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章

他們和羅恩還有米麗森的勞動地點在城堡的北面。德拉科和米麗森走在前頭,兩人很淡定地一直在聊天。赫敏只能模糊地聽到一些短語,比如:“新一季的流行趨勢 ”,“假期裏去逛逛聖巴夫林米 ”,還有就是米麗森對于男朋友的某些匪夷所思的品味。

“不敢置信,他們有那麽多空洞無味的話要說。”羅恩嘟囔。

“這是一種天賦。”赫敏同意。

“你沒事吧?”他古怪地瞟了一眼赫敏問道。赫敏點點頭:“挺好,怎麽了? ”

“不吃飯的人怎麽會好,而且拉文德說你昨天有點暴躁,哈利猜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或者因為女人自己的問題,金妮那幾天總是會比平時更加暴躁 ……”

“是因為天氣太熱,羅恩,”赫敏提不起精神:“我很好,真的,只是有點忙過頭了。 ”

他們到達了禁林邊緣,那裏隐隐有一條小徑,随着微風刮過深入到林子深處。這甚至都不算一條小徑,只有海格和他的狗之前進入林子裏探險留下的一條陳舊的煤渣道。就在離他們不遠處,就是海格打死金剛鹦鹉的地方。

“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兩個到路的那頭,我和韋斯萊從這頭開始。”米麗森高聲嚷道:“有反對的嗎?”實際上她根本沒給其他人選擇的機會。

沒人反對,當赫敏和馬爾福往前走的時候,羅恩只能給她一個保重的眼神。

赫敏花了十分鐘找到了第一顆巨型海藻,馬爾福靜靜地跟在她身邊,毫無疑問他是等着兩人走出安全距離,保證無人能夠竊聽他們的對話才願意開口。現在他們已經走得很深,比大多數學生的私下探險要深入得多。

赫敏胡思亂想着,如果幸運的話,要是有一個雌性馬人正飛快地從林子裏奔馳而過,大聲宣布馬爾福是她可口的獵物然後把人擄走那該多好。這個想法實在太有趣了,她情不自禁地樂了一聲,馬爾福疑惑地瞥了她一眼。

她當做沒看見,巨型海藻才是她現在關心的東西。

就算這種植物偏愛溫和的氣候,但是它們顯然不喜歡陽光。多汁肥壯的觸手亂糟糟地掩藏在地上,但當赫敏接近的時候,它們立刻發出低低的嘶嘶聲舉向空中,因為被赫敏的腳步聲驚擾了,它們無疑正在警告她不要走近。

這生物看上去很像仙人掌,而且是一種很漂亮的紫羅蘭色,上面附着深紫色的倒刺正滲出粘稠的白色汁液。

面對這些小小的未長成的植物,赫敏認為不用費什麽事兒就能把它們連根拔起,但是這生物在她手套裏掙紮撲騰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于是她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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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博金寫信了嗎?”馬爾福終于說話了。他悠閑地靠在樹上,看着瀕死的生物奮力掙紮做着最後的鬥争。

終于來了。

“我打算,很快,我只是 ……我只是想考慮得周全點,我正在查資料。”赫敏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什麽說服力。

馬爾福發出了一聲憤怒的、非常戲劇化的聲音。

“什麽? ”赫敏插嘴。

“該死的把聯系方式給我,我會自己搞定。我們得把這該死的咒語一次性解決,最好還能半價。”

“我不會把地址給你的,馬爾福。你父親之所以把它給我,就是因為他不信任你能夠至善至美地把事情辦好。”海藻終于停止了掙紮,赫敏高興地把它扔進桶裏。

馬爾福似乎突然發掘出了自己的潛力,他竟然還擁有不為人知的耐心,這次他的聲音聽起來禮貌多了。

“那是因為我父親知道斯萊特林有窺視別人財産的習慣,就算一年級都知道敲詐勒索可是老把戲了。即使我沒有給那些野心勃勃的室友留下一個說閑話的把柄,我現在的處境也已經夠危險了。”

赫敏無數次地感謝老天,她被分進了一個一年級受到嚴格管教的學院,而且出于鄧布利多做出的巨大努力,格蘭芬多也避免了內部鬥争。

“我拟了個草稿。”她最終承認了。事實上,她拟了一打草稿,不過馬爾福沒必要知道。

他裝模作樣地舉起手放在胸前表示很驚訝,赫敏注意到他沒有戴盧平提供的手套,這個卑鄙的人大概從沒有打算幹活。

“天哪,一份草稿。難道你不考慮周全就做不了任何事嗎?”

