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藥。”裴羽卿找到許子佘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許子佘懶洋洋地看她一眼, “別折騰了。”
裴羽卿放低了聲音,加重壓迫感,“要多少。”
許子佘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巴不得她死嗎,現在來裝什麽好人呢。”
“我記得我說過, 現在還不是她死的時候。”裴羽卿冷着臉,姿态表現的很清楚。
許子佘擡起眼, 與她對視片刻, 倒是好久沒看見這活佛一樣的裴羽卿這麽有攻擊性的目光了,看來那小戲精還有點本事, 真能撬動這塊冰對她如此上心。
“左轉,第二排架子上第三個白色藥瓶。”許子佘躺回自己的椅子上, 渾身軟的沒骨頭,“友情價,十金。”
裴羽卿很痛快地掏了錢, 拿上藥品就走, 時間不能耽誤。
她将藥碾碎, 加入熬好的姜茶裏,讓嚴晚随意找了個借口給人送去後, 自己迅速回了房。
站在浴桶前,她緩緩褪下身上的衣服,那細瘦的腰腹上正紮着一只飛镖形狀的暗器。
裴羽卿深呼吸一口氣,咬住牙關, 伸手用力将這東西扒了出來,暗器上的倒鈎劃破皮肉,将本就足夠深的傷口二次放大。
裴羽卿垂着的睫毛顫了顫,眉頭緊緊皺起, 随後立刻拿來上次剩餘的人魚血,用帕子浸濕了覆在傷口處。
痛楚一點點倒退,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皮膚愈合的聲音,灰白的唇終于恢複了一絲血色,她擡起腿,身子緩緩浸入溫暖的浴水裏,閉眼回顧白天的事情。
當今皇帝,是她姐姐的親生兒子沒錯,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算太融洽。
裴羽卿從小就不被允許擅自離開钴铑山,與自己這個侄子僅僅有過一面之緣,二人之間只靠書信有過一些淺薄的交流,不親近,只能算是個名義上親戚。
一切的轉變發生在裴羽卿姐姐死後,他的夫君整日沉浸在喪妻的悲痛中,不久之後也重病離去,那年皇帝才不過十五歲,已經懂得人事,他知道是精靈族的見死不救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和父親,所以即便他自己就是人族與精靈的混血,卻在那之後對一切的精靈族深感痛惡。
在他眼裏,所有的精靈族都應該給他母親陪葬,在他上任後的幾年裏,人族與精靈族的關系日漸變差,降到了冰點,處于一觸即發的緊張局面。
而現在,建立在他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靈者學院,竟然要重金請一個精靈族來當導師,他顏面何存。
所以他提出要裴羽卿與在職所有的靈術導師進行車輪戰,只有最終勝出了,才能留下。
裴羽卿對入職不感興趣,如果不是因為院長開價高加上“家”裏最近缺錢她也不會來。
皇帝刁難,裴羽卿又不在意那一官半職本來可以甩手走人,但她不是懦弱的人,也從不怕事,靈術本就源自精靈一族,她一個曾經的戰神之女,豈有怕敵的道理,當場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
車輪戰,就是要她以一敵百,就算實力再好,時間長了,體力也會消耗過多出現破綻。
所以裴羽卿出招很快,下手也狠,争取在三個回合之內解決一個。
人族的靈術者不同于精靈族,多數還會寫拳腳功夫,但在裴羽卿眼裏那不是加分項,只是一群鑽研不精的人耍的小花招罷了,在絕對碾壓的實力面前,那些只不過是花拳繡腿。
只是她還是低估了人族的狡猾,在她與最後一人對打的時候,臺下有人趁她無瑕分心甩了只暗器過來,正中柔軟的腹部。
