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辰王府大婚
洛斐然随着撒花的丫鬟換下衣服,又跟着換上送吃食的衣服,心中不斷感慨,不愧是王府,規矩就是比洛家多。
歌舞升平,因為是春季,所以喜宴就在庭院中進行了,春風微拂,蝴蝶翩翩,稱上轉圈的舞女,可謂是美景一番,然洛斐晴心中想的卻是如何破壞這一番美景。
木冥從洛斐然一進門就看到了她,她一步一步跟在送點心的隊伍後面,左顧右盼地打量整個宴席,不經意地與木冥的眸子四目相對。
洛斐晴被那雙饒有興趣的眼神撞了一下,只覺得心髒在那一刻跳動的頻率變了一變,沒注意到木冥手腕翻轉間露出的一枚小石子,突然洛斐晴的小腿一痛,麻木感散開,往前倒去。
洛斐晴沒時間去想木冥是否認出她來,也沒時間去想是誰能将石子扔的那樣有勁道,只聽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她爬倒在前面的丫鬟身上,一隊的丫鬟都亂了陣腳,盤子和點心争相撒到地上。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刺客,衛兵也進入了院中現場一片混亂,洛斐晴有些發蒙,這、算是達到了搗亂的目的了吧?
洛斐晴還記得剛才看她的那雙眼睛,深邃沉靜,仿佛要将她吞噬了一般,條件反射地往坐席上面看去,那個椅子卻是空空如也。
突然一聲刀劍相撞的聲音,幾個黑衣人與侍衛搏鬥起來,刀光劍影,庭院內的人四處逃竄,木景不顧洛斐然狼狽地躲在桌子下面,拿着劍便與刺客拼殺。
洛斐晴趁亂逃跑,但那石子打的她小腿十分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所以跑的并不快,一邊跑一邊往後看是否有人追上來,腦子中還在思索為什麽這麽巧會有刺客,卻驀然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啊”洛斐晴往後退一步,揉着腦袋擡起頭來,想看看撞上的是什麽東西,卻再次與那雙眸子四目相對。
木冥啪地一聲打開扇子,帶着審視的眼神低頭看着洛斐晴,“你是什麽人?”
洛斐晴只感覺今天很是倒黴,已經栽到這個安王身上兩次了,打了個哈哈道,“奴婢是辰王府中的婢女。”
随即緊忙低下頭,不敢對上那雙像鷹一樣犀利的眸子,卻始終沒聽見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
但洛斐晴知道他依然審視着自己,又将頭低下幾分,遠處的厮殺聲還延綿不絕,卻不抵耳邊的呼吸聲響徹心房。
等刀劍的碰撞聲小了,那低沉的嗓音才再次響起,“結束了吧。”
洛斐晴愣了一愣,才想到他說的是戰鬥結束了,附和着低頭嗯了一聲,只想快點回去,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她該回去給他娘做飯了。
突然一只寬厚的大掌闖入洛斐晴的視線,捏着她的下颚,慢慢将她的臉擡起來。
洛斐然臉上并未擦拭任何粉黛,膚若凝脂,雪白透粉,嘴唇錯愕地微張,在木冥擡起她的下巴時,烏黑亮麗的長發不經意滑過指尖,一對鳳眸渾然天成,猶如出水芙蓉般花容月貌。
木冥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洛斐然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趕緊掙脫了桎梏,彎腰行禮,“王爺若無事,奴婢先告退了。”
“你走吧。”木冥開口,瞥了一眼庭院的方向,“本王今日什麽也沒有看到。”
洛斐然感激地看了一眼木冥,作了一揖,便低着頭一瘸一拐地溜了,沒有看到木冥在她身後彎起嘴角,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的背影。
等洛斐然徹底消失在了木冥的視野中,木冥才冷峻地收起折扇,負手走回宴會,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其實木冥認出了她就是被打中的那個小丫鬟,故意讓她引起騷亂,但木冥覺得那粒石子運用的內力勁道沒有收住,唯恐那個丫鬟腿骨會斷裂,也許是想過來賠她一些醫藥費,也許是想再見一次那慌亂的眼神和精致的臉龐。
