁着今日賓客多跑出府了。”

大夫人來回踱步道:“跑出府外倒沒事,就怕她去找了長公主,長公主今日去了哪兒?”

下人道:“奴才不知。”

大夫人咬牙道:“快派人去查啊!”

不行,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以免夜長夢多,今晚就得動手才行了,她召來自己的心腹,仔細地耳語了一番。

太陽偏西,炙熱的陽光終于淡下來,戲臺子已搭好,咿咿呀呀地開始唱起來,賓客們一邊嗑瓜子一邊等着晚宴。

周念念領着人也入場了,坐在上座上喝酸梅汁,她放眼看去,只看到了謝夫人,倒是沒看到謝婉在哪兒,不過她看到了蔣夫人,旁邊還站着他兒子。

這就是謝婉的未婚夫?難過謝婉會想着秦桦了,這确實一看就不太行啊。

她又看到了恒親王府的幾個郡主和縣主,女主靜茗是恒親王府的側妃所生。

靜茗是女主,但是男主不在大宇朝,在隔壁的齊朝。原著裏女主在不久後會被長公主封為公主,而後前往齊朝和親,嫁給齊朝剛死了皇後,已經年過五十的皇帝。

不過到了那兒後剛好皇帝死了,新帝繼位,靜茗就成了一個很尴尬的存在,但礙于她和親公主的身份,就又将她嫁給了死去皇帝的一個不受寵的皇子,這便是文中男主。

男主雖然前期不受寵,但是他有能力啊,通過自己的努力打敗了昏庸無能的新帝,當上皇帝後又開始了一統天下的大業,在這期間,男女主的感情也越發的深厚。

至于秦桦作為一個反派,他是如何與女主有交集的呢?

那是最開始,長公主要讓靜茗去和親,靜茗哪裏願意嫁給一個老頭子,就來長公主府跪求長公主。

那是一個雨夜,長公主根本不出來見她,她在房裏折磨秦桦,待長公主睡後,秦桦撐着傘經過長廊,看見靜茗帶着丫鬟跪在大雨裏。

靜茗以為他是長公主身邊得寵的人,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她爬過來求他幫忙給長公主說情,可是她摸到了秦桦衣服上的鮮血,她睜大眼看着他:“你,你受傷了?”

那一刻秦桦好像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秦家被抄家,他也是跪在長公主府門外求見,莫名的,他感覺靜茗很像他,他們的遭遇,他們的同病相憐。

可是他做不了什麽,他這時候也才剛剛得到長公主的信任,從她手裏開始接手一些事,培養自己的一些勢力。

他只能安排了一個人随着她去齊朝,一路上保護她。

再幾年後他在朝堂已站穩腳跟,那一年他作為使臣帶着大宇朝的團隊出使齊朝,兩人又有了交集,最後秦桦對她生起情愫。

至于為什麽這麽簡單就喜歡上女主了,這就是男二和女主之間的慣有聯系了。

周念念一邊欣賞女主的美貌,一邊看了看身邊站着的男人,秦桦現在還不認識靜茗,他只是盡職盡責地扮演者護衛形象,眼神看着遠處的落日。

若說原主傷的是秦桦的身,女主傷的就是他的心了,所以周念念決定這一世決不能讓他們兩個認識。

這時一個身影的出現引起了周念念的注意,正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何紹垣。

何紹垣穿着一身天青色水藍長衫,腰間挂着美玉,頭發規規矩矩束着,倒有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

下午長公主雖說去羞辱了他一番,但是他覺得這只是因為自己中午沒有去迎接她,讓她覺得自己不受重視了才發脾氣,若是發現了是自己謀害她,恐怕早就派人來英國公府抓人了,所以他自信自己沒有暴露。

