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的聲音果斷且冰冷,我看到他眼底湧現一種堅韌的決絕,給人一種無法摧毀的壓迫力。

我見駱塵走來,狠狠推開他,對南玄道:“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救他!你最好放我下山!”

南玄冷面如霜:“他将你托付予我,就是要保你周全,難道你要去送死?”

我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死又如何!與九哥死在一起,我認了!”

南玄冷笑道:“若他沒死,你不是虧了?”

我愣住,目色茫茫然,也許南玄說的是對的,九哥沒有死,他也不會死,何況影衛只說他遇刺,并無其他什麽。但是,不能确定他安好,我該如何安心:“我要去找他。”

“駱塵,不得讓他出房門半步!”南玄的聲線冷得無情,與初見時判若兩人。

“是,師尊。”駱塵走近我,深瞳裏隐隐溢出些許柔軟,“師妹,得罪了。”

“又是得罪了!你會不會說點別的!”上一次他說這句,把我挾持到一間房裏。這一次他又說這句,又把我拖到一間房裏。區別是,他這次沒有受傷,力氣很大。

駱塵鎖門的時候,我對他吼道:“你快放我出去!如果你放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不為所動:“原來不是舅舅,是九哥。”

我懶得理他說什麽:“快放我出去!我死了不要緊,要是那些人找來須雲峰就完了!”一般來說,敢動九哥的人,一定不會怕什麽須雲峰。又不是什麽佛家寺廟,父君才懶得管。

隔着門,我聽他的聲音似乎含了笑:“你當須雲峰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名震武林的南玄北真會怕那些人?”

聽外邊的腳步,他好像是走了。他是不是混江湖混出毛病了?南玄和北真武功再高也是兩個人,如何能敵過……我腦海裏閃過幾張窮兇極惡的臉,不禁膽寒。

一天、兩天、三天……除了來送飯的桑流,我是一個活人也沒見過,可恥的是,我連桑流也打不過。我幾乎要瘋了!所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全部亂作一團。

在我幾近意圖以死相逼的時候,顏羽出現了。我不知他如何撬開窗上的鎖,也不知他如何輕而易舉就躍了進來,大概我早已失去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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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我連日絕食,從懷裏摸了個燒餅出來給我。我一手推掉,他又塞回到我手裏,輕聲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救他?”

我重重點頭,腦筋稍稍清醒了些,這才想起問他:“外頭守着那麽多師兄師姐,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愣了一下,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我支開的、支開的……你先把餅吃了。”

燒餅還是熱乎乎的,我咬了兩口,燙回了幾分神志:“我想離開。”

“我就是來帶你走的。”顏羽笑着看我,唇角竟浮出幾分自信。

“你武功比我還破,你行嗎?”我很懷疑。

“不宜強攻,但可智取。相信我,我沒你想象的那麽爛。”顏羽饒有興致,但見我憂心忡忡且不言不語,垂頭道,“你就不能給我點信心?”

“信心這種東西,別人給不了。”我說得認真,倒了杯水給自己,把燒餅給啃完。

顏羽信手開了櫃子,熟練地幫我整理包袱,手法和速度與青竹不相上下。

我透過窗子向外看去,赫然發現那些負責看守的師兄師姐莫名其妙倒了一地,與他所言完全不同:“你不是說支開麽?地上那幾個是怎麽回事?”

顏羽看也不看:“哦,可能中我迷香了吧?”

“迷香!你竟敢對須清門人用迷香!不要命了!”

“你應該說須清門人連迷香也敵不過,內功實在不過關。”顏羽把包袱背到身上,我才察覺他之前已背了一個,是他自己的。他說:“管他要命不要命,我一走,看誰還追的上。有種就去明都找我呀!”

我堅持自己扛包袱,順道對他說:“沒人會去明都找你,放心。話說沒你什麽事,走了豈不可惜?”

顏羽意味深長地看我:“上回你不是要我去追未婚妻麽?我決定再追一次!”

雖然我直覺他不可能追到那個女人,但仍拍肩道:“很好很好,努力追求幸福是一件好事,所以你就不用跟着我了。不妨告訴你,跟着我,可能連命也保不住。到那個時候,你就不能追求幸福了。”

他笑道:“我與你同路。”

我走到窗前,正準備把腳跨出去:“還是別了,只怕別人會誤會你在追我。”聽他沒有回答,我爬出窗子,見他居然在我眼前站着。我扭頭去看門,被他撬開了。“門可以走,你怎麽不早說?”

