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合一 ......

有了沈昭月這個小富婆在旁, 陳孝賢一矜冷傲氣的公子哥淪為軟飯男。

決定了要出去,不到半小時,洗燙過的新衣服就送到了病房。白色短t和黑褲, 外面搭了件黑色的蘇格蘭風粗花呢外套。穿上身,簡約又有型。

溜出去前, 還給他塞了一只超大的紅蘋果。

認真叮囑,“不準吃。”

陳孝賢問,“為什麽?”

他以為有什麽門道,結果昭月嫌棄地睨了他一眼, “誰叫你瘋?都這樣了, 能吃生冷的嗎?”

想起他淋了幾天雨的事兒,昭月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自己遭罪就不說了,還把我架在熱搜上被輿論鞭笞。”

“我....” 聞言, 陳孝賢眼中劃過一絲內疚。猶疑片刻,他決定說清楚。過去糖豆所受的委屈和他的忐忑不安, 大都源于他沒有向她坦誠, “很害怕。”

這答案大大出于昭月的意料之外,眼睫輕顫, 心中所想跟着脫口而出, “害怕什麽?”

陳孝賢默不做聲, 神色略顯不自然。

昭月看了半晌, 忽然笑了, 一雙星眸亮得似裝了萬千星辰。她像小時候一樣湊近他,站在他的雙臂所及之處,“害怕我再不搭理你了?啧,原來小哥哥這麽在意我, 我果然是人見人愛.豆。”

“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說到得意處,擡起手拍了拍他的頭,手勢和力度就像在rua毛茸茸,“別怕呀,從現在開始,你只管作生作死,我絕不生氣。”

“誰叫你帥呢?誰叫我的三觀跟着五官走的呢?”

“......” 陳孝賢無言以對不說,耳根都染了溫淡的紅。

“好了沒,好了就趕快走,在大部隊回來前趕回來。”  昭月素來灑脫,說一句直球也不為過。痛苦就痛苦,放下就放下,猶疑與困頓并不能長久的絆住她。

她一鍵重置,回到了從前模樣,熱情又甜蜜。

陳孝賢凝着她,開心之餘又有點不踏實。以他對昭月的了解,她肯定不會因為他暈倒就消氣,這中間,他肯定是錯過了什麽。

是,今天聖誕夜,他又才從絕望與迷惘中走了一遭,實在無力也不想深究。

怎麽樣都好,她在身邊就好。

“好了。” 經她催促,陳孝賢壓下了萬千思緒,低低的應了聲。

**

出了醫院,從興奮中抽離的兩個人雙腳踩入現實。

去哪兒?怎麽去?問題多多。

“......” 昭月暗自喟嘆,美色誤人這話真的一點沒錯。

陳孝賢明顯也想到這些,柔聲對她說,“稍微等等,我讓肖榆叫車來。”

昭月先是嗯了聲,陳孝賢準備打電話時,她又忽然喚了他一聲,

陳孝賢:“嗯?”

昭月放眼遠處,那裏有一個公交站臺。

“我們坐公交車,這麽晚了,肯定沒多少人。不用擔心,我功夫這麽好,可以保護好你的。”

“去不去?”

陳孝賢聽完,不禁輕笑了一聲。

昭月撤回目光,睨向他,語氣兇悍,“笑什麽?嫌棄?”

陳孝賢連忙斂了笑,“不是。”

“那是什麽?”

“我就想問你有零錢嗎?或者公交卡?”

“.......” 別說,還真沒有。

突發奇想到破滅,僅用了一分鐘。

昭月蔫得透透的。

陳孝賢看在眼裏,眉眼又染了笑。

他擡起手搭在昭月的肩上,輕而緩慢地把她往公交站的方向推。

“.....幹什麽?”

陳孝賢笑答:“不是想坐公交?”

“可是.....”

“不用可是,我有零錢。”

“我不信。” 昭月确實不信,陳孝賢這種資本家出入有特助,他可能會帶些現金,但零錢.....有幾率,微乎其微罷了。

話雖這麽說,昭月的腳步卻未停,仿佛忽然間有了自我意識一般。

“真的,我保證你能上車。”

“行,就信你一次。”

這一程,不過二十米,陳孝賢卻從中收獲了前所未有的快樂。他以前沒坐過公交車,無從比較,卻也知道如果身旁的人不是她,他大抵體會不過這種喜樂。

距離極近,溫香借着風,時不時飄進他的鼻間。盤亘在他心間多時他自己無力掃除的懼與怕全都被融燼,一顆心終于歸于祥和。

“掏錢.....” 等了五分多鐘,途徑鷺城cbd的820公交到了。昭月站起,開始催促陳孝賢。

陳孝賢跟着起身,配合的掏出了錢包,從裏面抽出了一張嶄新的百元大鈔。

“.......” 昭月的嘴角抽搐了下,心想男人的話是真不能信。信了,會變得不幸。

忍了忍,沒能忍住,冷着小臉質問,“不是有零錢嗎?這叫零錢?”

