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阖目一世悲傷

——花殇:溫柔清冷歲月,讓生命皎潔

花殇很久沒有睡得這麽沉了,睜開眼睛已經是天大亮,看到自己身上蓋了件衣服,桃花殺也在身旁,周圍卻沒有人,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樣的情況……那人不會是跑了吧?

這麽想着雖然臉上還是維持着面無表情,但也有點受打擊,所以他果然只是去喝喜酒的啊?

“花花!”

花殇擡頭望向聲音的方向,看到那傻子又在興沖沖地對自己招手,又想起昨夜的那一幕,他梗着脖子跟自己說“我是來救你的!”,不得不說心裏有些感動的。

徐崖刻剛要過來突然僵住,睜大眼睛看着地上正在緩緩爬行的花斑莽蛇,徹底吓呆在那了。

徐崖刻:“……”

花殇:“……”

一瞬間林中格外安靜,只能聽到莽蛇爬動的滋滋聲。

“嗚……”

一看到他快哭出來的樣子,花殇毫不猶豫地将手挪向腰間劍,拔劍,揮劍,斬蛇。動完手才想起自己竟然又動桃花殺了,可惜已經晚了,眼睛不受控制地變成了血紅,手指發顫地看着眼前的人,殺氣騰騰。

他還沒來得及發瘋,面前的人就撲進他懷裏大哭了起來,“嗚啊啊啊啊……嗷嗚嗚好可怕……”

花殇愣了一下,眼睛恢複了幾分清明,不自在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啞聲道:“別……別哭了,沒事了,別怕……”

花殇到最後都沒機會發瘋,因為剩下的時間一直在哄這個哭包:

“……好了別哭了,它已經死了……”

“嗚嗚嗚嗚……嘤嘤……”

“不怕了,有我在,我會保護你。”

“哇嗷嗷嗚……嗚嗚嗚……”

“……你到底要哭到什麽時候?!”

“花花。”徐崖刻一邊抽搭一邊問道,“你好勇敢,你都不害怕嗎?”

“怕。”花殇面無表情地把他從懷裏拎了出去,淡淡道,“但我不會叫出來。”

徐崖刻聽懂了,委屈地問:“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花殇看着他紅了的眼圈,生怕再惹哭他,嘆了一口氣,“不是……”

話說了一半他才發覺一直壓在胸口的那股氣血通了,摸摸自己的脈象,疑惑地喃喃道:“毒被清了一半,為什麽?”

徐崖刻驚訝地問:“你中毒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吐血?”

“每天的日常?”

花殇不想理他了,獨自想了一會,突然問道:“你之前給我的藥哪來的?”

徐崖刻理所當然地答道:“撿的啊。”

“在哪撿的?”花殇眼神嚴肅地盯着他,盯得他心裏發毛,生怕被他看出來什麽。

徐崖刻剛要開口狡辯,花殇就認真地說,“你撿到的藥有清心毒的功效,我們快去找找看還有沒有。”

“別着急,包裏還有很多。”

花殇眼睛又亮了,也沒多想,去包裏果然看到還有兩枚,這一翻又有些疑惑,問道:“我記得昨晚你說沒有幹糧了,這是什麽時候買的?”

“剛才啊。”

“……”

“怎麽了?”

花殇面無表情地說:“在明月樓,血堂,堕天閣,冥教一群人追殺我的情況下,你把昏迷的我一個人扔在這,就只是為了進城買吃的?”

“可是……”徐崖刻委屈地開口争辯,花殇平靜地盯着他等下文,徐崖刻咬着嘴唇糾結了一會眼淚汪汪道,“可是我餓……”

真是個好理由,他竟無言以對,只好不跟他計較了,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你剛才叫我什麽?”

“花花啊,怎麽了?”

花殇這次沉默地更久了,眼神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最後是被徐崖刻搖回神的。花殇扶了扶額頭,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要是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的他會很危險。

“花花,你怎麽了?你不喜歡我這麽叫你嗎?”

花殇默然搖了搖頭,淡淡地道:“喜歡。徐大俠,你昨晚真的是去救我的?”

“當,當然了!”徐崖刻不悅地反問,“難道我會是去喝喜酒的嗎?!”

花殇抱劍對他微微點頭行禮,輕描淡寫道:“謝謝你。”

花花這是感動了?徐崖刻馬上柔聲讨好道:“不客氣,這些日子我也受了你很多照顧,我雖然沒什麽本事,但一旦你有了危險我也會努力地保護你。”

“不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現在要跟你講清楚。”

花殇移開視線,沒有盯着他的眼睛,平淡而堅決道,“再有下次我讓你跑,就別再回來找我了。我讓你走是為了讓你活下去,而不是感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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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受:這個哭包為什麽是攻?!他憑什麽?!

小攻:no,達令,攻之所以是攻是因為他做了受做不到的事~

小受:……比如……撲在我懷裏哭?

這番話說得真有些冷淡,徐崖刻愣住了,卻又笑了,“我知道。”

花殇沒再說話,別扭地把視線移到一邊裝酷。

徐崖刻反而靠近他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道:“我知道你讓我走不是做做樣子,而是做好了犧牲的覺悟,但我不能置你不顧啊。”

花殇冷聲道:“如果你也死了,對得起我的犧牲嗎?!”

