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結局,未知會走向何方
我又一次穿越了!不過這一次與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之前我都是穿越到思摩的身上,而這一次我卻是身穿到了氈帳中。
此時的我正準備去教室上課,由于興趣使然,我紮着一個高馬尾,穿着一件唐代的翻領胡服,它是一件與《長安十二時辰》合作的聯名款,顏色為深咖色,衣上裝飾着鳥,極具異域風情,我的腰間也系着蹀躞帶,上面還配着一個蹀躞包以及一個我自己鈎織的紫色香囊,我的胳膊上還帶着護腕。
只不過胡服裏面我穿的就很現代了——一件白色圓領T恤,下面搭配一條寬松的灰色瑜伽褲,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矮跟低靿靴。這是由于現在在夏天,氣溫還算是比較高,可我卻想穿這件胡服,裏面的這些穿着可以在我熱到不行的時候把外面的胡服脫下也不會顯得突兀。不過更具穿越感的是,即将準備上課的我懷裏抱着電腦,腰間的蹀躞包裏還放着手機。
就這麽穿越來之後,我與帳中坐着的男子面面相觑,很快我就認出了他——阿史那思摩。此時的思摩衣着華麗,身穿一件深藍色的翻領胡服,內中的領子以紅色為底色,上面有着黃色的連珠紋圖案。同時,思摩此時頭戴一頂金色王冠、脖子上佩着一個鑲有寶石的環形金飾,他的耳朵上還帶着耳環,同時他的腰間配戴着一把金色的長刀。看到思摩的打扮,我不由得想到史書中記載的東羅馬使臣訪問西突厥可汗室點密時,見到“可汗卧于金床,室設金瓶、金針、金甕,其一室有飾金木柱,有一金床,四金孔雀負之”的奢華場面。
雖然我在比較放松的看着思摩所穿的衣物,但是思摩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很警戒的抽出了腰間的配刀,指着我問:“你是誰,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思摩,我是伽苾啊!”我連忙解釋我的身份。“你是伽苾?”思摩慢慢的收起了刀。“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次我這樣就過來了。”我很是納悶地說。“現在又是什麽時候了?”我繼續問他。
“現在是貞觀二十三年,距離上次又過去了将近二十年。”思摩對我說,但是他話音剛落,我就很詫異地盯着他。歷史上阿史那思摩不是在貞觀二十一年就去世了嗎,那我面前的這個人是誰啊,是鬼嗎?
我的這份驚訝很明顯被思摩注意到了,他笑着問我道:“怎麽了,是不是與你預知出來的有什麽區別?”我繼續震驚的看着他,久久沒有回答。“你還記得這個嗎?”思摩又從他的桌案上找出了一張紙,将其展開,我赫然發現那就是我在上上次穿越的時候,整理思路的那張紙。
“當時我只覺得這張紙上寫着很多奇奇怪怪的內容,我就把它給暫時收藏了起來,但是後來武德元年九月,楊廣的谥號被改為隋炀帝,這與你所寫的炀帝二字正好對上,後來咄苾繼位,他的汗號是颉利可汗,也與你寫的颉利二字對上,我就在懷疑你是不是可以預知到未來了,那時候我就一直在想乙彌泥孰俟利苾是在指誰,直到去年結社率在九成宮發動叛亂,我被陛下封為可汗,北渡黃河,重返漠南,我才知道這指的就是我。”思摩說着他的分析,沒想到我還是大意了,當時只想着用其他人還不知道的稱呼來代指楊廣等人,卻沒想到思摩會一直記着。
“好吧,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知道未來所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這麽多了,我再否認也編不出什麽合理的解釋,只好對他進行坦白了。