“住嘴,馬爾福。”

他笑起來,他一旦認真思考起來,事情情勢就往另一邊倒:“老實告訴我,格蘭傑,你真的後悔嗎?”他眼中洩露的光芒告訴赫敏他在勾引她。

赫敏簡直連耳朵根都紅了,但是當她感覺到馬爾福焦慮的渴望時,她的尴尬得到了緩解。他的內心深處也是一團糟,被小心地藏在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負後面。她簡直想拍拍他的腦袋,把他腦子裏那些自以為是的體面和憐憫全都拍掉。

老實說,他把她變成了一個有點粗暴的兩面派——一會兒疲倦而沉默寡言,一會兒暴怒而咄咄逼人。

“後悔。”她這才記起來他問了個問題。

“我讓你誠實點。 ”

“我很誠實,我後悔!我後悔那令人厭惡和作嘔的每一秒!”她克制不住地吼出來。

出于某些高深莫測的理由,他對她的失控很滿意。馬爾福點點頭:“把草稿給我,我的貓頭鷹比學校的飛得快,而且更安全。”

“好吧,但是要是有流言傳出來,然後占了明天的報紙頭條,我一定會報複你,馬爾福。”

“那就放馬過來,曝光也不見得是壞事對不對?你那個博學多才的腦子放着幹什麽用的,格蘭傑,你從來不敢嘗試嗎?”他暗示意味十足地挑着自己金色的眉毛。這動作看上去可笑地迷人,好在赫敏太了解馬爾福了。

“那你瘋狂的老爸怎麽辦,然後我又得在黑暗的走廊被你肆意勾引和粗暴對待,很遺憾我沒時間。”她輕蔑地反駁。

馬爾福假惺惺地做了個無辜的表情:“我的紋身有些很有趣的反應。”他透露道,坐到長滿苔藓的樹樁上,然後從書包裏拿出一個光亮的綠色蘋果。赫敏記起他因為監督禁閉錯過了午飯。

“什麽有趣?”她又疑惑又好奇。

他的樣子就像在做gg一樣:一個粗魯的、邪惡的、煩惱的混蛋在吃蘋果。

赫敏不能控制自己,她徒勞而焦躁地發現自己的眼神倔強得難以控制。她迷茫地盯着他的顴骨,正随着他不斷開合的嘴唇動着。嘴唇上柔軟豐潤的線條總是很善于勾出假笑的弧度。他狠狠咬着蘋果,展現出上颚雪白整齊的牙齒。一道銀色的蘋果汁液滲出他的嘴角,馬爾福用舌頭把它舔掉了。

你這個白癡把眼睛移開。

突然她對他因為關四年級的禁閉而錯過午飯感到很抱歉,誰能想到德拉科·馬爾福啃個蘋果會是這樣一幅場景?她也許可以考慮賣個門票,拉文德和帕瓦蒂一定會要求讓他試試巨型棒棒糖。他的表演一定會很受歡迎,就那麽坐在那裏挂着假笑,然後用他強韌的粉紅色舌頭舔着永遠也舔不光的倒黴糖果。

哦……

“繼續看。”他要求道,赫敏沒有意識到馬爾福正像自己看他一樣看着自己。

“看什麽?”赫敏眨眨眼。

“看着我的嘴巴,你不是老是盯着看嘛。 ”

赫敏差點噴出來,還好炎熱的氣溫可以解釋她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

“你這個滿腦子肥皂泡的家夥!我沒有看你見鬼的嘴巴,馬爾福。如果你願意用用腦子的話,我提醒你我們還在上課。管好你自己,免得讓別人懷疑為什麽你一和我說話,就把七年來的固執和粗魯給抛在腦後了。”

該死的眼睛,只要一看見馬爾福就像有自己的意識一樣。它們又一次看向了他的嘴,極度期待他再咬一大口蘋果或者做點別的類似的事情,但他的笑容完美無瑕。

赫敏提醒自己,厭惡,別忘記你厭惡他,然後她迅速把他趕出了自己的視線。

“恩,”他用一種沉思的語調接着說道:“左邊的翅膀會抽動。”他用了推測的語氣,但聽起來并不是開玩笑。赫敏想如果他手頭有本筆記本,他也許會都寫下來。

赫敏意識到,這就是作為一個學生的德拉科。與其和一個自大狂的德拉科待在一起,她寧可勉強承認面前的人算是好學生,這對她來說感覺會輕松點。雖然這話要對德拉科說出來,赫敏寧可把自己的女學生會主席徽章吞進肚子裏,但是這個人偶爾表現出來的特質卻很有趣。