方才大夫人給他遞消息,讓他想辦法今晚将長公主留在府裏。

他特地打扮了一番前來,見周念念姿勢慵懶地靠在上座,他眼前一亮,下午時候沒仔細觀察,現在才發現長公主好像變了。

以前的她總是橫眉冷對的,一靠近她就好像被她身上的氣勢壓迫得喘不過去來,如今卻不同,她變得明豔妩媚,身上的氣勢也不再那麽冷冽,反而有幾分難言的風韻。但再一看到周念念身邊的秦桦時,他心又沉了下去,這普天之下像她這麽不要臉的女人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他收起心思走上前道:“臣參見殿下。”

周念念實在不想理何紹垣,這個男人要樣貌沒樣貌,要人品沒人品,整個人還油膩得很,難怪原主不喜歡他了。

她淡淡道:“你來做什麽?病這麽快就好了?”

何紹垣忍了忍,笑着說:”托殿下的福,全好了。“

周念念似笑非笑道:“本宮不需要你伺候,你下去吧。”

何紹垣又忍了忍,皮笑肉不笑道:“殿下,臣怎麽說也是您的驸馬,這種大喜日子,理應陪同在您身側,中午那是身子不适沒辦法,如今好了自然要盡一下驸馬的職責。”

他掃了一眼秦桦,在心裏冷笑,誰想伺候你啊?我可是英國公府的嫡子,你居然把我和這奴隸相比。

周念念冷了冷臉,調整了一下姿勢,把頭靠在秦桦胳膊上,不屑道:“本宮不需要你陪同,有他就夠了,你要是不想要這驸馬之位呢,你就自己下堂去讓給別人。”

何紹垣聞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什麽叫自己下堂去讓給別人?

他可是先帝親筆禦封的驸馬,何況這些年他靠着長公主驸馬這一稱號在京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家族也因為背靠長公主而在世家大族裏成了領頭的。

他擡頭冷冷地看着秦桦,見秦桦筆直站着,胳膊屈起讓周念念靠着。

不過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小白臉罷了。

他在心裏冷哼一聲,臉上笑着溫柔道:“殿下,今晚留在國公府過夜不?我特意派人從京郊抓了很多流螢放園子裏,晚點就能看到了。”

周念念聞言便知道他是故意引她留下,面上不顯,做出提起幾分興趣的樣子道:“果真?”

何紹垣點頭:“自然,到時候滿院的流螢,像仙境一樣。”

周念念勾了勾唇,擺擺手:“行,那就留一夜吧,你先去招待賓客吧,不必陪着本宮。”

何紹垣心裏一喜,笑道:“是,那臣先下去準備了。”

待何紹垣走了,秦桦才道:“殿下……”

周念念坐直身子,“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秦桦瞥眉道:“殿下今晚真的要留宿嗎?奴擔心驸馬是別有所謀。”

周念念仰頭看着他,露出笑來,眼睛彎了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再親手擒虎,不是很刺激嗎?”

秦桦眉頭皺得更深,總有點不好的預感。

很快又是鞭炮聲響起過後,賓客們入席,周念念在中午的位置坐下,大夫人試探道:“殿下下午去哪兒歇息了?聽下人說您去了院子後過了不久就走了,可是下人伺候得不好?”

周念念輕輕抿了一口湯,自然道:“是啊,滿屋裏都是藥味,本宮去了居然沒人去通傳驸馬,那本宮就只好走了。”

大夫人又道:“殿下下午可曾遇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周念念思索一番,煞有介事道:“有。“

大夫人瞬間呼吸一滞,“她說什麽了嗎?”