“您曾在骨咄陸降生的時候出現,還賜予他名字,難道您就是烏邁女神的化身!”思摩突然一副很虔誠的樣子說,我有一點懵了,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應該是把我跟突厥薩滿教信仰中婦女和兒童的守護神烏邁女神聯想到了一起。
“不不不,思摩你誤會了,我并不是什麽神明,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我連忙擺手否認。“那你為什麽會……”思摩有些疑惑的問我,但是我迅速的打斷了他的話,并告知了他答案,“因為我來自未來,而這就是證據。”說着,我打開了自己手中的電腦,并點開了裏面的一個文件,那是一篇論文《唐太宗朝突厥族官員阿史那思摩生平初探》,我直接翻到第三個部分,那是講述思摩降唐後的活動的。“不過由于年代相隔太久,有些東西也無法考證,這只是一個參考。”我補充道。
“這兩塊板子怎麽就能顯現出這麽多的東西!這就是未來的東西嗎?”思摩感慨道,之後他看了看那篇論文,說:“這字和漢文很像,但是有的寫法好像還不一樣。”“是啊,過去了這麽多年,肯定會有一些變化。”我回答道。
不過我發現沒過多久,思摩陷入了沉思,我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原來是思摩看到了那些未來的事情!現在他正看到漠南突厥與薛延陀之間的那些鬥争,也知道了在貞觀十八年,由于他駕馭部衆的方法不當,突厥諸部逐漸脫離其麾下,遷回河曲之地,漠南突厥政權宣告結束的結局。
“思摩,你也不用那麽在意,現在你知道了一切的發展,說不定就可以将其進行改變了呢。”雖然我也不敢确定這一切是否能夠改變,不過在現在心情有些低落的思摩面前,當然還是應該好好安慰他。
“嗯……伽苾,你先出去吧,我一會讓雅庫特帶你在街上走走。”思摩揉了揉太陽穴,我看他這個樣子,還是自己先靜一靜比較好,于是我就先出去了,不久之後,延陀氏走了進去,她和思摩說了一陣子話之後,走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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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伽苾。思摩剛剛已經大概和我說過你們之前的經歷了。之前你買的那些小東西,我都很喜歡,我當時還在想思摩他怎麽會突然給我買這些東西,而且還都這麽好看,現在我終于知道了原因。”延陀氏拉着我的手說。
“嗯,沒想到可敦還記得那麽久之前的事情。”我感慨道。“因為那是我和思摩婚後,收到的他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所以印象會深一些。”她回憶起以往,笑着說。“你是不是很喜歡逛集市啊?我帶你在街頭走走可好?”她又問我,我欣然答應道。
此時薛延陀屹立于漠北,而思摩北渡黃河之後所建立的政權則是偏居于漠南,其都城的所在地為黑沙城(此處借用後突厥的一些設定),經過了十年的羁縻統治,突厥與唐的文化相互有所交融,十年前東/突/厥滅亡後,李世民吸取隋的教訓,将諸羁縻州的長官都稱為都督,而不用可汗這一號,突厥由一個域外民族變成了大唐諸民族中的一員,直至貞觀十三年,結社率在九成宮發動叛亂,一切才有了改變。
随着這十年的文化交融,突厥人的服飾也有了些許的變化,思摩身為可汗,倒是依舊穿着突厥的傳統服裝,頭戴王冠,腰系蹀躞帶,腳穿喬魯克靴,但是街上的一部分人,此時已經穿着大唐所流行的裝扮了,就連身為突厥可敦的延陀氏也沒有例外,她現在正在裏面穿着一件窄袖短襦,外面套着一件半臂,下面穿着一條長長的交窬裙,裙腰系的很高,就在胸部的下面。
