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節

第 7 章節

做什麽的。書啊,書是他在這裏背出來的,背一句寫一句,沒事做時就在這裏寫,寫了這多,一個架子都塞不下。”

“你看不懂,所以來問我?”

“哎?”陳昭融抓了一卷書放在唐思南面前,“阿都不想講?”

“我想學制毒。”唐思南背靠着椅子,歪着頭說,“你們寨子應該和外鄉人做過生意,現在一樣,我出價,你也出價,然後看能不能合了我們雙方的意。”

“阿都不就是來做生意的嗎,找好茶葉的。”陳昭融轉到唐思南面前,抵着桌沿把書卷翻開,手指指着一段字說,“喏,我出這個價錢咯。”

唐思南瞥了一眼,是一段文字,他只看到神策、天策、南诏幾個詞,他笑了笑,撩開擋在眼前的頭發,“看起來頗是合情合理,既然這樣,我也退一步大家好做生意,你給我一味毒,随便什麽。”

“好。”陳昭融迅速應下來,伸手從腰裏摸出一個小袋,“阿都莫嘗,不然死在哪都不清楚哩。”

唐思南接過來,點着書卷,不自覺用上了在家教導師弟師妹的語氣,“天策府乃太宗一手建立,替朝廷分管江湖事。玄宗初即位,命天策将士擊殺明教,天策府一戰成名,明教被迫西遷,至今元氣大傷。”

“哪樣打?”陳昭融聽故事一樣,不自覺坐上了桌子,催唐思南講。

“天策府武功以槍術為主,府上将士均習槍術,天策陣法靈活機動,分四營,天殺、天盾、天槍、天弓,攻守兼備,配合有序。若論單打獨鬥也許不敵許多江湖英豪,可若是提起天策的陣法,贏得了的就沒多少了。”唐思南略笑了下,“天策要保的,無非是李唐的江山,東都之狼,亮出獠牙也不過是要守個東都罷了。”

“這個怎麽講?”陳昭融手指戳着神策兩個字,這樣相似的兩個字總是挨着出現,他總是弄不清楚。

“有些人要奪江山,先招攬羽翼,養了鷹犬。”唐思南皺了皺眉,“朝廷風雲變幻也不知道……”

“不聽這個。”陳昭融打斷他接着問,“和南诏什麽事?”

“南诏?”唐思南這時才仔細讀起書卷上的字,心裏一驚。

“南诏欲南結好天一教,北聯神策軍,自西向東吞食大唐。”

Advertisement

南诏本是大唐屬國,幾十年內蟄伏,自從獲得了屍人的制作方法後更是勾結天一教蠢蠢欲動,如今竟然還要和神策聯手,大唐危機四伏而不自知。若單是神策軍,或者南诏國,前者不過人數衆多,後者雖然有毒屍,但由于缺少煉屍的習武之人,也足以應付,但如今二者聯手,就棘手起來了。

這就對了。

陳昭融想,這就對了。這就是為什麽自己倒成都城後,聽說附近有幾個村寨都被天一教屠了村,上路後他又聽說其實不是屠村,而是征兵,天一教在這附近征兵去南诏,幾個村寨反抗不從,後來就被滅了族,天一教需要的不是南诏士兵,而是大量的用來煉毒屍的材料。依布努的村寨就是這樣消失的,現在輪到這裏了。而出現在附近的神策軍,恐怕是聯合的結果。可還是不對……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對,唐思南一時卻想不出是哪裏不對,他總覺得有一環是錯的,或者說,不完整的。

“上面寫什麽。”陳昭融伸手抹了一下耷下來的額飾,“阿都講。”

“南诏與神策勾結,要來征兵。”

“征兵?”

“就是叫你的族人去替他們打仗,如果有天一教在裏面,怕還可能被煉成毒屍。”唐思南不知道陳昭融的底線在哪,只能籠統地說着,而跟大唐相關的部分則沒有講出來,他想,陳昭融不關心這個,不要說了。

“毒屍……”陳昭融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兒說,“是劇毒的人蠱咯,阿都怕沒見過。”

“見到時該怎麽辦?”

“力氣大又傻,就打死啰。”陳昭融眨眨眼睛,“阿都可不要被抓到,抓到就沒法架翅膀跑咯。”

“附近這一帶只有你寨子裏天一教不敢來,你拿着什麽他們害怕的東西。”唐思南也笑起來,靠在椅背上,上下打量着陳昭融,眯起眼角說,“我猜,是你寨子裏的毒。”

“阿都猜對沒?”