陳孝賢一臉無辜,“這對我來說就是零錢,我這麽有錢。”

這....哥們就是凡爾賽本賽吧?這樣的話也敢說。

“我說錯了?” 凡就凡了,還擱那兒拉仇恨。昭月心累,實不想在這大好的日子耗費心機訓斥他了,“您沒錯,我錯了。”

而後,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兄臺,請!”

陳孝賢從善如流,護着昭月上了車,行至投幣櫃時,正準備把百元大鈔放進去。結果被司機擋了下,以純正的鷺城強調問道,“沒得零錢嗎?”

陳孝賢搖搖頭,他本就生得好,這會兒一臉蒼白病色,看着精致易碎,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

司機面露不耐,卻做了一件讓陳孝賢頗為訝異的事兒。

“進去進去,我幫你們投。” 說着,撈起了一個沾了點點油污的拉鏈袋,從裏面拿出了四個鋼镚。

“賺錢不容易,莫瞎搞。” 嗓門很大,把陳孝賢從怔愣中拽出。他靜靜地注視着司機,片刻後,認真地回了聲好。“謝謝您,我以後會注意。”

善意微小,卻意外的勾動了他的心,久久沒能平靜。

“感動了?”  車開出一段後,昭月忽然側眸睇着他,眼中有笑,“有句話我敢用我全部的頭發做賭。”

陳孝賢被她逗笑,“什麽話?”

昭月一本正經:“這個世界,好人肯定比壞人多。”

“哈哈哈哈。” 陳孝賢不知道怎麽的,忽然低笑出聲。

昭月睨着他,一副你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就同你沒玩的架勢,“你笑什麽?”⑨時光整理

陳孝賢不甚有誠意的斂了幾分笑,“照你這麽說,有句話我敢用我全副身家做賭。”

不知道是氛圍太好,還是聖誕夜空氣都糅了浪漫,昭月覺得這一刻的陳孝賢似極了從中古世紀畫卷裏走出來的王子,心跳不由她,悄悄的漏了半拍。

她被吓了一跳,壓了壓心頭的悸動才開口,佯裝出的戲谑,“啧,什麽話這麽值錢?”

卻不料陳孝賢彎唇一笑,弧度細微,卻勾勒出幾分不羁的味道,

“沈昭月笑起來最好看。”

昭月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猝不及防,直接驚呆了。

好一會兒才緩過神,确定這話真是經陳孝賢的嘴說出來的,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被雨淋傻了。

兩三秒後,她伸出手,撫上陳孝賢的額頭。

“.....”

片刻停留,輕聲道,“沒發燒啊,怎麽就傻了呢?”

馬屁拍到馬腿上的陳孝賢:“........”  什麽糖豆?刀豆才對。

**

四個站,平常又溫馨的一路。

昭月和陳孝賢下了車,相偕走進了幽深的小巷。昭月到底是個公衆人物,聖誕夜四處嘈雜擁擠,還是這種有吃有喝又僻靜的小地方适合他們。

昭月循着記憶找到了那間叫做“輪回”的私房菜館,站在古樸高聳的大門口,目光停在門匾上的字上,輕聲開口,“我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問老板,為什麽給菜館取這麽個名字?不夠出挑,又沉重。”

陳孝賢側眸,目光停在昭月臉上,“他怎麽說?”

四處幽黑僻靜,昭月幹脆摘下了口罩,讓陳孝賢可以讀到她臉上的每一絲表情,“他說世界萬物,都在輪回。”

始終,生滅,聚散,起止.....無一例外。

“哥哥,你信不信你會在未來的某一個節點同你的父母擦肩而過?”

她以前是不信的,可現在,她想相信,也希望陳孝賢揣着希望走出灰霾。

陳孝賢凝視着昭月,蒼白的俊顏被月華氤氲,美得動人心魄。

半晌無言,昭月到底是不忍心,伸手牽住他。

“害,不說這個了,吃聖誕大餐去。”

陳孝賢跟上她的腳步,面色無喜也無怖。多少年了,昭月早已習慣他的寡言,卻不想幾米後,他忽然開腔,嗓音沉啞得讓人心疼,

“我想信。” 即使再見陌路,也希望他們能平安的存在于這世間。

昭月被濃重的悲傷擊中,腳步漸緩。

她轉過身,牽起了他的另外一只手,輕輕輕晃,“那就信,我們一起相信。”

唯心無用的安撫,卻如溫清的水從陳孝賢心上累累傷痕滑過,雖沒有治愈的功效,也能一點點洗去沉疴。

“好。”

---

夜深了,陳孝賢又才從昏迷中醒轉。昭月簡單地點了些素食,加了兩碟包點和一砂鍋熱粥,就聖誕大餐來說稍顯草率,可是兩個人吃得很開心。

在青城山的那些年,他們一直是這麽吃的。

吃完,司機也來了。昭月怕陳孝賢再着涼,急着要回去。陳孝賢卻執意帶她去到了鷺城海灣會展中心,本來早該熄燈的場館仍舊燈火通明。

昭月偏頭看向他,“你幹的?想幹什麽?”