唐代女子服飾的一大特點就是大膽開放的襦裙裝與衫裙裝,在如今的初唐時期,婦女的短襦都用小袖,下穿緊身長裙,裙腰系的較高,一般在腰部以上,有的還會在腋下,呈現出一種俏麗修長的感覺。半臂通常袖長及肘、衣長及腰,對襟胸前結帶。不過這種半臂只在初唐時期的女裝中較為流行,唐代中晚期明顯減少。這是因為唐代前期女裝上衣狹窄,适合套上半臂,中晚唐以後,随着女裝日趨寬大,漸漸不适合套上半臂。此外,唐代的婦女也會披上披帛,利用絲帛輕盈飄逸之态進行裝飾。
在街上逛了一會兒之後,由于我還對思摩的狀況放心不下,于是我還是先和延陀氏回到了牙帳之中。
“雅庫特、伽苾,你們回來了。”思摩此時看起來似乎好多了,“伽苾,在你們那裏是用什麽來進行戰争的?”思摩随後又問我道。
“讓我想想……大概有飛機、大炮、坦克、手/木/倉、手榴彈這些吧。”我掰着手指頭數。“這些東西能夠在現在運用上嗎?”思摩繼續問我。
“應該不能吧,這都是千年之後的科技了,不過如果你想要提升軍事實力的話,火藥可以運用在軍事上,只不過我不是很了解具體應該怎麽操作。”我思索了一陣子之後,回答道。
“那還有什麽其他可以運用上的東西嗎?”思摩在紙上記下了“火藥、軍事”後又擡起頭問我。
我低頭陷入了沉思,之後按照我曾經看過的那些穿越小說、以及我能夠想到的一些知識說道:“從青黴菌中提取的青黴素可以治療細菌類感染,不過有一部分人會對它過敏,要在使用之前進行皮試;還有活字印刷術、指南針,只不過我都是只懂得一點點皮毛,不知道該如何把它們給制造出來。”我無奈的攤了攤手。
“額,伽苾啊,你在你們那裏是做什麽的?或者說你擅長什麽呢?”思摩聽了我的回答,有一些無奈地說。
“我還在上學,學的專業比較偏向于服裝和營銷,然後平時業餘的時候比較喜歡看隋唐時期的歷史。”我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電腦前,打開了一個文件給思摩看。
“這就是我的服裝設計作業,而且正好,我這學期選擇的設計主題就是突厥。”我把他們展示給思摩看。“這些衣服的樣子還挺新奇的。”思摩先是感慨道,在端詳了一陣子之後,他指着系列四“金山鳴沙”的第四件衣服問我道:“這左邊的是什麽,看起來像是一種文字,它跟突厥有什麽關系嗎?”
思摩所指的,正是古突厥文,不過在歷史上,這種文字應該是在後突厥汗國時期才出現的,也有人推測它是在單于大都護府暴動時,領導者為了進行秘密聯絡,而依照漢文結構、突厥馬印形态和粟特拼音習慣而加以創制的。
“這是突厥未來的文字。”我說着,打開了《突厥史》的電子版展現在思摩的面前,讓他大概了解這種文字。
“你說如果我現在把它用在軍事文件的傳送上怎麽樣?”思摩問我,我知道,他在看到漠南突厥幾年之後就要敗于薛延陀的結局後,就想要改變。但是真的能夠改變嗎?我不知道,不過我還是先回答了思摩:“聽起來還不錯,只要做好了保密,就可以将突厥文作為一種密碼,來傳遞軍事信息。”
之後,思摩繼續研究并記錄着突厥文,而我則是趁着電腦和手機都還有電的時候,浏覽着裏面的信息,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能夠在現在用得上的東西。
“我大概看明白這種文字了。”思摩在過了一陣子之後對我說,此時我正在整合着一些信息,聽他這樣說,我擡頭望向他,并告訴他:“學的可真快啊!我也把一些與我專業相關、在現在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整合了一下。”
我把自己在紙上寫的幾個關鍵詞“飛梭,珍妮機—水力紡紗機—騾機,棉花,擀籽法—攪車,立裁”呈現在思摩的面前,“這都是什麽東西啊?”思摩有一些疑惑的問我。