“你沒問過。”顏羽理直氣壯。好吧,他放我出來算是有恩,暫且不記這個仇。

跨過師兄師姐的身體,路過駱塵房間,他居然不在房裏,也不知去了何處。不在也好,免得出來攔着。這一走,指不定一輩子也見不上了。虧我還想道個別什麽的。

本以為要自後山逃脫,誰知竟随顏羽大搖大擺從正山門走了下去。南玄與北真一個也沒出來攔着……難道須清門上下都中了他的下三濫迷香?看來這迷香質素不錯,得空就問他進貨,宮裏可以備一點,尤其是太傅講學之時,更應多備一點。

洞澤水深一日游

須雲峰至洞澤,一路暢行無阻。我們走得不算快,但也不見南玄他們追上來。當我躊躇擔憂如何解決渡船問題時,顏羽擡手指向渡頭的一艘華麗吓人的大船。

“你可別告訴我,這船是你家的。”雖然對大船并比稀奇,但這種可承載上百人的大船想必是頭一回出現在洞澤之上。船身是烏木所制,就算行于海上,也不怕被大浪拍散。話說這該不會真是從海上調來的……吧?

“不是只有你與家人通信,我也有。因為上回乘小船,還給爹罵了一頓,還好在信裏,要是當面,指不定得吃一臉口水。”顏羽說着說着,便露出一臉委屈樣。

我越來越不能理解明都貴族的生活及心理世界。但不得不承認,這種大船的确比小篷船快多了,一日之內便可在木禾鎮上岸。

自從下了須雲峰,顏羽再次把錢都給穿在了身上,出示玉牌給船主的做派亦是渾然天成,估計他一輩子最會的就是這個了。那船主一見那張玉牌,竟是撲通一聲跪了地……真是訓練有素啊。

我看傻了眼:“你家是皇親國戚麽?排場這麽大……”

顏羽飛快收起玉牌,笑了笑:“不過是家教。”

家教?這是家你妹的教,腦子被錢砸昏了吧!他絲毫沒有讓渡頭那些人起身的意思,我有意斜視他,他居然微微一笑就大搖大擺上了船。

船離岸,我進了船艙才發覺有些不妥。踏上前廳的毯子,當即識別出它的來歷。龍紋團繡,分明是專供辰宮的貢品,只有父君寝宮才能鋪設的天錦,是尋常百姓一生也見不着的稀罕物。莫說顏羽是明都人,就算是那個蕭王也無權使用天錦,一旦用了,即會惹來一場大禍。

所以,這艘大船根本不是顏家的資産,而是王族之物,且是父君之物!

我愕然回頭,發覺時刻緊随身後的某人已然不見蹤影:“顏羽!你給我出來!”

此聲一出,帷帳後的的确确有幾人現身,雖并非顏羽,然而也算是熟知之人:“左丘衍?”

身為禁軍統領的左丘衍不在辰宮巡視,怎麽南下到了洞澤?看他率親信在我身前跪下,握劍抱拳:“微臣參見晗月公主。”

我倒退兩步,險些被門檻絆個底朝天,有兩只手牢牢把我扶住。我側目看去,果然是左丘衍手下的禁軍,甲板上亦是五步一人,全無顏家家仆的蹤跡。雖不知他們何時上的船,但顏羽八成給他們抓住了。難怪那個船主跪着發抖且遲遲不起身,原來是把主人給賣了麽?

“二公主,帝君有令,命微臣即刻帶公主回宮,不得延誤。”左丘衍不等我下令就起身,還朝我這邊走了一步,完全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很遺憾,僞裝的痕跡較為嚴重。

“若我不回去,你能奈我何!”我不得不為顏羽着急,“那個顏羽現在何處!放了他!”

“待公主安然回到宮中,微臣自然會命人放他。”左丘衍循規蹈矩,一張麥色的臉顯得忠心耿耿,且毫無正氣可言。

甩開手邊兩個禁軍,我正視他雙眼:“你覺得我堂堂晗月公主會任你擺布?父君只讓你帶我回去,并未讓你挾持任何人!難道你說了,我就會就範?”

左丘衍不為所動:“倘若公主配合,提前放人也無不可。然帝君斷言公主不會輕易回宮,故默許微臣動用一些方法。”

看來父君是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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