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2)
面,而不是有組織有計劃地帶着一堆人來工地鬧事,這完全沒有半點的人情可言啊!
雖然,我也明白,她老公去世了,她想替她老公讨個公道,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的事情,但她就壓根沒想過要先安葬了她的老公,再來處理這件事情,而是直接帶着一群人趕來,看上去根本就是有計劃地想要将整件事情鬧大。
所以,我懷疑——他們根本就是被人收買了,假裝成受害者的家屬,上我們顧氏的施工現場來鬧事的。”
“照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認為不僅這些鬧事者的家屬有些古怪,站在那裏看着笑話的記者們更是像事先就排練好了一樣,竟然氣定神閑到看着那樣慘不忍睹的場面,卻連一丁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的醜陋嘴臉。”
“其實,我早就覺得這整件事情,巧合得離奇,我們顧氏的工程項目一向是以安全嚴謹作為業界的第一标榜楷模,又怎麽可能會出現瓷磚落地砸死人的這種纰漏?随便一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而為之,想要陷害我們顧氏。”
頓了頓,雪茹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灼灼地望向遠方,“又或者說,是某人在向我正式宣戰了。”
是的,林深深,這只是你計劃打擊我的第一步而已麽?
那麽好,我會等着你,等着你一步步走入自己設下的陷阱,無可自拔……
“你是說林深深?”
“除了她還會有別人嗎?”雪茹輕嘆了口氣,“其實,這次受傷對我也并不是全無好處的。”
唐傲天一聽這話,臉色立即黑了下來,“什麽叫做并無好處?顧雪茹,你難道不知道我看到電視上的那一幕時,都給吓傻了嗎?我恨不得立即飛奔到你面前,替你來承受這一切的磨難!”
“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講完再說。”
唐傲天這才緩和了臉上的神情,冷哼了一聲,“你想說什麽?”
“你想想看啊,林深深做了這麽多,無外乎是想設計我,讓業界的所有人都認為我們顧氏是黑心商人,不顧民衆的死活,但是反之,若是我們能夠證明出這件事情全是由她一人策劃的,那不用我們去費心地尋找證據,她這次鐵定就會被衆人識破真面目,無法再呆在顧氏了。”
“所以說,你為了将計就計,明知道你親自去了施工現場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還是一意孤行,故意上演了一鈔苦肉計’,讓那些人将你重擊入院?”
他沒想到,那個他以為毫無城府,最多只是喜歡逞能,裝作一副女王範兒,去和別人掐架的純真女孩,竟會拿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賭,她難道就不知道,他會有多麽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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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之前我就料想了最壞的結果,受傷入院也只是權宜之計,不然,我也不會明知道結果會如何,卻還是只身前往,為的只是能将這場苦肉計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罷了。
現在林深深一定以為我被人毆打後會産生心理上的陰影,再加上受傷嚴重,根本就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去着手調查這件事了,可是她卻沒想到,我會反将她這麽一軍,如果不是她太急于除掉我,根本不可能設計出這樣一個漏洞百出的局,所以,傲天,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幫助我查清此事。”
唐傲天黑眸幽深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帶着些陌生與不敢置信,“顧雪茹,你害我擔心了整整一個晚上,現在卻告訴我,你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假裝的?你倒是說說看,我又該怎麽想?”
“……我……”我是真的受了傷啊!受傷的事情并不是假裝的啊!
可是,不知道為何,最後的那一句話,雪茹卻是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嚨裏。
唐傲天怒極反笑,“我不管你想要用什麽辦法除掉林深深,但我的底線只有一條,那便是你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拿着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
“……”
“從前,你都只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一邊要在乎你爸爸的情緒,一邊還要找機會除去林深深,你想怎麽樣,我都可以不管,但是現在,你身邊還多了一個我,所以,顧雪茹,就當是我求你,在你做任何決定的時候,能不能也為我想想,我真的不想因為這些個爾虞我詐的事情,而失去了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他的語氣并不溫柔,甚至,還含帶着一絲顯而易見的怒氣,卻是奇異般地撫平了她身體上和心底裏所有的傷與痛。
不論未來如何,這一生,有他相伴,足以。
見雪茹長時間不回話,唐傲天以為她是不認同自己的話,忙是加上了一句,“顧雪茹,我管你現在心裏是怎麽想的,你若是再敢傷害自己,我鐵定跟你沒完!”