但裴羽卿沒有停止攻擊,甚至加大了靈力的釋放,瞬間将臺上最後一位靈術導師震下擂臺,爆發的靈氣甚至波及到觀衆席中,凍傷好些人。
“還有人要打嗎?”裴羽卿轉身,那薄涼的眼看向的卻是坐在觀賞席最頂端的皇帝。
他此時氣的臉都青了,但沒有辦法,他身為皇帝,一諾千金,哪有在衆人面前反悔的道理。
院長夾在中間表示很難做人,趁皇帝走了才擦着汗走到裴羽卿邊上詢問她,“裴姑娘抱歉,我也沒想到皇上今天竟然會來學院突擊檢查。”
誰都知道當今皇上對精靈族的厭惡,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精靈族與魔族與獸人族不同,她們力量強大卻從不主動招惹是非,雖然不近人情卻安分守己不會侵害其他種族。
關鍵是精靈族不管男人女人個個長相貌美,加上人族慕強的本性,對精靈族強大的靈術十分羨慕,所以在人族也有一部分中立派存在,認為雖然當初精靈王有些冷血,但他也從來沒做過傷害人族的事情,沒必要對所有精靈族趕盡殺絕。
院長就是中立派的一員,他對靈術尤其癡迷,是這片大陸最為年輕的四靈術擁有者。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人族與精靈族的關系好一些,那他們人族的平均靈術水平會往上拔很大一個臺階,所以才壯着膽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把人請進學院。
畢竟玄寧學院最早是由民間靈術強者們組織建立的,經營權掌握在組織手中,所以即便是皇帝也沒有過多插手的權利。
“你受傷了。”陳院長看着裴羽卿流血的腹部,“快,我那有上好的金瘡藥,你随我來。”
裴羽卿抿唇,冷硬地拒絕,“不了,家裏還有人在等我回去。”
回憶倒計時結束。
泡在浴桶裏的裴羽卿垂眼,手心撫上腹部的傷口,愈合的很好,已經沒有流血了。
之後她又清洗了好幾遍身子,确定身上沒有血腥味後,才從水裏站起來,擦幹身子換上新的衣服。
出門的時候,她眼睛斜了一眼地上的飛镖暗器和沾了血的衣服,後一秒橙色的火焰就将它們吞噬,熊熊烈火印在眼底,猶如她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這筆賬,今後好好算。
……
裴羽卿踏入裘亓寝宮的時候,眼尖的發現那姜茶還放在桌上,一動未動。
她忙走近床邊,看見那縮成一團臉色慘白的人兒。
裘亓手在床單上抓出很深的折痕,眼皮緊閉着,唇是可怕灰青色,許是因為氣力洩露的緣故,又不由自主冒出了獸态,只是那耳朵和尾巴的毛發都已不再光亮,灰蒙蒙的看上去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
裴羽卿呼吸一窒,眼前的場景,不由自主地讓她想起當初看見白棠屍體的模樣,心跳在瞬間驟緩。
她屏住呼吸,伸出手拍了拍裘亓的臉,語氣有一絲絲的心慌,“大人,你還好嗎?”
良久,沒有回話聲,裘亓睡得很安靜,像是會一睡不起的那種安靜。
裴羽卿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心情将手指探到裘亓鼻子下,在感受到細細溫熱的氣體後,心中大石才堪堪放下。
“大人,醒醒。”裴羽卿晃動她的肩膀。
睡着的人臉蛋皺起,哼哼唧唧伸了個懶腰,才願意睜開眼來,發現喊自己的是裴羽卿後,嘴角頓時上揚勾出一個笑來,“夫人,你回來啦!”
裴羽卿轉身端起那茶,“過來把姜茶喝了。”
裘亓抿着唇,她是中毒又不是風寒,喝姜茶沒用,而且她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不太想喝。
“喝。”裴羽卿吹涼之後,把勺子遞到她的嘴邊,眼神裏帶着催促,“快點,聽話。”
裘亓不情不願地哦了一聲,張嘴喝下。
“呼呼呼,辣!”
