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家暴的小可憐07

本來梁寒想用僅剩的蔬菜給俞木做碗挂面，被俞木以他累了一天為由趕回家睡覺。

夜裏熱，俞木把窗戶打開，床邊擺的小風扇吱呀吱呀地響，吹出的風也不怎麽涼。

等梁寒的時候他身上被蚊子咬了幾個包，這時候癢起來要命，抓了幾下更睡不着了，索性和系統聊起了天。

俞木：統子，你說我什麽時候能刷滿梁寒的好感度？

【這得看你自己的努力程度。】系統給他解釋，【好感度五顆心，滿三顆表示他喜歡上了你，滿四顆表示他愛上了你，五顆全滿表示深愛，刻骨銘心的那種。】

俞木撓蚊子包的手一頓：不是說反派只是暗戀他的白月光老師嗎？深愛算是怎麽回事？他一個十六歲小男生懂什麽叫深愛？

系統沉默了會兒，才說，【宿主，感情和年齡沒有關系。而且梁寒本來就不是什麽普通的十六歲少年。在他的人生裏，就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像你這樣一點都不求回報的幫他，他當初逞強甩開你的手，就是不想讓你介入他的人生，但你抓住了他，還給了他承諾……】

【像他們這種偏執的反派，只有兩種對待人的方式，一種是漠視，一種是抓住了就不放，到死都不放。而這種感情完全可以歸為深愛的程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俞木：……統子，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情感專家。

【在下不才，略通一二。】

俞木：……

腳趾頭上的包又癢起來，俞木摳了摳腳，好奇提問：那這種深愛包括想跟我那啥嗎？

【當然包括。】

俞木僵住了。

這天晚上，俞木沒睡好。

原因有三，一是因為真的熱，二是系統的話把他噎住了，三是他做了個夢。

時隔多少年，他又夢見了戚遠跟他告白那天的事。

當時他大三，戚遠還在上高中，和梁寒差不多的年紀。

本來是快高考的緊要階段，這孩子卻還隔三差五地跑來找他，他勸過，也不聽。

那時候俞木交了個女朋友，又溫柔又漂亮，他忙着談戀愛，就忽略了戚遠。

戚遠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約他出來，他一直沒時間。

後來有一天，本該上課的時間，戚遠站在了俞木的教室門外，一直等到他下課。

他和女朋友說笑着走出來，迎面就看到漂亮的少年陰沉着臉站在教室外，刺向女孩的目光冰冷。

可這種冰冷在見到俞木的時候就如春風化雨，變成了暖融融的笑。

俞木質問他為什麽要逃課，戚遠只抓着他的衣袖說有事找他談。

兩人回到俞木的宿舍，沒想到，俞木剛關好門，一轉身就被戚遠強硬地按在了門上。

戚遠吻了他。

更準确地說是咬了他，兇狠的力道撕破表皮，血當即滲出來，一下子就把俞木淡色的唇給染紅了。

“果然，紅色很好看。”戚遠用一種很神經質的表情看着俞木，懇求他，“木哥，我喜歡你，你和那個女人分手好不好？”

夢就到這裏，俞木醒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當初是怎麽罵戚遠的，心裏的愧疚幾乎把他淹沒。

他得趕緊完成任務，複活戚遠，好好和那小子道個歉。

因為沒睡好，渾身酸疼，俞木下床刷完牙洗完臉，就懶得刮胡子了，他習慣性地煮熟了四個雞蛋，吃完兩個，拿着兩個，随便套了個短袖短褲，踢踏着人字拖拎着板凳坐到了自家門口。

大院裏已經熱鬧了起來，正是早飯時間，其他兩戶都搬出了小方桌擺上早飯，吃着。

張梅還客氣地招呼俞木過來一起坐，俞木拒絕了。看了看表，早上七點半，瞅了瞅對面的梁家，沒動靜。

俞木有點無聊，問系統梁寒去辭職還有多久回來。

【別急，馬上到門口。】

話音剛落，梁寒就邁進了大院的門，俞木眼前一亮。

他勾了勾食指和中指，梁寒就像小狗一樣颠颠地跑了過來，臉上還帶着笑。

他以前很少笑，但俞木說過他笑起來很好看，所以只要見到俞木，他就會笑。

“俞老師，我辭職了。”梁寒站到俞木身邊，瘦高的身材剛好擋住陽光，把俞木籠罩在陰影裏。

“真聽話。”俞木誇了他一句，讓他拿板凳坐，把手裏一直攥着的雞蛋塞他手裏，“吃吧，給你留的。”

承包梁寒早餐的雞蛋已經成為了俞木的一種習慣。

梁寒沒推脫，就地磕了磕，就剝殼吃起來。

俞木點上根煙，進門給梁寒倒了杯水，放到邊上，“待會兒跟我出去買菜，給我做頓好的，中午一起吃。”