多麽霸道而又幼稚的話,本不該出現在唐傲天這般鎮定自若,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男人嘴裏,而他卻是在對雪茹無計可施的同時,道出了口,這一刻,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幼稚得可笑。
什麽叫做和她沒完?真夠蠢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中秋節快樂,木馬~~~~都吃了月餅了麽?話說我喜歡吃蛋黃餡的,大家呢?
70
夜間,雪茹說破了嘴皮子才将唐傲天趕回了家,讓他好好休息,不用再留在醫院裏照顧自己了。
而此刻,她一個人反倒是毫無睡意了。
擡頭向醫院的窗外望去,她腦中的思緒一閃而逝。
對啊!徐克帆怎麽樣了?她方才竟然忘記問了!
整件事情安排下來,最無辜,最受傷的人其實還是他徐克帆才對。
出事時,他一直用身體替她抵擋着那些外來的傷害,就這樣她還弄了個骨裂的嚴重後果,可想而知,徐克帆所受的傷,就更不用提了。
按動呼叫紐,不一會兒護士們就聞聲而來了。
她的确是不能怎麽動,才會靠着VIP病房的方便,将醫護人員都叫到了病房裏。
“顧小姐,是有哪裏不舒服麽?”
“哦,不是,我就是想問一下,和我一起被送來醫院的徐克帆徐先生他現在怎麽樣了?傷得嚴重嗎?”
護士微愣,面露難色,“顧小姐,你的朋友腦部受到了重創,還處于昏迷狀态。”
“什麽?”雪茹一激動跳起身子,扯得渾身都在痛,“嘶……”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拽住護士的袖口,“你們一定要醫治好他,我保證,只要他能夠安然無恙,花多少錢我都在所不惜。”
“顧小姐,這不是錢的問題,不論如何,我們都是醫護人員,拯救每一個生命是我們的職責,所以,你不說我們也會盡力去做的。”
“那……那他究竟還要昏迷多久?”
“……這個很難說,不過,好在病人的求生意識很強,現已度過了危險期,只是,仍處于昏迷中,所以,醒不醒得過來,也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你的意思是說,他如果沒辦法醒過來,這輩子就這麽睡過去了?”
“……嗯。”
雪茹聞言,眼神空洞地向後跌去,明明撞得龇牙咧嘴,卻一點也不覺得疼。
這是她生平頭一次如此地痛恨爾虞我詐,痛恨自己在算計別人的同時,也牽扯進了一個最為無辜的人。
對于徐克帆,她不是沒有感激的,他對她的好,她是看在眼裏的,這世間她能夠相信的人并不多,徐克帆就是其中的一個。
可是,為什麽她的計謀,要用一個她最為相信的人的性命當作籌碼,這樣的犧牲,究竟是值還是不值?
許是看見雪茹太過悲傷的眼,醫護人員都有些不忍了,“顧小姐,你無需太過擔心,我們都相信徐先生吉人自有天相。”
“……但願如此吧。”
她麻木地開口,閉上眼的那一瞬間,一滴清淚順着眼簾滑落,若是徐克帆此刻能夠看到雪茹為他憂傷的臉,還有她眼角旁所為她流下的這滴淚,鐵定會被震撼得不能言語。
揮了揮手,醫護人員陸陸續續地離開了,只剩下雪茹一人繼續仰望着天空,久久無法入眠。
同一時間,漆黑的夜裏,一個人影緩緩走入,雪茹下意識地回眸,卻是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在這裏看見吳克林。
“顧董,您感覺怎麽樣?”
雪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雖然月影模糊,只能透過微弱的光,辨別出來人的大概輪廓,但雪茹想,吳克林的形象,他就算化成灰自己也不可能會忘記。
她不傻,根本不可能認為吳克林大半夜地跑來醫院,只是為了與她閑話家常,問她的病情是否好轉了。
這個男人一向深不可測,做任何事都不會按常理出牌,又怎麽可能讓她猜的透?