“都是跟紡織,也就是我所學習的專業相關的一些東西:飛梭差不多就是安裝在滑槽裏帶有小輪的梭子,滑槽兩端裝上彈簧,使梭子可以極快地來回穿行,有了它,織布布面可以大大加寬,并提高了織布效率;珍妮機則是把紡紗機幾個紗錠都豎着排列,用一個紡輪帶動,紡出更多的紗,水力紡紗機有 4 對卷軸,以水力作動力,但是這兩種機器都有各自的缺點,珍妮機紡出的紗細但牢度差,水力紡紗機紡出的紗粗而質地粗糙。而騾機将水力紡紗機的拉紗滾筒和改進後的珍妮機的木制紗錠的主滑臺結合在一起,裝成了一臺新型的紡織機,可以生産出既細而又結實的紗;至于棉花,它在現在應當有另一個名字——白疊,高昌國此時已經有棉花的種植和紡織業了,如果能夠将其引進,作用會很大;擀籽法是一種去除棉籽的方法,用一根光滑的小鐵棍兒,把籽棉放在硬而平的捶石上,用鐵棍擀擠棉籽,攪車可以算是它的進階版,我的印象裏是用四塊木板裝成木框,上面樹立兩根木柱,柱頭鑲在一根方木下面,柱中央裝着帶有曲柄的木鐵二軸;鐵軸比木軸直徑小,兩軸粗細不等,轉動起來速度不同,操作起來是一個人向鐵木二軸之間縫隙喂籽棉,兩個人搖曲柄;立裁則是一種剪裁的方式,我現在說不明白,等到時候我給你演示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向思摩說道。
“聽起來這些東西倒是很适合發展經濟貿易,但是現在我們最首要的任務是有足夠的實力與北邊的薛延陀進行對抗。”思摩嘆了一口氣說。
“不,思摩,就在和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你能不能幫我從高昌那邊買一些棉花,在找來幾個會進行紡織的人協助一下我,大概半個月我應該就能夠給你整出來一件成品。”我對思摩說道,他欣然答應了,并讓我不要着急,慢慢來。
轉眼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思摩,快過來看看我做出來的成品。”我非常興奮的跑到了思摩的牙帳中,邀請他去看由我設計并大致把控制作方向的衣服,雖然由于種種原因,衣服用了原定時間的兩倍才做完,不過思摩倒也一直沒有催我。
思摩跟着我到了我目前所住的氈帳之中,這些日子我都在那裏制作着衣服,剛一做好我就興奮的去尋找思摩,這導致了現在我的房間裏非常亂,地上全是碎布頭,我一進來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于是尴尬的對思摩笑了笑,說:“這裏有一點亂,不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等我先換一下衣服,讓你看看效果。”說着,我走進了屋子裏,換上了我所設計的一件衣服。
這是在當時思摩想要與軍事相關的東西時,我靈光一現想到的一件衣服,它的款式很基礎,只是一件迷彩棉服,不過我覺得它還是挺實用的。
“這是用白疊做出來的嗎?裏面是填充了不少的絲綿嗎?看起來好像很厚實。”思摩問我。“它的面料确實是用棉布,也就是白疊做的,不過它裏面填充的是棉花,棉花的保暖效果很好,如果我們将其進行種植,到了寒冷的冬季也會好過一些。”我對思摩說。
“嗯,那這衣服上的花紋是由什麽意義嗎?”思摩仔細端詳着這件棉服的細節,問我。“衣服上的花紋是用黃檗和柿葉結合在一起套染而成的,我想要做成一種迷彩的效果。哦對了,迷彩是一種常見的僞裝手段,主要用于軍事和狩獵。迷彩的主要作用,是作為人造的保護色降低自身可見性,防止被敵人或獵物發現,從而失去先機或危及自身安全。而考慮到突厥的地理位置,我采用的是沙漠迷彩的款式,穿成這樣,有利于士兵們在沙漠中進行隐藏,而且棉服相對于皮裘來說很輕薄,在外面穿一層輕甲也沒有什麽問題。”我為思摩介紹道。
“感覺不錯啊!”思摩感嘆道。“嘿嘿,你覺得有用就好。不過這一件我也只是做個小實驗,之後可以嘗試一下再做一件男裝,然後以此為依據進行加減碼批量生産,只不過我也不是特別了解,到時候還得一起摸索一下。”聽到思摩對我的肯定,我很開心的笑着對他說。
“對了,我難得做出來這樣一件衣服,我們拍個合照留念一下吧。”說着,我把手機開機了,之前為了節省電量,它一直是關閉着的。就這樣,我拍下了與思摩的合照,照片中的思摩由于第一次接觸相機,表情還不是很自然。