周念念笑道:“也沒說什麽,就瘋瘋癫癫地到處亂跑。”

大夫人松了口氣,僵硬笑道:“那興許是有什麽傻子混進來了。”

用了晚宴,天還沒黑透,離得遠的已經開始紛紛告辭離開,離得近的和要留宿的賓客繼續聽戲班子唱戲。

待天黑了,下人們搬來煙火擺上,噼裏啪啦地沖天響,煙花在空中炸開,雖比不上後世的絢爛,在這個時代也算是難得的奇景了,人們紛紛仰頭看着,興奮地讨論着。

周念念看着煙火,想起了去年過年時也是和家人一起到陽臺上看人家放的煙花,享受着家人團聚的歡樂,而如今就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在這陌生的世界了。

“可惜。”她輕輕道。

小葉子和霜雪霜月已經被人群擠散了,只剩秦桦還站在她旁邊,他伸着胳膊擋着旁邊的人以免撞到周念念,垂眸見她神色有些落寞。

看了煙火,何紹垣擠過來道:“殿下,要去看流螢嗎?”

周念念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去吧。”

與周念念一起去,還有很多其他女眷,流螢是何紹垣下午臨時派人去買的,并沒有多少,就看了個新鮮。

秦桦全程都很緊張,唯恐何紹垣使什麽手段,不過周念念倒是沒擔心什麽,何紹垣不至于在這麽多人的時候動手,更有可能的是半夜時候。

看了流螢,時間也不早了,賓客們紛紛回客房,周念念不與何紹垣住一起,英國公府就另安排了一個院子給她。

沐浴完後,仍然是秦桦陪夜。

天兒熱,周念念躺在涼席上,翹着二郎腿,[英國公府的人今晚動手嗎?]

[小丁:是的,不過宿主,晚點會觸發一個任務,需要宿主你付出一點點東西。]

周念念警惕道,[付出什麽]

[小丁:宿主別緊張,您可以先從商城購買一瓶假傷藥,只要服下,十天之內,凡是受到的傷,呈現出來的效果都比實際嚴重十倍。]

[這麽神奇?]

她好像知道要幹嘛了,苦肉計嗎?

她打開商城看了看,看了看商品介紹,花十五個好感值購買了假傷藥,看着又快清空的餘額一陣心痛,趁着秦桦還沒進來先一步把藥喝了。

待秦桦洗好進來後,他安靜地躺在周念念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房梁。

周念念躺旁邊都能感覺到他的緊張,翻了一個身趴在他旁邊道:“你在緊張什麽?”

秦桦側了側頭,“奴怕今晚有變故。”

周念念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眨了眨眼道:“若是有什麽變故,你能保護本宮嗎?”

秦桦不自在道:“夜影衛武功高強……”

周念念微瞪他一眼:“我問你呢?”

秦桦:“奴定當拼死守衛殿下。”

周念念這才滿意,“睡吧,別太緊張。”她還怕這些人不來呢。

屋裏只剩一盞燈,月上中天,窗外清冷的月光灑下,一隊黑衣人悄然無息地飛襲而來。

夜英抱劍坐在屋頂上,他睡眠很淺,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察覺,聽了一陣來人的動靜,他心一沉,英國公府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呢,來人可都是高手。

他迅速将腰間的信號燈發射出去,一陣刺眼的光芒閃爍在夜空中。

此番出來他只帶了二十個影衛,不知道能不能拖住援兵到來。

黑衣人沖過來,刀光如芒,潛伏在院內的影衛也拔劍而上,很快打鬥聲此起彼伏。

“殿下!殿下快跑!有刺客!”

小葉子連滾帶爬地沖進來,周念念和秦桦早就醒了,霜雪霜月也進了屋子,秦桦手中握劍,周念念手上也拿着一把軟劍。

周念念:“來了多少人?”

小葉子道:“不,不知道,好多好多,咱們的援兵還沒到。”

“英國公府的侍衛呢?”

小葉子咬牙切齒道:“沒來!這麽大動靜,沒有一個侍衛來,原本守在院外的侍衛也不知道何時撤走了。”

周念念輕笑一聲:“英國公府這次可是孤注一擲了,讓夜英他們都到屋外來,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緊,本宮不想看見一個人死。”

小葉子眼眶一紅:“是!”

他爬出門去大喊道:“夜統領!殿下讓你們都圍過來!”