陳孝賢但笑不語,又一次推着昭月往前。兩人一前一後的步入二樓場館,一進去,昭月耳熟能詳的旋律響起。

《玫瑰控》

舞臺上的迷霧散盡時,昭月竟然看到了譚清揚,不由驚喜地叫了起來,“譚清揚!!陳孝賢,你也太帥了吧。”

陳孝賢眉眼染了笑,故意戲谑道,“這會兒知道嘴甜了,之前我在雨中站了三天,也沒能分得你生日的兩小時。”

“......” 昭月睨着這個記仇的男人,不甘示弱地翻起舊賬。“就這也值得說?你隐遁好幾年,撕了我的信,還害我多花了幾千萬......怎麽說?”

真狗男人做的狗事情實在太多,說到最後,昭月都開始喘了。

陳孝賢想笑,但還是克制的壓了壓,示弱哄道,“行行行,都是我的錯,從明天開始改開始還。行嗎?”

“現在看演唱會,不是喜歡譚清揚嗎?”

譚清揚三個字一出,昭月的注意力忍不住又往舞臺上飄。機會難得,她決定暫時放過陳孝賢,就這,也沒忘朝他撂狠話,

“給我等着,不打錢,我饒不了你。”

陳孝賢點頭,“打,明早就安排。”

心裏想的卻是:長大了兇那麽多。小丫頭的話不能信,會變得不幸。

---

聖誕節翌日,昭月有工作,要去為自己代言的珠寶品牌做一日店長。早起,爸爸已經離開家,偌大的餐桌旁只剩下昭月和沈星。

阿姨還在張羅,母女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期間,沈星主動提及了陳孝賢,并且問了昭月的想法。

昭月凝着母親,整個人看起來理智而從容,“媽媽,雖有些小情緒,但我決定放下。人生短短數十載,我想遂心而過。”

她試過漠視陳孝賢,看着他意圖剝開舊日傷疤,任由着他站在雨中陷入昏迷.....但這些,只能給她帶來短暫的快感,過後仍然如故,負面的情緒甚至更濃重。究其根源,是她根本沒有放下陳孝賢。

他悲苦,她也會跟着悲苦。

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中,無論戰役最初是誰挑起的,她和陳孝賢都無法全身而退。

話到這裏,她忽然偏着頭,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媽媽,我是不是很不堅定,就這樣抹平了過去。”

沈星聞言莞爾,藍眸中透着寵溺,“豆,沒必要活在別人的想法裏,專注自己內心的聲音,就是大幸福。”

說完,沈星從包裏掏出了一個深棕色的束口袋,貼着桌面推到了昭月面前, “這個還給你。是留是還,這次你都可以自己去做。”

昭月的目光落在那抹深棕色之上,遲遲沒有動手。

沈星睨着她,鼓勵道,“糖豆,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其他的交給媽媽。就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面,媽媽也會陪着你。”

母愛似無邊無際,溫柔也磅薄,撐着昭月伸出了手。

廣劑醫院,醫生查房才離開。

陳運恒坐在陳孝賢身旁,身後不遠處,明培蔚和陳肖義窩在沙發裏打游戲。說不出的安寧,每個人的神色都很輕松。

等到陳孝賢手中的熱粥見底,肖榆收走了碗,陳運恒終是開口,“這邊事情已了,什麽時候返港城。”

聞言,陳孝賢的目光微滞。片刻後,才道,“下周。”

陳運恒打量了他半晌,揶揄道,“別勉強,如果不想回去的話,爺爺也不勉強。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扛幾年,給你放個長假也不是不可以。”

孫子是自己的,陳運恒還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教養再好,也消弭不了陳孝賢股子裏的冷矜與驕傲。今次為了沈昭月把自尊踩進淤泥之中,說只是朋友他是不信的。

對上爺爺,陳孝賢覺得自己就像大海退潮時的礁石,無處遁形。

被莫名的情緒驅使,他涼聲,“不用,下周回港。”

***

去往工作地的途中,陸眠問她同靳朝宗是個什麽情況。

昭月沒好氣地回,“能有什麽情況?就他說要送我一份生日禮物,約了地點我去拿這麽簡單。”

昭月的話,陸眠是信的,聽完覺得靳朝宗這人還怪浪漫的。

“頂着那張臉做這麽浪漫的事兒,哪個女人能扛得住。”

“嗤.....” 這話,昭月深不以為然,“就你這麽說,我不是個女人?”

