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筐子還是自己背着比較妥當。

我一人背着五個筐子跟在後邊,累得滿頭大汗,他卻越走越快。幾次想喊他慢一點,話到嘴邊,又狠狠吞了回去。

駱塵突然駐足,我一時沒來得及收住步子,一張臉就拍在他堅硬的背部。

“為什麽下山?”他回頭看我,我卻只敢看他腳趾,其實真正原因是感覺自己臉腫了。

“跟師兄一樣。”我心存僥幸,認認真真變了個聲,可才說一句,臉就被他擡起來。我覺得自己的臉色立刻白了下去。

“若換了阿元,早就丢給我兩個筐。”他意味深長地看我,卻再無他話。

我不由繃了臉,捂了下巴後退:“下山買點東西而已,你買你的,我買我的。”

駱塵沒說話,朝我走了兩步,直接把五個筐子都拎了去:“會騎馬麽?”

肩上重擔一去,我整個精神好上許多:“會!”

想當初九哥想教我騎馬,誰知我一上馬就騎得歡快。我的馬術可謂無師自通,大致是遺傳的緣故,爹爹戎馬一生,生的女兒自然也弱不了。

他眼裏透出驚異,我覺得奇怪,難道須清弟子都不會騎馬麽?仔細想想,須雲峰上還真是一匹馬也沒見着。

須雲峰距城鎮有十多裏,若是步行,一來一回指不定得兩天。駱塵說,須清門只在山下農家寄養了兩匹馬,專門用來采買。

好長一段時間沒騎馬,上馬的時候有點興奮,轉眼看駱塵,眼神定定落在我身上,倏忽又移開。面無表情的模樣,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就進了南墉城,把馬寄放在一家客棧。須清門所謂的采買,不過是收貨。店家早已把東西備下,駱塵提了就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事情辦妥了。

我看他往客棧那邊走,忙攔住他:“不是這麽快就回去吧?”

駱塵随手丢了壇醬油給我:“你是打算扛着這些東西逛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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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是想先把東西放下,然後陪我買東西。我想說買給九哥的東西,其他人看着不太好,就一口拒絕了。但他說前幾天出了那樣的事,若再有人對我不利,他跟着也好有個照應。看他這般好心,我實在沒有反對的理由。

興許真是看慣了好東西,南墉城裏的東西是一個也看不上,我起初還以為老板故意藏着好貨不給我,結果即使我把銀票拍出來,他也沒任何反應……好吧,他對銀票有強烈反應。

駱塵再三提醒我在外切勿露財,但是露都露過了,他說這話也未免太晚。

直至午後,我仍是全無收獲。初夏的日頭略微毒了一些,我也略微中暑了。

恍惚之間,我見着一間裝潢奢華有品位的客棧,垂着好多彩色紗幔。我晃悠悠走過去,想喝口水歇歇,可手臂被人往後一拉。

我頭暈腦脹,掰開他的手:“我想進去喝口水而已。”

駱塵坦然道:“這裏是青樓。”

“青,青樓!”頓覺身上的暑氣一掃而空,猛地回頭去看那塊招牌“倚紅閣”。再擡頭去看那些彩色紗幔,原來是姑娘們的彩色手絹,正熱情地朝我揮動。

一個體态婀娜的女子向我走來,我恍然想起今日是一身男裝,也想起我扮起男裝很是俊美,至少九哥是這麽說的。

話說,我一直很想進青樓見識見識。以前雖然經常溜出宮,但總是三過青樓而不入。倒不是因為我道德觀念很重,而是每當我想進去,影衛總會從看不見的地方忽然鑽出來,跳到我面前且幫我推開所有妹子,然後把我送回宮。

作為當朝公主,我只不過想了解我朝子民的日常生活,這樣……很過分嗎?

做人應當見多識廣(2)

書寅曾經曰過,人生苦短,但求無憾。此時,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做人應當勇于嘗試,例如逛青樓。我大方搭上那婀娜女子的香肩,後襟卻被拉回去。

駱塵朝四周看看,蹙眉低語:“小柒,這是青樓!”

我眨眼看他:“我知道,青樓。怎麽了?”

駱塵頓了片刻:“你是女子。”

我平靜道:“女子不能逛青樓麽?我朝哪條律例說過女子不能逛青樓了?”

一只柔荑撫上駱塵的肩,那女子嗲聲道:“這位小哥,是嫌奴家長得不美麽?”