“我很好,不勞你費心。就是不知道吳經理大傍晚的不在家裏陪老婆,來醫院裏看我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幹嘛?”
“呵呵……顧董還真是幽默。”
吳克林雙手插在褲袋裏,顯得異常随意悠閑,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探視病人的模樣,連個該有的營養品和水果都沒帶來,一看就知他意不在此。
“吳經理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選在大傍晚地來看我,想必就是為了避人耳目,找個無人的時候,和我單獨見上一面吧?”
“呵……顧董還真是聰慧過人,怪不得20歲的年齡就成為了顧氏的新任掌舵人。”
“吳克林,你究竟想說什麽?”
雪茹本來就渾身疼得厲害,被吳克林這麽高深莫測地打着太極,耐心也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顧董難道不想知道這次死人事件的真正原因嗎?”
吳克林的一句話,驚起了千層浪,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你知道?”
“當然。”
吳克林嘴角含笑,讓人猜不出他究竟想要表達些什麽。
難道他大半夜地跑來醫院找她,就是為了告訴她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嗎?
她又不是白癡,當然知道吳克林一定是話中有話。
“那麽吳經理,你認為主謀會是誰呢?”
雪茹勾着唇角,也不急于一時,只是緩了緩心中的震蕩,等待着他的下文。
“顧董,你我都是生意人,你想要除掉的那個人,正好我也不太待見,我手上掌握了所有這次死人事件的詳細資料與證據,相信只要證據一出,她就算有一萬個嘴,也洗脫不清她的罪名了。”
“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麽?”
吳克林倒是一愣,沒想到雪茹竟是這般爽快,他還以為需要一番周折後,才能得到雪茹的這句話。
“很簡單,我想要顧氏30%的股份。”
雪茹幽深的眼裏,看不清起伏,“吳經理這是想要趁火打劫麽?”
要知道她自己手頭上的顧氏股份,加上顧航給她的那一部分,也只有50%,他一個獅子大開口就想要掉一大半,也未免太過搞笑了點吧?
吳克林輕挑眉眼,搖晃着無名指,“NO,顧董這話可就說錯了,我這叫雪中送炭,而不是趁火打劫。”
“30%的股份?吳克林,你的如意算盤還打得真好!你可知,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這30%的股份便足以讓顧氏易主,變為你的天下?你當真認為我愚蠢到了這個份上,為了打敗一個賤人,就毀了我爸我媽一手建立出來的顧氏嗎?”
吳克林笑容淡淡,帶着志在必得的決心,“顧董,你現在在醫院裏養傷,可能并不知道外頭的局面,我們顧氏今年最大的幾個計劃,一個是和許氏的周年項目,這個不必說,剛剛死了人,計劃鐵定是要立即取消的,損失也将無法估計;二是和唐氏的合作案,我知道,唐氏的總裁唐傲天是顧董的未婚夫,當然不會做那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背信棄義之事,但顧董就能保證單憑唐氏一方的力保,便能填補顧氏不斷虧損的盈利額嗎?我也相信,若是顧董真心愛着你的未婚夫,定不會拉他進來趟這趟渾水。
再來,顧氏出現了死人事件,所導致的不僅僅是我們與許氏的周年項目,更為可怕的後果你有想過嗎?
外界的人現在已經認定了我們顧氏是賺着黑心錢的奸商,A3那塊地才剛剛拍下來,還來不及動工就要擱置,這又是為什麽?就是因為我們顧氏在外界的眼裏,已然成為了一個打着擦邊球,建築項目完全不過關的企業!
一個企業最重要的是什麽?不是它每年的盈利增加了多少,也不是它又和哪幾個著名的公司強強聯手了,最重要的是聲譽!沒了聲譽,什麽盈利,什麽合作,什麽強強聯手,那些都只是空談!
所以,顧董,您忍心看着自己父母一手經營起來的顧氏面臨倒閉的危機嗎?”