為了在五感靈敏的裘亓面前掩蓋藥的氣味,裴羽卿特意将姜茶煮得很濃,一口下去直接燒到胃裏。
裘亓張開嘴,小舌頭呼哈呼哈吐着氣,被辣得眼淚都出來了。
“再喝一點。”裴羽卿擔心她解藥吃的不夠不起作用,繼續灌她。
裘亓縮着身子往後退,“不了吧,我現在渾身都發燙,夠暖和了。”
裴羽卿眉頭輕蹙,用一種不容拒絕的眼神盯着裘亓,“喝。”
“幹什麽這麽兇……”裘亓小聲控訴,“我是病人,夫人你得哄哄我,不可以這樣兇巴巴地吼。”
裴羽卿揉了揉額角,嘆口氣,卻依照裘亓的意思放柔了嗓音,“乖,把這碗喝完好不好?”
那個“乖”字一出來,裘亓耳根子瞬間就軟了,像是被順過毛的小貓似的,身後的尾巴晃得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的得意。
“啊。”裘亓下巴伸過去,乖巧地張嘴等待。
裴羽卿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終于把那碗解藥給裘亓灌下,還不等起身去放藥碗,就被裘亓一胳膊抱住了腰。
裘亓頂着毛茸茸的耳朵去蹭她的臉,蹭完之後又把腦袋靠在裴羽卿的肚子上,“今天晚上想要抱着夫人睡。”
裴羽卿身體一緊,腹部的傷口因為裘亓的撞擊有些隐隐作痛。
裘亓敏感的察覺到她的僵硬,奇怪地擡起頭,“夫人,你不舒服?”
裴羽卿搖搖頭。
兩人相處這麽久,也算是能讀懂一點對方的微表情,裘亓敏銳捕捉到裴羽卿剛垂眼看腹部的動作,又想到嚴晚說她今天外出的事,臉上笑容一收,“你今天在外面受傷了?”
雖然裴羽卿特意洗過了澡,但她剛才距離傷口那麽近還是能嗅到一些殘留的氣味。
裘亓聳聳鼻子,将腦袋湊過去重新聞了一下,這次換了篤定的語氣,“就是,你受傷了。”
裴羽卿推開她的腦袋,淡淡道,“小傷,無礙。”
“什麽小傷大傷的,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為什麽不告訴我。”裘亓伸手去解裴羽卿的衣服,“讓我看看。”
裴羽卿忙抓住她作亂的手,“我用過藥了。”
“我就要看。”裘亓瞪着她,表情很堅定。
裴羽卿怔住,緩緩松開了手指,沒了阻礙,裘亓輕輕松松解開了她的衣裳,低頭去尋那肋骨下的傷口。
血跡都清理幹淨了,還有淡淡的肉紅,看上去傷口剛長好,應該是用過人魚血的緣故。
裘亓對着那地方吹了吹,“剛才是不是撞疼你了。”
許是受過傷的皮膚過于敏感,裘亓這輕輕一口熱氣灑在腹部,頓時讓她渾身都燥熱起來,裴羽卿撐在一側的手指立刻抓緊了床單,聲音喑啞,“還好。”
“胡說,明明就痛。”裘亓躺下來,腦袋枕在她大腿上,側着臉對着那傷口研究,“這看着不像劍刺的,傷口太不平整了。”
而且如果是用劍,以裴羽卿的身手肯定可以防得住不可能會受傷,思來想去裘亓只得出一種可能——暗器。
那就是說裴羽卿是被暗算的。
“嗯,是镖。”
“到底怎麽回事。”裘亓問。
裴羽卿垂眸,對上她擔憂的眼神,唇抿了抿,用簡略的說法把白天的事情告訴她。
“靠?這還是不是親侄子了!”裘亓氣得拿拳頭狂垂床板,“憑什麽欺負我夫人。”
裴羽卿看她一副比自己還急的樣子,淡淡發笑,“若是從結果看,你說反了,是他們被我欺負。”
傳說中的精英學院,結果一個能打的都沒有,不止是皇帝臉上無光,那些看熱鬧的人又何嘗不是都被啪啪打了巴掌。
說到靈術者,裘亓突然好奇起來傳說中的百年難得一見的五靈術者當今聖女郁南空。
“聽說郁南空也在玄寧學院授課,怎麽樣,今天你倆對上了嗎?”