陸眠瞅着她,眼神中糅了些許古怪,沒能逃過昭月的眼,兇悍“質問”,“你那是什麽眼神兒?我說錯了?”

陸眠沒能繃住,嘿嘿笑了起來,“沒錯,你是女人。”

停了停,話鋒突轉,“但是你是個心有所屬的女人,不再此列。”

嘻嘻。

笑得那是要多奸詐有多奸詐,成功“惹怒”了昭月,猛地伸出手掐上陸眠的腰,一陣胡撓。随之而來的,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嚷聲,從求救到讨饒,用時不到半分鐘。

“救命....焱叔!”

“豆總,原諒小的!!小的再不敢胡說了,真的!!”

“陳孝賢算個毛線啊,值得我們豆總動心....”

“嗯?”

“啊?救.....命”

一忙就是半天。

結束後,昭月往換衣間而去。才出來,陸眠來到她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陳先生來了。”

昭月怔了怔,旋即輕笑,“在哪兒?我去看看。”

她看不見自己的臉,并不知此刻自己的笑容有多明豔。灰霾褪盡,不帶一絲暇疵,饒是陸眠自認見慣了她的美色,眼也被晃了一下。

數秒後才恢複鎮定,“北緯三十六度的咖啡館。”

“嗯,你和焱叔先去吃午飯,下午三點天安大廈見。” 簡短說完,昭月朝外走去。今天她穿的長褲,受的桎梏小了,步子尤其大,能帶起疾風的那種。

陸眠:“.......” 這要說沒有貓膩,她是不相信的。哼,還有臉撓她。

...

“不是在北緯三十六度?”  出了門店,左拐,昭月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同記憶中一般的矜冷孤高。他還穿着昨日她送的羊毛呢,病态減退不少。

這是昭月樂于看到的,笑容綻開,“怎麽還穿昨天的衣服?”

這時,陳孝賢已經停在了昭月面前,“你一次問這麽多的問題,我要先回答哪個?” 戲谑,眉眼卻說不出的溫柔。

以前,昭月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見到這般溫和的陳孝賢。

現在不僅見到了,好像還只屬于她。這個認知,令昭月竊喜不已。

可面上,仍是冷豔模樣,“一共就兩個,還多?”

陳孝賢不置可否的嗯了聲。

“......那你按順序作答。”

這回,陳孝賢沒敢再找事兒,認真地為祖宗解惑,“沒在咖啡館是因為我不想你走太遠,你會累。”

昭月本想說“我可不像你這種資本家嬌貴”,也到嘴邊了,可不知道怎的,她就是說不出口。

磨了半晌,只能改口道,“那第二個呢?”

陳孝賢笑容滿面,“除了喜歡,還能因為什麽呢?” 喜歡沈昭月,所以喜歡她專門為他挑的衣服。

昭月以為他在說喜歡這衣服,大方提議,“既然這麽喜歡,我再多送你幾件?換着穿,日日都不帶重樣的。”

從五歲到二十三歲,昭月終于可以事無忌憚地為小哥哥氪金,他也再不會冷臉避開。

還巴不得,“好啊!”

“那現在就去。”

“午餐不吃了?”

“不吃了,女人逛街可以不用吃飯的。”

“....行吧。”

.....

從十二點到兩點,昭月一直在買買買。

陳孝賢跟在後面,活得就像一個工具人。但他一點都不介意,甚至想這樣的時光維持得久一些。

不知不覺中,他被這個念頭促着,拿出手機拍下了她的背影。細細欣賞半晌,他把照片發到了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配文,

【買東西有人買單真好!】

這一擊,堪稱石破天驚,炸得港圈一幫大能權貴公子各個像撞到了鬼,留言飛起,

譚清揚:卧槽,這是什麽樣的好運道?

陳孝義:流出檸檬淚,我也想要漂亮小姐姐給我買單。

佟海河:媽的,這波仇恨真的拉滿了。

謝懷寧:敢不敢發個正臉。@肖榆@明培蔚,給爺出來營業。

被cue到的明培蔚五分鐘後才刷到這條,恨恨的留了一句話,

【秀恩愛,死得快。】

數秒後,他收到了陳孝賢的回複,

【有種愛,永遠不會疲倦,比如願意為我買單的漂亮小姐姐。】

明培蔚:???

衆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