“你的意思是你的翅膀 ……動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恐懼。

“不僅僅是一種移動的感覺,而是像一種微弱的、尖銳的電流, ”他形容道,感覺不很确定: “但很令人心情舒暢。 ”

赫敏轉了轉眼珠:“ 我很相信你已經從中學會苦中作樂了。 ”

可她的嘲笑落了空: “碰巧我還是個左撇子。 ”他加了一句,扭了扭自己的左手。

這麽優美的手來做這個動作真是滑稽,赫敏想,看着他又把自己的手放回膝蓋上。指尖正靠近着他褲子上的三角地區,然後幾乎同一時間,她那該死的眼睛也看了過去。

赫敏絕望地想,自己可真的失去立場了。

“哦! ”他突然指着她面前一點說道。

她有點恐懼地看過去,一個看起來張牙舞爪的巨型海藻似乎被驚動了,正朝他們嘶嘶威脅着。

“這家夥可真大, ”馬爾福宣布: “你盯着它,我可不打算因為要比羅恩和米麗森表現得好,就碰到這種玩意兒。 ”

事實上,赫敏也不想。她嘆了口氣抓緊水桶,這第二個巨型海藻可是不錯的對手。悄悄靠過去,赫敏抓住最大的觸手狠命地拉。

海藻搖晃地像個錘子,它的根部比想象中更容易地就拔了出來,一大股濕潤的泥灰猛地飛散在空中,然後幾乎都飛到馬爾福和他那個愚蠢的綠蘋果上。

那種洋洋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從他臉上消失了。

赫敏不懷好意地樂不可支,從他們回到霍格沃茲後,這可能是她第一次真的感到高興。

他看起來不像生氣,反而有點緊張,就像赫敏有時從羅恩和哈利臉上看到的表情,每當他們想要追上她做些壞事的時候,比如往她頭發上沾點糖漿,他們就是這樣的表情,可是德拉科·馬爾福也擺出這麽一副緊張的表情就很滑稽了。

不過,她不認為這是取笑他的好機會,于是她把笑聲又咽了回去,抓起水桶和鏟子,抓緊往前走。

馬爾福沒有立刻跟上來,于是赫敏有了好幾分鐘安靜的時間去尋找其他的巨型海藻。可惜什麽都沒有,她擡頭看着郁郁蔥蔥的樹林,樹葉非常茂密,看來那些幼苗不大可能跑到樹林深處去。

于是她開始折返,很快就在右手邊的小路盡頭發現了一塊沒有樹蔭的地方。在這塊空地當中,是一個健康的成年巨型海藻,圍繞着數量極多的蘑菇、腐爛的樹樁和枯葉。

感覺找到了大家夥,她往自己認為最大的一處觸手走去,把觸手彎折下來然後拉了拉。赫敏有點驚恐地發現這并非是一個小植物,反而是一個個頭很大寬闊的巨型海藻。它不停地嘶嘶和噴濺汁液,聲音巨大得把周圍的小樹精都吓跑了。

赫敏腳下用力穩住自己,她固執地認為沒有一種魔法植物,不管它有沒有被錯誤地分類,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她的左手仍然牢牢地抓住那個觸手,右手則想伸進口袋裏掏魔杖,也許施放一個障礙重重會很有用。

可一只觸手伸出來緊緊抓住她的右手,把手套也拉掉了。另一只觸手也跟着過來,因為沒有手套的保護,尖刺紮進了她手腕的光滑皮膚裏抓着不放。赫敏憑着本能把手抽回來,植物上的倒刺被她嵌在皮膚裏拉了下來。

這就像被一群蜜蜂蟄在同一個地方,赫敏疼得大叫。她時而痛得大罵時而拼命跺腳。巨型海藻也變得不安起來,用一種吓人的姿勢幾乎要靠多汁的觸角從泥土裏站起來。

情勢變得很緊張。

這番騷動讓德拉克慢慢地從小徑上逛過來,手裏拿着至少四把被連根拔起的巨型海藻。他沒戴手套,但赫敏注意到他拿着魔杖。他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在述說着:“動手不如動腦”的學術思想。巧合的是,羅恩也是同道中人。

“好了,放松點,”他臉上帶着怒氣朝她走過去: “這就是你到處閑逛的成果? ”

其實情況不算很糟,那抓住赫敏的倒刺已經往她手上紮了一打的小洞,但海藻上同樣被赫敏擊打出兩個深坑來往外流着汁液,同時她的皮膚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馬爾福把手上的東西扔在地上,然後抓過她的手腕看她傷得如何,兩人一下子貼得很近。