最後的那一句話,仿若是重重的一擊,狠狠地捶在了雪茹的心間。
是的,吳克林說的都對,每一個字都是一針見血地戳中了顧氏此刻所面臨的重重危機。
她早就知曉了吳克林的狼子野心,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竟是這般的卑鄙無恥,一直等待着這個機會,看着他們內鬥,再坐收漁翁之利。
“所以說,你這是想拿着這些證據來威脅我将顧氏交給你?”
雪茹冷嗤一聲,帶着十足的蔑視。
“顧董既然明白了吳某的意思,我也不想再繞着彎子和你說些什麽了,要不要我手裏的這些證據,那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要知道,這種事情拖久了,顧氏遲早是要面臨破産的。”
“你就這麽有信心?你能找到的證據,我為何不能自己去找?”
“可是顧董,你有那個信心在顧氏還沒有倒閉之前就得到這些證據嗎?”
“怎麽不能?”雪茹冷笑着扯起嘴角,“若是你認為我缺了你手中的那些證據,就無法替顧氏沉冤得雪,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吳克林,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何況是我這樣連生死都不放在眼裏的女人?你當真以為拿着這些證據來要挾我,就能逼我就範嗎?你想從我手裏奪走顧氏,就等着下輩子吧!”
吳克林不怒反笑,“顧董,我早就知道你一時還做不了決定,今個兒我只是把話擱在這裏了,你若是想通了,要和我履行這個交換的話,我随時歡迎您來找我。”
語畢,吳克林淺笑着起身,站立在門口時,淡淡地道,“還有,謝謝你那日送我回家。”
她的話,驚得雪茹雙眼圓瞪,直視着他那溢滿笑意的眼裏,這才醒悟過來,“……那晚,你根本就沒醉?”
“醉是當然醉了,只不過還沒有醉到要整個人都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才能走的地步。”
“你——”雪茹咬牙切齒地怒視着眼前的男人。
“顧董也無需為了此事而生氣,若不是你聯手徐總監想要将我灌醉,我也不會将計就計地耍你一回了,只是,令我沒想到的是,顧董竟是這般的同情心泛濫,當真無愧的女漢子啊!一個人把我從二樓高的地方擡到了酒店門口,只不過後來又将我一個人扔在冷冰冰的地上,着實是有點過分了。”
“那是你活該!”
雪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心中的怒氣,這個男人不僅妄想着奪走她的家業,更是從一開始就在耍着她玩,他根本就洞悉了她所有的計劃,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故意入局,看似是她顧雪茹占了上風,實則只是他心情好,想要耐着性子和她玩一玩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着寫着我就累了,沒動力了,還在看本文的親們能否粗來冒個泡,給我點鼓勵神馬的?真的快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妹的卡文就跟每個月的大姨媽一樣準時,煩躁煩躁真煩躁!給點鼓勵吧親們!
71
一輪圓月,無數人仰望,卻有着大不相同的感受,而此刻,雪茹除了疲憊還是疲憊。
顧氏的危機,林深深的陷害,顧航的誤解與不信任,身邊豺狼虎豹的窺視……這一切的一切,對于她而言,都是個難題。
許是上天也開始憐憫她的遭遇了,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她便接到了一個好消息,重症監護室裏的徐克帆清醒過來了,而且經過醫生的診斷,他已經并無大礙,和雪茹一般轉入了VIP病房裏,碰巧就在她的隔壁。
這個消息對于雪茹來說,也算是所有不幸中的萬幸了。
唐傲天很早就來了醫院,怕雪茹睡得不好,特意給她買了個時下最流行的U型枕,枕頭裏溢滿了薰衣草香,既可以固定住她受傷的脖子,又能夠促進她的睡眠。
“給,這是換洗的衣服,還有枕頭,我去店裏問過了,他們介紹說這種枕頭對睡眠最好,還有,這是你的手機充電器,雖說現在是多事之秋,關機最佳,但我還是有些擔心你,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你身邊,所以,我左右權衡,還是決定你開着機會比較好,至于電話卡我已經幫你買了個新號,若是你覺得之前的那個號碼太多人打過來騷擾你,不想接他們的電話,那就用我買給你的這個新號吧,我已經替你充了1000元的話費在裏面了,當然,若是你不想換號的話,那也随你,但是,顧雪茹,你一定要記住,不論你要用哪個號碼,都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開機,讓我能在第一時間內找到你,知道了嗎?”
