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世事太過寂寥
——花殇：曾以為我能閉目不言，超然物外
夢裏，是哭喊聲，呼呼風聲，還有越少越烈的沖天大火。
“花花！”
“你快走！”
“我不走！我不要你死！”
“閉嘴，我要你把桃花殺帶走！別落在任何人手裏！”
“我不會丢下你！……”
“撲通——”
他沒看錯吧？記憶中一直高傲的人竟然跪了下來，“帶着桃花殺去找你義父，不然……你對得起我嗎？”
他什麽也沒說，抱起桃花殺轉身就跑，再也沒有回頭，即使聽到背後喊殺聲震天，即使聽到身後傳來身體被刀刃貫穿的聲音……
直到逃到最遠處仍能看到皇城沖天的火光。
京都再也回不去了。
花花死了，我會替你活下去。
他輕撫了下手裏泛着詭異的粉色幻光的神兵，撕下袖口的衣服，慢慢地包了起來，邁出了重生的第一步。
然而好像并不是那麽順利。
花殇睜開眼後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終于開口了，語氣還是平靜。
“柳妹。”
姚柳笑吟吟地看着他，然後反撲過去将他壓在身下笑道：“你輸了哦，譚郎。”
“嗯……”
花殇別開眼睛看房梁，他的消極逃避絲毫沒打擊到姚柳的情緒，繼續笑吟吟道：“今晚就是你我洞房之夜，你看，躲了這麽久，還不是回來了？”
“是啊……”
花殇應了一聲，閉眼沒再說話。
姚柳嘆氣，“你啊，怎麽還是這樣，就這麽不愛和我說話？”
……只是跟你很難對話下去而已。
花殇停了很久，才淡淡道：“和我一起那人呢？”
“有人和你一起？”
花殇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可能吧。”
姚柳心如明鏡，笑着在他唇上輕點了一下，“你旁邊是有個俏郎君，不過他說不認識你，原來你們認識啊？”
花殇嘆氣，面無表情道：“你無非想采我陽氣，我答應你就是了，放他走。”
“你就這麽答應了？”姚柳美目一轉，抿嘴笑道，“這郎君确實生得俊，難怪你也動心。”
花殇懶得解釋，淡淡道：“我要見他。”
他越是冷淡，姚柳越是想逗弄他，嬌笑道：“我偏不許！你能如何！”
花殇表情波瀾不驚，挪開視線不去看她愈發靠近的胸部，“拿我作爐鼎，要我配合才能發揮最大效用。我要自斷經脈，你就什麽都得不到。”
“真無趣。好吧，反正你也……”姚柳搖搖頭嘆氣，笑着戳了他額頭一下，“活不過今夜了。”
花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象，認同了她的觀點。
爐鼎者，可擇陰人十五六歲以上，眉清目秀，齒白唇紅，面貌光潤，皮膚細膩，聲音清亮，語言和暢者，乃良器也。
花殇白白得了先人三十年功力，加上本來就是純精內力，是練功的上上品。只是如今的身體狀況，恐怕一夜都熬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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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樓好久沒見到這麽俊的男人了。”紫衣女子輕撫了撫徐崖刻的臉，描繪出他俊朗的輪廓，尾指勾起，妩媚動人。
徐崖刻尴尬地後退了一步，感覺身後有什麽軟軟的，聞到一股脂粉香氣，他都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是什麽樣的波瀾壯闊了，不由咽了一口口水，緊張道：“這位……姐姐，別這樣……在摸下去對大家都不好……”
說了一半身後的女人就環上了他的腰，聲音滿滿的期待，“這腰身，滋味一定不錯……”
徐崖刻感覺自己好像進了個邪教，幹笑道：“哈，哈哈……在下是不是理解錯了？”
“錯了什麽？”美人咬着他的耳垂軟聲道，“公子也過了弱冠之年了，難道還不懂嗎？”
徐崖刻道：“難道說……？”
“沒錯，你可要好好地，跟姐姐雲‘雨一番哦。”
徐崖刻：為什麽突然有一點高興呢？
但他還是裝作不願意的樣子，幹咳一聲正色道：“這樣對姑娘的名節不好吧，在下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卻也不能占姑娘便……”
“哎呀大家都是成年人，什麽便宜不便宜的。你看你都出汗了，姐姐幫你擦擦……”
面前的紫衣女人摸出手帕剛要給他擦了擦汗，門就被粗暴地推開了。
“別碰他！”
站在門口的人面色蒼白，那雙漆黑的眸子透着森森的感覺，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地獄來的厲鬼。
徐崖刻：為什麽有種被抓包的感覺？我明明什麽也沒做。
紫衣女人先反應了過來，抿嘴嬌笑道：“公子，你怎麽來了？”
花殇扶着門框的手臂在發顫，淡淡道：“出去。”
身後的女人也輕笑了聲，“還沒成親呢，就這樣了，成了親可還了得？”
花殇十指握得蒼白，雙唇緊抿，面無表情地森森道：“不想死的出去。”
