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物歸原主 糖豆,連你也不要哥哥了麽?……

星影傳媒內,吳添和同事全程圍觀了這場“大戲”。結束後,視線相觸,不約而同地翹起了大拇指。

“陳孝賢這波,絕對教科書級別的。”

“無欲無求就硬氣,這很正常。”

“是的,主要有錢,簡單粗暴的砸都能砸到人服氣。”

“我們豆這朋友圈,不服都不行。”

...

大夥兒你一句我一句,氛圍逐漸熱鬧。

這時有人察覺到吳添神色微滞,似乎沉浸在思緒中。

“你想什麽呢,添哥?都出神了。”

吳添回過神,凝眸望了過去,笑道,“沒事兒,忽然想到昨天和豆聊這事兒她的反應。”

那人順勢問:“豆什麽反應?要是知道被好朋友這麽護着,肯定高興壞了。”

“那還真不是。” 吳添嘴角的笑意越深,接着将昨天同糖豆的對話簡說了一遍。

“.....??!”

“不是吧?我們豆還有發脾氣的時候?”

“發脾氣算什麽,狗東西都出來了。”

“豆:這世界有我不敢怼的人麽?沒有!”

“哈哈哈哈哈哈。”

“估計是鬧別扭了。”

在陳孝賢掀起的熱度火速蔓延開來時,昭月正在往鷺城大學而去。今天她要跑三場電影路演,從早到晚,一天就這麽搭進去了。郁悶談不上,但要說有多振奮,那是假的。

她的手肘撐在車窗上,小手扶着腮幫子,百無聊賴的模樣。

“唉,豆!” 陸眠呼嚷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啊?” 昭月懶洋洋的應了聲,目光從窗外回撤,揉入陸眠的激動。“又看上哪個小哥哥了?”

陸眠一把拉回她撐在車窗上的手,不由分說地把手機塞進她手心。

“....? ” 沒頭沒尾的,昭月真有點懵。“這一大早上的,你幹什麽呀。”

陸眠:“沒幹什麽,快來圍觀小哥哥虐渣,無敵蘇的那種。”

停了兩秒,補充道,

“我們豆總的小哥哥,啧,太招人恨了。”

昭月睨了她一眼,一句話都不想多說了。

非我族類,溝通起來真的累。

她垂眸,指腹輕輕碰了下屏幕。亮起時,橙天文娛的澄清公告無聲映入她的眼簾。字很多,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好朋友”三個字拽住,一時無法抽身。

直到陸眠的聲音再度響起,“是不是蘇爆了?還有這個!鬧得最兇的@娛樂圈扛把子置頂道歉了。知道他嗎?最愛黑你那個!看他吃癟,我可太高興了.....”

“陳公子威武!!這樣的朋友,多來一打都不嫌多。”

大約是真高興了,陸眠的話較之平時多了不少。

昭月的神色卻沒變,随意的看了看,把手機還給了陸眠。并且叮囑:“以後有關他的事情不用跟我說,我們并不熟悉。”

“啊?” 陸眠怎麽也想不到話題的走向會是這樣,直接傻掉了,“不是好朋友嗎?”

昭月給了肯定的答案,“這些年,我都沒去過幾次港城,我怎麽會認識港城的朋友呢?他就是說了句場面話,別多想呢。”

陸眠想想也是,沒再深入這事兒,只是輕聲感嘆了句,

“不管怎麽樣,他這次的做法挺讓人解氣的。”

“嗯。”

昭月輕輕應着,若有似無。晨陽透過車窗,細致無聲的勾勒着她精致立體的臉部線條,黑眸澄清深邃如初,只是裏面再也尋不到對陳孝賢的惦念。

也許心底還有殘餘,但她想學着藏起,直到它全部消失。

...

是夜,是陳孝賢近期留在鷺城的最後一個夜。本打算靜靜度過,結果意外接到了明培蔚的電話。

他的小叔明士淙一直鷺港兩地跑陸運生意搞得風生水起。這次受星影傳媒幕後大老板顧明綽所托想約他見個面。

昭月的父親為什麽找上他?