裴羽卿揉捏她耳朵的動作停下,語氣涼涼,“怎麽,大人對聖女很感興趣?”
陷入思緒中的裘亓還沒察覺即将到來的危機,還傻乎乎的回話,“也不是,就是好奇她和你打能不能打成平手。”
裘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就是女人敏銳的第六感,雖然貢品事件可能并非出自郁南空的手筆,但她打心底覺得這僅僅十八歲就登上聖女寶座的女人不簡單。
這種人放電視劇裏,不論正派反派都是能掀起滔天風浪的大人物。
如果裴羽卿能從武力值上碾壓對方,裘亓心裏也會安心很多——說來也奇怪,明明裴羽卿也不能完全算是自己人,但她就是盲目相信對方。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顏即正義吧。
“若是我不敵那聖女,大人便要移情別戀了麽。”裴羽卿手指一下下繞着裘亓的尾巴,語氣聽起來随意,卻讓後者汗毛乍起。
“什麽移情別戀?我對夫人的真心千錘百煉,永不叛離!”在裴羽卿冰涼視線的注視下,裘亓委屈巴巴地用腦袋頂了頂她,“夫人怎麽可以把我推給其他女人,你明明知道我離不開你。”
裴羽卿輕笑,好一招先發制人,随随便便一句“推給其他女人”就把鍋扣在了她的頭上。
可……這人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嗯。”裴羽卿低垂眼皮,手掌在裘亓的頭頂貼着那柔軟的獸耳輕輕撫摸,看着極其溫柔的動作,卻讓對方頓時僵住了身子,她張口,一句話讓裘亓失了心緒,“那大人情不自禁熬夜繪制聖女的畫像,也是出自于對我的真心?”
該來的還是來了,這是要新賬舊賬一起算的節奏啊!
裘亓咽了口唾沫,謹慎地說,“我要是說這些都是巧合,我畫那畫冊之前完全不知道聖女張那個樣子,我都不認識她怎麽可能會對她有什麽感覺……夫人你信嗎?”
裴羽卿笑笑,沒有說話,可那眼神裏卻明晃晃寫着“你當我是傻子”?
“大人的意思是,你畫中女子并非你心頭所好?”
裘亓連忙順杆上爬,“是啊是啊,我要是真喜歡,怎麽會把她畫在這種冊子上,供所有人觀賞?而且後來被路老板提醒之後我也很驚訝,連夜把稿子銷毀了,我特別不想夫人因為這個誤會我。”
好在那天裴羽卿來查崗的時候,她才畫到“前情提要”還不到進入正題的部分,加上她直接把底稿留在路仁那了,裴羽卿應該沒機會看到後面的內容,還有的救。
裴羽卿笑容更深,眸子卻越來越涼,“既然如此,大人那日在涼亭,又是為何畫我的圖?”
裘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瞬間攥住了脖子,呼吸和言語全被奪走。
生活終于還是對她這只可憐弱小的小貓咪下手了嗚嗚嗚。
那天她畫得可就是實打實的清涼人體畫了,除非裴羽卿眼睛瞎了,不然她色胚的頭銜沒得摘。
“那日在涼亭,是我的情不自禁。”裘亓低頭避開裴羽卿盯視的目光,将心虛假裝成害羞,“日日與夫人同床共枕,我也是正常人,也會感覺,但是我舍不得傷害夫人,就只能以畫思人了。”
“大人,倒是伶牙俐齒。”裴羽卿手指撩了撩她的耳朵。
裘亓敏感地抖了抖身子,連忙再接再厲,伸手抱住裴羽卿的胳膊就開始賣慘,“哎呀……可能我拉肚子不是因為着涼吧,也許是吃壞了東西,這姜茶喝下去之後還是隐隐作痛。”
裴羽卿伸手去探她的額溫,“是還有些燙,那再喝一些吧,暖暖身子總歸沒錯。”
裘亓拉着小臉演出一副虛弱的模樣,搖搖頭,“我喝不下,但是想要夫人幫我揉揉肚子好嗎。”
她說完,還特別主動地自己将衣服掀開,露出雪白的肚皮,配上那對貓耳,就好像是家貓翻身求rua的樣子。
裴羽卿手捏了捏,忍住沒動。
“夫人……”裘亓軟軟喚她一聲,拉起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肚皮上,“夫人揉揉。”
手心的觸感溫熱柔軟,都說獸人只有在面對最信任的人時才會露出全身最沒有防備的肚子,這種被全身心依賴的感覺,讓裴羽卿有些恍惚。
她調動靈氣将熱量彙聚到手心,拍了拍裘亓讓她換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腿上。
“不舒服就早點睡。”
“嗯,要夫人抱着睡。”裘亓臉貼到裴羽卿的腿上蹭了蹭,把得寸進尺四個字發揮到極致,“但是睡前我們可以聊會兒天的,這樣有助于我早點睡着。”
聊天?