唐傲天的話在外人聽來,肯定會覺得這男人挺煩人的,啰啰嗦嗦一大堆不說,還老是重複着那麽幾句話,但在雪茹看來,卻是真真實實地令她心頭一暖。
他為她設想得面面俱到,生怕她會有哪裏不舒服,将外界的所有流言蜚語,都替她擋了下來,而她呢?就只用安安心心地躲在醫院裏養傷,什麽也不用去想,什麽也不用去煩,因為這個男人已經替她安排好了一切。
“對了,我聽桂嫂說,你喜歡吃城東的那家小籠包,我早上特意開車去幫你買來了,你嘗嘗看,是不是有點涼了?若是涼了的話,我讓醫院的護士幫你用微波爐熱熱。”
雪茹聽到這裏,眼眶一陣酸澀,回話間,已然帶了些哽咽,“謝謝你,傲天。”
他長眸微眯,高大的身軀俯下,與她齊平,側臉微微湊向她,指尖在自己的臉上點了一下,“我更喜歡你用實際行動來感謝我。”
四處觀望了一會兒,确定沒人之後,雪茹這才微微探頭過去,在他的臉頰上印上了輕柔一吻。
“嗯,還不錯。”
唐傲天用指尖滑過被雪茹吻過的地方,仿佛意猶未盡地勾起唇角,笑意更深了。
雪茹的臉越來越燙,轉瞬間,卻被唐傲天輕柔地圈在了懷裏,他不敢太過用力,只是整個人竄入她的身後,雙手極為小心地穿過她的腰身,根本沒有觸碰到她的任何一寸肌膚,僅僅只是意味性地将她包裹在了自己的懷抱裏。
他将打包好的小籠包揭開,一瞬間,那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溢滿了整個病房,雪茹這才回過神來,發覺自己的确是有些餓了。
夾起一個小籠包,唐傲天對着吹了好幾口,才遞到了雪茹的嘴裏,生怕把雪茹給燙到了。
“味道怎麽樣?”
“嗯,很美味。”
雪茹鼓動着腮幫子,十分享受地靠在唐傲天的懷裏,輕嘆了口氣,“傲天,你知道為什麽我喜歡吃這一家的小籠包嗎?”
“……味道好?”
“不是。我吃過另一家的小籠包,要比這裏的味道好上十倍。”
“……”
看着唐傲天滿臉的不解,雪茹緩緩道來,“小時候,我們一家三口總會到城東的這家店吃早餐,那時候我媽媽會習慣性地點上兩籠小籠包,每次都會被我和爸爸吃得精光,那時候,她老是故意笑話我和爸爸是從餓牢裏放出來的難民,臉上卻還是帶着寵溺的眼神看着我,然後問我們吃飽了沒,還需不需要再點上一籠。
所以,傲天,并不是因為這一家的小籠包味道有多麽的美味,僅僅是因為它充滿了我童年最美好的回憶,簡而言之,它帶給了我一種家的溫馨,你懂麽?”
此刻,沒有人注意到,病房門口,那被林深深攙扶着的顧航,早已哭得老淚衆橫。
再看向顧航身邊的林深深,她垂在身側的雙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茹茹……”
一聲輕喚引來了二人的注意。
雪茹朝着門外的顧航望去,才幾日不見,顧航就仿佛瘦了一圈,兩鬓的白發更是刺痛了她的眼。
“爸。”
雪茹低低地回應了一聲,表面上并無多大波瀾。
“你好些了嗎?爸爸帶了你最喜歡吃的水果。”
“好多了,謝謝爸。”
仿佛被雪茹的這句“謝謝爸”給蜇了一下,顧航心中一陣巨痛。
從什麽時候起,他們父女倆的相處模式竟是這般的客套與疏遠了?