“你……”
“哎妹妹，犯不着跟他較勁，我們走就是了。”紫衣女人拉着另一個婷婷袅袅地走到門口，停了一下又笑道，“公子，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花殇沒有回答，默默讓開，然後把徐崖刻拎了回來，“沒讓你走。”
徐崖刻：簡直不講理，你剛才還說不想死出去的。
花殇把門關上，盯着徐崖刻淡淡道：“我跟姚柳說過了，你今夜就走，她不會為難你。”
徐崖刻不解地反問：“走？為什麽？這不是挺好的嗎？”
花殇：“……”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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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os：我給人練功保下你，你敢說不想走了？！
徐崖刻拍了拍他肩膀勸道：“花兄啊，我想過了，你在外面風吹雨打的成天被追殺有什麽好的，在這裏還有美人在懷，也不會有人殺你，何樂而不為。”
花殇臉色更差了，“徐大俠……”
“花兄，不用勸我了，我決定留下。你娶樓主，我就娶剛才那兩個姑娘，大家好好過日子，別再打打殺殺的了。況且姚樓主不是挺漂亮的嗎？”
花殇愣了好半天，又恢複了面無表情，平靜道：“明月樓的女人大多練采陽補陰的邪功，雖然已經過了豆蔻年華還是保持着少女的外貌。留下來，我保證你不出兩天就能被吸幹，被吸幹後就關在這幹活，伺候她們。”
“花兄。”徐崖刻拉着花殇的手，誠懇地說，“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
徐崖刻繼續一臉嚴肅地說：“其實我剛才只是在考驗你，你果然意志堅定，我現在相信你了！”
花殇頭疼地一嘆，淡淡道：“知道怕就快走吧，我今夜要成親。”
“為什麽？！你明明知道她會榨你功力還要和她歡好？”
花殇沉默，徐崖刻聲音已經哽塞了，“難道……你是為了救我？”
花殇感覺到手背上落了幾滴滾燙的淚滴，驚異地睜大雙眼，亂了心神，連忙道：“你，你別哭……我……”
“嗚嗚……我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卻也不能讓你為了我丢掉性命……”
看着他在掉眼淚，花殇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心裏像是被什麽紮了似的，痛得也要落淚。
這一晃神又是很久的沉默，才開口淡淡道：“不是。”
“诶？”
“其實我和柳妹早有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什麽？”
“她也是真心喜歡我，只是她不許我随意離開，我還有很多要做的事就偷偷逃走了。”
“啊？”
“你說得對，明月樓雖然女尊男卑，卻也是個好歸宿，不用再被追殺了。徐大俠，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雷霆仙境，請你告訴他一聲，孩兒無能，連桃花殺也丢了。”
徐崖刻懷疑地又問了一遍，“真的……不會死？”
花殇轉身淡淡道：“我要不想，誰能殺我？”
……你明明已經被殺得滿世界跑了啊。
“花兄……”
花殇聲音平靜，“還是徐大俠想留下喝杯喜酒？”
“你真的不是被逼的？”
“雖不情願，卻也無妨。”
“好，那我走了。”徐崖刻擦了擦眼淚，澀聲道，“等我找到雷霆仙境會回來通知你的，到時候求求你老婆，讓你去看看。”
花殇猜想他的智商估計一輩子都找不到那地方了，便應了，“……好。”
聽到他關門離開的聲音，花殇輕籲一口氣，強壓下去的氣血上湧，咳出一口血，泛着烏黑，毒已入骨。
他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神色沒有一點變化，“丈夫一諾……千金重。”
門再次被推開，花殇甚至沒去看，感覺到纖細的胳膊環着他的腰，在他耳際輕蹭，“譚郎，你終于要屬于我了……”
花殇依舊沒有動，即使沒了力氣，依然站得頂天立地。
耳畔是姚柳的聲音，“譚郎，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男人味，為了原則一步不讓，豁出命去都不知道怕……”
花殇側過頭去避開那一吻，終于開口，聲音蒼涼，“我還不夠失敗麽？”
纏着他的身體柔若一汪春水，“傻瓜，人生在世，不如快活一場，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
“姚柳。”花殇這一句已經帶了狠勁，“你求神拜佛我別活下來吧。”
“喲，動殺氣了，不過你能怎麽樣？”
“……不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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