“嗯。”梁寒吃完雞蛋，喝了半杯水，目光投向旁邊的俞木，注意到他下巴處有點不明顯的青色胡渣，昨天還沒有。

是沒刮胡子嗎？

很想摸一摸……

手癢，心也癢，可是慫。

他趕忙把視線轉移到俞木點着的煙上，問道，“俞老師，抽煙是種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啊……”俞木撐着腦袋看他，笑了笑，眼尾那麽一挑，匪氣便跟着冒了出來，“你想知道？”

俞木初中就和一幫狐朋狗友們學會了抽煙，一抽就是十幾年，算得上是老煙槍了，現在梁寒問他抽煙是什麽感覺，他倒是想逗逗對方。

被那雙細長的眼睛盯着，梁寒心跳一滞，他幾乎下意識地回了想。

“那給你抽一口。”俞木把抽過的半根煙塞到梁寒嘴裏，手指還夾在上面，骨節分明，修長漂亮。

“深吸氣，讓煙在口腔，鼻腔走一遍。”

這是俞木抽過的煙！

這個認知讓梁寒臉頰燥熱，他大腦一片空白，只知道跟着俞木說的做。

結果剛吸進去，煙氣就不小心嗆進氣管，導致劇烈咳嗽起來，不一會兒，眼睛就咳紅了。

“哈哈哈哈……”俞木毫無良心地笑起來，給他拍着後背順氣，還問他，“現在知道什麽感覺了吧？”

他把煙按滅，扔進桶裏，道，“又嗆又辣，并不是什麽多好的滋味兒。”

俞木這麽做，純粹是為了讓梁寒“迷途知返”，別和他一樣染上煙瘾。

可他不知道就因為這一個小插曲，梁寒一整天都魂不守舍，那雙眼睛時不時偷瞄他的嘴，瞄完就摸自己的嘴，然後抿一抿，再偷偷笑，跟個小傻子似得。

俞木買了條魚，又買了些菜花啊，茄子啊，蘑菇之類的，不時轉頭咨詢梁寒的意見，還旁敲側擊地問出了他愛吃土豆。

炖的炒的蒸的，只要是土豆梁寒都愛吃。

真好養活。

這麽想着，回了家，他就給梁寒讓出廚房，讓他自由發揮，然後自個進了屋，從書架上拿出高二上學期的數學書和筆記本，打算給梁寒制定個學習計劃。

他教高中數學，而大概在十月份有個市裏舉辦的奧數比賽，第一名有五百塊獎金。

他穿越的這個世界，大概相當于現代的2000年左右，五百塊錢是個不小的數目。

梁寒一學年的學費加上雜七雜八的費用有小一千，雖然因為學習成績好會有減免，但至少也得交五百。

如果能讓梁寒拿到這筆獎金，不僅是對他學習上的鼓勵，更能解當前的燃眉之急。

他打算就着暑假時間給梁寒好好補補。約莫一個小時，梁寒做好了飯，青椒土豆絲，肉末茄子，清炖鲫魚湯，一鍋米飯焖的又軟又糯，香氣撲鼻。

俞木大開眼界，吃之前就連連稱贊，吃了幾口之後差點哭了。

真的，來到這個世界三個多月了，他就沒怎麽正經吃過飯，但手裏的錢又不夠總下館子，現在能吃着這麽好吃的飯菜，他感動的不得了。

“好吃好吃。”他幾乎要把臉埋進碗裏，吃相極差。

“老師喜歡就行。”梁寒見他愛吃，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下去。

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做飯好吃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吃完飯，俞木對梁寒說了自己給他制定的計劃和想讓他拿到奧數比賽第一的目标。

梁寒答應下來。

之後的整個暑假，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一起，晚上的時候梁寒會回家。

梁華對他的家暴并沒有減輕，但梁寒卻并不再像之前那樣覺得人生沒有希望。

他有的時候甚至病态的希望父親再打重一些，這樣俞老師就會更心疼他，會為他發火，會給他包紮，替他上藥。

他想，如果沒有苦難，像俞老師這樣美好的人又怎麽會走到他身邊？

他知道這個想法不正常，可他無法控制。

夜裏，坐在書桌前，牆壁另一邊傳來女人的s吟聲，夾雜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和辱罵。

梁寒緊攥着手裏的筆，幾乎要将筆杆捏碎，他目光眷戀地看了一眼靜靜躺在桌上的粉色發卡，在日記本上刻下一行又深又重的筆跡。

【真想永遠和俞老師在一起。】

有話要說：戚遠：我是病嬌。 梁寒：好巧，我也是。