陳孝賢心生疑惑,電話那頭的明培蔚也覺得納悶,

“你這一直窩在港城的孤僻孩子是怎麽認識顧明綽這種傳奇大佬的?這位可是真傳奇.真大佬。貧民窟出來的一窮二白,白手起家把星影傳媒推上市。後來還認了親,鷺城世家紀家的二少。”

“在影圈更是神格高挂,出道三十多年了,同齡段沒有敵手。”

“真.牛逼Class。”

似明培蔚這種天之驕子,這麽誇人實屬罕見。

如果不是年少時經常見到,陳孝賢定會對顧明綽這個名字生出些許好奇心。但事實上,他見過了對他的了解遠超過很多人。

也認同明培蔚所說。

“以前見過幾次面。” 沉默片刻,陳孝賢斂下了心緒輕描淡寫道。随後,定下見面時間,“九點,鷺海餐廳。”

“行,我通知他。”

說完了正事兒,明培蔚才記起問候好兄弟,“你還好嗎?鷺海的麻辣海鮮鍋真的絕,啊,光是說就饞了。”

就一句,接下來全是吃。

陳孝賢也不介意,話音中難得帶着笑意:“下周六,你回來趟,我包下整個鷺海讓你吃個夠。”

明培蔚挺警覺:“會有這麽好的事兒?挖好了坑等我跳?”

陳孝賢淡聲:“不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

明培蔚啧笑一聲,透出幾分玩味, “陳孝賢,你是猴子派來搞笑的嗎?還是被鬼附身了?”

真不怪明培蔚這個反應,實在是陳孝賢這話太稀罕了,甚至可以說是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站在他這個位置,需要人幫手的事兒真的很少。

“我是真的需要幫忙,非你不可。下周五,孟加拉直飛鷺城,機票肖榆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 明培蔚這才确定這老哥不是開玩笑的,問題跟着來了,“什麽忙,能讓您放下身段求人?”

陳孝賢也不明說,只是道:“等那天你就知道了。”

明培蔚了解他,所以也沒多問,轉開話題,“行,我去向我家太後請個假,行不行得看運氣。”

能夠回國放個風,明培蔚心裏是一百二十個願意。可太後真的兇啊,得謹慎點兒。

不料陳孝賢緊接着一句,“不用麻煩了,我已經跟阿姨說過了。”

“!!” 明培蔚的皮頓時繃緊了,“她怎麽答複你的?”

陳孝賢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期待與躁動,不禁輕聲失笑。

明培蔚的心火被挑起,嗔怒道,

“我問你我娘說什麽,你笑什麽啊?”

“哦,我知道了。”

陳孝賢斂了笑:“什麽?”

明培蔚怕吓到他似的,忽然壓低了聲音,“這麽風騷,是不是被鷺城的風吹動了芳心?媽的,肯定是。”

越說,明培蔚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語氣越發的激動。

“快給我說說什麽樣的?有本事兒融了你那顆比萬年寒冰還要冷硬的心,牛批!”

“不行,老子現在就要飛鷺城。”

“你就擱那....” 等我!!

悲傷的是,他這次沒能把話說完。

陳孝賢....他丫的竟然單方面的掐斷了通話。

“..... ” 明培蔚那顆進可日天日地退可埋入塵埃的金剛心都被刺痛了,顯露出一條裂縫。手機來到他目光所及之處時,屏幕已經黯淡無光。他這才肯相信陳孝賢那狗東西真挂了他電話,不禁破口大罵,

“陳孝賢,你特麽就是個重色親友的狗東西。沒良心,中年必禿頂不.舉。槽.....”

....

陳孝賢提前了五分鐘來到鷺海酒店頂樓的鷺海餐廳,朝着肖榆定好的位置而去。依着巨幅的落地窗,側目望去,綿延壯闊的海景還有漫天星辰可盡收眼底。

明士淙已經到了,正和侍應生說着話。陳孝賢慢慢踱過去,神色淺淡,如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孝賢....” 沒多時,明士淙發現了他的蹤影,揮手同他打招呼。

陳孝賢走近,有禮的同他寒暄。

“好久不見,淙叔。”

明士淙笑:“是啊,好些年了。” 明家和陳家雖同在港城,也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若較起真來,層級上相差不少。兩家也沒什麽交情,所有的牽絆都是由陳孝賢和明培蔚兩個小輩而生的。