之後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由于前不久侯君集和阿史那社爾平定高昌,俘虜高昌國王麴智盛,高昌舊地被置為高昌縣,後來唐又設立安西都護府統之,高昌國被納入大唐的版圖,此時受大唐所支持的漠南突厥不管是引進棉種還是購買棉花都更方便了。再加上在我的引導之下,簡易的攪車、飛梭也逐漸成型,迷彩棉衣可以進行稍大一些規模的生産,并且在制作的時候也大概按照軍中的士兵的身材劃分了五種尺碼。
北部的薛延陀雖然對當初大唐令思摩等人北渡黃河的行為感到不滿,但是現在他們也沒有輕舉妄動,不過我和思摩都知道,突厥與薛延陀之間必有一戰,所以現在思摩也一直在招兵買馬,進行着準備,那些棉花所織成的棉布,也有很大一部分通過絲綢之路向東部的大唐以及西部的西突厥和西域諸國進行着銷售。因為使用了飛梭後所織成的布幅寬更大,所以這種棉布也是很受歡迎的,憑借這種大幅寬的布匹,突厥也累積了一定的資金。
這些事情倒是也不怎麽需要我多費心思,我閑來無事,就想着能不能把當時我和思摩所說的另外一種服裝上的創新整出來,沒錯,我開始了做立裁。不過這是古代,人臺等立裁的工具都沒有,不過我在經過種種嘗試後,最終用稻草人做出了一個簡易的人臺。
“伽苾姐姐,你是不是又在這裏做衣服做到廢寝忘食了,現在天可都黑了,父汗讓我們叫你去吃飯。”就在我對着這終于調整好的稻草人得意之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我回過頭去,看到思摩的兒子骨咄陸和遮匐正站在門口。
“哎呀,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我不好意思的對他們笑了笑,之後跟着他們兄弟二人一起去牙帳吃晚餐。
這次這一件立裁的衣服我做的還是挺快的,不過就是本來想做一條完整的長裙,最後由于種種的原因,只做了一件及腰的短上衣。不過我也嫌下面太過于單調,于是突發奇想,把铠甲下裝中的戎服袍搭配在了下面,又在外面用皮革做出了類似于腿裙的花紋。
“欸,伽苾,你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好漂亮啊!”我剛穿上這完整的一身,就看到了思摩和延陀氏迎面走來,延陀氏在看到我的穿着後誇贊道。
“這件上衣就是用我之前說過的立體裁剪的方法制作的,在這件衣服上我還開了刀背縫,它能夠使外觀造型完美、起伏過渡平滑,充分表現女性曲線美。”我指着自己身上開着刀背縫的地方說。
“感覺這樣的衣服一經開售,一定會很受歡迎的,伽苾,它能夠進行大規模的生産嗎?”延陀氏有些愛不釋手的摸着它說。
“可以的,其實這樣的一件衣服經過立裁的方法得到樣板後,就可以大規模生産了,而且我相信,在接觸到立裁這種方法之後,勞動人民們一定會通過他們的聰明才智,創造出更美麗的衣服。我只是比他們晚出生了一千多年,所以更了解一些先進的東西。”我發自內心的說。
很快,貞觀十四年就這樣過去了,而自入冬以來,由于有了棉衣,這個冬天還是很安然無恙的過去了。
貞觀十五年夏,李世民意欲封禪泰山,雖然最終這次封禪沒有成功,但是薛延陀真珠夷男在聽說李世民即将封禪泰山後,認為唐軍主力将随其東巡,無力顧及漠南突厥,再加上唐朝又召回久鎮并州達十六年之久的李勣任兵部尚書,夷男便在十一月親自統兵,以其子大度設為先鋒,聯同同羅、仆骨、回纥、靺鞨、霫等部族南攻思摩。
“思摩,如今大唐天子意欲封禪泰山,按照歷史,雖然由于彗星的異象出現,此次封禪不了了之,但是薛延陀會趁着這次機會來攻打我們。”在我聽說李世民将要封禪之後,我找到了思摩,對他說。
“我大概對這件事情有印象,我會提前進行準備的,這次我絕對不會被他們打得節節敗退。”思摩看着北方,握緊了拳頭說。