但具體是什麽緣故能讓血染沙場的安王費勁心思來攔截一個小丫鬟,木冥自己也說不清。
喜宴上亂作一團,辰王抓住了兩個活口,剛想将他們綁起來言行拷問幕後黑手是誰,兩人卻雙雙咬舌自盡,看的在場的人觸目驚心。
洛斐然從桌子下面爬出來後,蓬頭垢面,哭着在丫鬟的攙扶下進了屋,只留辰王在站在原地,看着一地的血跡失神。
最終幕後主使也沒有被問出來,這件事情便這樣無疾而終,但背後不乏有人說三道四,很多人都說是辰王惹上了什麽不該惹的人,也有幾個知情的人說是皇上已經對辰王有所忌憚,欲處之而後快。
但木景卻知道這場混亂是皇上對他的試探,亦是警告。
當夜,皇帝的貼身太監來禀告辰王府發生的事情,木岚卻沒有半分喜悅。
木岚放下手中的奏折,踱步到窗邊喟嘆,“他還是不願與朕親近些。”
貼身太監胡海跟了木岚三十多年,幾乎是看着他長大,自然知道木岚口中的“他”指的是木冥,當年皇後為了扶木岚上位殺害了明妃,木冥不争皇位又甘心成為暗線,但畢竟親生母親是因木岚而死,故不與木岚親近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上。”胡海甩了甩拂塵,用中性的嗓音勸他,“別太傷心了,安王向來是這樣的。”
木岚望着窗外的點點星光,不做聲。木冥保這江山是為了萬千百姓,與木家無關,更與血肉至親的皇上無關,但木岚向往的并非是這天下,而是兄弟手足之情。
木冥回到皇宮後,便随性地躺到在卧椅上,喚了一聲小葉子,便從外面溜進來一個小太監,蹲在他身邊給他捶着腿,谄笑地問,“爺,今天宴席吃的怎麽樣啊?”
木冥突然想到在辰王府中看到的那個丫鬟,不知為何心情大好,揚起一邊的眉毛,破天荒地回答了這個十分沒有營養的問題,“還不錯。”
小葉子很久都沒看到自家王爺笑的如此開心,一時有些發愣,試探地問道,“爺今天是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東西?”
“不是東西。”木冥頓了頓,回想着洛斐晴的一颦一笑,道,“是個小丫鬟。”
此話一出,不止小葉子捶腿的手吓了一哆嗦,木冥也皺起了眉頭,他怎麽會為了一個小丫鬟心中有波動?
思及到此,出口的話語便降了溫度,“這件事情不許說出去,否則本王定不饒你!”
小葉子忙不疊地稱是,不敢再多說話,木冥卻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嘶。”洛斐晴回家後小心翼翼地揭開褲子,卻發現小腿處被石子的尖銳劃破,血肉模糊地與褲子黏在一起,硬是扯下一塊肉來,疼得洛斐晴倒吸一口涼氣。
再想到在花園中碰到的男子,不由得有些奇怪,她與安王毫無交情,實在想不出有什麽理由能讓安王放過她,因為她搗亂的時候,清楚的記得那道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定然知道自己就是惹亂喜宴的罪魁禍首。
既然如此,若她小腿上的那顆石子是安王射出的,那麽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可她以為安王會拿她回去,再将刺客的罪名全都扣在她腦袋上,豈不是更容易?
楊清瑄自己控制着輪椅到床邊上,擔憂道,“晴兒,方才是什麽聲音?你受傷了麽?”
洛斐晴心道糟糕,卻故作鎮定地迎過楊清瑄,“娘,我沒事,方才做菜時劃到了手,剛才在上藥而已。”
“怎麽這麽不小心啊。”楊清瑄小心翼翼地撫摸着洛斐晴纏着一圈紗布的手,疼惜地道,“下次定要小心啊,疼不疼啊。”
洛斐晴看着楊清瑄将她“受傷”的手指放到心口上,眼眶有些濕潤,但還是穩住聲線,想要逗她開心,“很小的一道口子,你幫我吹吹就不疼了。”
于是,洛斐晴用濕潤的眼睛看着楊清瑄給她吹着手指,一如小時候她受傷了,娘依舊哄她為她吹着傷口,洛斐晴另一只手掩住口鼻,生怕自己哭出聲來。
小腿上的血依舊在流,染紅了鞋襪,洛斐晴卻不覺得疼了,仿佛娘溫暖的氣息撫在她的患處,止了痛,但止不住淚。
#####今日更新奉上~求收藏求關注求推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