“您坐。”

“嗯。”

“我聽培蔚說,您今天過來是受星影傳媒的顧先生所托?”坐定後,陳孝賢直擊正題,隐約帶出了些急切。他鮮少這樣,無論對什麽事兒情緒都很淡,也無需這樣。想知道的需要處理的必定會經專人過濾後放到他的桌面。

“哦,是。” 明士淙側過身,從立在身側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黃花梨木的小盒子,赫然是陳孝賢當年送來鷺城給昭月的那個。

他愣住,顯然沒想到事情會是這種走向。

回過神來,清晰的感覺到冷意正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理智,漸漸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可即便如此,他的俊臉仍看不出任何情緒,無暇卻冷漠。

幽冷的目光在木盒上停了停,再次回到明士淙的眉眼之間,

“這是幹什麽?”

明士淙的手指貼在盒面,把盒子往前推了推,

“顧老師請我把這個轉交給你,說是物歸原主。”

陳孝賢的心被“物歸原主”四個字刺痛,面上卻在笑,

“他的意思,還是糖豆的意思?”

明士淙聞言,眼底掠過訝異。

孝賢竟然認識糖豆?大幾率還挺熟悉,不然不會似現在這般親昵熟稔的喚她。但兩個人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去,怎麽認識的?

疑惑如草藤一圈圈纏上了明士淙,但眼下明顯不是深究的時候。

不動聲色的壓了壓,回了陳孝賢,“這個他倒是沒說,但就我所知,他不會跳過子女做任何決定。”

言下之意:這事兒九成九是糖豆的意思。

話落時,他不經意瞧見陳孝賢眸色冷沉,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霾。

糖豆,是你的意思嗎?

現在,連你也不管哥哥了麽?

.....

明士淙走了,帶着黃花梨木的小盒子。

因為陳孝賢對他說:我送出去的東西,從未想過再收回。

話音輕柔,态度卻冷冽強勢。

明士淙對他對視半晌,選擇了妥協。來時,顧明綽曾叮囑他“只是送東西,其他随緣”。當時他沒能想明白,現在才算有點眉目。顧明綽早料到陳孝賢不會收吧?既是這樣,他實在無需貼着陳孝賢的鋒芒行走。說句丢人的話,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樣忌憚他,更喜歡避着他走。

陳孝賢回到套房,廳內燈光幽暗,落在他的臉上,無遮無掩的映出蒼白。他無神的坐到沙發上,低着頭,額前的碎發擋住了他的眉眼和堆積于眼底濃得化不開的沉郁。

他在害怕,呼吸都染了恐懼,漸漸沉重、超過了他所能負荷的程度。頭部傳來熟悉的痛感,伸手按住使勁的揉都無法緩解的沉悶痛楚。

情緒蔓至頂峰時,陳孝賢再也克制不住心裏的焦躁同不安,手臂忽然揮向茶幾,如飓風掠過,茶幾面上的物件紛紛墜地,帶出了一連串的聲響,狼藉一片。

忽然,一縷利光拽住了他的視線。

是一塊玻璃碎片,擁有破開血管的力量。

安靜的看着,陳孝賢似着了魔一般,探出纖長的手指,一寸一寸接近那抹光。須臾間,指腹被尖刺破開血花初綻,陳孝賢看在眼裏,心裏竟生出一股刺激感以及破碎自己的快感。

他被引誘,迫切往前。

“滴.....” 就在這時,躺在一攤水漬中的手機忽然發出一聲輕響,屏幕的亮光驅散了即将控制住陳孝賢的沉暗。

目光與心緒漸漸清明,他的手轉向,從一片狼藉中揀回了自己的手機。解鎖後,肖榆的訊息映入他的視線,

【沈小姐确定會出席酒會。】

肖榆這一波,純屬職業本能。

不是急需彙報的事兒,但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他深知沈昭月在老板心裏的分量。知道她會來,一定會高興的。

而讓老板開心,是一個特助的天職。

只是他沒想到這一波,歪打正着把陳孝賢拖離了驟生的死意。

【我知道了。】看了一遍又一遍,陳孝賢的心安穩着陸。

【call保潔來我這裏,大廳需要清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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