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自登門

正當她發呆之際，突然有個小丫鬟急匆匆地跑進來，喘着氣道：“娘娘，皇後娘娘來了，人已經進了殿門了。”

洛斐晴一愣，一臉詫異，“皇後娘娘？”

腦海中響起皇後之前對自己的種種照顧，洛斐晴款款起身，朝着外邊氣喘籲籲的小丫鬟問道：“墨班呢？”

此時此刻，洛斐晴能唯一倚重且有能力的人，竟只有墨班一人。

或許需要再培養幾個心腹了。

洛斐晴暗暗想道。

“墨班姑姑已經回寝宮幫您準備觐見皇後娘娘的衣裳了，讓奴婢來扶您回寝宮。”小丫鬟已經恢複了些，不再氣喘，聲音卻更加恭敬。

洛斐晴點頭，由她扶着手臂，回寝宮換了身得體的宮裝，趕到脈清宮時，皇後已然到了正殿。

芠齊見她進來，不等她行禮問安，便起身攥住她的雙手，語氣親昵又感嘆：“妹妹剛剛回來，切勿多禮。”

洛斐晴雙手被她攥着，不好用力抽開，只得舍了大禮就着眼前的姿勢屈膝，“妾身惶恐，竟讓娘娘久等。”

芠齊搖了搖頭，目露溫柔之色，眉間似若有無的皺起，“本宮為妹妹跟皇上求情，卻還讓妹妹受了這些委屈，是本宮不好。”

言語間，芠齊隐約拽着顫抖，長長的睫毛垂下遮掩瞳孔裏的亮光，抖動兩下，攥緊洛斐晴的手逐漸冒着冷意。

洛斐晴反握住芠齊微涼的手，嘴角硬是揚起一抹微笑，“娘娘無需自責，一切皆因妾身的錯。”

洛斐晴深知中秋節之事是有人給她下藥，可惜，這委屈只能吞進肚子裏，不能道出，如風裏的灰煙，吹而即散。

深宮裏面根本不存在真相二字，衆人只在乎誰受寵，誰失寵，見風使舵便是在諾諾後宮存活最了得的本事。

她被下藥又如何？敢問整個皇宮之中可曾有誰敢出面維護自己，又有誰敢打包票不是自己所為？

洛斐晴暗暗在心裏泛起苦笑，這深宮就像是牢籠，做什麽說什麽都得規規矩矩，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芠齊看着洛斐晴深思的模樣，那雙飽含溫柔神色的眼瞳一瞬迸濺冰冷的狠光，洶湧的猩紅怒意不斷迸發。

洛斐晴完好無缺從冷宮裏回來，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證明她芠齊沒有選錯人，此乃替自己重新獲得恩寵的最好棋子。

只不過……要怪就怪你那不肯安守本分的爹洛東宇，是你爹害她心中的喜悅全然消失，是你爹逼着她不得不恨你從那冰涼的冷宮走出。

忽然，一陣清風迎面吹拂，好似故意吹散空氣裏那不安分且躁動的紅火，小小的柳樹安插在一腳，随風飄動繼而發出細碎的聲響，清幽的綠草味道融入空氣，帶來幾分清新。

“娘娘，今兒風大，先進屋裏避一避。”洛斐晴主動邀請同時想起屋內一片淩亂，垂眸時，臉上漸生尴尬之色，“妾身剛回來不久，尚未命人布置妥當，還請娘娘恕罪。”

芠齊眉眼彎彎，一抹似暖陽的初光映入其中，唇角始終勾着恰好的弧度，“妹妹心情尚未平複，本宮能夠理解。”

“綠蘿。”芠齊輕呼一聲，一直恭敬站在身後的綠蘿走上前，端着好些東西，重重疊疊，難以看清其中是何物。

“這些都是上好的胭脂，頭飾，特意帶來給妹妹，好讓妹妹能夠容光煥發，恢複昔日的好心情。”芠齊一邊說一邊輕輕拍打洛斐晴的手背。

“妾身惶恐，不能受娘娘此番厚禮。”洛斐晴進過冷宮，經歷深宮的人情冷暖，心中存着幾分戒備，不敢輕易與後宮一衆嫔妃交好，更何況是穩坐鳳位的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這般厚待自己皆因見她還有被皇上寵幸的機會，借自己來鞏固皇上對其寵愛，洛斐晴對這點還是明了。

“行了行了，本宮與妹妹情同姐妹，這次妹妹被皇上打入冷宮，本宮甚是難過，無奈皇上只聽雲妃，無視本宮的言語……”芠齊垂下眼睑沉重嘆了嘆氣。

雲汐蘭？

洛斐晴的臉色忽然變得沉重起來，眉間倏的皺起，又在眨眼間恢複一貫的平和，卻還是被芠齊捕捉到這瞬間。

“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兒。”芠齊始終握緊洛斐晴的手，并無松下半分，“這裏面除了胭脂首飾還有補身子的藥材，還有鄰國送上的貢品夜明珠。”

聽聞夜明珠，洛斐晴忽地擡頭詫異看着芠齊，趕緊低頭說道，“此乃皇上賞賜給娘娘的夜明珠，妾身不能随意收下。”

尚未入宮前，即便洛斐晴日夜待在那小小的院子照顧楊清瑄，但皇上将鄰國珍貴的貢品夜明珠賞給皇後一事鬧得沸沸揚揚，洛家人口嘴雜，自然能傳到她的耳中。

這般珍貴的東西，皇後說要轉贈于自己，這事若是傳到皇上的耳中，不知會演變成何等下劣的版本，恐怕會有人從中作梗硬是要皇上取了自己的性命。

洛斐晴不是怕死，死又有何懼，只是娘親的大仇未報，怎麽能夠眼睜睜看着洛東宇高高興興享受榮華富貴，安享晚年？

再說，此乃皇上賞賜的東西，皇後怎麽可能會随随便便就轉贈于自己？這其中難免有她無法看清的另類含義。

芠齊看見洛斐晴那雙不斷閃現銀光的眼瞳，眉心不自然皺起三分，緊握的手的掌心早已被汗水浸濕，一身冷冽包裹如同防護罩。

看來這洛斐晴進過冷宮後就不如之前那般單純好騙，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懷着滿滿的戒備心。

芠齊臉上始終挂着一抹溫柔的笑容，“冷宮乃是陰氣重重的地方，雖說妹妹待着的時日不長，但身子鐵定受損。”

說着說着，芠齊嘴角垂下，低眸深嘆一聲，“妹妹進冷光這些時日，本宮甚是擔心，聽見妹妹吃不好立即命綠蘿送去飯菜，可惜尚未靠近冷宮就被侍衛驅趕……妹妹身子欠缺，本宮也有錯。”

“皇上給本宮賞過許多，這顆夜明珠不過是其中一樣，聽鄰國說，此夜明珠磨成粉有安神養身之效，若是讓其留在本宮殿中當擺放，不如給妹妹養養身子，好讓妹妹日後能夠為皇上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