駱塵拼命把頭瞥向一邊,兩指把女子的手搬開:“姑娘自重。”

我笑得噴出來,倒不是因為他的動作僵硬,而是他臉紅了,駱塵臉紅了!我故意湊到他耳邊:“師兄,你長這麽大,沒去過青樓麽?”

“你長這麽大不是也沒去過!”前一刻還在教育我,下一刻就語無倫次。駱塵冷漠淡定也不過如此。他似乎意識到口誤:“我們還是快些回去。”

“那怎麽行?”我仿着街邊嫖客的風姿,一手攬過那女子的纖腰,“小爺我難得來此,怎可放過一親芳澤的良機?姑娘,如何稱呼?”

“回公子的話,奴家小名婉婉。”婉婉果真是專業的,一個勁地往我身上貼。我盡量側着身子,避免她貼上我的胸。就她那尺寸,我八成窒息又輸陣。

我拉過駱塵:“既然來都來了,何不進去見識見識?若你要回去,那你一人走好了。”回頭就往婉婉臉頰重重一吻,吃了一嘴巴胭脂:“婉婉,我們進去。”

駱塵如雕像在風中淩亂了半晌,終是随便拽了個姑娘,追着我進來。我實在不想提醒他,他抓的人是老鸨。看老鸨宛若少女的羞澀表情,很有一種久旱逢甘霖的風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相信駱塵下一次一定不會牽到老鸨,這一次……将就吧。

以我的財力,包下一間上賓房實在太過容易。順便行人道,以四個妹子的代價把老鸨給換走了。老鸨含笑關門的那一瞬,我發現駱塵整個表情都輕松了。

其實,我來青樓還有另一個目的。這些女子都見慣了男人,理當對男人的喜好十分清楚。我在城裏逛了半天也沒見着适合九哥的禮物,想來世間寶物幾乎都堆在宮裏,九哥應該和我一樣司空見慣。所以,只能求助于專業人士。

“各位姐姐,小爺我有個問題想請教。若哪位姐姐能答得上來,這一百兩銀票就是她的。”我拍銀票真是越拍越順手,說是一百,但我故意拍了兩百,還裝作尴尬,“這樣好了,兩百兩!各位姐姐可得好好答。”

“面子!”

“錢!”

“官位!”

妹子們的答案大同小異,名、利、權、勢……可是這些,九哥都有了,而且很豐富。

我想來想去,發覺九哥只缺一樣東西:女人。是的,堂堂景國九殿下身邊沒有女人,若硬是要說一個,那就是我。

這時,我想到一個非常值得深思的問題:九哥……逛過青樓麽?

這個問題很快有了答案。九哥根本沒必要去青樓,宮裏那些已經夠多了,但九哥一個也看不上。而且在我眼裏,沒有女人配得上九哥。

感覺手肘被人推了推:“能走了嗎?”

我搖搖頭:“問題還沒解決,不能走。”一把扯過駱塵,湊到他眼前,“你說,你們男人到底喜歡什麽東西?除了名利權勢和女人,你們到底喜歡什麽?”

駱塵眼底星芒漸盛,直接映在我眼裏:“心愛之人或是最重要之人送的東西。”

心愛之人,沒聽九哥說過。最重要之人,除了父君,還有誰呢?我算不算一個?

就算我是,我也沒什麽能送他的,因為我的東西就全是他送的。包括原本想給他買禮物的銀票,完全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駱塵問我:“你想送東西給誰?”

我想也沒想:“我九……舅舅……”差點又說錯了,第二次。

駱塵愣了愣:“禮物不在乎貴重,而是送禮人的心。南墉不比王都,你翻遍了也未必找得到什麽,倒不如自己做一個。”

“做,做一個?”我努力回憶十年所學,女紅基本不會,難道寫個扇面?九哥又不用扇子。編個手繩?貌似也不會。如果紫蘇在就好了……她會啊。

“你會什麽?”駱塵這一問弄得我情緒低落。他問到點子上了,我就是什麽也不會。

桌上酒杯一震,一個妹子嬌弱地撲到我懷裏:“公子,我怕。”

我大把摸着她光溜的背:“莫怕,莫怕。”

“公,公子,你……”那妹子也大把在我胸口摸着,還順勢捏了兩把,“你是女人!”

“姑娘,你手誤了吧?”當我企圖挽回一些“男性”尊嚴,駱塵默默說了一句:“她是我師妹。”

“啊!”幾個妹子忽然從我身上彈起,雙手交于胸前,好似我做了什麽超乎恥度的事。

我奇道:“你們還真是奇怪。男人摸你們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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