夜英手下的影衛每人都是絕頂高手,要保命不難,但對方人多勢衆,他們被牽制着,沒法分出更多的精力來照顧周念念這邊。

沒想到啊,國公府的膽子真的大,她本以為對方只敢弄點刺客什麽的,誰曾想直接弄出逼宮的派頭來了。

[小丁,有沒有什麽強效的信號彈?]

[小丁:有是有,但是餘額不足的,就要付出雙倍的好感值。]

[付就付!]

意念一動,她袖子裏就多了一個信號彈,好感值餘額也下降到了負三十。

她知道夜英的信號彈最多只能方圓三公裏的人看到,而她的,整個京城都能看到。

她拿着信號彈立馬扯了插環,對準窗口外的天空,只聽嘭的一聲響,一點紅光蹿了出去,而後在高空中炸開,就像是一個核彈爆炸一般,整個天空都亮如白晝,并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下面的人都被震得出現短暫的耳鳴,連正糾纏中的影衛和刺客都停下來看向天空。

正在正廳坐鎮的英國公府等人都睜大眼睛看着天空叫道:“這是什麽東西?”

“快!讓他們快動手!肯定有很多人要趕過來了!”

周念念放了信號彈後瞬間反應過來,叫道:“你們沒武功的都躲起來,快點!”

霜月霜月搖頭:“奴婢們誓死守衛殿下!”

周念念打開櫃子把他們塞進去,“你們只會拖累本宮,待在裏面別出聲,誰敢出來,那以後就別跟着本宮了。”

關上櫃門,房間裏只剩她和秦桦兩個,屋外的黑衣人改變了策略,分出一批人來直奔屋裏來。

他們的目标是周念念,夜英意識到這一點,立馬飛身過來,手中的長劍如長虹貫日,直直地刺穿屋頂,他手掌一拍,掀開一個洞落了下來,與此同時,五個黑衣人的劍光已至,秦桦與夜英幾乎同時出劍擋在周念念面前,夜英很快被三個黑衣人纏上,秦桦護着周念念費力地抵擋着剩下兩個。

他的武功比起夜英差太多,對付一個黑衣人已很是吃力,另一個黑衣人趁此機會,身影一閃就沖到了周念念面前。

“殿下小心!”

秦桦見此情景,只能大喊一聲,與此同時,他因為分神,手臂被黑衣人的劍劃了一道,手一軟,手中的劍滑落。

另一黑衣人的長劍已到了周念念面前,周念念就等這一刻,心裏默念了三聲“大力大力大力”,大力神效這道具到手這麽久,終于發揮作用。

瞬間實現力能扛鼎。

她感覺自己全身一輕,連移速都變快了,身子一側躲過黑衣人的劍,腰一彎,雙手一把抓住巨大的木床,輕松地舉了起來,對着黑衣人砸下去,速度之快,黑衣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砸得頭破血流。

周念念舉着木床大喊一聲:“秦桦閃開!”

秦桦下意識地躲開,周念念又用飛速沖到了傷了秦桦的黑衣人身邊,木床哐當一聲砸了下去,這黑衣人反應稍微快一些,躲開了木床,但是周念念不給他機會,手抓住了一把椅子丢了過去,黑衣人被椅子砸個正着,當場暈死。

十秒大力神效過去了,周念念停下來喘氣。

秦桦已經看傻了,滿眼呆滞。

長公主她,是怎麽使出那麽大力氣的?

夜英與三個黑衣人打鬥中途也看到了這一幕,睜大眼,不可置信。

“殿下你……”秦桦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這時,秦桦正站在第一個被砸暈的黑衣人面前,此人畢竟是高手,沒有完全暈過去,他費力地撐起身子,抓起旁邊的劍用盡最後的力氣對着秦桦丢了過來。

幾乎黑衣人撐起身子的同時,系統的聲音響起,[任務發布:為反派擋劍。]

周念念在看到黑衣人丢劍的一瞬間就撲了過去抱住了秦桦,其實就算是系統不發布這任務,她可能都要這麽做,誰讓她太善良了呢。

在劍刺進她後背的一瞬間,她如是想着。

“殿下!”秦桦紅着眼睛吼了一聲,一把攬住了她,滿腔的仇恨湧上來,手中的劍射出去,把黑衣人當場穿胸。

但是周念念感覺自己背後這劍好像刺的不深,那黑衣人沒多少力氣了,她只感覺自己後背微痛起來,應該只破了皮?