“我猜我對了。”

“再猜這次對了沒?”陳昭融笑着赤腳踩上唐思南的大腿,頗為暧昧地用腳腕蹭着他的大腿內側,“晚上來,再猜。”

唐思南背着他的弩機站在陳昭融的樓下,他擡頭看過去,陳昭融正坐在窗框上,兩條腿晾在外面曬月亮,一晃一晃的,腳腕上的銀飾跟着閃,像是天上的星星掉下來,砸在窗戶上。看到唐思南來,陳昭融歪着頭笑了笑,他沒有戴白天戴着的那些繁複的頭飾,一半頭發堆在頭頂上,一半散在肩膀上。唐思南剛進寨子時,寨子裏有人告訴他,“阿姐”是寨子裏的月亮,他以為只不過是說來聽着好聽,可他這時候站在夜色裏,有風擦着手指流過,擡頭看到高窗上坐着一個人在沖自己笑,也只能想到,他是月亮,美得像月亮一樣。南疆人的輪廓像是用筆蘸着濃墨勾了一圈一樣,尤其是眼睛和睫毛,眼珠像是西域進貢的最大的葡萄,睫毛像是小刷子一樣,忽閃忽閃地撓得人心癢,陳昭融那種男女莫辨的美在月亮下越發顯得撩撥人,他就坐在窗戶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着腿。

唐思南握起拳頭砸在腿側,讓自己冷靜了一下,随後掏出鐵爪,嗖一聲撩了上去,把繩索在腰裏的搭扣上一緊,伸手拉了一下,腳尖在側牆上點了一下接力,一邊蕩出去一邊擰身把繩子纏在腰裏,就這樣幾步一跳蹦上了窗臺。他一手扶在窗框上方,一手按在膝頭,踞蹲在窗框上,這時他看到陳昭融偏着身子坐,脖子拉出好看的線條來,一雙眼睛只是盯着他,像是一句話都不用說,他們能看到對方心裏去一樣。

只聽“咔嗒”一聲,唐思南扣着機關,弩機對着陳昭融的心口,像是情人一樣對他說道:“把方子交給我。”

陳昭融笑了起來,忽然俯身過來,唐思南怕他撞上弩機,反射一樣把手移開,就覺得陳昭融的氣息噴在耳側,他聽到一句:“阿都猜,今晚誰贏?”

就在他慌神的一瞬間,忽地整個世界瞬間颠了個個兒,陳昭融跨坐在他身上,而他的腰擔在窗框上面,陳昭融一只手的手指像蛇一樣纏着他的手指,連着弩機一起拉過他的頭頂,讓他無法擊發機關,另一只手攥着他的領子把他的上半身按出窗外,他為了平衡只能用手扒着陳昭融的腕子,他摸着上面的銀飾還帶着體溫。

陳昭融逗他一樣地晃了晃手,作勢要松開,随即笑道,“阿都真腰軟,這樣都沒折斷掉。”

唐思南的氣息完全哽在嗓子眼裏,勉強出聲,“彼此……你想做啥子。”

“阿都講,誰贏?”

“你、你贏了。”唐思南試圖挪動腿把陳昭融掀下去,卻險些直接跌出窗外,只能嘴上求饒,“讓我、進屋子再說。”

陳昭融的腿盤上唐思南的,上身和他貼近,胸口的銀飾幾乎勾住唐思南衣襟上的繡線,“阿都要進屋,講句好聽的,不講不給進啰,哪當我這裏——”

唐思南忽然使勁湊上去在陳昭融的嘴上啄了一下,帶得兩個人又是一陣不穩,幾乎要跌出窗外,穩了後唐思南才又開口道,“讓我進屋。”

“好喏。”陳昭融笑嘻嘻地揪着唐思南的領口向後跳去,落地時唐思南本來握住陳昭融手腕的那只手挪到了他的腰上,順勢把人往自己懷裏摟了一下。陳昭融開心地翻着眼睛往上瞧唐思南,手指插進他領口的扣縫中,用指甲搔着唐思南的脖子。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後腰,陳昭融回頭一看,唐思南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藏了把小匕首,正抵在腰眼上。

“唐家堡的東西好巧,收得進袖口噢。”陳昭融幹脆又把自己朝唐思南貼了貼,頭擱在對方肩窩裏,鼻尖對着鎖骨的位置。

“防身用而已。”唐思南不動聲色地靠上牆,以免有什麽東西從背後襲擊自己。

“阿都怕哪樣?”陳昭融擡眼盯着唐思南的眼睛,伸出舌頭舔上了對方的皮膚,用味蕾仔細沿着皮膚的肌理拖過,剩下一道亮晶晶的水痕。

“怕蛇。”唐思南右手的弩機忽然變了形狀,陳昭融松開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甚至把胸口露出來給他瞄準。

“我看阿都沒講老實話,什麽怕蛇,我看是怕我。”陳昭融的嘴唇就靠在唐思南的嘴邊一張一合,摩擦之間濕熱的氣息就噴在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