“花……”

“不要說了!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意!”花殇說到這已經失了平時的淡然,眼裏閃着各種情緒,沉聲道,“如果這次我沒有及時控制住殺念,或者劍雨潇潇沒來攪局,我的付出就白費了,你知道嗎?!”

徐崖刻被訓了一番,也沒生氣,而是默默地拉過他的手柔聲道:“花花,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你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過嗎?你成了英雄,俠義兩全,我如果獨自逃命,會愧疚一生。”

花殇身體一顫,好像想起什麽,驀然睜大眼睛望着他,有幾分可憐。

徐崖刻低頭輕聲道:“人都是怕死的,但對有些人來說,他雖然活着,卻永遠走不出那場陰影,永遠為別人而活,這樣更痛苦。”

花殇眼裏閃着水光,猛地轉過身去遮住眼睛,徐崖刻環住他的胳膊溫聲道:“我自認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所以回來了。如果讓你生氣了,我道歉,但是再有下次我還是不會丢下你。”

聽着他的話,花殇潸然淚下。

花花死後,他把自己活成了他,穿他最喜歡穿的衣服,佩他佩的劍,舉止打扮,言語談吐,就連姓氏都改成他的姓……只有這樣才讓他覺得花花還活着。他以為這樣就不會愧疚了,可一夜夜的噩夢證明,他仍然沒有逃得出心裏的陰影。

原來那一夜死的是他,譚敘緣死了,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從沒有人這麽懂他,知道內幕的人只道犧牲的人死得壯烈俠義,卻沒人覺得被救的人也在痛苦。

這三年來從沒掉過眼淚,強裝出來的堅強卻在這一刻瓦解,花殇努力地擋住眼睛,不想讓這個人看到他落淚的樣子,卻被徐崖刻攬進了懷裏。

“想哭就哭出來吧,我不會笑你的。”

花殇既沒動也沒吭聲,徐崖刻比他高點,從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動。

他的堅強,他的脆弱都被看在眼裏,徐崖刻擡手撫了撫他的發梢,聲音溫柔,“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是最堅強的,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花殇只是默然地落淚,徐崖刻看不到他的臉,只覺得胸前濕了一片,不由搖頭嘆氣,哭都哭得這麽讓人心疼。

這樣的溫存并沒有持續多久,花殇太習慣壓抑自己了,很快地整理好了情緒,又恢複了冷冰冰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剛才落過淚的痕跡,平靜地冷聲道:“徐大俠。”

“在!”

花殇靠在樹下淡淡道:“你有多買份早飯嗎?”

“……有,這就給你拿。”

徐崖刻趕緊給他從包裏找出剛買來的肉和酥餅,花殇接過和他指尖相觸的時候突然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徐崖刻愣住了,花殇低頭看着吃的,神情還是淡淡的,“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把你的感受考慮在內,對不起。”

花殇擡起頭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裏都是堅定,“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覺悟,那麽花某保證,以後不會再丢下你了。”

他承諾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像風一樣抓不住。但徐崖刻知道,他這個人一旦出口就不會食言,哪怕抛卻生死。

得到了這樣的保證,他也莞爾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再讓我一個人逃命,我就……把花花說話不算數的傳單發滿柳州城!”

……算你狠!

花殇面無表情地點了下頭,默默地喝水吃幹糧。一邊吃一邊用餘光看着徐崖刻正坐在地上打開手裏地圖認路,他苦思冥想了半天自言自語道:“花花你看,我們從安順到陽江要經過橫槎江,嗯……接下來怎麽走呢……額……嗯……”

“……”

“怎麽走呢……嗯嗯……這個……”

“……”

“到底該怎麽走!”

花殇終于拍掉手裏食物碎渣淡淡道:“你沒看到從我們這到橫槎江沒有路嗎?”

“诶?是嗎?好像是呢。”

花殇走到他身後彎下腰,手臂越過他的腰際指着地圖上的地點,平靜道:“要到陽江,必須經過涪陵郡,然後向南。”

他這個動作太過暧昧,像是被虛摟着一樣,他的唇就在耳邊,只要稍稍靠近就能吻上,徐崖刻還在那想入非非,一聽到涪陵郡就回過神來了,“涪陵?!”

“嗯,怎麽了?”

“沒……”

徐崖刻悄悄地看了看他的表情,依舊是……沒有表情,只好再次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決定去?涪陵?”

花殇點頭,簡潔道:“是,涪陵。”

三年前,叛軍殺入京都,皇城被燒。遠出的将軍趕回鎮壓時只剩下了一堆殘骸,這一切都阻止不了這個國家的四分五裂。

叛軍逃往南方稱帝,定國號為涼。

沒有奇跡出現,這三年各地統領紛紛稱王,将剩餘的國土蠶食殆盡,一切都是那麽順理成章。

昔日的國都成了廢墟,故國盛世只能在夢裏重現。

而涼國的國都正是涪陵。

花殇閉上眼睛,心念了一遍,“雷霆仙境……”

哪怕是死,也要到的那個地方。

============小劇場==========

小攻:哈尼,現在還懷疑我攻的身份嗎,嗯?

小受:o(*///皿///*)︵θ︵θ︵θ︵θ︵☆(>口<-)

作者:行了都憋打了,涪陵場景布置好了,三號“神煩”收拾收拾準備上場

沈繁:呵呵呵呵,看哥分分鐘攻你一臉!

小攻:∑(っ °Д °;)っ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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