不知何時,在突厥內部開始流傳了一種說法:根據烏邁女神的化身、薩滿大巫師的預測,六月己酉有星孛于太微,此乃兇兆,未來将有戰事發生。這種傳言是從五月底開始的,而到了六月的己酉日,果然是有一顆彗星經過,人們在感慨着大巫師的預測的準确的同時,也想要得見大巫師一面。
在得知這些事情後,我有些不快的去找思摩,問他道:“那個大巫師預測彗星的說法是不是你傳出去的?”思摩見我來了,笑着點了點頭,對我說:“是的,你也已經來到這裏将近兩年了,但是你也沒有一個對外的身份,整天只能窩在房間裏,我就借此機會讓你有一個能夠公開的身份。”
“好吧好吧。”我有些敷衍的說,我可一點也不覺得整天待在房間裏是一件無聊的事情,黑沙城也就這麽大,逛個幾天就膩了,我熟悉的人也不多,就是思摩一家人,還有他身邊的左右賢王我倒是也認識,其他人我都不了解了。平時我就在房間裏看看這個年代的書,學學突厥文和粟特文也挺有意思的。順便一提,我之前穿越到思摩身上的時候,倒是能夠看懂粟特文,但自從這次來,我就什麽都看不懂了,只能從頭開始學習。
雖然我有些不情願,但我最終還是接受了思摩給我安上的這個大巫師的身份,思摩讓我在半個月之後的議事大會上正式出現,我也用這段時間好好的安排了一下半個月後我應當如何在議事大會上登場。
轉眼,半個月就過去了,我穿上了自己新設計的衣服,往大可汗議事的牙帳而去。
此時的我,身穿一件我所設計的大巫師裝,上身是一件在肩部有着羽毛流蘇裝飾的灰色短衫,它的樣子參考了薩滿巫師的裝扮,領口處是我別出心裁的像是雲朵一般的異形設計,而下半身我則是參照了大唐的服飾,穿着一件六米擺的四十九破交窬裙,突厥以七為聖數,七七四十九,這四十九破的數字也是很有意義的,裙子黑色與灰色相間,下擺處也有流蘇。同時,身上的圖案我也是經過了設計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古突厥語的“突厥”的兩種寫法,身上的菱形方塊中用的是“思摩”和“咄苾”兩個字的漢字寫法,不過寫的很潦草,我也不想那麽容易就被思摩給看出來。
等我到達大可汗議事的牙帳時,裏面已經聚集着很多人了,站在最中間的是思摩,他的左右兩邊分別是左賢王阿史那忠和右賢王阿史那泥孰,這二人我之前都認識,站在阿史那忠身邊的,是阿波達幹阿史德樞賓,思摩在我來議事大會之前曾向我簡要的介紹過他,在北渡黃河之前,他是定襄都督,至于再旁邊的人我就真的是不認識了。
牙帳內的人有穿着突厥傳統服裝的,也有穿着大唐的男子服飾的。現在站在中間的四人中,思摩、阿史那泥孰和阿史德樞賓均穿着突厥服裝,而阿史那忠雖然發型是把紮好的幾條辮子披下來而不是戴幞頭,但是他此時穿的并不是突厥的胡服,而是唐代男子的圓領袍衫,它是上衣下裳連屬的深衣制,形制為圓領右衽,領袖及襟出有緣邊,前後襟下緣各接橫襕以示下裳之意,與胡服還是有所區別的。
“這位就是烏邁女神的化身、我們突厥的薩滿大巫師!”思摩指着我,向衆人介紹道。“同時我們銷往各國,為我們帶來了巨大的財富的寬幅白疊布、以及那些新奇美麗的衣服也是在大巫師的指導下而制造出來的。”思摩繼續補充道。
“大巫師真是厲害啊,為我們突厥帶來了這麽多的好東西。”不知是誰在人群中起了個頭,大家紛紛誇贊我道,雖然我一開始挺不願意過來的,但是現在看到這幅場景,我的心情還很不錯,微笑着面對衆人。
“那不知以大巫師的能力,可否猜出我要給我剛出生的兒子所起的名字?他的名字我已經寫在這裏了。”不知為何,阿史德樞賓似乎是有一些不服氣的說,他走出隊伍,與我形成對峙之勢。
我真的很想說我沒有能力猜到,但是這樣說肯定不行,我硬着頭皮編也得先編出來一個答案。只不過我現在依舊還是不會給突厥人起名字,只好繼續把歷史上後突厥的人名拿來用。“我想他應該是叫做元珍吧。”雖然是在瞎編,但是氣勢不能輸,我很篤定地說,既然之前都用過了骨咄陸的名字,現在再用一個阿史德元珍的名字應該也不過分吧!