唐傲天繃着臉,并未回頭,手中的動作依然是一口口地喂着雪茹小籠包,完全将身後的兩人視作了空氣。
林深深見他如此不待見自己,只能轉移視線,看向了雪茹,“茹茹,你放心,現在公司還有我和你爸在頂着,沒多大的事,你別太擔心了。”
一眼瞥見了林深深越見圓潤的肚子,雪茹輕挑眉眼,笑道,“小媽,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快有5個月了吧?”
林深深心頭微愣,扯着嘴角,不知為何雪茹會将話題繞到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身上。
“是啊。怎麽了?”
“我想摸摸看。”
林深深聞言,心中大駭,顧雪茹說要摸摸自己的孩子,這簡直比她直接用手掐死自己,要來得更為可怕。
她有多恨顧雪茹,顧雪茹就有多恨她肚子裏的孩子。
“……呵呵……茹茹……這……”
“小媽放心,我只是摸摸,不會做別的,這裏都是人,若是我真想對你腹中的胎兒不利,也不可能專挑着我爸在場的日子啊!”
林深深這麽一聽,倒是抹了把冷汗,顫顫巍巍地上前,任由着雪茹将手搭在她的肚子上,看似無意地畫着圈,實則仔細辨別,便會發覺——雪茹是在她肚子上寫下了這麽八個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她那尖細的指尖,只是稍微劃在她的肚子上,卻如同一刀刀刻在了她的心間,引得她背脊一陣發涼。
可明明是緊張成了這樣,林深深卻仍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伫立在原地,嘴角含笑。
做完這一切的事情過後,雪茹才心滿意足地望着林深深平靜無波的臉,将顧航與林深深給直接打發走了。
雖然她真的很想和顧航獨處,問問顧航最近的現狀如何,是不是又腰疼了,有沒有注意按時吃飯,但她深知,現在還不是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刻,她一定要徹底揭穿林深深的真面目,讓顧航相信她以往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才能徹底消除她與顧航之間的那層隔閡。
不然,就算是獨處,也只是徒增尴尬。
兩人走後,雪茹直接進入了正題,“傲天,我讓你查的那件事有頭緒了麽?”
唐傲天皺眉,面露難色,“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派去追查此事的人,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撓住了,不對,我認為還不止是一股力量,應該是兩股。”
雪茹聞言,臉色驟變,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吳克林昨晚會如此的有信心,認為她不可能找到什麽線索,原來并不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根本就是吳克林有意而為之,阻撓了所有調查此事的人,再加上林深深本就心思缜密,就更加查不出什麽了。
林深深當然是希望雪茹一輩子都查不出事情的真相;而吳克林就簡單得多了,他只用派人拖着雪茹的調查,從而牽制住顧氏。
吳克林也明白,真相雪茹是一定可以查到的,只是早晚的問題,但問題是現在的顧氏,已經容不得這麽無限期地拖下去了。
她若是不盡快查出事情的真相,還顧氏一個公道的話,或許,顧氏真的會如吳克林所說的那樣,面臨倒閉的危機。
“傲天,你說我們可不可以換個角度去調查?”雪茹托着腮,偏頭而問。
“什麽意思?”
“你想想看,我們之所以會被人阻擾了調查的進度,就是因為我們從問題的根本出發,一步步循序漸進地展開追查,這就是說,但凡中間的哪一個環節若是出了錯,或者說是斷了線索,那麽,我們的調查,也就很難再接着進行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要反其道而行?”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既然我們都已經猜到了這件事情是誰在背後搗的鬼了,又為何不能從結論出發,反着各個擊破呢?”
“如此甚好!但是,茹茹,你就有那麽大的把握,認為這件事情一定與林深深有關嗎?”
雪茹唇角勾笑,笑得意味深長,“我确定,以及極其的肯定。”
“為什麽?”
“你知道我剛剛為何要摸她的肚子嗎?”
“……”
唐傲天亦是微愣,本以為雪茹只是為了戲弄林深深,卻不想,難道這裏面還另有隐情嗎?