“格蘭傑,你惹我生氣了,你一定會後悔的。”

赫敏可以聞到他呼吸間淡淡的蘋果香,她蹙着眉毛,眼神落在自己那纖細粉潤的手上,那手正被他用寬大蒼白的手抓着。與她手腕上的血色相比,馬爾福的手顯得異常蒼白。赫敏的右手食指上戴着一個亮紫色的樹脂戒指,這是她的小表弟在年前送給她的。這曾是她心中珍藏的敏感記憶,但是現在出于某些原因,她因為這枚戒指和自己沾着墨跡、啃得很難看的指甲感到尴尬。

她趕緊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扔到了腦後。

“那些手套根本沒用。考慮到學校從校董那裏得到的撥款,我們應該可以用上更好的東西。”馬爾福一邊說一邊把嵌進肉裏的倒刺拔出來,完全無視赫敏疼痛畏縮的臉。

當她擡起頭再次看向馬爾福時,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一個正進行的十分順利的特別有趣的魔藥試驗。他臉頰上還有鼻尖處還帶着泥斑,卻絲毫無損他的優雅派頭。要說真有什麽影響的話,那瑕疵反而讓他的容貌看上去更鮮亮,冰川一樣的眼眸也仿佛更加閃耀。赫敏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去抹掉他臉上的污跡。

赫敏曾經也有過一樣的沖動,比如她先前想把哈利的頭發撫順。唯一不同的是,哈利不會讓她覺得自己身體裏藏着滿滿的欲望。

“好些沒?”馬爾福輕松問道,他們離得太近了,以至于赫敏幾乎可以數清他瞳孔上藍色的光斑。

“是的。”赫敏把自己的手拽回來,可是心卻仍在狂跳。

這一刻馬爾福看上去變得貪心了,好像他雖然對此事鮮有經驗,卻企圖更加深入了解。就好像他們在馬爾福莊園發生的小插曲,但此刻他眼中的企圖比那時更甚。這次,托利不會再及時解救赫敏。

哦不,別舊事重演。

“不。”赫敏立即反應過來,人往後退,但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抗拒什麽。可是她明白在馬爾福付諸行動之前,她得把自己不願配合的決心表示清楚。

“馬爾福。”她又說道,可這次他卻搖了搖頭,好像他一點都不相信她的決心。她抗議地哼了一聲,聲音卻比想象中微弱。

于是他把她拉向自己,赫敏感覺自己像貼在一堵牆上:“只是小小地給你提個醒。”他貼在她耳邊,仿佛在說着甜言蜜語,赫敏不知道這是否是馬爾福給她或者是給他自己找的借口。

老天,他吻了自己,這是一個又深入又徹底的吻。就好像他極力在喚起之前那些模糊的記憶和觸動,好在此時他們都能控制自己。

赫敏知道他其實痛恨遺失了那段記憶。

因為赫敏感覺到兩人之間的笨拙和不協調,他的鼻子老是磕到她的,他的舌頭因為她緊閉的嘴唇而挫敗地滑了出去。他的氣息聞起來夾雜着書本的芬芳、蘋果的清香還有樹木的嗆人味道。

馬爾福禁锢在赫敏腰背上的手原本像個鐵鉗,現在因為往上扶着她的腦袋,慢慢在她馬尾辮的下方放松了下來。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他們才結束了這個吻。他柔和地将嘴唇沿着她的下巴一路摩挲過去,停在了她耳後的敏感點上。

赫敏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放聲尖叫、把馬爾福推開然後跑回溫室。她的耳朵裏不斷地想起嗡嗡的響動,她猜那一定是血液往自己腦袋裏奔流的聲音。而她汗濕的雙手正牢牢抱着馬爾福的背。

很突然地,馬爾福一下子退開去。他的瞳孔一下子張大,眼神陰霾得仿佛是天上将要落雨的烏雲。赫敏因為感覺輕微的頭暈随着他的動作一起靠過去,雙膝幾乎支撐不了自身的重量。他看着她的眼神既令人不安又熱情非常,卻隐隐帶着怒氣。在這期間,他抱着赫敏,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兩人都在努力平複呼吸。

赫敏意識到馬爾福在微微發抖,她對那種讓兩人情緒失控的神奇力量的破壞力感到十分驚奇。

馬爾福又拉開了和她的距離,這一次,赫敏的膝蓋不軟了。

“格蘭傑,你是霍格沃茲最好的保密人。”他冷冷地宣布道,在令人目眩神迷的熱吻後,用一種輕而易舉的冷酷把一切打破。他眼光看向別處微微地整了一下褲子前襟,這個動作讓赫敏尴尬不已。