阿史德樞賓聽到我的話,臉色一變,我也有點慌了,該不會是我說的太離譜了吧!只見阿史德樞賓舉起他手中的那張紙,我看到了上面的寫的名字:Tonyukuk(暾欲谷)。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就在我覺得自己要翻車了,正想着解決的辦法時,周圍的人,包括阿史德樞賓,都虔誠地跪在地下,阿史德樞賓還向我道歉,說他無意冒犯神明。
我依舊一頭霧水,不過看起來是挺過去這關了。
晚上,我向思摩提及此事時,才知道了原因。ton 在突厥語中的意思是“元、第一個”,而 yukuk 則有“珍”的意思,所以我說那孩子叫元珍,按照意譯倒是也沒錯。我也沒想到這樣都能歪打正着,不過短時間內應該沒人會質疑我的身份了,我也可以安心了。(注:阿史德元珍和暾欲谷是否為同一人是一個充滿争議的問題,此處為了劇情需要,采納夏德提出的阿史德元珍就是暾欲谷的說法。)
随後的日子裏,我繼續深居簡出,很少與思摩一家人之外的人多往來,不過我倒是也知道了為什麽那日阿史德樞賓要那樣問我,主要還是因為突厥內部的幾派勢力相争,阿史德家與大唐的關系并不算是十分和睦,阿史德樞賓身為阿史德家這一代的核心人物,對附庸于唐的漠南突厥的首領思摩感到不滿,他在思摩介紹我的時候,也并不覺得我就是烏邁女神的化身,想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動搖思摩的統治權威,但是我真的把元珍的名字猜出來了,他就真的有些懷疑是不是他想錯了。
貞觀十五年十一月癸酉,薛延陀部以大度設為先鋒,并發同羅、仆固、回纥、靺鞨、奚、霫部共二十萬人,屯于白道川,占據善陽嶺,來進攻漠南突厥。在此之前,薛延陀就以當初思摩北渡黃河時,其與唐朝“延陀為大,突厥為小”的約定,勒令思摩向其貢羊馬、留人質,不過思摩以唐為後盾,拒不繳納,還又盜擾薛延陀的羊馬,雙方之間的沖突一觸即發,在薛延陀進攻後,思摩這邊也不甘示弱,以總材山為根據地,迎戰薛延陀。
只不過雖然這一次,思摩并沒有狼狽到南奔入唐求援,但是他也只是令漠南突厥和薛延陀打得不相上下,最終還是向大唐請求援助。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奇怪,在雙方作戰中,突厥只是使用了常規的手段,并沒有将迷彩棉衣和突厥文投入使用。
在唐軍加入戰鬥,李勣等人接管戰争的指揮權之後,我問過思摩一個問題:明明可以用更大的力量來對抗薛延陀,為什麽偏不,還要請求大唐的支援,對此,思摩給我的回答是“漠南突厥誕生的使命就是對抗薛延陀”,我思考了一下自貞觀年間漠北草原上所發生的一切,好像也有一點明白他的話了。
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我還沒得知此次與薛延陀之戰的結果,我就又穿越回來了。雖然在漠南突厥已經度過了三年,但是我卻一切都如當日去上課之前的樣子,衣服穿的還是那身,電腦和手機也還在我的身邊,我什麽都沒有帶回來,也什麽都沒有留下,唯一能夠讓我感覺那不是一場夢境的,可能就只是它們早已因為耗盡了電量而關機了吧。
匆匆的跑回宿舍樓上拿了充電寶之後,我趕到了教室,在終于給手機充上電開機後,我發現了相冊裏還有着當時我因為想要留下一點紀念而用所剩電量不多的手機和思摩拍的合照,看着它,我的嘴角露出了微笑,雖然不知道由于我的摻和,這一次的漠南突厥最終會走向何方,但是至少這一切都不是一場虛無飄渺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