[小丁:假傷藥開始生效,宿主你記得裝像一點。]

周念念明白了,瞬間裝得虛弱無比,從秦桦的懷裏慢慢往下滑,臉上因為假傷藥的作用,也開始迅速泛白,她感覺嘴裏甜甜的,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殿下!殿下你怎麽了!”聽見秦桦吼的那一嗓子,小葉子三人再也待不住了,從櫃子裏爬了出來,見此情景差點暈過去。

“殿下……殿下……”秦桦手摸到了她的傷口,感受到了一手的鮮血,他六神無主,看着周念念的樣子,他腦子都空白了一樣。

他蹲下身将周念念攬在懷裏,手捂着她的傷口不敢松手,怎麽會,怎麽會這麽多血?

殿下居然為他擋劍了,她一個弱女子,又貴為長公主,她居然為他擋劍,此時他已經忘了方才周念念一手掄起一張床打死人的場面,只剩下滿心的自責,為什麽他這麽沒用,保護不了殿下,還害了她。

周念念在秦桦懷裏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見秦桦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你這什麽假藥,怎麽流這麽多血的,是不是真的血啊,流完了我真的嗝屁了怎麽辦?]

[小丁:雖然叫假傷藥,但咱們是不賣假貨的,這些都是道具呈現給外人的假象。]

這時屋外傳來更大的吵鬧聲,是他們的援兵到了,夜英也解決了三個黑衣人,飛身過去蹲下身着急道:“殿下傷得如何?”

秦桦眼眶紅紅的,聲音沙啞道:“目前還不知道,我不敢動。”

夜英責備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拍了拍周念念的臉:“殿下?可能聽到屬下的聲音?”

周念念假裝虛弱地費勁睜開眼,半死不活道:“夜英……外面怎麽樣了……”

夜英沉聲道:“已經解決了,殿下你怎麽樣,屬下立馬傳太醫,您撐着點。”

周念念輕輕搖頭,“本宮沒事。”

她看着秦桦,微微擡手,秦桦連忙握住她的手,周念念道:“你沒事就好。”

她都要被自己感動哭了。

秦桦真的要哭了,硬忍着淚水,手握緊她,“奴沒事,殿下你要撐住。”

夜英道:“你們先為殿下處理下傷口,我還要去主持外面的局面。”

他們将周念念放在院子裏的另一間屋裏,秦桦固執地不肯出去,就站在床邊。

周念念上衣脫掉,趴在床上,待霜月霜雪解開她背上的衣服時,兩人動作一頓,眼淚奪眶而出,嚎啕大哭起來。

“殿下!嗚嗚嗚!”

周念念被她們吓了一跳,差點彈起來,抓着枕頭道:“哭什麽?本宮還沒死呢!”

秦桦也是呼吸一滞,眼淚又湧了上來,他擡起頭眨了眨眼睛憋了回去。

只見周念念背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血洞,翻開的血肉已變成紫紅,裏面血肉模糊,深可見骨,看着就讓人汗毛倒豎。

霜月霜雪強忍淚水為周念念上藥,秦桦的拳頭一直握得緊緊的。

待霜月霜雪為她清洗了傷口上了金瘡藥包紮好,秦桦卻突然跪了下來。

周念念趴着,側頭看着他:“幹嘛?”

秦桦表情冷冽,眼神中似有波濤洶湧,他沉聲道:“奴懇請殿下授權給奴,奴想親手解決英國公府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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