她目光露骨地帶着嫌惡看向他,馬爾福做的每件事好像都是計劃好的,那些假惺惺的彬彬有禮和随之而來的親吻都只是他的試驗而已。對于他來說,這些不過是他長日無聊的消遣,除此別無其他。

赫敏很确定哪怕自己再用十年去嘗試了解德拉科·馬爾福,這個家夥也總是令人驚訝。

在回城堡的路上兩人沒再說話,仿佛此生沉默沒有盡頭。她甚至懷疑過馬爾福可能會把握這絕佳的機會繼續刺激自己,但是她回頭去看這個男孩,她發現馬爾福黑着臉完全沒有這個意向。

天氣也很應景地開始下起綿綿細雨,空氣裏充斥着雨水特有的清新。當他們回到小徑的起點處,狼狽的羅恩和米麗森抓着他們的小小成果迎接了兩人。

羅恩看起來對下雨很高興,感謝這場雨終于把他從潮濕悶熱的天氣裏解救了出來。他咧着嘴看赫敏,臉朝着天空期望着再來點傾盆大雨,他的快樂也感染到了旁人。

但就在赫敏朝他揮手的時候,羅恩看着赫敏他們身後的天空,他的臉一下褪盡了所有血色。赫敏茫然地發現米麗森在尖叫,然後拼命往城堡跑去。

赫敏脖子後面的汗毛豎了起來,她想轉身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但馬爾福制止了她。羅恩似乎也在示意他們趕緊走。

“馬爾福,怎麽 ……”

“格蘭傑,閉嘴,腳下不要停!”德拉科大聲吼道,臉色白得和羅恩一樣。

原因已經顯而易見了,他們背後的樹林裏開始往上升起了一個巨大的黑魔标記。

赫敏瞬間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凍住了。

它發射出一道可怕而灼熱的銀色光線點燃了樹林,一條冒着煙的大蛇蜿蜒地從骷髅的嘴裏爬出來,繞着骷髅團成一圈,讓黑魔标記乍然看起來更加栩栩如生,那标記開始不斷抽搐和嘶吼,周邊的空氣也随之沸騰了起來。

他們肯定不是唯一看到這個情景的人,黑魔标記被發射得如此之高,足以使整個霍格沃茲和半個霍格莫德的人全部都看見了。

赫敏看見盧平從溫室的方向大聲呼叫集合,所有的學生都拼了命地往城堡奔去。盧平正帶領一小隊學生沖過來接應他們。

盧平與他們會合時魔杖仍然在放射紅色的光芒,顯然他已經對整個學校施放了警報: “你們都好嗎?”他的眼睛掃過德拉科、赫敏和羅恩。

“我們沒事。”赫敏氣喘籲籲地回答:“其他人都在嗎?”女學生會主席的本能使得她立即發問。

“是的,你、德拉科和羅恩還有米麗森是最後折返的。”盧平告知她,他帶領這一小隊人遠離禁林邊緣,眼睛特別關注着哈利。哈利看來很安分守己,羅恩理所當然地待在他身邊。

盧平看起來非常強硬:“每個人,都去大禮堂向你們的院長報道,不然我就會狠狠收拾你們。明白了嗎?哈利!”

哈利正專心地看着赫敏:“你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随便什麽都行?”他問她,可她只是搖搖頭。

“啊!看哪!”帕瓦蒂倒抽一口氣指着黑魔标記。

标記開始變了,骷髅的銀色慢慢褪去,變成一種耀眼的、鮮豔的綠色,包裹着骷髅的大蛇越來越大,就連它身上的鱗片和爪子都膨脹起來。笨重的蛇頭拉長得像一張嘴,可那根蛇吻仍在吞吐不停。它反複拍打着骷髅,最後離開時留下一縷銀色的煙霧。

蛇變成了一條龍。

赫敏感覺到馬爾福迸發出一股尖銳疼痛的恐懼,就好像胃部被狠踢了一腳。赫敏不得已捂住了腹部,要不是馬爾福抓着她的肩膀穩住了她的身體,她已經摔在了羅恩的身上。

“它卷土重來了。”布雷斯黑色的眼睛望向天空,輕聲地說道。雨逐漸大起來,模糊了黑魔标記,看起來就像一個泛着漣漪的倒影。

拉文德雙手緊抓着帕瓦蒂的手臂:“盧平教授,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喃喃問道。

哈利回答了問題,他的語氣冷得像石頭。

“那是馬爾福的家徽!盧修斯·馬爾福肯定逃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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