裴羽卿的技能庫裏沒有這項技能,就算是聊正事她都是單刀直入三言兩語快速解決,若是聊閑話……她話就更少了。
“我今天去找綿綿把要去工會的事告訴她了。”裘亓主動打開一個口子。
還好算半件正事,裴羽卿有話可回,“她聽得懂嗎。”
“……”看來大家對祖綿綿的智商都有十分徹底的了解呢,“嗯,反正她只要知道祖安安的事情和那件失蹤案有關就可以。”
裴羽卿點點頭,“大人可否想過,若是這件事後,綿綿依舊無家可歸,你還願意收留她嗎。”
畢竟祖綿綿展露過對裘亓的殺機,她表面上不在意,但心裏可不一定,就如同……她上次一般。
其實裘亓買那軟猬甲,裴羽卿生氣的不是她與路仁所謂的親密舉動,而是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防範與不信任,莫名有種無法抑制的失落。
許是甜言蜜語聽得多了,也多多少少往心裏去了一些,她竟真的以為,裘亓同看上去的那樣沒心沒肺,對她全身心展露。
若是沒有主仆協議的約束,估計她也會同那些已經被遣散的妃子一般,當棄子被丢棄吧。
裴羽卿嘴角溢出一絲苦笑。
“她不想回家嗎?”
對哦,祖綿綿她不是離家出走,是被家人趕出來的,雖然同妹妹關系好,但在家裏受到那種區別對待,總歸是一種折磨,沒人能确定她還想不想回那個家。
裴羽卿手心壓了壓,貼近裘亓的皮膚,借機讀取她的心思,現在這種虛弱的時候,對方應該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僞裝,或許是她辨別裘亓內心真實想法的好時機。
“大人會留她嗎?”
“随便吧,反正養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的。”裘亓撇嘴,不打算對祖綿綿的家庭成員發表過多的個人見解,“反正她吃得少睡得多,還挺好養的。”
沒有,與嘴上說的依舊沒有分別。
裴羽卿松了口氣,比起失望,她的心情竟然更加偏向于慶幸。
裴羽卿陷入沉思的這段時間,裘亓也沒了話,因為她順着祖安安失蹤的事,想起了白棠。
裴羽卿同祖綿綿沒良心的父母不同,對待藍棠和白棠都是真的好,那她昨天聽見安安的事情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起了白棠?
裘亓視線上移,落在裴羽卿毫無破綻的表情上,聽藍棠說的,裴羽卿從前應該也常笑,不知道是因為白棠還是因為姐姐的關系,變成了現在這幅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
裘亓盯着裴羽卿的唇,幻想她笑起來的模樣。
一定很美。
“嗯?”裴羽卿察覺到她的視線,低頭以眼神詢問。
裘亓眨眨眼,眼裏只看得到那湊近的唇,這近距離仔細看她才發現裴羽卿的唇因為前幾日被她啃過的關系還是有些紅腫,顏色也比平常的時候要深上許多,像是一朵豔麗的玫瑰花瓣,嬌豔欲滴,引得看得人忍不住再去吻一次。
啊!想什麽呢!
作者有話要說: 想桃子吃
ps:聖女大人下章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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