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更 .....
譚清揚其人, 港圈新生代最強的男歌手。一首《玫瑰控》紅遍兩岸三地,ktv一番王者。現在的他光芒萬丈,住着海景別墅進出都有專車, 不深究,誰能想到他曾是砵蘭街出了名的混子。
他的成功除開自己的天賦與努力, 大半都歸功于陳孝賢。他從青城山歸來後,也不知道哪根經被挑動了,壕擲了一個億,成立了一個專門的基金。
名為:鸾鳥
鸾鳥出自山海經, 形似野鳥卻有着最絢爛的羽毛, 鳳凰的一種,一出則天下安寧。
之後, 陳孝賢似忘記了這個基金會,但資金不曾斷, 不少有才華卻迫于形勢無法展露的少年借着這些援助崛起。
譚清揚就是其一。
“清揚,我想你空出平安夜的晚上給我。”
點完菜後, 陳孝賢冷清直白地對譚清揚說道。
譚清揚想都沒想, “可以呀。” 別說這樣的小事兒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 只要陳孝賢開口, 他也會去闖一闖。
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好奇, 十指交錯攏着茶盞, 睨着陳孝賢問道,
“幹什麽?”
陳孝賢淡聲道,“有個朋友平安夜生日,她很喜歡你,所以.....”
他沒說完, 就被譚清揚搶白,聲音莫名激動,
“所以想請我給她專門開場演唱會?”
“這麽浪漫的嗎?”
“唱,那必須唱!她喜歡聽什麽,我都給她唱,每首至少唱三遍。”
一興奮,男神包袱碎了一地。明培蔚看不下去,伸長手狠狠的拍了下某人的後腦勺。很用了幾分力,譚清揚嘶了聲,罵道,
“明培蔚,你特麽的有病?是不是以為老子不敢揍你?”
明培蔚眼中有嫌棄:“你打得過嗎?外強中幹...的譚歌王。”
外強中幹就像一粒火種,瞬間點燃了譚清揚,也不管陳孝賢是不是在場,揪着明培蔚就打。
一頓操作猛如虎,包間內就此亂成一團。
陳孝賢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了停,旋即收回。
他在想要怎麽樣糖豆才願意來看這場演唱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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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鷺城上空陰雲密布。街道兩側的樹木被大風吹得呼呼作響,冷雨将至。
陳孝賢一身單薄,閑适地站在黑色的賓利旁。那麽多的車,他似乎獨愛賓利,幾次入鏡全是,區別的只是款式同顏色。
正值通勤時間,人來人往,陳孝賢很快被人發現,個別沒能壓住心頭的激動,開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他。
人群中,有兩個小姐妹在挪開目光後輕聲議論着,
“太子爺這是來找豆總的吧。”
“肯定是。有錢又帥,這種優質男人我怎麽遇不到。”
“說穿了,就是要自己優秀。不然就算撞上個陳孝賢,你也不敢接。”
“哈哈哈哈死丫頭,你要不要這麽紮我的心?”
大廈頂的時鐘指向九點時,昭月的車出現在星影傳媒樓下。
下了車,陸眠一眼就瞧見了陳孝賢。
“.......” 真不能怪她,誰的眼睛不愛帥哥和漂亮小姐姐呢。
猶豫幾秒,她伸出手輕輕碰了下昭月。
“豆。”
昭月看向她,“幹嘛?”
陸眠的目光轉向:“陳先生在那邊!”
昭月跟着她看了過去,停了幾秒,撤回,“走了,不關我們的事情。”
陸眠說好,小哥哥再帥,都無法撥亂她站小姐姐的心。
兩人相偕朝着大樓門口走去,陳孝賢瞧見,幾個闊步跟了上去。
“糖豆....”
彼時,大樓前已經沒什麽人進出了,他的聲音随着風清晰地落在了昭月的耳邊,幾許煩躁從眼底湧出,緩緩蕩開,
“.......”
說了多少次了,這人怎麽就是聽不懂呢?
心緒煩躁,她的腳步卻沒停,糾纏不清累己又累人。
“糖豆....” 但論起耐力和心境,昭月怎麽樣都是比不上陳孝賢的。一旦他打定了主意,別說面子了,他連命都能不要。一路跟着昭月,糖豆糖豆的喊着。
昭月煩狠了,倏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冷聲質問,
“陳孝賢,你煩不煩?還是聽不懂人話?”
此刻的她猶如一只被火點燃的玫瑰,豔麗灼紅了陳孝賢的眼,痛感漸漸清晰,但他仍不舍挪開眼。定定的凝着她,啞聲道,“煩,但我一定要跟着你。”
如果連她都不要他了,他要怎麽辦?又拿什麽理由說服自己活着也挺好?
這副壓抑沉痛的模樣刺痛了昭月,也徹底激怒了她。
輕嗤了一聲,“一定要跟着我?陳孝賢,過了多少年了,你真的一點沒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可是憑什麽呢?或許有很多人願意無條件的遷就你,但這裏面并不包括我。”
“明白嗎,我不願意!”