“你知道嗎?雖然我和林深深一直都是水火不容,但也正是因為我與她鬥了這麽多年了,就更加了解她的習性,她這個人雖然心思缜密,每每想要害人,從來都不會自己經手,永遠都是一招借刀殺人,從前我傻,每次她做了欺負我,陷害我的事情,我都會找她對峙,她那樣的女人,臉皮厚得跟城牆一樣,鐵定是不會承認的,但是我卻從中發現了一個規律,每回若是她真的做過那件事,她說話,做事的神态,就會裝得比平時更為正常。所以,我剛剛并不是胡亂在她肚子上摸了那麽幾下,而是在她肚子上寫了八個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她那般聰慧的女人,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的意思?可是,你注意到了嗎?她明明一先開始有多害怕我會不懷好意,生怕我摸掉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可當我真的在她肚子上,寫下了那八個字後,她的臉色竟然出奇的轉為正常了,這便是她一貫掩飾自己的方式,裝作比任何時候都要波瀾不驚,實則這件事情百分之百的,都與她有關!”
唐傲天聽了雪茹的這一番推理,清亮的眼裏倒是閃現出了溫和的笑意,揉着她的發,掩飾不住地贊賞溢出了口,“看不出來我的老婆還有當心理學家的資質啊!看來,那肚子倒還真的沒有白摸啊!”
“你少來!反正辦法我已經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麽實踐了。你是知道的,我們顧氏在現在的這種節骨眼上,越早查出真相,越能将損失降低到最少,多拖一天,就是一天的虧損,所以,傲天,我拜托你,一定要幫我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放心吧,都交給我。”
作者有話要說:吼兩聲,大家的節日都過得怎麽樣啊?(*^__^*) 嘻嘻,還是要在這裏祝每位看文的親們身體健康,合家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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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唐傲天在醫院呆了沒多久就匆匆趕回了公司。
這幾日,唐傲天的日子過得也是極為艱難的,他一邊要幫着雪茹壓下那陣輿論的風波,還得着手替雪茹調查顧氏施工死人的真相,再加上他們唐氏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堆積在了一起,他恨不得一個人分做十個人來用,只希望盡快地縮短時間,替雪茹找出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還她一個公道。
唐傲天走後,雪茹喚來了護士,指明說自己想去隔壁病房裏看看她的朋友。
護士小姐當然欣然接受了,于是将她扶下床,就推着輪椅,将她帶到了隔壁的VIP病房裏。
“顧董……”
一看到雪茹,徐克帆下意識地起身,卻是牽扯到整個受傷的身子,疼得直接跌回了床頭。
“徐克帆,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別起來了,直接躺着和我說話得了。”
徐克帆輕微颔首,躺回了床邊。
雪茹偏頭,對着身邊的護士小姐極為感激地道,“護士小姐,謝謝你帶我過來,我想和我朋友單獨說幾句話,可以麽?”
“當然。”
小護士聞言,臉上挂滿了職業的微笑,“等你們聊完了再按呼叫紐,我再把你送回病房。”
“謝謝。”
語畢,護士小姐掩門而去。
徐克帆見狀,雙眸中跳躍着耀人的神彩,“顧董,今早,我的朋友知道我醒來的消息後,特意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是他幫我找着林美娜了。”
“是嗎?那結果如何?”
雪茹不出意外地也被徐克帆的話語給帶動了,整個人也跟着激動了起來。
誰知,接下來徐克帆卻是愁眉不展地嘆了口氣,“據我朋友說,林美娜的精神好像出現了問題。”
“……你是說她患上了精神疾病?有些神志不清了?”
“是。我朋友問了她許多話,當然也包括3年前的民工鬧事一事,但她卻只是眼神呆滞地望着遠方,而嘴裏始終只念叨着一句話,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什麽話?”
“她說,阿林,救救我們的孩子。”
雪茹先是心頭微愣,進而粉嫩的唇畔邊浮現出輕淺的笑意,電光火石間,思緒連成了線,“阿林?吳克林?呵呵……”
一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