“我現在看到你就煩。你自己說你來了之後,我背了多少鍋了?我的努力經你一攪合,全都成了資源輸.送。”
昭月也曾一腔孤勇,認定自己能守護受傷的小哥哥。終有一天,他會向她展露笑顏。甚至無數次悄悄臨摹他明朗笑着的模樣,比朝陽絢爛。
但最終,她敗給了現實。
縱使不甘,藏起了心傷同不舍,退回到安全的地方。
“別再跟着我,下一次我會報.警。”
說完,決然轉身。
陳孝賢站在原地,凝着她的背影,任後悔啃咬着自己的心。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會自己帶着玉石到鷺城,親手交給她。那樣的話,她一定歡喜到尖叫跳躍,甚至會撲進他的懷裏,用各種方式表達對禮物的喜愛。從此妥帖珍藏......
可如何後悔,都無法回到過去了。
被從此失去糖豆的不安推着,陳孝賢的理智又一次被擠壓到心底心底最微不足道的角落。
他沖着昭月喊,這一次,他叫了她的全名,
“沈昭月,我來是想請你在生日那天分兩小時給我。”
“我在這裏等你。”
這次,昭月再沒回頭。
....
昭月不想管他,可那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在星影傳媒樓下站着的第一個小時,整間公司都知道了。好奇心重的,冒着被訓的危險擠到有落地窗的高管辦公室,就為看某人一眼。
其實二十幾層的高處,能看到什麽呢?可就這,扔擋不住他們的前赴後繼。
連公司老總胡燃都帶着筆電裝出一副要找豆爸談工作的樣子敲開了他的辦公室門。
“陳孝賢在下面,不請他上來坐坐?” 大佬們時間寶貴,早已養成了直接的習慣。
顧明綽正在翻劇本,中港兩地聯合制作的警匪片,港圈知名大導鐘波親自挂旗。鐘波是顧明綽極為尊敬信賴的人,劇本才遞過來,他沉寂許久的戲瘾被勾動,逮到空閑就在研讀劇本。
如同少年時代,一旦沉浸,就似站到三界五行之外,将外界徹底屏蔽。
胡燃突然來這麽一出,他擡眸,眼底晃開笑,
“陳孝賢?他來.....”
話一出口,顧明綽即恍然,不答反問,“找糖豆的?”
胡燃坐定,把筆記本擱到桌面上,“應該是,在下面站了一個多小時。”
聞言,顧明綽的眼中一絲笑,“那我為什麽要請他上來坐。一碼歸一碼,我能分清楚。”
胡燃莞爾,“想得倒是開。”
緊接着,又問,“如果一直這麽僵持,你打算怎麽辦?”
顧明綽:“怎麽個僵持法?”
胡燃:“比如丫頭一直不出面,陳孝賢在那裏站上一整晚或者更久的時間。”
在胡燃的凝視中,顧明綽從座位起身踱到落地窗前。随着他的動作,百葉窗大開。他垂眸,隐約能瞧見陳孝賢的身影。離得有些遠,顯得單薄瘦削,那股子裏的矜冷勁兒卻沒有淡化半分。
片刻後,他才回應胡燃:“那就讓他站。他有所求,就得付出些什麽不是嗎?”
話到這裏,胡燃再未深入,只是道,“那就讓小家夥們自己磨吧,我會通知阿輝不用理。”
顧明綽輕輕嗯了聲,随即撤回目光回到位置。
這個話題也就此打住,一陣忙碌,再與陳孝賢無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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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昭月的休息室
她窩在沙發裏,神色輕松的玩着消消樂,聲音外放,熱鬧得很。
距離出門還有一刻鐘,陸眠已經裝好了包并且反複清點。最後實在沒事兒了,坐在遠處偷瞄她豆。心中暗忖豆豆真的彪悍,把陳孝賢這種超級太子爺晾在樓下一個多小時了還跟沒事兒人似的。
藝人組的員工群組都炸鍋了,全逮着她問豆的想法。
想法?她自己也想知道呢。但眼下這種情況,打死她也不敢問。以她對豆的了解,現在她的心裏絕對不像面上表現得這麽平靜,沒準兒還燃着火。
戳一下就會爆,她才沒有那麽傻。
就這麽耗了十分鐘,陸眠才出聲提醒昭月,“豆,別玩了,要上工了。”
接下來,是熟悉的唠叨,
“打了快半小時了,得休息休息眼睛了。這麽漂亮的大眼睛,近視了多可惜阿。說來也奇了,怎麽沒有眼藥水代言找咱們呢......”
昭月其實有譜,激烈地發洩了一通情緒也平靜不少。
她退出了游戲,攏着手機站起身,左右晃動做了套伸展運動。
末了,對陸眠說,“走吧,工友!”
陸眠被她的話逗笑,不無戲谑的道,“呀,我等小民怎麽能和豆總做工友呢?”
昭月闊步走近她,每一步都帶風。
陸眠拽起包袋時,昭月橫過手臂攬住了她的肩膀,說不出的飒氣。
“那又什麽呢?勞動最光榮,唯資本家可恥。”
笑着說的,也輕,可陸眠莫名地覺得資本家三個字意有所指。再細化點兒,就是在剜擱樓下站着的陳孝賢!!!
“......”
這麽想着,陸眠不敢接話了,嘿嘿傻笑了兩聲帶過。
兩人下樓,昭月再未朝陳孝賢之前停留的方向看。他在與不在都是他的個人行為,與她毫不相幹。
而陳孝賢的目光一直追着她。
只是這一次,他再未叫她。任由着她從自己的視線裏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